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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语双关,像是说这盘棋,也像是说沧海的真实目的。
“我就不能有点单纯的动机,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么?”他拾起一枚棋子,犹豫了一下。
吟月看着整盘棋,不满道:“狐狸就是狐狸,你这么狡诈,一肚子坏水,肯定想尽千方百计的阴别人,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呐,你最后在这个位置落下一子,我就输了。”她指了指棋盘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若是在这里下一子,棋局霎时间就可逆转。
这里是沧海的生门,也是他的死门。
“你早就发现了?”沧海终于有些惊讶的问道。
“说实话,我是在下完了我的那颗子的时候,才发现的。但是悔棋不是我的性格,你赢了!”她摊手,的确,她输给沧海,心服口服。
沧海手指颤了一下,将棋子一枚枚的收回,缓缓道:“棋如天下,你本有赢的机会,你却选择放弃。”
她笑靥如花。
他不是也放弃了么?
为什么不落下那必杀的棋子?
他在踌躇什么?
第19章 你到底爱谁()
入夜。
这个秋天格外格外的萧索,可能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现在看谁都像是坏人,尤其是那只摇着尾巴的大红狐狸。
这时,一道璀璨的青蓝色信号弹划破天际。
站在王府中的龙吟月一袭淡青色的薄衫,眉飞入鬓,长发飞扬,只不过她没有那种大战即将而起的热血沸腾,反而担心的神色尽显于脸上。
今天她也算是筹谋了许久,自然,她是反派中唯一的好人,这点毋庸置疑。但她不想把小宣拉扯进来……这本是她的一个局,她已经为龙舒宣准备了万全之策,这场兵变结束之后,她会暗自安排龙舒宣撤离。
这个小侄子最让他放不下。
戊程束已经揭竿而起,外面金戈铁马,火红色映满了整个京城。
“派去送密信的探子回来了么?”她负手而立,一旁站着一脸淡定的沧海。
“主公,惊蛰军的探子已经失去了联系……恐怕……凶多吉少!”说话的是刘小东。
说到底,涟若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京城,他自己又身在惊蛰军中走不开,便差了跑路最好的刘小东过来盯梢。毕竟龙吟月是岚玉这件事儿惊蛰军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大家也明白,她缺少的并是杀手,也不是其他。她需要的是一个能追随的上她脚步的人……
当然,作为唯一一个上坡下坡奔波逐鹿几百里才趴下的小胖子,他也算是勉勉强强的跟上她的脚步了。
“看来,也有人盯上惊蛰军了!”沧海看着远处的皇城,若有所思道。
在起兵之前,她叫探子去给龙舒言捎个信儿,到时候她做做样子,龙舒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扣了也就演个戏,送濯洮和戊程束一干人等关大牢,她就可以功成名就了。结果这探子一去不复返了,龙舒言若是真的以为她谋反,那就乌龙了。
“主公,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脚程够快,可以勉强一试。”刘小东腆着肚子,笑的如同一个在水中花样游泳的弥勒佛。
“不行,事到如今,怕是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你去太危险了,对了,小宣呢?我一直没看到他!”这一切发展的太快,她虽然知道昭阳长公主盯着自己,但昭阳并不清楚自己手中的惊蛰军。但如果是别人,这皇城里还有个不请自来的云桦和神秘莫测的潇湘阁。
刘小东愣了一下,疑惑的摇摇头。
沧海闪身去了一趟后院,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灰色衣袍的少年,正是府里跟随了她多年的小侍童言坼。
沧海眉头紧蹙,一指头点在少年的身上,竟是戳着对方的死穴道:“龙舒宣在那儿?”
少年显然是刚才被他一掌拍晕了,这会又痛醒,惊叫起来。
龙吟月也冷眼看着言坼,她府里有不少龙舒言身边的人,她也是避之不及,可这个言坼是她从小倌坊赎来的,觉得可靠便留在了身边,没想到……
龙舒言果然是好计谋,这一招够狠。
“我,我不知道……”言坼拨浪鼓一样的摇着脑袋。
“言坼,本王现在是好言好语的问你,你若不说,我也不会杀你,但保证会比死还难过。”她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小侍童跟了她很久,终究是别过了身,让沧海动手了。
她转身的瞬间,言坼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传来,不过半盏茶时间,对方的声音就没有了。
沧海将他仍在了一旁,轻松的道:“你又欠我个人情,龙舒宣在龙云殿,被皇上提前抓了。”
“你说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未等她龙吟月来一记釜底抽薪,龙舒言就比自己更快一步反将一军。
她有那么一时三刻心拔凉拔凉的,诚然她许多年前是对龙舒宣好的多一点,但她从来没有厚此薄彼过,只不过龙舒言一直不善言辞,神色永远都是冷冷的,让她一次次热脸贴上冷臀部,后来她就不找龙舒言玩了,如今看来,她当初应该对龙舒言好一点,不然也不会出这么个事儿。
她是帮着龙舒言兵不血刃的收复江山啊,结果现在龙舒言特别想让自己死,让她翻身都翻不起来。
她磨了磨牙,龙图看来是没戏了,这皇宫也是闯定了,谋反的罪名也是坐实。除了牢底坐穿,就是砍头一死,左右她都不想选……
“红狐狸,又要麻烦你了。”麻烦重重,她终于露出了一抹难得的歉意,她料想有过这一天,也做好了最后最后的准备,那就是……涟若风。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惊蛰军。现在的形势是龙舒言逼着自己亮底牌了。
她可能拖累了这只狐狸。
“女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沧海看着她眸子里的担心,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这个如意令你拿着,城外有惊蛰军的接应,你拿着令牌,我若平安,自然会放个信号弹告诉你接应我。我要是死了,你就把它给我师父吧。”龙吟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色光泽的令牌,放到了沧海的手中。
“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沧海拉住她,这一刻,他竟然猜不出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在想些什么。
“小宣虽然是将我牵扯进来的人,可……这一切也是我算计了他,我终究对不起他。我要去救他……”她声音决绝。
沧海笑的有些苍白。
放开了手。
她从在山下救他的时候,就把他牵扯进来了,她对不起的何止龙舒宣一个?
她将毕生心血惊蛰军留给了白景,将生命留给了龙舒宣,她给他了什么?
只是一个背影么?
第20章 真假皇族图腾()
“我说了,我会护你,就不会让你有事。”沧海抿着唇,看着她的离去,眼底朝着暗处一挥,一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渐渐出现。
男子瘦削的身材如同一把匕首,时时刻刻准备抹上对方的喉咙。
“巫,你暗中护着月儿,我要去一趟城外,龙舒言若是敢动月儿一下,立刻抹杀。”沧海的声音杀气四射,在龙吟月眼里,沧海是一只时时刻刻都噙着一抹阴险笑容的狐狸。现在狐狸不阴险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变成了一匹狼!
当说到抹杀二字时,仿佛轻松的像是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一样。
既然如意令到他手上,他可要好好利用,这女人敢发疯给她仍在王府,他就也跟着玩玩,看看龙舒言能将她逼到什么境界。
被叫做巫的男人也没有动作,也不说话,身影再次消失,如同一抹黑色的雾。
“你注定是我沧海的女人,谁敢动你,我便杀谁。”前所未有的霸绝自沧海身上陡然散发开来,仿佛这天下,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王者。
……
龙吟月不会傻到用皇叔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宫。
她现在是反贼,估计没等走到宫门口,就要被万箭射平了。
此时此刻,皎月之下,一美如冠玉的英挺青年正手持着一把银月折扇,飞掠在皇宫大内之间。
看来她岚玉的身份注定清白不了了,刚从霁月国皇宫逛了一圈,这次又要跑龙云国皇宫劫人。腾空而起的某人不由得想着,下一次是不是要去瀚海国偷个公主什么的。
听说瀚海国的无修公主美貌动人,才华横溢……
没来得及多想,她已经停在了龙云宫的殿前……的……一处小树林里。
如今皇宫灯火通明,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一样,龙云宫的周围人多的让她一阵阵冒汗。里三层外三层是要闹哪样?这样让她怎么进去???
看来正门走不成,她只能……找找偏门,譬如,空降。
脚下轻点,轻功猛提,此时的龙吟月如同一只被狂风卷地而起的树叶,乘着夜色,轻飘飘的从树上跳到了另一处房顶,她从未如此赞赏过发明屋檐的人,简直就是突袭侵入的最好位置。
掀了一块瓦,不看不要紧,这一片瓦掀开,她跟被九天玄雷披在了半空中一样,连手中的瓦片掉下来都没有发现。
啪!
瓦片落到了地上,碎裂开来。
“有刺客!”禁卫军反应的十分快,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趴在房檐上的她,她却并没有被下方的禁卫军喊住,因为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上衣尽数被剑气粉碎的龙舒宣的身体上。
他一手拎着剑,虽然狼狈,但看得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可让她在意的是他半露着的肩膀处,明明纹着一条五爪云龙!
皇族刺青中,王侯皇族只能纹三爪风龙,只有真正的天子,才会纹上五爪云龙!这种纹身不是自己想弄一个就能弄一个的。
之所以称之为皇族刺青,他的传承只能是自己的生父!也就是说,给龙舒宣纹五爪云龙的,只可能是他的父皇,死去的先帝龙权!
龙吟月糊涂了。
她年轻的时候顽皮,看过个个小皇子洗澡,还和别人研究过这五爪云龙和三爪风龙的区别。
后来从教学的师父口中才得知,五爪云龙只有储君才会拥有,也就是说,背后纹有云龙的,才是真正传承下来的皇帝!
她清楚的记得龙舒言背后的刺青是云龙!龙舒言是太子,也是皇帝。但现在一模一样的刺青出现在龙舒宣的背上……
“梁上君子有何好做的,阁下不如到殿中一叙?”龙舒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来,这一切只有现在才能问个明白了。
一把折扇抖开,一袭吟月沉积在血空之中,格外的摄人心魄,她琢磨这怎么不从人家的房顶破空而下又不显得失礼,思前想后,她连人家棚顶都捅穿了,礼是如何都失的彻底了。
从天而降的吟月笑的肆意,扇子摇晃在身边,道:“非也非也,梁上君子有梁上的好处,做正人君子要负责任,做梁上君子,可不用负责!”
她一个闪身,踱到了龙舒宣旁边,故作惊讶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呦,不好意思,看样子你们在处理家务事啊。”她明知故问,这一副玩世不恭的地痞流氓样不禁让周围的侍卫也是一阵无语。
站在最高位置的龙舒言穿着明晃晃的龙袍抬眸看着她,言语中多了一抹浓厚的兴趣:“不知道岚玉公子这番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第21章 深夜夺人()
龙舒宣一下便认出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