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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予你终老-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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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牵起儿子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过来,随手把背包丢在椅子上,熟练地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一眼都没有看过秦海。

    只见秦康重回椅子上,慢慢往秦海的方向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学学吧,妈妈最受不了我撒娇。”

    撒娇?秦海面无表情地望向陆晓岚,发现她站在冰箱前,仔细地翻里面的食材。

    还是两周前那抹熟悉的身影,甚至连做饭时专注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变。看到陆晓岚回家,秦海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才缓和夏利。

    当简单的两菜一汤摆在父子俩面前时,秦海和秦康都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瘦肉炒鸡蛋、火腿炒玉米粒,以及紫菜蛋花汤,但他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一顿晚饭,陆晓岚并没有任何异样,像往常一样询问秦康在幼儿园里的生活,还不忘叮嘱和教训他的一些不良习惯。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陆晓岚陪秦康读完故事书,哄他睡下以后,才拖着疲软的身体回到卧室,开始默默地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一直到陆晓岚从浴室里走出来,秦海才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提议说,“小岚,我们坐下来聊聊。”

    “好。”陆晓岚的表情显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这一点让秦海十分忧心。看着对方爱理不理的样子,更是彷徨不安。下午当街教训了那个男人一顿,难道她还耿耿于怀?

    “嗯…下午关于你干哥哥的事情…”秦海刚开腔,陆晓岚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说话。

    “关于下午的事情,我们可以一笔勾销。”陆晓岚靠在枕头上,因为暴晒而导致皮肤很痒的感觉很难受,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肩膀上的皮肤。沉默片刻,她继续解析说,“上次我误伤了肖宇馨,这次你跟杨浩干了一架,我们算是扯平了。”

    秦海皱眉追问,“扯平?什么意思?”

    当熟悉的房间已经变得陌生,陆晓岚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感到双眼苦涩难受,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都曾伤害彼此身边重要的人,就这样吧,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你吃醋了,但肖宇馨只是朋友,而你才是我的女人。”秦海伸手想要把身旁的女人揽入怀中,却因为对方的躲避扑了个空。

    失落的心情,就像数不清的蚂蚁在全身的经脉上爬过,痕痒难耐,却又无法驱赶。陆晓岚侧过身,安静地躺在大床的边缘上,刻意与秦海拉开距离,声音显得十分疲惫,“睡吧,我们都累了。”

    一语相关,不但身体累了,心也同样累了。

    “小岚,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共同解决。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想得很清楚,以后都不会这么自私地伤害你。”秦海探起身体,从侧面打量身旁的女人,发现她双眼紧闭,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种感觉很奇怪,经历过两周前的争吵,以陆晓岚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难道她真的还没原谅自己了吗?

    看对方没有反应,秦海怀着忐忑的心情,缓慢地把手掌放置在她的腰侧,然后一点点地沿着对方的手臂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侧脸上。身旁的女人始终没有说话,安静地睡在那里,但有什么不同了,他却说不清楚。

    “小岚,对不起。”秦海温柔地、诚心地在陆晓岚的耳垂上印下浅吻。

    “没关系。”陆晓岚淡淡地说,语气温和,就像在回应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微微一愣,秦海随即从身后把身旁的女人抱在怀中,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上。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心胸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几乎透不过气来。

    “谢谢你,我保证不会重复犯错了。我已经把肖宇馨的合作案转交给小七,以后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康康。你不是想要去海边度假吗?过两周待康康放暑假,我们一家三口去玩够了再回来。”

    可是,陆晓岚依旧不作声。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秦海把头贴在陆晓岚的背脊上,持续整整两周的坏心情终于变好,自言自语地说,“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夜,两人一如从前相拥而眠。

    然而覆水难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回到从前。

    次日醒来,秦海伸手一摸,发现身旁空空如也。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心跳起伏不断,高声呼唤说,“小岚…小岚…”

    心酸以及慌乱,让一向冷静的秦海,大清早神经兮兮地搜查公寓的每一个角度。

    “秦康,你妈呢?”反反复复找了几次,秦海急得朝沙发上玩拼图的儿子大声吼道,“她出去了?”

    秦康的态度冷酷,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

    “晚点给你买高达的模型。”秦海坐在儿子的身旁,按住他的肩膀,整个人急得直冒冷汗。“坦白告诉我,她在哪里?”

    一抹与秦海神似的冷笑在秦康的唇边浮起,他嬉笑着讨价还价,“三款!”

    “成交!”秦海伸手与儿子击掌,心想这儿子果然是亲生的,讨价还价的样子与他平时在公司时一模一样。

    然后,秦康不紧不慢,转身指着身后的阳台,取笑说,“你刚才还没去找阳台。”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明明看到秦海焦急地四处寻找陆晓岚的身影,却始终不吱声,非要看他急坏了才得寸进尺。

    顾不上教训儿子,秦海急忙往阳台的方向跑去。推开玻璃门,陆晓岚果然站在角落里,一边晾衣服,一边哼着跑掉的曲子。

    “小岚,原来你在这里,我以为你又一声不吭走了。”秦海终于松了口气,苦恼地抓自己的头发,开始责怪自己的不冷静。

    陆晓岚摘下耳塞,回头对上了秦海柔和的视线,目光有点呆滞,“下午我带康康去博物馆。”

    “我陪你们去。”秦海脱口而出,自从她归来以后,完全不想错过任何相处的机会。这次和好后,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一刻也不愿意再离开陆晓岚。

    沉默片刻,陆晓岚才把手中最后一件衣服挂好晾起来,平静地回答,“好。”

    周六的天气很好,秦海心情愉悦地开着车,后排的座位上坐着一直嬉笑打闹的母子俩。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陆晓岚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他们一家三口没试过一起在周末外出游玩。原来这种感觉很好,幸福感如空气般萦绕在身旁。

    陆晓岚和秦康穿着同款的亲子装,是白色带有卡通恐龙图案的T…Shirt和牛仔裤。秦海在等红路灯的时候突然扭过头,笑着对身后的儿子说,“康康,怎么没有爸爸的亲子装呢?”

    母子俩的表情同时从嬉笑变成疑惑,似乎在责怪秦海的问题。

    陆晓岚把目光投向车外,嘴边的笑容有些苦涩,压低声音回答,“是你说衣服太幼稚,不要穿。”

    秦海压根底没有这回事,不过仔细打量陆晓岚胸前的恐龙图案,确实有点幼稚。他握紧方向盘,语气肯定地回答,“估计不会有男人穿这种卡通图案的衣服上街。”

    “妈妈你看!”秦康冷不防冒出一句话,趴在车窗上指着路边的行人说,“我看到那里也有一家三口,穿着我们同款的亲子装。我都跟你说过,要买特别点的图案,免得跟别人撞衫。”

    已经抵达博物馆的停车场,秦海把车子停稳,然后往儿子视线的方向望过去。花坛旁边站着一家三口,身上果然穿着与儿子同款的亲子装。

    瞬间哑口无言,秦海的心情变得很怪异而扭曲。他尴尬地望向陆晓岚,发现她的表情依旧平静,打开车门让秦康钻出去,但在下车前冷冷地回了一句,“秦海,你不会做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做。”

第233章 改变,总是悄然而至的() 
语气平静的一句说话,不断在秦海的脑海中回响。果断下车跟随陆晓岚的脚步而去,他发现自己从前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却一直浑然不知。直到此刻他想要改变,才发现心爱的女人,因为他的自私早已伤得遍体鳞伤。

    整个下午,秦海都像路人甲似的跟在陆晓岚和儿子的身后。

    他是个历史白痴,对所有陈列的工艺品都一无所知,只能充当提包的份儿。倒是陆晓岚,对儿子孜孜不倦的提问都能逐一回答,甚至遇到一些奇形怪状的古董,都能说个半小时的故事。

    “小岚,想不到你的历史这么好。”秦海站在一个金黄色的古董花瓶前,认真听完陆晓岚的讲解,情不自禁赞叹说。

    陆晓岚不屑地回答,“为了带康康到博物馆,我足足准备了两个月。”

    直到此刻,秦海才再一次体会到,陆晓岚的付出总是无声无色的。

    走累了,秦康一屁股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指着自动贩卖机说要喝汽水和饼干。

    “我去吧。”陆晓岚说。

    “一起吧。”秦海快步追了上去。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秦海好不容易才找出零钱,买了两瓶水和饼干,递给陆晓岚。

    “谢谢。”陆晓岚眉头低垂,盯着手中的饼干不说话。

    这一点也不像往日的陆晓岚,“谢谢”这两个字,以前基本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相处了八年,第一次听到如此客气的话语,让秦海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你还对肖宇馨的事情耿耿于怀吗?”秦海抓住陆晓岚的手腕,语气卑微得如同阳光下的尘埃。“那天是我太冲动,不问清原因就责骂你。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对不起…”

    握着塑料片的手微微颤抖,愤怒的表情从陆晓岚的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她抬头对上秦海满怀歉意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应说,“没关系,秦海,真的没关系!”

    面对陆晓岚的冷言冷语,秦海的心也凉了下来,急忙解析说,“如果没关系,你不会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的。小岚,我们在一起八年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陆晓岚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幼稚和可笑,用嘲讽的语气对曾经深爱的男人说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难。抿嘴,浅笑,语气经过她的刻意控制,已经变得平静起来,“秦海,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我。”

    手指的关节因为内心的疼痛,变得无力攥紧陆晓岚的手。他愣在原地,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她还是记忆里喜欢与自己吵吵闹闹,脾气暴躁的女人吗?

    “小岚,我…”

    “秦海,康康在那边看着,我们不要吵架,也不要继续这个话题。”陆晓岚握着手中的矿泉水和饼干,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海一眼,然后转身往秦康的方向走去。

    记得有这么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经过肖宇馨的事件,陆晓岚选择了沉默。心中的哀痛至今为止都没有爆发,也许只会在不久后的将来,死亡。

    秦海以为陆晓岚只是还没放下心结,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淡忘;秦海以为陆晓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已经默许原谅了他;秦海以为只要自己认识到出在自己身上的错误,学会包容她、关爱她、宠溺她,两人的关系就能回到从前。

    可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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