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太医”她一声客气。
手中的动作暂止,对方抬起头来“娘娘有何吩咐”
她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而后才温缓一问“我想知道,曲修姬的脸,是因白桦汁所害吗”
上药的动作一顿,被辛夷捕捉入眸。
尽量语气正常“敢问娘娘是如何知晓”
“太医无需理会我从何得知,我无意为难您,您但说无妨”
“娘娘既然知晓是白桦汁,那便是白桦汁”
“我既已说到这份上,太医应当猜到我想听的答案另有其他”
“娘娘只需知道,微臣不会害您”尽然如此,他还是三缄其口。
更换的新药抹上了她的伤口,引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秀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太医缠上新的纱布。
她道“太医所做的一切,是奉了谁的命吧”
目光有些闪烁,药已换完,他收拾了药箱,起身躬身道“微臣还要去别的宫请脉,就先告退了”
辛夷没有强留,温温笑了一下“有劳公公了”
一语双关。
刘太医颔了颔首,躬身退下了。
待殿内剩主仆二人,青葙朝自家主子看去“小姐”
二人从彼此的眼神已看出,各自心里都猜到了同一个人。
温润的眸眼向下看,抚了抚还有些痛意的掌心,低语着“能让刘太医听命的,宫中还有谁呢”
几日后,刘太医被宣进了东阳殿,对外,是说请平安脉。
一只脚才踏进殿内,迎面便是一串飞来的手钏,他避之不及,被砸在了眉骨之上。
心中早已预料到,只是面上染的却是惶恐。
入至殿内,一宫之主坐在椅子之上,一双眸眼承载着浓浓烈火,欲要把他烧个体无完肤。
子英候在一侧,也是怒容满面。
太医单膝福礼,诚惶诚恐地劝诫“娘娘孕中还有皇嗣,切记大动肝火啊”
桑修仪咬牙,勃然大怒“皇嗣?”
阴狠地道“本宫来月事了”
心中无波澜,面上却大惊“这是为何”
声色俱厉“本宫还想问你”
“你是何居心,竟然要将本宫陷入绝境”
顿时双膝跪下,匍匐在地“请娘娘明鉴,微臣断断不敢啊”
“你不敢”
“你撒下弥天大谎,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本宫有喜,如若不是本宫来了月事,要被你蒙骗到几时”
“微臣冤枉啊,当日号脉之时,微臣确定娘娘是喜脉,这等掉脑袋的大事,微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几欲压不住心中翻滚的怒意“难不成本宫滑胎了不成”
“你这个庸医,当初连辛修姬小小的一个风寒都治不好,本宫真是瞎了眼,怎会信了你的邪”
羞愧不已“是微臣疏忽了,娘娘此前确实有孕吐之症,加之月份太小,微臣才会号错了脉,今日大错已酿成,微臣这就去向皇上请罪”
冷笑“请罪,你以为你一人便能担下此等罪责?如今天下人皆知本宫腹中怀了龙嗣,满朝朝贺,而今你昭告天下,本宫根本未曾有孕,全因你医术不精,你置皇上本宫于何地,皇室因你而蒙羞,即便拿了你的脑袋,也不足惜”
似是因为她的话而胆寒,太医额上渗出虚汗,身子有些颤栗了起来。
她满目喷火,怒目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有恐惧退缩之色。
心中的算盘又坚定了一分。
太医惊慌地问“那此事该如何收场…。”
殿内,一时间没了声响,桑修仪只阴狠地瞪着他,空气里,压抑得人心慌乱。
半晌,她才开口“你若不想脑袋搬家,这件事,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声张”
他貌似一惊“娘娘,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骤然打断,厉喝“今日就算你去请罪,你以为皇上就不治你欺君之罪了吗”
太医一阵瑟缩,不敢回话。
“从今日起,需要请平安脉时你照常来,安胎之药照常开,只要你再帮本宫做一件事,本宫便能设法让你与误诊一事脱离干系”
战战兢兢地问“娘娘需要微臣做何事”
“你只耐心等着便是,需要之时本宫自会找你”
“这…。。”他趑趄不安。
见状,桑修仪眼一眯,阴鸷威胁“你可以不听命本宫,但你要小心家中亲人”
如一记棒槌捶在了他的心上,顿时惊惧不已,看得出百般挣扎。
最后“微臣领命便是”
太医行礼告退后,出了东阳殿,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骨,疼得微微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差事,真是难办呐!
至于差事意指哪一份,就见仁见智了!
东阳殿内,子英忧心疑窦“主子,您为何要走这一步险棋,他若是不配合,这欺君之罪我们便真的坐实了”
闭了闭眼,桑修仪尽量让自己从这莫大的闹剧中平静下来,再睁眼时,眸底只现一片阴寒。
“我今日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腹中的胎儿”那一只手,摸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带着怨恨。
“曲修姬那贱人向来看我不顺,更恨极了我进宫怀了身孕,一旦我有什么过错,她不仅不会出手相救,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一口”
“那主子心中有什么打算,您要让刘俜做什么”
“如今,我只有两条路可走,皇上对我的宠爱不曾减少,我要趁此怀上真的龙嗣”
“可是前三月太医嘱咐过,不可行床笫之事,主子如何得手”
“这就要刘俜给我一味药了”
子英担忧,犹豫着开口“如若…。。还是没有怀上呢”
阴谋算计在眼中浓浓翻滚,白皙的手按着这该死的腹部“那就只能寻一人,替我做一下替死鬼了”
子英一点就透“主子是要假装滑胎?”
她的神情已是默认。
“那这个人…。。”
桑修仪“听雨轩,辛修姬”
“她无所依傍,只要将滑胎之事推到她头上,我就不信,扳不倒她”
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子英又问“那刘俜?”
“我滑胎之时,总得有人诊断出我是‘滑胎’,而不是无胎”
第99章 苏州()
入夜时分,听雨轩中,辛夷正在喝药,永安从殿外步进,儿茶青葙都在殿内服侍,他附耳在主子身边说着什么。
睁着圆润的大眼,儿茶好奇地看着。
潋滟的眸闪过不可名状的芒光,辛夷问“你亲眼所见”
永安点头“是,我亲眼看见她将那东西埋进了后院”
看了看外头的月色,辛夷吩咐“你速去,将那东西挖出来”
“已经在我的房里了”
微诧,看了他一眼,须臾,不禁给了一个赞赏的微笑。
“洗漱一下,去歇息吧”
“那我先下去了”
说罢,与青葙儿茶示意了一下,便退出了殿内。
背影还看得见呢,儿茶便止不住满心的好奇了“主子,永安跟您说什么呢”
闻言,一旁的青葙不禁一抬手,一个板栗敲在了她的小脑袋瓜上“好奇害死猫”
“唉哟”被打的人不禁抱着脑袋一声痛呼。
苏州,统领府。
“桑统领,今日总该派人与我去取吧”
书房,门扉紧闭。
“军中还有一些事宜,我不是遣人去告知你一声了吗,不如过几日…。”
“三日前桑统领也是这样的说辞”
说话的,是曲耿的心腹。
无人来扰的书房内,只有陈忠、桑永及其手下三人,不知在密谈什么,现下看来,谈不太拢。
桑统领始终客气“大哥,这半年来你已经来取过两次了,这事一旦发现,是砍头的大事”
陈忠不为所动“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没事?主子需要银子,我们取了就送回京城,小心一点便是”
手下万夫看不惯了“相国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们统领着想吧…。”
一记寒冰眼刀射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主子的决定也是你一个贱仆可置喙的?”
这话入了桑永的耳,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寒芒,瞬间被他隐了下去。
伸手将自己的兄弟拦到身后,打圆场“大哥不要与他计较,是万夫逾矩了”
身后万夫忍耐着,攥了攥拳头。
对方一脸漠然“今日是最后期限,我与你说是尊重你,若是桑统领不便派人给我,我带来的那些人手也勉强够了”
桑永骑虎难下,只得点头“大哥这样说便是与我生分了,”
“既如此,小弟现在便安排下去”
说完,偏头给了万夫一个眼神,示意他照吩咐去做。
纵使心有不甘,万夫也只得领命去了。
陈忠依然一脸漠然,看也未看桑永一眼。
“话说,莫非相国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为何频频需要用到银子”
“相国拿的是他的那一份,既然是他的…。”
冷冷的眼神看向对方“想必就不用与桑统领禀告了吧”
脸上的客气僵了一僵“我也是担心相国而已”
“不劳费心”
城郊,乷乌村。
“爷,这是今日的第三个村落”
队伍七人,策马而行,停在了苏州城内人数最多的其中一个村落外。
眼前一片福地辽阔的农田,放眼望去,农作物却是寥寥无几,零星错落。
甚而连无数百姓的房屋也是筚门蓬户,茅茨土阶。
这是长陌截止今日,到过的第六个村庄部落,周尧在奏折里早已跟他描述过苏州百姓的境况,可如今亲眼所见…。。
晌午正至,数名衣着朴素的老人带着锄具归来,远远看去一批鲜衣怒马的男子在村口停驻。
看他们的样子,应是遥远之境而来的,以为是经过要寻村民讨一口水,
大家便都主动上前去。
不远处走来几位素衣百姓,长陌吩咐“下马”
“是”
为防吓着老人家,众人统统都下了马。
京墨刚要问话,哪知那些百姓主动开口了“几位公子,可是要喝水吃饭?”
主仆二人微微一愣。
一股无力的心酸在长陌心头滋生,不住蔓延。
代替了京墨,自己上前来“诸位老人家,这是从地里回来?”
几人相继回应“是呀”
脸上都是最为淳朴干净的笑意“晌午了,都要回去起火做饭了”
“我能否问一下,为何乷乌村是这样一副光景,从何时开始的”
“噢~三年多前吧,我们皇上从囸凰手里夺回了巍夏…。”那老人说着,好像又有点模糊了,转过头去问同伴。
“欸,老吴,是三年多前吧”
前后几个老人都笑着提醒“是是是是”
得到确认,那老人又回过头与长陌继续说“公子兴许没见过,三年多前的乷乌村比这时候破落多了,都被囸凰给糟蹋了”
“还是我们皇上,拨了银子下来,给我们自己休憩屋子,又给了我们种子,才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呀是呀”身后的几位老人欣慰的附和着。
长陌自认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落泪。
可就是眼前这样普通的一幕,就让他几番隐忍,几番自疚。
这是这两日来,每到一个村落,听到的相差无几的答案。
他拨的赈灾银,远远不止让苏州,让百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