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焘很想把自己村里的孩子领来吃吃苦。
里正笑眯眯地看着、听着,心里爽啊,人和人要比,村和村当然也要比,比什么?就比这个。
我村的孩子吃得比你们村好,我村有钱,我是里正。
“老张头,你别得意,信不信我回村也让人做干豆腐往京城卖?”陈焘恨得牙痒痒,威胁道。
里正冷笑一声:“你村还能比京城的豆腐坊厉害?你去做,拿去卖,看看京城的人认不认你村的东西,我与你说,做买卖是学问。”
“屁个学问,把小宝给我们村,我村也有学问。”陈焘鄙视地对里正说了句。
再一转头,向徐宝说:“小宝你去我村,我给你选个小媳妇,两个也行,去不?今天去,今天就选。”
“呵呵,哎呀,里正爷爷,咱抓的猪骟没?可别忘了,不然长得慢,还有股子臊味。”徐宝干笑两声,瞬间转移话题。
“胆子小,怕什么?”陈焘摇摇头。
******
天黑时,干活的人终于吃完,相互商量下,各回各村,离得又不远,明天一早再来。
“明天卯时开饭啊,记得来吃。”徐宝看别人要走,吼一嗓子,他让别人五点来吃饭,吃完饭好干活。
现在可是刚天黑,回去就睡,能睡近九个小时呢,还不算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
他算得是提供一顿早饭,能让别人提前干一个半小时的活,值。
别人算得是早来一点,能给家里省下一顿饭,占便宜了。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翌日,重复吃饭干活的过程,但是干豆腐已经不再从上岗村出货,上岗村只供给给镇子,连县里都不去,而且制作的干豆腐上也没有字。
昨天晚上村里还有人赶回来送钱,以及买来的桔子和大枣、山梨、虾仁。
今天杀了两头猪,徐宝用冬瓜给做了排骨汤,排骨很少,孩子多,一个人能吃一小块就不错了。
徐宝知道不够吃,所以才让杀两口猪,他又做了个软炸里脊和韭菜虾仁。
猪皮和猪爪子、猪尾巴他也给留下,包括昨天那头猪的,用盐先腌一下,他等着再凑凑给孩子们煮皮冻吃。
而猪头,给了县里来的人,包括徐主簿、侯县丞,以及四个跟来看着别人干活的差役。
他们要把上岗村这边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地方有县里别的人去忙,尤其是徭役,都安排,一个不落,哪怕明明没有什么活可干,他们也找借口让人来干。
而且还不往远的地方去,就在县里和县周围折腾,他们要给刘坤一个尽量不操心的工作,不能累到了刘巡检。
同时秋粮的事情县里也向上诉苦,要求减免,说收不上来,县里还派人看着各个地方,谁现在想抢收,就盯住,抢收上来立即让其村子交赋税。
这是对抗,不满朝廷那边的安排,在无力拒绝的情况下,选择换一种手段。
不少种田的人心情复杂,他们不敢收粮,收了就得交,不收就看着粮食在地里泡,别说是被水砸倒的,没倒的那么泡也给泡倒了。
但若是朝廷说免了,他们又会高兴,因为免税后再从田里捞出来粮食,晒晒,能吃的比交完赋税剩下的多。
最不满意的是大户人家,他们等着存粮,像岗东村的里正乔罡,他家田多,他想收,但县里来人压着,他还不敢。
结果等到徐宝回来后的第四天,刘坤才正式上任,带了三个跟班来到扶沟县的县衙门,只有两个看门的小吏和一个书吏看家,其他人一律不在。
刘坤询问,得知今年遭灾太重,县衙门的人心忧百姓,都跑下去盯着了,秋粮难收,日子不好过了,希望刘巡检能跟上面说说。
刘坤突然觉得迷糊,不是因为人不在的事情,是最近几天他心情好,不是请人喝酒,就是别人找他喝酒。
他当官了,很有实权的官,又能为哥哥刘乾报仇,早上起来还是先喝了一顿酒才来的。
此刻听着吏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他愈发困顿,喝了些浓茶,被安排到县衙的一个偏房休息。
等他一迷瞪,留守的吏员立即到门口去喊人,喊游手好闲的人,让他们快点把刘巡检到来的消息告诉给各个地方的人听。
其中一个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上岗村,把事情一说,大家看看天,知道今天刘乾是来不了了,继续干活。
晚上依旧各回各家。
等着再天亮,上岗村的一大群挖池塘的人换了工作,清理河道,其他人带着工具去收稻子和大豆。
经过昨天的休息,刘坤恢复过来,一早就带人赶到上岗村,他能带的只有三个人,县里不给他派,除非他拿出来行文,而且让他在县衙住已经算是不错了,巡检一般是有自己地方的。
那是指一个地方长期有巡检司,刘坤是临时的,他若不住衙门,可以自己找客栈。
路上的时候他便看到不少人在泥泞的田地里收割,等来到上岗村,发现田中还有水没有放出去,他心中说不上有多高兴。
而里正一见到他,整个人都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村子里的粮食有多少遭了灾,说今年的秋粮收不上来,还有徭役又不可缺,人手不足云云。
刘坤想笑,想放声大笑,好啊,让你上岗村折腾,让你们的徐宝把我哥哥给弄下去了,让他在燕归楼不但不给自己赔礼,反而嘲讽一番。
不是能写回文诗吗?写呀,多写几首,你们的粮食就有了,哼哼!
他扶起里正,说道:“天灾难测,然人当集力,共度水涝,补缴赋税,税,国之本,行徭役又顺国纲,不可缺役,也不能因灾而少赋,里正还要用心做事啊。”
“刘巡检,我们实在是拿不出粮啊,你看看,全在水里泡烂了,今冬无粮,我村人会被饿死的呀。”里正继续哭。
其他没去干活的老人和身体弱的女子也悲悲戚戚的。
刘坤继续说:“难,哪里都难,但不能因为难就让朝廷难,你一村不交,则国少一村,一县不交,则少一县,天下之大,却村村相出,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
“没办法,我活不起了。”里正开始往刘坤的身上蹭鼻涕眼泪,把刘坤恶心得直躲。
然后他瞪眼睛说道:“还有一个事情,你上岗村的牲畜和车我们征用了,可抵一部分赋税。”
“那我们拿什么运东西?”里正问。
“你们一村的事大,还是国事大?征了。”刘坤又一瞪眼。
第八十二章 有事慢慢商()
刘坤大发神威,以国之名征村之车。
里正似是无奈,抹了把脸,与其说道:“车有,跟我来吧。”
说话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来笔直的腰弯了,奔走如飞的腿也不利索了。
其他年岁大的人和瘦弱的妇人继续在那一副悲戚的模样。
刘坤四人随里正走,里正走得那叫一个慢呀,不说走三步退两步,至少也是一步一挪。
三个跟来的人突然心生不忍,互相看看,发现对方的眼中满是无奈。
来时他们便知刘巡检要找徐宝的麻烦,他们三人是朝廷安排的,临时从开封府抽调的人员,也是个‘役’,只不过能领‘俸禄’,一年下来能对付个十来贯钱。
省着花还能养家,可身在公门,头儿说饿了,你不得去给买东西?头儿说今天高兴,要去吃酒,你难道敢让头儿花钱?
还有其他的时候被某个吏员、官员带着出去,突然就想要花钱买个东西,一摸身上,没带钱,管你借一下,你借给他,他回头就忘了,没办法,太忙。
跟着刘坤刘巡检出来,正是打算捞一笔,或者是从别的方面弄钱。
捞钱归捞钱,你刘坤与徐宝有仇,你去找徐宝,为难他,你欺负一个老头作甚。
想欺负老头何必跑如此远,走朱雀街,过南薰门,那里的老头也多,你去欺负欺负,让我等见识下。
总之三个人很不满意,觉得丢份儿。
刘坤没想其他,他跟着里正走,已经下决定,干掉徐宝的根基,上岗村废了,他徐宝蹦达不了几天。
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大院。
“刘巡检,车都在里了。”里正站在院门外,与刘坤说。
刘坤伸脖子看看,抬腿踹开栅栏门:“我瞧瞧。”
进来一看,真有车,有一个轮的,需要人推;有两个轮的,也不见驾辕,还是人推;有没轮的,绝对是坏的。
刘坤再观察,不但有车,还有蜘蛛网,以及老厚的一层灰。
他脸色沉下来,回头:“张里正,你村里的车全在了?”
“还有。”里正尽量不去看刘坤的眼睛,小声回答。
“在哪?”刘坤大声喝问。
“在……在……在河边,推着装沙袋修堤,你征走了,我们用什么修堤呦。”里正开始擦眼角。
刘坤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的老头是骨头硬呀,居然敢逗弄自己。
“呵呵!”他冷笑两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张里正,我问的是牲畜拉的车,你可不要告诉我没有,我巡检地方,若有人蓄意阻挠,我就让他知道,死……怎么写的。”
“不敢不敢。”里正不擦眼角了,擦额头:“牲畜拉的车不在。”
“去哪了?”刘坤追问。
“京城,帮着西市运东西,等他们回来,我就给刘巡检送去,刘巡检在哪住?”里正指指北面,京城开封在那个方向。
刘坤深吸口气:“我不信,我问你,徐宝在哪?”
“小宝年岁不够,不能征丁。”里正回答,又说:“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你跟着我四处看看?”
“我自己找。”刘坤可不想跟着老头一步一挪,迈开大步出去。
找,他不信找不到徐宝。
从村东头找到村西头,他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徐宝的车,两头骡子,加一匹马,全在,很好,看你往哪跑,跟我再写个回文我瞧瞧。
刘坤一看到车就恨,自己出京时,隐听人说,当日燕归楼的事情传开了。
明明是那五个人说的话,为何都说自己说的?然后说自己被徐宝一首回文给吓住,回文我有什么可被吓住的,又不是檄文,檄文我也不怕。
心中气着,抬眼一瞧,前面能看出来是个院落,刘坤大步往那走,结果还不等走到地方,有声音传来,似乎是很多孩子的。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凊……”
听着动静,刘坤脚步放缓,然后跟做贼似的,一点一点挪,把手搭耳朵上。
他身后的三个人同样自觉地减慢速度,尾随着他走到院门外,院门口是王管事,他正在那摇头晃脑地听四岁以上的孩子们背诵一段徐宝说的弟子规。
徐宝今天没教声律启蒙,因为有村里的孩子,以前京城的孩子背过一些。
今天如果从头开始教,背过的孩子会很积极,没学过的孩子跟不上会着急,然后觉得自己笨,从而不爱学了。
所以今天教新的,大家全没学过,一起背,还不是背一遍,背一遍有笨的孩子依旧学不会。
有聪明的往后可以单独增加课程,上大课时尽量不要落下一个,否则落下的不是一个孩子跟全班聪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