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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抚摸着上头的浮雕,不知怎的,让她生出这样的欢喜来。
嘴角漾着一抹笑,目光又转过去看旁边已卷起的《清明上河图》,轻轻地搁下了歙砚,再度解开了字画上的带子。
小小的手缓缓地摊开手上的画卷,再见一眼,还是心神震撼!
色彩鲜明,楼阁林立。
牛骡车马,城楼桥梁,布衣贵胄,这是先人们曾生活过的年代,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面貌!
这是张择端先生仅见的存世精品,长而不冗,繁而不乱!
金銮殿,两名太监回到殿外,躬着身踏入大殿欲要与千总管回禀。
千德礼刚欲迈脚出去,龙椅之上伏案批折的那位发话了“让他们直接回话”
“是”
便将第一道殿门外的那两名太监招到了天子跟前,俯首跪下。
只见长陌一袭明黄长袍,手中朱笔生风,在奏折上落下一笔一划苍劲凌厉的字眼。
未有抬首“辛修姬如何说”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惶恐,不知当说不当说。
听不到回答,他状似不甚在意地抬头“反应平平?”
心中一激灵“回皇上,娘娘还是很欢喜的,特别是见到了《清明上河图》”
这答案,无法让长陌满意。
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朱笔再动,继续批阅奏折了。
见状,千德礼甩了甩拂尘,示意那二人可以退下了。
听雨轩,羌活端了碗饭食,暗暗以宽袖遮掩,去了听雨轩中的后花园。
永安正在给假山一旁的鱼池更换新水,撩起了衣袖,衣袍摆子折到了腰带之上,背朝天的刷着池上薄薄一层的青苔。
“永安”羌活快步走过去。
听闻声音,他直起身来。
“你大半日没吃饭了,我趁小厨房没人叫青葙给热的,快吃了”宽袖一开,露出里头热气氤氲的饭菜。
目光落在眼前的饭菜上,一荤一素,顷刻间钻来诱人的香气,永安犹豫了一下,而后微微推开了“我不饿”
“你骗鬼呢,平日里早膳你要吃五个大包子两碗粳米粥,午膳要吃三碗米饭,今日你什么都没吃,还跟我说不饿”
“快吃了,趁着四下没人”说着,又将饭食推到他身前。
“主子说了不让我吃饭,今日我便不能吃饭”还是一本正经。
“你傻呀,青葙既然能帮你热饭,你以为主子就不知道?”
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但“主子既然没开这个口,我便不能违抗”
羌活无奈“怎么这样执拗”
“你再不吃,信不信主子又要生气了,到时候饿坏了,还得主子操心你”
说罢,一把将饭食塞进他手里。
催促着“趁现在无人,赶紧吃了,不能让旁人看见,主子既然罚了你,总要走个过场,不然要叫底下人放肆了”
临走前“快吃吧”
扔下这些话,自顾自出了后花园了。
抱着个饭碗,永安默声看着,最终还是拿起了木箸,就地坐下吃了起来。
净浴室中,烟雾缭绕,暖烘烘的气息围绕其中,带来一丝湿濡的味道。
幽谷河涧的双面绣屏风遮住了一道旖旎的风景,偌大的浴桶中,铺洒着馥郁的花瓣,濛濛的水气氤氲,辛夷坐在其中,双颊泛出粉嫩的泽光,剔透如珠,眼波流转间,尽是撩人的风情!
沐浴之时,她贯来不喜人服侍,此刻室内仅她一人,闭目享受这片刻的舒缓。
宫女提了热水进来,细心地一勺一勺添了热水。
“主子,这样可以吗”
头靠浴桶,她眼睛轻阖,点了点头“下去吧”
“是”那婢女提着空桶折出了内室,到了屏风之后,面色忽然一变。
神情有些紧张,余光朝屏风后的主子看一眼,确认未有留意自己,放轻了脚步走到一旁的妆台前,目光紧张地在上头快速一览,并不忘关注那头的辛夷。
直到看到妆台之上那枚错落在一众首饰之内的舍利项链,那只布了茧的手悄悄地探去,悄无声息地盗走了——这条自己主子每日所戴的链子!
御园四面的乾西,坐落着一座景祺阁,人声罕至,无人问津!
紧闭的宫门从外头缓缓开启,伴随着一阵吱呀的阴森而刺耳的开门声。
两双脚步,落在了宫殿之中。
轻纱飘摇,屋梁落网,森冷的气息扑面袭来。
殿内有一具倩影,浑然不觉地报膝坐在简朴的床榻,直到一只盛着饭菜的瓷碗,铿锵一声丢在了她的脚步——饭菜,溅出!
“不过一日之隔,你我再见,竟是这副田地了”一声高高在上的,含笑带媚的轻柔之音钻入了桑修仪的耳。
猛一抬首,见到来人,空寂的双眼顿时现出光亮来。
“姐姐,你来救我出去了吗”陡然而起,扑身要扒住来人的手臂。
曲修姬优雅一退,避开了对方的触碰。
那人,直直跌在了冰凉的地面。
“姐姐?”她居高临下,眉目鄙夷。
“本宫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姐姐”
桑修仪发丝凌乱,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华服女子,含着满目的希望。
“相国与我大哥合作这么多年,你我是共同携手的,我之所以入宫,不就是为助你吗”
“助我?”柳眉轻挑。
“桑微雨,自你入宫那一日,你助了我何事?”
满目迫切“曲桑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桑家倒了,于你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姐姐,你救我出去,往后你说什么,妹妹都以你为尊。这里太可怖了,只一日我便不能再忍受了”说着,抗拒地环顾了一圈荒凉无比的宫殿四周,这里的气息,这里的一草一木无时无刻不在张出可怖的獠牙,要将她活活地陷死在这个鬼地方。
一声轻轻地冷笑“桑微雨,你与你哥哥一样,太过于自大了”
玉手抬起,轻轻地为她抚顺发髻上的乱发,双唇一壁轻慢地一张一合“区区一个桑家,不过做了几年我相国府的犬,怎的就以为可与曲家捆绑,嗯?”
话音未落,那温柔的手忽然一用力,拉着她的头发往后攥,毫无征兆。
“啊~”狼狈的人一声吃痛,脑袋被迫地往后仰。
红参在其主子身后有些不忍地看着,纵使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她也从来都无法做到主子这样的狠毒!
苍白的手往上抬,欲要挣开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发狠的手,桑修仪才幡然醒悟“你从来都没打算过救我”
清亮的眸直直钉入她的“本宫为何要救你?”
“你自恃怀了龙种,从此扶摇直上压本宫一头,你哥哥从此也不再看曲家的脸色,你兄妹这点心思,权当本宫猜不透?”
桑修仪面色苍白,因痛苦而揪紧了五官。
另一手摸上了自己上了妆的脸颊“你再看看本宫这张脸,直到今日,那一块一块的斑点,到现在也还未痊愈”
手上力道再紧,满目阴狠“本宫容貌被损,你却承宠直上,这一切,都拜你兄妹所赐”
桑修仪痛不可遏,只觉整个头皮要将脱离般。
第107章 毁容杀人()
“原来…。你一直恨我们,从未想过与我和平共处”
“今日,本宫在你这张娇媚的脸上刺几刀,你是否没有半点痛恨,依然能与本宫和平共处?”
目光透出惊慌“你要做什么”
掌心朝一旁探出“红参”
被唤的红参心中一紧“主子”
踌躇不止。
曲修姬转头,怒目一瞪“拿来”
“主子,我们放过她吧”
桑修仪越发心惊,语气慌乱“我从来都不曾要加害于你,你的脸当真与我无关,你相信我”
懒得与红参费口舌,曲修姬干脆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不待任何人说话,手起簪落,锋利的簪尾在底下那张苍白绝美的脸颊一划而过。
“啊”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瞳孔蓦然瞪大,一声凄声尖叫,响彻在宫殿。
曲修姬冷眼看着,那张白皙无暇的面容之上,开始渗出点点猩甜的鲜红,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那红,刺激了她的感官,压抑已久的憎恨随着刺激一点点被滋长“你不是用这张脸魅惑皇上的吗,如今,皇上还会再看你一眼?”
说着,那锋利的簪子再度划向了完好的另一边脸颊,这一次缓慢而深刻。
“啊~”这种非人的痛楚致使桑修仪面容扭曲,青筋突暴,满面胀紫。
红参侧过头去,不忍再看。
桑修仪满目猩红,死死地瞪着眼前放大的蛇蝎之颜,心中隐藏的怒意被激出,忍着剧痛,使出了全部的气力夺过她手里的银簪,而后重重一推。
没料到她还有如此大的力气,曲修姬被推得跌在地上,左手的掌心,攥掉了她的一缕青丝——可见力气之大!
“你这个毒妇…。”桑修仪怒目圆睁,凄声咒骂,挣扎爬起,举簪便要朝她刺来。
红参与曲修姬皆是一惊,前者慌忙上前,极力拦下,二人痴缠在一起,两日未进食,桑修仪体力早已不支,转瞬就被夺下了手里的簪子,身子站不稳,踉跄两步便跌坐了下来。
她满目愤恨,朝眼前的毒妇怒吼“纵使我容颜不再,你以为皇上就会喜欢你吗,不,你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一辈子也不会”
威胁已去,愤然从地上而起,单手死死擒住她的下颔,曲修姬眼含阴鸷“贱人,你以为皇上就会喜欢你,本宫跟在皇上身边三年多,你呢,不过数月而已,侍过几次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若不是本宫腹中的胎儿被害死,凭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被送进宫,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皇上一次”
脸颊上那让她兴奋的猩红,一路爬,爬到了她的指间,她恨眼前这个女人,更恨如今完好坐在听雨轩的那一个贱人,如今,便把所有的憎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疼痛,使桑修仪冷汗不住而下,那张死白的面容之上染着刺目的鲜红,衬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犹如一具厉鬼。
她诅咒“你坏事做尽,活该你胎死腹中,曲子媪,我自知今日必定命丧你手,今日我桑微雨在此立下毒誓,我愿化作厉鬼,换你永生永世再无子嗣,不得善终”
双眼眯起,杀气四起,曲修姬犹如癫狂,揪着她的头发拖向樑柱,往后一攥,拼尽了力气,愤然将她的额头撞上柱子。
手中的簪子掉落,红参震惊捂嘴,险些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尖叫。
咬着牙,紧紧地闭了闭眼,心中划过一股舒坦,那只死死攥着头发的手缓缓松开,曲修姬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具身体缓慢滑下,最终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猩红的血从桑修仪额头汨汨而出,须臾,便爬满了半张脸,她双目浑圆,眼珠激凸,死死地瞪着上方!
从怀中取出锦帕,幽幽地擦拭两手之上的血污,那双美目,射出寒芒来。
掌心朝上,向红参的方向摊开。
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深深地烙印在了红参的心里,心跳加快,微颤着手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
最后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拿来”前头的主子沉斥。
唯有将那枚精巧的链子交到了她掌心。
高贵的身子弯下,曲修姬蹲在尸体脚边,掰开她紧握成拳的右手,而后将那枚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