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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两日来,每到一个村落,听到的相差无几的答案。
他拨的赈灾银,远远不止让苏州,让百姓过得这番凄凉。
他问“我们一路过来,好像见到的都是半百的老人家,那些年轻的人呢”
“都到城里做工去了,都待着村里,哪里吃得饱呀”
“哈哈哈哈”说完,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半点没有悲凉的情绪。
明明是朗声的笑声,可看在旁人眼里,为何如此引人催泪!
“你看,都顾着跟你们说话,几位快跟我们进来吧,不过粗茶淡饭,不要嫌弃才是”
长陌本来只是巡查,可见着他们这番善良纯朴的模样,不忍就这样离去。
“多谢几位老人家”
“谢什么呀,外头冷,快点跟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夹着马热热闹闹地从路口往村里面走。
几位老人突然反应过来“哎呀,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饭菜呀”
一人马上接口“要不这样,领他们到老张家里,我们每一家做好了就端过去,大家围在一起吃,多热闹”
其他几人听了这建议“好好好,还是你年轻一些,脑袋灵光”
“哈哈哈哈哈,那可不是”
长陌跟在后头,手下牵着他的骏马,他只张望着四周寥落的村庄,望着这些村民,化不开心里的自疚。
众人各自归家,为首的老张领着他们进了家门。
院门只以简单的一块木板立起,再穿了铁线,这就成了一道屏障。
进了门,小小的一个院子立在眼前,农具与晒干的农作物一应堆在各自的领域,整洁干净,而屋子,则是以黄土砌成,铺上红瓦,红瓦上头盖了一层干草,下雨时屋里便不会漏了。
“你们先等一下啊,我去做饭”
老人家搁下了锄具,交代好了,就进屋去做饭了。
长陌就在院子里观察,目光所及,都是一片陈旧的物品。
老人生了火,趁着这间隙,煮了一壶茶出来,放在一方小桌上,抱着桌子出来了。
见状,长陌迎上去,自动地接过。
京墨等人忙要抢过来,被其一个眼神制止,便停下了脚步。
老人笑着“好好好,就搁这可以了,外头地方大点,可以容人”
“老伯,需要做什么,不如我们帮你吧”
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点事情哪里用得着你们帮忙,一不小心就要碰脏了衣裳的”
又道“你们先喝一杯热茶,这水是从井里打的,莫要嫌弃就是”
“叨扰您了”
“不叨扰,村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说着,一边笑着又回屋里了。
长陌不拘泥,席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
刚要饮,手下有些担心“爷,这…。”
而京墨则是一抬手,制止了那人的话头。
天子听着厨房的声音,听柴火扑在碳灰里的沉闷声,又听得锅铲停下,知道大抵菜已做完。
便起身,进去了。
那厨房本来不算太小,昂藏的身影一进入,阴影笼罩了下来,厨房顿时变得压迫了许多。
“老伯,我来帮你”
“欸,好,你帮我把菜端出去”
京墨等人见着主子进去帮忙了,哪里敢袖手旁观,排着队,前后跟着进去。
他一手端着一盆菜,径自先出去了。
京墨等人进去“老伯,还需要拿什么”
见着门口堆满了人,老人家不禁慈祥地笑,指了指两旁“那你们帮我装饭吧”
然后就有了这样一副画面,京墨拿着饭勺站在炉灶旁负责装饭,身后的便衣侍卫一人拿了一个碗,排着队让京墨给装满,装了饭的侍卫便前后脚排队出了院子。
刚刚一处的几位老人家也相继来了,远远听到热闹交谈的声音。
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
“来了来了,老张,你做了什么,我今日炒了豆干,可香了”
“炖了萝卜,煮了几个蛋”
“我没带菜,不过我放了一点酱料炒了饭,不骗你们,真的,我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霎时间,此前还安静的院子充满了人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长陌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情谊,在他们生命中,好像没有险恶,没有防备。
明明,他们也是从那样的人间炼狱走过来的。
“来来来,你们都饿了吧”
一人轻车熟路地从屋里抱了一张矮桌,众人将饭菜都放上,无比自然地围坐了下来。
剩下京墨等六人,笔直地候在长陌的身后,目不斜视。
无言看着眼前两张桌子,满满当当摆放着饭菜,可荤食的,只有一个而已。
一抹苦涩,划过长陌的胸口。
瞧着那些人还傻傻的站在后头,老吴频频摆手招呼“你们做什么呢,快坐下来吃啊”
与天子同台吃饭,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京墨“我们不饿,您不必在意我们”
“哎呀,哪里能不饿,不要客气了”另一老人。
而后听得主子一声吩咐“坐下来一起吃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粗茶淡饭,你们不要嫌弃”
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只有带着底下人吃着碗里的东西,他们夹萝卜,夹白菜,可桌上唯一的那盆肉,他们未动分毫。
一刻钟后,院子外来了两个人。
老张最先看到,奇怪地问“咦,你们找谁”
众人转头看去。
二人作了个揖“打扰了”
在座的几位侍卫顿时齐刷刷放下碗著,坐等指示。
那人径直走到长陌身后,附耳道“爷,丞相派我来禀告,他们行动了”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寒芒,转瞬隐了下去。
老人们看看这模样出色的男子,又看看那些满面正经的年轻人们,面面相觑。
看这阵仗,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了!
放下了碗著,他诚挚道“谢谢各位老人家的善心招待,今日的温情在下不会忘记”
他起身,那一众的侍卫唰唰而起。
百姓们怔怔地。
退后几步,朝着那一座的老人,他认真的,真心的拱手作揖“谢谢你们,还坚守着这一方土地,还对你们的皇上心存爱戴”
放下了手“往后,你们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朕——不负今日之诺!
说罢“京墨”
京墨上前,拿出了一个钱袋,恭敬地放在了桌子上,又退回到主子身后。
长陌最后道“这是今日的饭钱,感谢你们的良善,请老人家好生珍重”
而后,领着一干人,昂首往前走。
徒留院子里的老人,怔怔地,不知为何莫名受到撼动。
老张打开了钱袋,倒出了起头的东西。
哗啦啦,一堆的银两。
众人惊诧。
久久无声音。
一人问了句“你们说,他是谁呀”
桑永陈忠领着几个人便装出了城,到了城郊树林,早早等在此处的人马现了身,加入了队伍之中。
他们十分警戒,不时环顾四周情况,队伍约莫有十人,大半是陈忠的手下,个个都是内功深厚之人。
穿越树林,听到哗哗的水流之声,眼前出现一张河床,范围较小,不用载具,众人以轻功跃过。
再往前走,是一片竹林,越往里走,视野忽然变得越渐模糊,进入了濛濛的迷雾中。
走到深处,桑永停下,示意手下扫掉地上一片的干草。
几名手下手脚利落,以脚与剑拨开地上的障碍物,干草底下是普通的泥土,如此一看,根本察觉不出有任何异样。
陈忠与桑永各自走到对面,二人相隔约莫两丈距离,心中测量着方位,待确认无误,二人相视一眼,一掌击下,雄厚的掌风震开了地面的泥土,竟露出一把麒麟铜锁来。
第100章 遇劫()
二人又走到另一边,还是同样的距离,确认好位置,同样将泥土震开。
从怀中取出各自的钥匙,相继打开四个角里的每一道锁。
此乃阴阳锁,必得两把钥匙同在,方能开启麒麟。
麒麟一开,二人退到一侧,只见方正的泥板缓慢升起,发出沉闷的如铜门的吱呀声。
原来厚厚的黄土之下,是一层铸锻的百斤铜板,刀剑击不穿,底下,是一处洞穴。
“你们在这里守着”
陈忠与桑永各带着一名亲信,四人点了火折子,沿着修建的阶梯缓缓而下…。
底下是一条暗道,穿过短短的暗道,进入了一处宽敞的地穴。
火光的照映下,地穴里,藏着三个可容纳成年男子的大箱,周遭地面,堆放着数个小箱。
三个大箱中,其中有一个是分开摆放,陈忠径直打开了两个箱子堆在一起的其中一个,明晃晃的白银霎时闯进眼帘,数量之多,竟堆满了偌大的一箱。
又开了另外一个锁,入目,是闪亮的刺眼的金黄,看高度比白银矮了一些,应当取了三层的黄金。
“装”他沉声吩咐亲信。
二人各自到角落拿了一只小箱,开始往小箱里装银子。
一人装金子、一人装白银,半点不耽搁。
桑永旁观着,看着那两大箱满满当当的赈灾银,走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开了锁。
箱子是同样大小,里头的内容物,却远比那两箱少之又少,只有零丁的十根黄金,小半箱的白银。
万夫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大人虽不说什么,可他心底这么多年都是为他鸣不平的。
四人出了地穴,将厚重的铜板锁上,铺上泥土干草,一切恢复原样。
桑永回苏州,陈忠回京城,二人不同路“那我就不送大哥了,一路小心”
“走”他头也未回,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五个手下走了。
留下有些尴尬的桑永与其三个手下。
万夫咬咬牙,怒目瞪着那人的背影。
“大人,那人不过是相国身边的一个打手,你何须要对他诸番忍耐,自从小姐入了宫得了恩宠之后,他对我们时不时就甩脸色,现在更是越发恶劣,现在小姐怀了龙嗣,他日册封贵妃,大人你何须百般受他们掣肘”
眯了眯眼,看向万夫“相国在京中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一介统领,若是与他翻脸,我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微雨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现在小姐腹中有了龙嗣”
他反问“若是公主呢?”
转头,又朝那人离去的方向定定看着“微雨此前来信,因为我所授的白桦汁而让曲修姬面容有损,从而让她们已难相扶走下去,你以为,凭陈忠一个小小的跟班,没有他主子的授意,他敢如此对我?”
“不管白桦汁一事我是有意还是无意,曲家父女已对我心生嫌隙,现在,只能祈祷微雨能平安诞下龙子”
队伍十人戒备行走,陈忠与亲信各人抱着一个箱子,箱子上了锁,包上一层布巾。
寒风吹袭,竹叶沙沙作响,众人行走在一片迷雾中,照着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
走在中间的陈忠乍然间神色一变,脚步顿住,侧耳聆听周遭的风声。
“大哥,怎么了”手下问。
还未待他们反映过来,一片迷雾中,骤现刀光剑影。
四面八方飞出人影,个个手执利剑,笔直朝他们袭来。
众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