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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妨碍有人泼冷水,“哼,这事儿回京才有地想头儿,你们也不想想,大人为什么不过汾水?不往南去,非要进着劳什子吕梁山?这里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这些事儿等有命回京再说吧。”
听他这么一说,除了那个京兆上来的禁军,其他几个人都是默然了下来,他们出身羽林军,朝中政局也就多少知道一些,这一次,不是军上自己故意找不自在,就是魏王那里不是好路数……
想到这些,几个人都没了聊天地兴致,默契的转眼看向别处。
远处那些山寨的小伙子们看几个人呆的闲适。挪着脚想凑过来,但眼角余光看到大寨以前那杆替天行道大旗杆子上飘摇的几个干瘪的人头,又都顿住了脚步。
要说这些西边来地军人并不如想象般不好相处,进寨之后,身上战火未尽的征尘,以及杀气凛凛的模样,很是让寨子里的人惊凛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但这一段日子下来。也没见这些汉子干出什么事情来,大伙儿的心也慢慢的归拢了起来,这些向往外面很久了的野小子们也活络了心思,总想跟这些吃管饭地套些近乎,但此时却又有些胆怯了起来。
说起旗杆上的几颗人头,那都是山外金兵的,金兵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在山外扎了大营。大军虽然没有进山的打算,但最终还是派了几个使者进山,打起了招降的主意。
不过结果嘛,几个使者话还没出口,就已经作了刀下之鬼。人头也被挂在杆子上示众,这样可怖的景象也就成了这些小伙子的心病,这些天总是在热热闹闹的兵卒外面晃悠,上前说话地是一个也没有。
……
“伤亡士卒的名字都给我记好了。回去时交给兵部一份儿,咱们自己也要留上一份儿,以后此条写入军中操典,以为常例。”
“大人,粮草已经没几日可用了,总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大人您看……”
“总不会这么闲下去的,等胡离他们回来就有事儿干了。不用着急,军兵们都休整的怎样?想家的,厌战地,都应该有些了吧?”
“这到是有的,不过没那么严重,显锋军的士卒们常年在外,不用担心这个,就是咱们京兆军。这一番奔波厮杀下来。和在京师当公子哥自然是两样,有些想家也是正常。我已经叫手下的校尉们安抚了,大人放心,不会出什么乱子地,胡离他们……去了哪里,又有仗要打了?”
“这个过两日再说,李将军呢?怎么今日没见到?”
“李将军说是身子有些不爽利,到前寨去了……”
赵石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让众人尽皆退下,大军入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先是抛弃马匹,尤其是河套马,野战奔驰乃是良驹不假,但走起山路来却是不行的了,所以大军入山,带的都是矮小的川马,而那些在军中被爱如珍宝的河套健马却被宰翻了一地,不乏有抚着马尸痛哭失声的士卒。
再一个就是大军粮草了,轻装行进,能带地粮食本就不多,再有兵器箭矢占了很大的地方,不过十日,粮草就已没了,意外之喜的是,山寨中这些山匪也许是以前被饿的怕了,很有些余粮在的,但这山寨本就小的很,这两千多人一来,就算有些余粮也不够几日之用,幸好赵石这里自有打算,并不为这担心,不然换个行事不怎机密的,现在恐怕就要焦头烂额了。
军中损伤也很重,锋字营整整五百人,到了现在也已不到二百了,杜山虎这几日都有些沉默寡言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从京师就带锋字营,如今却是这等景象,是人心里都不好受,所以也没人上去触他霉头儿。
还有就是军心,征战日久,士卒心理上总会出现这样那样地问题,赵石对这个自然知道地清清楚楚,不过情况却比他预想的好地多,手下军官安抚及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就要数时代差异了,这个时代的军兵没有那么多的想头儿,只要不是连续作战,能时不时修整上一段日子就行的。
想着这些,默默的向屋子外面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哒懒那庞大的身影,现在他的亲兵就剩下了哒懒这么一个,跟随他出来的二十几个亲兵全部战死在外,只有哒懒因为是从山里出来的,对山林很是熟悉之故,早早被派来凌云顶,和其他一些人一直留在这里,以防山寨中这些人跑了,不然经历那场战事,哒懒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好说。
默默行走间,已经来到前寨,人声鼎沸中,远远见他出现在场边,本是热闹非凡的场面却立时一阵诡异的寂静,有的京兆军兵更是不自觉间,身子已经立的笔直,那些显锋军兵士眼中也是热切崇敬的居多,毕竟身为大军主帅,却能率军断后,险些全军覆没,最后还在性命关头,救了他们的主将的事迹,不说那些领兵官感想如何,他们这些军兵心里却只有承情和尊重。
再一个,有些人脸上还露出了惊畏不一的表情来,显见赵石那日杀的血透重衣的景象也很是深入人心了。
赵石并没细细打量这些军兵们脸上的精彩表情,只是微微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绕过空场,向着寨门方向走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许诺(一)()
第三百四十二章许诺(一)
李金花默默坐在寨前一颗老槐的阴影里,身上盔甲已除,穿着一件外袍,里面横七竖八的包扎痕迹透出来,有的地方还隐隐现出殷红颜色,一只胳膊吊在胸前,脸上也厚厚包裹了一层,只露出口鼻眼睛,眼神却有些木呆呆的,与战场之上,那个手持银枪,纵横无碍的女将军好像两个人似的。
周遭围着几个显锋军的校尉,李树更是忠心耿耿的立在她的身旁,几个大男人都是搓手扎脚,眼珠子溜来溜去,就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自然知道将军这些日子和鬼魂似的飘来荡去是为的什么,但让他们这些大男人上战场拼命没问题,不过要说安慰妇人女子,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再要说些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几年后又是一条汉子之类的好像不那么合适,不过让他们想些新鲜的,还不如当场抹了他们脖子呢。
要说男人脸上多条疤。那还真不算什么,只要这疤不是被婆娘挠出来的,出处有些名堂,不准还能作为炫耀之资的,但女人嘛,就麻烦了,这位将军大人可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年岁又已老大。本就嫁娶艰难,如今脸上又多了条疤痕,搁谁心里会好受的了?
张嗣忠在旁边抓耳挠腮的,心里到是很想说上一句,这事有什么难地,别人不要,老子要了就是,但他虽是号称亡命。但这话最多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嘴里可是不敢说半个字出来的。
瞥眼间见到赵石缓步走了过来,心头一喜,他这人不佩服旁的,就佩服在战场上比自己还凶还狠的人物儿。这位鹰扬将军大人的名头在军中盛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他也并未在意,毕竟不是亲见,但前些日一战。率二百兵断后,杀的血染征袍,麾下军兵也是悍勇的紧,他这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地。
小心的退后了几步,转身迎了上去,他这人颇有些原来为恶乡里时的那股泼皮劲头,跟谁都是自来熟,不见外。不过按照这个时代的有些说法,用在有本事,有身份的人身上,也就成了任侠豪爽之类的评价了。
抬手把住赵石的胳膊,满是横肉,便是不作什么表情也带着些凶厉之气的脸上已经笑地好像让人见了鬼,不过声音压的却是足够低。
“将军大人过来了,这些日子又是建房舍。又是这事那事的。将军可是辛苦了,嘿嘿。咱家将军这些天心情不太好,您也知道,女人嘛,脾性咱们大男人怎么猜得到?咱们这些为人下属的是没辙了,要不,将军你这里给点活计,或是下个军令什么的,让咱家将军这里动弹动弹,做起事来,也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地东西了不是?”
随着赵石走近,几个显锋军校尉也瞅了过来,虽说脸色都有些讪讪的,但还是呼啦一下,行下了军礼。
赵石不动声色将手臂抽出来,微微摆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该干嘛干嘛去吧。”
几个人又是一拱手,接着鱼贯而去,走上几步才纳过闷儿来,自己几个人是来干嘛的,想如今进了山,显锋军到是没多大损伤,但在人家京兆军面前硬是抬不起头来,手下士卒还好,毕竟一起搅勺子久了,早就称兄道弟的了,如今厮混在一起,羽林军地人虽有些少爷脾气,和圈子外的人很难相处下去,但只要你让着些,再过上两手,输给他们几局,交情也就有了的。
唯独他们这些都尉,校尉的领兵官拉不下这个脸来,以前到是看杜山虎,张锋聚,段瑞等人颇不顺眼,最看不上的还要数那个鹰扬将军了,整日板着一张脸,真把大伙儿当下人来使唤了,最主要的是,这位将军别管有多大名声,这岁数也太小了些,被一个小自己一轮的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大家这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儿呢。
但没成想,到最后还是欠了京兆军老大一个人情,二百条性命啊,那位鹰扬将军更是亲自断后,进山时浑身上下血痂干裂脱落,扑簌簌地好像下雨,也不知杀了多少金狗才弄成这么一副恐怖模样,这下心中佩服之余,在京兆军那些人面前,都感觉抬不起头来了,显锋军也是庆阳精锐,却让一直瞧不起的羽林军给挤兑成这样,一群人都觉真是闹了个没脸。
这不,不约而同间想在自家将军这里讨个主意,谁让自家将军和那位鹰扬将军交情在那里呢,未尝没有人想到,还是自家将军眼界宽阔,之前就事事以京兆军为主,就算这位鹰扬将军以前不过是她帐前的小小兵卒,这时也能拉下脸来处处以人为主,京师大家出身的人在为人处世上确实不是他们这些边镇出身的子弟能比的了的之类的念头。
奈何自家将军这里也有伤心事,他们那些小心思这个时候怎么也说不出口,呆了半晌,那位鹰扬将军大人过来一句话,就这么把他们打发了,有人还待回头,在赵石幽然地目光注视下,心中却都一阵凛然,一个个闷头疾走而去,再无凑上去地念想了。
唯独李树沉着脸犹豫了半晌,小姐这些年凄苦的很,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如今已经老大不小,依然没个归宿,这次更好,为救这个人还破了相,女子姿容有缺,这在秦律中是可以休妻再娶地因由,更何况小姐这里还没嫁人,想到这些,以往还有些愧疚的意思,如今都变成了怨恨,瞅着赵石就气不打一处来的,不过心病还得心药医,小姐这后半辈子是不是能过的圆满快活,现在还就落在这人身上了。
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接着用余光瞪了一眼那位罪魁祸首,这才闷声不响的掉头离去。
淡蓝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落在赵石脸上,这一撇之间,里面的复杂意味恐非言语能够描绘,随即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又定定落在山中那些苍翠上面,只是这次却没了焦距。
两人默默无言的一坐一立盏茶时候,赵石神色间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这一战对他来说,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几次大战中触动最大的一次,不是因为战事过于惨烈,也不是其他旁的什么,对于一直抱持着生存便是一切这种在前世已然成为人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