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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龙袍上那些珠宝玉饰——呜呜——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爱抚。这些都是钱啊要不,明天我去检查一下国库,看一下我究竟有多少钱?顺便去各个妃**里转转,把好的东西都顺回来
“皇上,该上朝了。”粉黛在一旁小声提醒。
我收回心思,跟在贴身太监小林身后出了门。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朝,得小心谨慎才是。
“皇上驾到——”
在小林那尖细嗓音配乐下,我高昂着头,迈着龙步踏上了金銮殿。此时,天刚翻了鱼肚白,大殿里还点着烛火,灯火通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呼,跪地叩首。
突然眼前一亮,晃得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哇!金光闪闪的龙椅!好大的珍珠!好多宝石!
心情雀跃的踏上铺了红地毯的台阶,往龙椅上一坐,我的手放在膝盖上,往后靠了靠——居然靠不到椅背,又瞥了瞥两旁,够不着扶手。只好正襟危坐,心里给这龙椅打分:舒适度为0,摆明了中看不中用。
“众爱卿平身——”我装模作样的说道。
“有本就奏,无事退朝——”小林帮我吼了一嗓子,我舒服的眯了眯眼。这受人叩拜、让万人景仰的滋味,真是——
“臣有本要奏!”一个略为高亢的声音立即响应,吓了我一跳。谁那么不识趣,第一天上朝,都不让我安宁
我扁扁嘴,接过小林递上的奏折。
021 人各有天命()
林靖宇这次是彻底绝望了。
他还是那个卑微的‘她’,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看着镜中娇小的宫女,容貌只算得上是中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眉眼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这样姿色的宫女,在他的后宫中数以千计,甚至有比‘她’更美貌的。比如粉黛、紫苑,比如几位妃子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而她们,全都是他的女人。
曾经是。
可是现在,她们都是‘他’的女人,包括‘她’自己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震撼和悲愤无助。
今天一大早去各个宫殿送衣服,那是昨天就洗好晾干又放在熏香房里熏了一夜的宫女服装,然后,半路上遇到一个人——
看着那一身明黄色的衣袍,林靖宇几欲晕倒。
更糟糕的是,‘她’没有真的晕倒,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她’自醒来以后就没有跪拜过任何人,因为‘她’没有直面妃嫔的资格,每天的工作暂时是重复着跟各个宫的宫女太监交接换洗衣物,每次都是走的偏门。
可是,林靖宇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选择的路都是自己过去曾经走过的花园小径,而不是给宫人们开辟的偏道。因为这样的小径上林荫木多,不用晒太阳,景致也不错。所以,遇上缺了自己的魂却依然会走动的龙体也是必然。这条林荫小道正是天子下朝之后回正阳宫的必经之路
跪,还是不跪?
貌似,跪自己,也没什么吃亏的。但是,很不甘心!占据着那个身体的,是谁?会是那个卑微的小宫女静月吗?她会借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
正在林靖宇犹豫的时候,紫苑怒斥:“放肆!你是哪个宫的?如此大胆,见到皇上居然还不下跪行礼?”
林靖宇颤着唇,说不出话来,身子却是依然站得笔直。除了父皇,他甚至连母妃都没有跪过。紫苑,是他忠实的仆人。曾经是的。现在,却为一个徒有外表的家伙来训斥自己一时间,林靖宇心中五味杂陈,对她的怒斥没有做出反应,只是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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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那名魂不守舍的宫女,不由皱眉。感觉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我敢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林靖宇一愣,下意识的回答:
“靖(宇)——”话刚出口,那个‘宇’字就被他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
“静月。”‘她’移开视线,掩饰心中的慌乱。
“静月?”这个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
我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傻愣愣的直视着我,毫不避讳。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色彩。看这样子,该不会是鲸鱼这个小色狼在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宫女,结果又始乱终弃了吧。
我略显尴尬,摆摆手,“罢了,退下吧。”
宫女立即回过神来,低低应了声“是”,从另一条道上快速离去。
“皇上——”紫苑看着宫女离去的方向,试探着开了口。
我微微颌首。
“把她的身份调查清楚,傍晚前我要知道确实的情报。”面无表情的吩咐完,我继续朝前走去。
虽然心中对这名大胆无礼的宫女充满了好奇,但是,不能在面上表现出对她有过多的关心。那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
林靖宇慌乱的一路快步走回浣衣局,刚进院门,就被赵嬷嬷劈头盖脸的训斥了。
“你这个死丫头!又躲去哪里偷懒了?送这几件衣服过去,也用得着半天时间?”
“哼,我看她根本就是找地方跟别人偷情!就跟她的主子一样!”那个叫春妮的宫女总是与‘她’作对,在一旁冷嘲热讽。
林靖宇叹了一口气。
自他醒来也有两日了,跟他同房的有三人,这个春妮正是最不善的一位。也不知道以前这个叫静月的宫女是哪里招惹了她,春妮天天都会在嬷嬷面前搬弄是非说‘她’的不是。嬷嬷虽然也不待见自己,但是倒没有过多的为难。加上自己大病初愈,又有‘皇上的圣旨’下达,洗衣服这样粗重的活儿,暂时轮不上他。但是,身体好了之后呢?
林靖宇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薄茧,不由曲起手指,紧握成拳。
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一定要找机会联络周全!即便有不知名的魂魄上了他的龙体,有很多事情那个冒牌皇帝也不一定会知道!
比如——暗号。他跟周全商定过紧急情况下联络用的暗号,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是,要怎么联络周全
林靖宇陷入了沉思中,对春妮的冷嘲热讽和嬷嬷的阴沉脸色视而不见。他转身进入房中,关上房门,把外间的一切声响都隔绝了。原本这几天他都应该奉太医的医嘱卧床休息的,只是看那些新来的洗衣宫女确实不熟悉皇宫里的状况,这才好心的跟她们一块去各个宫殿转转,顺便打探一些消息。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了他跟那个冒牌皇帝,后宫中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本以为那个假皇帝会迫不及待的招那些漂亮的妃嫔侍寝,要不就是叫上歌姬舞妓来宫里厮混,好好的淫乐一番,自己已经做好了日后打发那些被冒牌皇帝玷污过的妃嫔出宫的打算,没想到,这两天,那个西贝货居然未翻牌,也没有去跟妃子们调情?他是不屑,还是不愿?亦或是——不能?
想到最后一点,林靖宇不由打了个寒颤。既然他都上了宫女的身,那么那个宫女的魂魄呢?按照道理也可以上了他的龙体!
回忆起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面前不怒自威的高大形象,他就很想退缩。明明是自己的身躯,可是,为何那气势如此惊人?那探询似的目光,犀利的眼眸,冷淡的声音,宽容的气度,一举手一投足间,无不显示了他的良好教养和风范。
可是,一名宫女,会有那样的气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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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
我边吃饭,边闷闷不乐的问:“你确定,那个静月就是云月姑娘的随侍丫鬟?”
紫苑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那她为何到了浣衣局。”
粉黛在一旁补充:“因为皇上大婚过后,静月那丫头为云妃娘娘守孝三日,之后既无圣上旨意又无其他妃嫔提携,在这皇宫里更是无亲无故,这才让她到内务府去报到,嬷嬷就顺势把她安排到了浣衣局。”
典型的欺软怕硬。没有主的花花草草,只有被践踏的份。小鲸鱼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连个小丫头的事也不曾放在心上,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事事都让我帮他收拾吧!说不定今天摆平了这个什么月,下一次还有风姑娘雪姑娘什么的,难道我都要帮他一一安排好、照顾好?我身边现在也不适合安排这些娇弱的花朵
罢了,人各有天命,既然入了宫,这便是她日后要走的人生道路,我还是不要干涉了。
垂下眼眸,我轻轻晃动着汤勺,沉默不语,继续享用丰盛的晚餐。只是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今天早朝时接到的那份奏折。
“黄河常年在雨季泛滥,淹没农田,冲毁房屋,百姓流离失所,灾后瘟疫流行,每隔几年便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令微臣十分痛心。如今已是农闲时期,秋高气爽,正是兴修水利的大好时机。臣恳请陛下准奏,从国库拨出银两,用于重修和加固河岸堤防,以造福于民,恩泽子孙万代!”
那个不怕死的河道监察史,大概是跟柳相唱反调的吧?那份奏折在大殿上阅读的时候,看柳大叔那便秘似的脸色就知道了。
烦啊,福还没享到,居然要帮小鲸鱼治理他的国家,真是无趣
022 国库的烂账()
“这是怎么回事!”我把账本往地上狠狠一摔,拍着桌子怒吼。
跪在下方的户部尚书和四位户部侍郎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树叶,面如死灰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额际滑落,很快就湿了他们的衣领和胸襟。
“若大一个国家,国库里的银两,居然只剩下十五万两?说出去谁信!?朕记得,每年国库的入账大概是一千八百万至两千万两白银,扣除军旅支出和朝廷各官员的俸禄,抛开每年与别国外交往来所需的费用,再减去皇宫里的开销和节日庆典给功臣及其眷属们的赏赐,怎么说一年也得剩下三四百万两白银。加上近年并无新建亭宇楼阁和皇宫别苑,也无频繁的战事和天灾人祸,应该不会动用太大的血本。这连年累积下来,少说也有两千万两白银!那么,诸位爱卿可否告知朕——这剩下的库银,去哪了?”
那些,都是我从史书和本朝国事要事记载上看来的,可是,现在的我穷得只有十五万两现银!仅够供给全国大小官员们开出一个月的薪饷,还没算上皇宫这个月的用度!过了这个月还没有银子入库怎么办?叫我和小鲸鱼的女人们喝西北风去?
我恶狠狠的瞪着那五个男人,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若不是河道监察史刘大人上书奏表,我也不会想到要去查国库的帐目!这一查之下,实在是让我心寒。账目上明明记录有两千三百万两白银,库存的居然只有十五万?万一现在邻国入侵,我去哪里弄钱来买军饷购置军备物资?万一现在闹灾荒,我拿什么来买米买面救助饥饿的灾民?难道要用抢的?抢谁的?
我怒火中烧,阴森森的盯着户部尚书,寒声道:“李大人,你说说看,朕还有两千两百八十五万两白银,哪去了。”
李尚书抖得象筛糠一样,跪趴在地上,颤巍巍的说:“皇上——皇上息怒!臣、臣罪该万死”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他的话语,立即朝门外喊道:“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