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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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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我?我要是知道我就厉害了,快,加快速度,别耽误时间,破驴,再过会儿天就黑了,今天卖不掉,到半夜就全给驴吃吧。”徐宝是胡乱说的两句,听着挺压韵,意思是啥他自己都不知道。

    张屹默默地赶着车,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又赶出去三里来路,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保证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变厉害,我明白,我蠢、我笨。”

    “我草!”徐宝傻了,多少年不说脏话的他终于破例了,他突然发现,走到半路威胁人要精料的驴其实很可爱,给它吃就行。

    现在换成个人,让我解释那两句话,我怎么解释?我瞎说的,我哪知道是啥意思?我说的是什么来着?想想,分析分析,那两句话是要表达什么呢?用了何种修辞方法?是反应了哪种社会现状?还是折射出亘古至今的哲理?

    对,第一句里面用了三个‘汴’字,好,这三个汴字用了层层递进的笔法,我之前说的时候都没想过,现在一分析,好厉害,还有后一句的三个‘一’字,岂不是正好与前面的三个‘汴’字相得益彰。

    哎呀,我瞎说的东西,经过分析,可以拿到初高中当范文了,语文老师不讲上四个课时都对不起张屹。对,张屹,主要是哄他。

    于是徐宝对张屹说:“知道消费心理学吗?”

    “心学是啥?”张屹赶紧问,他觉得可能有机会学会那两句话的意思。

    “心学就是致良知,是格物致知的意识形态版,是升华,哎?我被你带沟里去了,现在开始听我说,别瞎问。”徐宝正要就心学阐述自己的观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处在愧疚心理状态,所以才乱。

    整理下思绪,徐宝对张屹说道:“开封汴梁是京城,从汴河过来,到达京城一站,不是本地的人,觉得京城陌生又熟悉,期待又向往,有想要进一步了解的想法。

    本地从外归来的,离开时间短,是舒心和放心,习惯和自然,离开时间长的则是归乡情怯。

    而不想停留和不能停留,路过继续向下走运河,第一站就是第一印象,哦不,是很好奇,不要问我‘印象’是什么,这是首次路过京城的,还有经常走的,他们会很实在,不会感叹京城的雄壮,也不会激动,懂没?”

    张屹点头:“这就是心学?”

    “我接着说。”徐宝没去回答这个问题,继续:“不是本地的人第一次来,他们在第一站下船,看到豆卷,会认为是京城特产,当然,到城东下船的一样认为是京城特产,有一部分人就会买。

    京城本地的人原来没见过豆卷,也会好奇买份尝尝。第一次路过京城不停留的,自然要买,经常走这条线的,看到豆卷出现,而且还能填饱肚子,吃的时候简单,同样有人能买。

    而且卸货装货的少,我们卖起来更快,越是简单的吃食,在这种客流量,哦,人来回多的地方就越好卖。

    给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卖的时候,你在旁边吃,小口小口吃,让别人看到,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们的东西人可以吃。”

    “本来就能吃,我看着你们做的,我还帮忙做盒子了呢,我自己卷的,怎么就不能给人吃?”张屹算是理解了一部分内容,然后觉得小宝的话有问题,什么叫给人的感觉人可以吃?

    徐宝挠挠头,被他自己烧的头发还是参差不齐呢,接着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刚才想差时间了,差了一千多年,你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吃,等你吃饱了,换我吃,我也饿了。”

    “看,我就说人能吃吧。”张屹又强调下自己的正确。

第七章 叫卖响船头() 
暖风吹,暖风吹,只只舟橹货集堆。一个小郎堤岸站,声声叫卖客人催。

    五里路走完,依旧未到地方,还得走,又从惠民河上过了桥,要继续向北。

    东京汴梁很大,虽说比徐宝来时的开封要小,但那时徐宝不会坐驴车赶路,想坐也不让通行。

    到了京城,人和车的数量猛增,张屹手上不停,卷干豆腐,脖子来回扭,不时地在某个女子身上停留,若偶有女子回望,他便呵呵而笑。

    徐宝则暗暗记着路,下次再不跟张屹来了,太坑。

    “呵呵,小宝,小宝我和你说,今年夏天我来一次,前两个月,我在金明池那,见到三个女子,前面露一大片,这,这,还有这,全露着。”张屹忘记了可以变很厉害的两句‘诗’的事情,说起他的夏日京城见闻。

    徐宝的眼睛一直放在张屹的手上,紧怕他把豆卷给蹭到身上,蹭上只能给他自己吃。

    看张屹比画,徐宝再瞧瞧周围的女子,明白了,夏天的时候天热,应该是有女子外面罩了纱,只是对压襟的胸口衣服开得大了一点点,结果……

    “小宝,我告诉你哦,那天我看到她们三个,我对她们笑,她们也对我笑,还掩嘴,害羞了。”张屹精神起来,兴奋地说那日的事情。

    徐宝点点头:“人家害羞,你自己没觉得不好意思?”

    “我?呵呵,呵呵呵,我赶车路过她们身边时,听到她们夸我了。”张屹脸色变红。

    徐宝有种想现在立即调头回去,把干豆腐卷送给村里人吃的打算,不走了,可不敢再继续向前。

    “小宝,我告诉你,三人中有一小娘对另一个说‘姐姐,你快看,那憨汉牛眸呆稚相,嘻嘻’,小宝,你跟我说说,什么意思。”张屹绘声绘色地学一遍,问。

    徐宝使劲皱眉头,咬下牙,说道:“我给你讲刚才的‘汴梁汴水汴州城,一站一驻又一程’是什么意思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大概知晓,是外来的、本地的、到地方的、路过的意思,你告诉我‘憨汉牛眸呆稚相’是夸我哪里。”张屹很能理解人,或许也觉得详细讲之前的两句话有些难为人。

    徐宝的脑袋开始像刚才张屹一样四下转动,突然一定,用眼神示意张屹跟他一起看,说道:“你瞧,有个小孩儿在放风筝,风筝太大,拽着他跑,你说是他放风筝,还是风筝在放他?”

    张屹看看,说道:“他傻,他抱住线板坐地上,风筝带不动的,你还是给我讲讲三个小娘夸我的话吧,哦,我知道了,你不想与我解释,我明白,我蠢、我笨……”

    “我说。”徐宝妥协,并又一次下决心,再不跟张屹相伴出门。

    “屹儿哥,憨是憨厚的意思,汉是男人,牛眸是跟牛一样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呆呢,是深思的模样,看我,对,我在想事情,很认真,这叫呆,稚指孩子,孩子是什么样子,可爱,相是相貌、样子,整体解释是:你是一个朴实、强壮、眼睛漂亮、做事认真、可爱的男人,哈,哈哈,水,给我,我喝一口缓缓。”

    徐宝猛灌两口水,长长出口气,缓过来了。

    张屹呆了呆,点头:“和我想得差不多,快些走,到金明池。”

    他的目光中多了丝期待。

    徐宝发起呆来,他没去嘲笑张屹,他知道张屹把自己当成能说秘密的好朋友,这话在张屹的心中已经藏了两个月,张屹是见识少的缘故。

    见识少除非有很多钱,才能出去多看多学,没钱太难了,否则只能学习间接经验,书本上的,别人口中说出来的。

    自己是否应该多为村子里做点什么,不说自己要体现出多少社会价值,至少可以让村里的人找自己吃饭的时候不是怜悯,而是平等,或者是尊重。

    心思萦绕间,驴车已经到达金明池,贴着外城的城墙,准确地说是护城河走过来的,还路过一座桥。

    金明池就在西边,但徐宝没打算过去瞧热闹,今天不是旬休日,真过去的话,在外面转转还行,想往更深处走,估计会被人拦回来。

    至于说想要更贴切地感受下北宋金明池的风姿,还是算了,先感受下在北宋卖豆卷吧。

    往前一出溜,外城的西水门到了,一只只船从这走,停船的,在岸上收货的,还有上下客的。

    驴车没停,过桥,停在万胜门这里,这里更热闹,人多,货也多,船上的乘客下船,会走万胜门进去。

    徐宝首先见到了卖鱼的,一片片的摊子,买的人成篓子买,卖的人成堆卖。

    他暗自庆幸,没把钓来的鱼送到这边卖,否则他的一条鲤鱼和九掉草鱼能不能卖上三文钱还不一定呢。

    今天不是卖鱼,他盯着客船停泊的地方看,跳下车,溜达,观看别人卖什么,卖多少钱。

    有卖面条的,清汤面三文,加肉酱四文;有卖包子的,大肉包子两文一个,素菜包子一文一个,五文给六个;有卖猪头肉的,看着就腻味,用刀切好了,拿油纸包一包,一包六文钱,真贵,瞧那颜色也没给卤好啊。

    还有扒羊脸、馄饨、羊肉汤、土炉贴饼、咸鱼干的,以及辣椒炒……不对,那不是辣椒,那红彤彤的是什么东西?豆干?酱豆干?怎么做出来这个颜色的?吓一跳,这要是有辣椒,自己还做什么别的酱啊。

    有大声吆喝泡饭的,还以为是盖饭呢,原来是拿白开水泡的,你说过水饭多好啊。

    这边有煎肉,肉片放过里煎,这不就是培根嘛,如果放点算瓣儿,抹上酱,用蔬菜一包,那味道更好了,一片一文钱?真黑,巧儿哥卖一斤肉才多少钱啊。

    徐宝边溜达边观察,他需要给自己的干豆腐卷订价,茶叶蛋今天不卖,还没入味,泡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售。

    转一圈回来,他给出自己干豆腐卷的价钱,五文钱一串儿,四个,即一张干豆腐,一律用竹签子穿,不用纸包是因为纸贵,竹子不值钱,这是开封地界,竹子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

    两个人把驴卸下来,拴在车边,把车上的精料拿出来,驴愿意吃就自己吃,不吃便在那放着。

    车刚停好,无须二人找人帮忙看守,已经有人主动走过来。

    来人青衣打扮,脚上是千层底儿的布鞋,头上一皂巾挽发。

    此人一道,先问:“要开行?”

    徐宝应声:“是,卖东西。”

    他知道,这是牙人,不是正经的官方,官方的人应该躲清闲呢,然后派别人来收钱,他来的地方不少市场也有同样的人。

    来人打量东西,没见过,看坛子,里面是煮的茶叶蛋,不值钱,数也少,问:“什么东西?”

    “薄的豆腐干,卷了葱和香菜,刷上层酱,给人磨磨牙。”徐宝没说什么秘方制作的干豆腐,因为对方在估价,不是按照摊位收钱,是看你东西值多少钱。

    若你拿十个茶叶蛋来卖,他可能一文钱都不收,你拿五十个茶叶蛋来卖,他也可能不收你钱,但他饿的话,会吃你两个。

    “十个钱儿,这东西能吃?”来的人说市场管理费,然后好奇地问。

    能不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问了,徐宝连忙拿一串儿,稍作犹豫,又拿一串儿,递过去:“尝尝。”

    他的犹豫是给对方看的,他随意拿两串儿,对方可能会想着要第三串儿。

    待对方接过串儿,他又从拴在腰间的布袋里数出十文钱,平摊在手上送过去。

    对方一手抓着两个串儿,一手接钱,轻轻一颠,钱成一摞:“行了,别让驴叫唤。”

    “我家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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