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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天色漆黑一片,锣鼓声过,明月早已疲乏得沉入睡梦中御案上的奏章依旧堆积,殿内烛火跳跃,秦公公已经来换过三次蜡烛,却都已燃尽,只剩一堆蜡泪堆积
第63章()
床榻上,明月凝着秀眉轻动了一下,素手探出棉被,似习惯一般在身侧探询着什么,而后在感受到周身一片空凉之时渐渐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眸,有些呆愣的望着身侧的空枕,心头一阵难以言语的酸涩,微起身,抬首望向御案,却见御昊轩正望着自己。
微愣,暗夜中,四目相接,明月看不清楚御昊轩脸上的神情,只因蜡烛已熄,惟独窗外明月洒落点点月光穿透进窗沿,借取少许微亮。
“皇上”明月轻唤了一声,直觉御昊轩正在想什么,素手捏紧棉被,而后掀开,刚想下床,却见御昊轩已经站起身走向她,双手环住她的身子,将棉被再次裹在她身上,低沉应了一声,而后轻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怎么不睡了?”
明月依偎在御昊轩的怀中,闭上双眸嗅着他上独有的气息,素手环过他的腰身,呢喃道:“臣妾冷”,是冷,但更多的却是不习惯一个人睡。
御昊轩低笑,那笑声仿佛在嘲笑明月的不诚实,道:“朕明白”,而后便将身上的龙袍褪下,钻进了棉被内,将明月的身子紧搂在怀中,下鄂抵着她的额头,轻道:“睡吧,天快亮了”
明月恩了一声,却依旧睁着双眼,她将身子又往御昊轩的怀中钻了钻,素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抬首,似好奇又似天真的问道:“皇上以前也是这么待其他嫔妃的么?”
御昊轩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有些烦躁的将明月的身子又搂得紧了些,低沉道:“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朕的妻妾,明月以为呢?”
心,猛的被刺痛了一下,明月的身子有些紧绷,但少许后,便又慢慢放松下来,紧闭上眼,任由心头的疼痛将自己的感官着侵蚀得伤痕累累,冷笑,或许,她真的需要这样的疼痛来清醒自己,才能让自己更决然的去做那些更为残忍的事。
“是啊”明月声音有些沙哑的低喃,素手成拳,指甲陷进了自己的掌心中,而又却又轻巧的笑道:“她们都是皇上的妻妾,她们都爱皇上,每一个都比臣妾还爱皇上”,说着,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有些哽咽。
原来承认一件事竟是这样的困难,明月的眼角有几许湿意,她慢慢松开了抱紧御昊轩的手,而后将那只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心一窒,不禁有些喘息,而后缓缓的退出他的怀抱,翻身背对着自己一直以来都贪恋的怀抱。
暗夜中,御昊轩静静的望着明月,却没有阻止她的脱离,那双深如黑夜的眸子融入了夜色,却闪烁着复杂与烦躁,半晌,他才冷声道:“不冷了么?”
明月紧闭着双眼,素手紧揪着被角,却柔声一笑,微颤道:“冷,可是却比心痛好过千百倍”
寂静,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半晌,御昊轩突然起身,猛的掀开棉被下了床,像是已经厌烦了明月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一般,信步走到御案前,坐在龙椅上,而后,整个寝室在也无声
清晨,阳光照进窗台,泼洒而下。
明月睁开微微红肿的眼,有些吃力的起身,依靠在床沿上,此时,秦公公与萧童推门而进,下跪请安道:“奴才、奴婢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而后,萧童起身端着盆子上前为明月梳洗,秦公公则是命人将早膳传进寝室。
萧童为明月更衣后,将她扶到镜前,一边梳头一边低首道:“小姐,奴婢听太医说,您的身子骨很差,一定要多休息才是,所以”,萧童停下,望着秦公公忙碌的身影,笑道:“所以有些事就让奴婢去做便可,若是小姐您磕着碰着了,皇上非要了奴婢的脑袋不可。”
明月望着镜中的自己,无力的一笑,叹息道:“萧童,我突然觉得镜中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而后有些疲倦的闭上眼,声音极轻的道:“物是人非,年年岁岁,萧童,我是不是老了?”
站在桌台前的秦公公有些疑惑的望着明月的背影,心头仿佛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却察觉不到究竟端倪何在,于是打理好早膳之后,便向明月福身道:“娘娘,早膳已准备好,奴才告退了。”
明月望着镜中秦公公的神色,轻笑了笑,抿唇道:“秦公公,从今夜开始,你就留在寝殿内陪着皇上吧,本宫今日搬回‘养生殿’住,有萧童在本宫身边,你大可请皇上放心”,而后伸手扶在萧童的手上,起身走向桌台,转首对萧童道:“将膳食撤进‘养生殿’吧,待会让御前侍女将床上的被物都换新的”,说着,明月便向殿外走去。
秦公公愣在门口,直到明月跨出殿门之时才回神,忙上前勾身道:“娘娘这是?”,话未说完,秦公公突然瞥见了前方的一抹明黄色,他心一惊,忙闭上了嘴。
“爱妃要搬回‘养生殿’?”御昊轩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使得明月与萧童皆是一怔,而后只见御昊轩信步走来,一身懒散之色,少许,只听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道:“如此也好,秦安,吩咐下去,今夜留宿‘重阳宫’”,而后,便看也不看明月,就从她身边走进寝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公公愣了愣,有些错愕望着那扇被关闭的门,眨了眨眼,这才为难的望着明月,有些不明所以,但明月却比他想象的淡定从容,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便对萧童笑道:“走吧,本宫有些累了,回‘养生殿’再说”
萧童的神情也有些呆滞,在听到明月低唤之时立刻回神,而后道了声是,便搀扶着明月向‘养生殿’的方向走去,丝毫不敢怠慢
‘长生殿’内,秦公公带领着两名御前侍女与冬月站在一旁,四人心头戚然的望着坐在案前面无表情批阅奏章的御昊轩,老实说,秦公公跟随皇上二十多年,却从来都不曾见过如此‘冷静’的皇上,虽然皇上的心思的确难以揣测,但是这数月来,不仅难伺候了许多,更是连喜好都有些混乱。
秦公公瞥了一眼两名御前侍女手中玉盘中的被单,低声问道:“皇上,刚才德妃娘娘说要将床上的被物全部换新,您看”
“换”御昊轩头依然不抬道,只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将那本尚未批完的奏章扔在一旁,无意抬首,双眸在瞥见冬月痴迷的眼光之时,剑眉蓦地一拧,深沉的眸子隐含着微怒。
冬月一惊,忙低下首,秦公公更是惊恐万分的道:“皇皇上,这位是德妃娘娘送给皇上的侍女冬月,是专门伺候沏茶的宫女”
冬月强压着心头恐惧,僵硬的浅笑着向御昊轩福了福身,道:“奴婢冬月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而后,殿内再无声响,众人暗自擦汗,就连秦公公都不知道下面该如何应付,少许,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之时,竟听到帝王毫无波澜的道:“既然是德妃的一片心意,那么朕又岂能拒绝,秦安,拟旨,册封冬月为七品御女,赐六品封赏”
话音一落,秦公公与其余两名宫女立刻傻在当场,直到冬月那欣喜的声音传来之时,才回神,双目齐刷刷的望向跪拜在地,连声道谢主龙恩的冬月身上
正直中午,暖日已晒得荼毒,明月站在殿前的窗沿上,半倚着身子望着窗外那片姹紫嫣红,素手有些无力的轻揉着自己的额头,而后转身走向一旁的睡榻,依靠在高枕之上,闭着双眼稍作休寝。
这几日来,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如以前,仿佛多行几步就会急喘,整个人也都懒散了许多,而心头有愈加混乱迟疑。
萧童端着药膳走进殿内,见明月的身影不在窗沿旁,心头一慌,刚想呼唤,双眸一转,却见到了那抹月牙玄色散落在睡榻上,她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揪心,赶忙上前,轻道:“小姐,太医开的药来了”,这几日,太医几番叮嘱,说德妃娘娘身体虚弱,需进补药膳,更要多吃东西,可是小姐一见到药膳和膳食就想吐,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果然,明月闻到药味,就了立刻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阵干吐,吓得萧童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但是如同往常一样,明月吐了半晌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但是面色却苍白得吓人,整个人像虚脱一般趟在睡榻上。
“小姐”萧童抚着明月的胸口,神色焦虑,自今晨从‘长生殿’搬到‘养生殿’之后,小姐的神色就更加显疲倦,像是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明月休息了一会,这才睁开双眼望着萧童,而后勉强的坐起身,让自己靠在软垫上,安抚她道:“我没事,只是这副身子,当初被我封住经脉之后便落下了病根,又加上砒霜之毒”,说到此处,明月突然禁声不语,素手掩上自己的唇,微微的咳嗽起来。
第64章()
萧童忙将明月扶起,轻拍她的后背,拧着秀眉劝道:“小姐,您吃药吧,太医说只要您喝药,过些时日就会好起来的,可是小姐,今天的药,奴婢是说什么也不会倒掉了,您再这样下去,真的真的”,说着,萧童都快急得哭起来
明月轻摇了摇头,瞌上眼,素手握住萧童的手,却浅笑道:“萧童,今日,宫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萧童的眼中雾气腾升,有些不忍心的望着明月那张苍白得连一丝血色都找不到的面容,心口痛得连呼吸都愈加困难,她低首道:“今晨冬月被皇上册封为了七品御女,且受六品封赏”
明月微微叹息,轻道:“她总算如愿了”,而后睁开眼望着窗外洒下的阳光,突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还剩下月余的时日,她必须在仅有的时间内拿到自己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轻咳了一声,明月转眼望了望那碗黑色药汁,算算剩下的时日,轻喘道:“萧童,将药拿来”,或许,她还想多留几日,或许,是因为对暮雪的内疚吧
药?萧童一听,立刻欣喜起来,赶忙将药端来,吹了吹,道:“小姐,来,药已经凉了”,而后用勺子轻舀了一勺药递到明月的唇边,刚想掀动她面容上的薄纱,却被明月阻止,明月只是瞥了一眼那碗黑色的药汁,而后执起碗一饮而尽
午膳后,萧童告之明月,皇上已经去了冬月的寝宫,且为其添置了不少物品,远远超乎了七品御女的身份,后宫中的宫女都在议论,此御女的名中还带着一个‘月’字,皇上竟能如此破格,虽然御女与宫女的身份并无多大差距但仍旧
此事在后宫也引起了不少的波澜,毕竟皇上自登基以来根本就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二品以下的宫妃,就连那日在宴席之上出尽风头的花美人也依旧苦守‘闺中’,如今一个小小的宫女竟能出阁的未经选秀就成了御女,并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一时间,众说纷纭,后宫中那些并未被宠幸过的,或者连皇上面都没见过的嫔妃开始骚动起来,纷纷议论着,皇上是否开始动用红绿牌招寝,但却在‘御前侍女’的口中知晓冬月是德妃暮雪的贴身丫鬟之后,纷纷有偃旗息鼓,气愤难当。
因而,这次册封御女的风波可谓是突然来袭,却又在数个时辰后风平浪静,惟独‘重阳宫’内,被一股欣喜与气愤冲击得混乱不堪
青兰站在殿内望着已经不知喜怒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