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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军是接替田昊天坐上现在这个职位,在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也是回过头去查了当时存的档案才知道,那个时候文件下发,那栋楼在建,材料已经用掉了大半,是跟之前这个小区里其他单元楼的所有用材都一样的。如果临时遵照这个文件再去改,各种成本都太高了,所以当时田昊天给的指示就是,继续建成直到完工,不必大手笔地再重新用材。
153。对不起()
所以那个时候这个小区用的就是普通的B2级材料,属性是“可燃”。
其实早在第二份文件发布之前,全国的房地产项目使用的外墙保温材料大部分都是B1级或B2级聚苯板,大概占到市场份额的80%;A级材料所占国内市场份额甚至不足5%。
而且在建成的时候,没有人追究过派瑞有什么问题,以至于时间一长,连派瑞的项目部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情了,谁又能够想到,当时那件事情会在今天捅出来这么大的纰漏呢?
公关经理打开派瑞的官方网站的留言板块看了许久,终于默默地关了页面:“肯定是消防部门的检验结果流出去了,以至于现在已经有群众都在声讨我们公司,说我们是只看重利益不顾及住户的生命安全,这样下去我恐怕咱们公司的声誉影响严重。”
“把负面留言都删了。我现在去那个小区看一下具体的情况,这件事情一定要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如果确实是我们派瑞的问题,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各方媒体,立即召开记者招待会,并且我会亲自出席道歉。”
这位女经理面露难色:“周总,我一定会尽力去做,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够完全怪我们公司啊。”
周霖山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要拿这种态度去面对群众的声讨吗?你想跟他们怎么说?这件事不怪我们派瑞,要怪就应该去怪公安部?怪国家的文件下达的指示不到位?”
他的一连串质问让经理无言以对。“眼下这个情况,群众的怒气正盛,想要真正地平息问题,就一定要用最诚恳地态度去认错,然后尽可能地弥补受害者,而不是一直推卸责任,只有这样,才能挽回派瑞的名声。”
她于是点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开车跟周霖山一起去发生火灾的东民小区,他路上在打电话给消防队里熟悉的人,更细致的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等打完了电话,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把手机拿在手里发呆。
“怎么会突然就遇到这种事情了呢?派瑞这一次如果担责任,会不会损失严重?”
“赔偿,罚款都是小数目,那些我还不担心。我最担心的事情是,那栋楼会被勒令拆迁重建。你不知道那块地的面积有多大,那个单元也相当于是在东民小区里独立的一块地方了,当时为了提高土地占用率,建成的每一户都是一百多平米的大户型。如果要重建,派瑞的损失得有大几千万吧,再加上各种赔偿补贴,居民的临时安置费用,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得要一个亿出头了。”
我吃惊地张了张嘴巴:“会有这么多吗?我的天啊,怎么偏偏在本来就缺钱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啊?这对公司来说,可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雪上加霜?呵,这个词用的好啊,我们公司借信托的那笔钱还没有还呢,虽然不至于还不上,但是还有好几个项目在建,哪个不要钱往里头砸?想想就头疼啊。”
他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可是点燃了之后却并没有抽,只是拿在手里,看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黑暗中的车厢里,像是一点微弱的萤火。
开车的路上,我看着前面在车流里的各种车灯,陷入了一种迷乱,仿佛我们的生活也像这些灯光一样,迷离光怪,纷扰杂乱,何时才能有真正平静无澜的那一天?
到达事发地点,那栋楼已经被警方给封起来了,有很多居民在外面等待着消防队的再次检查,得确保不会再有隐患了,他们才能回去收拾屋子和统计财产损失。
周霖山给自己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我是不知道他何时准备的装备,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乍一看有点滑稽,如果是平时,我早就笑成一团了,可是眼下我心里沉甸甸的,笑不出来了。
他又给我找出来一顶帽子盖在头上,我忙说:“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小人物,反正没人认得我的。”
“戴上。”他坚持:“万一我被认出来了,你就离我远一点,当做不是和我一起的,如果躲不开了,为了防止有遇难者家属日后寻仇报复,你也得顾着点,我们公司的麻烦,不能把你给牵扯进来。”
我心里蓦然一热,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他还顾着我的安危干嘛啊?我有点想哭,因为我知道他很无奈很难过,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变成银行取款机,可以把大把的人民币往周霖山的口袋里放。
下车之后,我们靠近建筑物,就看到墙外已经被浓烟给熏黑了。身边偶有哭声,夹杂在居民的咒骂里,周霖山在他们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虬髯客形象,无良贪心,该下十八层地狱吃苦头,不得好死。
这些话让我眼里变得湿漉漉的,我忍不住抬头看他。他一定也是听到了这些可怕的咒骂,白玉一样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这些悲伤从他的眼神里呈现出来,流淌到了我的心里。
我的男人明明是这般清贵优雅,为何会受到如此不堪的侮辱?我多想跟他们说,周霖山他不是那种人,他确实是爱财,也确实喜欢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但是他不会去钻法律的空子为了谋财来故意害谁。
因为听不得更多的难听话,我很快就提出离开这里,他应该也是明白我的用意,反而对我轻轻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说:“乖了,我没事的。”
他越是这样,我越不好受,心里像是小针扎着一样的疼。
回去的路上,派瑞那个女公关经理又打过来,说已经在安排记者招待会的事情了,他又嘱咐了一些事项,我把车开了回去。目前不用再回公司了,倒不如回去休息一下,调整心情。
晚上躺在床上,我们两个都许久不能入神。本来我已经闭了眼睛了,他大概是看我一直在翻来覆去的,就突然开口问:“汤寒,你睡了吗?”
我把眼睛睁开,翻了个身侧对着他:“还没,你也睡不着?”
“对不起。”他没头没尾地突然说了这三个字,让我愣住了:“干嘛要跟我道歉?”
“让你担心了,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总让你担惊受怕的?”他好像笑了下:“我刚才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来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一些话了。”
“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了?”
“你说,你就是个普通人,就想过一些平常日子,安稳不被打扰,想要远离我这个肮脏的人和我所身处的那个肮脏的世界……那个时候我特别生气,恨不得掐死你,不让你再乱说话。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我不该再找你,我为什么要把你再带到我的身边呢?我的生活注定无法平静,我好像给不了你要的。”
我一下子踢了被子坐了起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因为生气了,声音都森森然地提高了好几个音贝:“你说什么?周霖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抛弃了是不是?我才是要掐死你!”
他伸出胳膊一把把我给捞进怀里,我整个人就覆盖在他的身上,我们俩几乎重叠在一起,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声音有些怅然若失:“汤寒,我这一年来,一直在失去,亲人也好,资产也好,可能是从前活得太顺利,老天觉得不给我吃苦头就不公平了,所以开始夺走我的东西了。今天你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看着外面的光景,心里忽然有些怕,怕有一天,我所在乎的珍惜的全部都远离我而去,怕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把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这个女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你的,这里……”我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我的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也是你的。”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忽然握住我的丰满,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指的是你的胸吗?我可不可以不接受,有点小哎。”
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没有,我恶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周霖山疼的叫唤:“汤小狗,你还咬人,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他说完翻身把我给压了下去,我笑着跟他闹,在他进入的时候也热情迎合,因为我知道他不开心,如果性爱能够给予我的爱人一些欢愉,我宁愿把自己全部给他。哪怕这欢愉是短暂的,至少能在此刻安慰他。
此时此刻,我仍然坚定地相信,无论周霖山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一定能在他身边支持他,他也永远都不会推开我,任这个世界再浑浊可怕,我们相爱,便无所畏惧,所向披靡,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154。谁都不能伤害你()
在为那一对老夫妻举行的葬礼上,周霖山作为派瑞的代表也到场了。因为那场大火烧的太厉害,轰动全城,这两名死者的葬礼也成为媒体近期关注的一个焦点,各方都在观望派瑞的回应态度。
其实我是不希望他亲临葬礼的,虽然我对死者感到遗憾和同情,但是我也看到了所有人都把他们的死因完全归咎到了派瑞和周霖山的头上,我很怕他过去以后再听到什么难听的话,甚至家属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会给他难堪。
可是周霖山说,派瑞这一次已经难逃其咎,既然已经担了这个罪名了,就要想办法弥补形象,他亲自出席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还真的如我所料,当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里面果然写到了周霖山出席葬礼现场向死者家属致歉的时候,死者的独生子情绪激动,大骂开发商无得,甚至还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朝着周霖山的脸上仍,在他的侧脸划了一道血口。
我心里担心的要命,不等他来找我就匆忙地去他公司里找他,一见面就发现了周霖山眉眼下面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肯定就是报道上说的那个男的给弄伤的。现在已经结疤了,眼看着都觉得当时一定很疼。
周霖山为了安慰我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没事啊,还好吧,刚才在电梯里康秘书还跟我开玩笑说这样很像警匪片里的大哥。”
我皱着眉头想笑,却没笑出来,表情拧在了一起:“你干嘛不躲开啊?即使派瑞有错也不用任由那人这样胡来吧。”
他捏一捏我的鼻子:“好啦,这个表情真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我是故意不躲开的。你看现在媒体报出去,我就显得很有风度对不对?越是这样越能显出咱们的诚意,还能获得不少同情分,整体来说是利大于弊啊。”
“原本你那么帅,现在都残了。”我摸了摸他的脸,神情悲怆,周霖山只是一笑置否。
派瑞很快就在周一安排了记者招待会,会上周霖山陈述了关于当时加建东民小区那一栋单元楼的时候遇到的问题,以及两份文件的下发给项目开发造成的困扰,但是他并没有推卸责任,很真诚地向公众致歉,并承诺一定派瑞会接受相关部门的罚款。对于专家提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