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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可是件大事,总得和族人们说一声,咱们要庆祝一下。”
很快,榆钱儿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的族人,人们挤进这间小屋,充满了好奇,他们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因为前所未有,所以才值得庆祝。
陈健看老祖母和石头都来了,挤到两人身边道:“他们两个是第一个,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的。”
“是啊,是该庆祝一下。”
“不止是庆祝,也是借庆祝告诉别人,女人就不要找狸猫了、男人就不要去找兰草。”
“嗯,什么时候庆祝呢?”
陈健想了一下,找了个借口道:“你们说他俩这样是为了什么?”
几个女人嘻嘻笑道:“当然是为了以后睡在一起啊。”
“什么时候睡在一起?”
“晚上呗,白天还要干活呢。”
“那咱们就在黄昏的时候庆祝,这样庆祝完就是晚上了,就能睡在一起。以后别人也这样的时候,咱们也都是黄昏的时候庆祝。这种事以后多了,总得有个名字吧?”
“那该叫什么呢?”
“既然是为了晚上睡在一起,既然是黄昏的时候庆祝,就叫昏吧?”
“昏?”
族人们念叨了一下,觉得这个不错,很容易理解。黄昏之后,就是夜晚,也就是两人的目的。
音是相同的,反正现在还没有昏这个字,以后会有人从阴阳交替的角度解释的,至于等到文字出现之后,同音不同字就是了。本来婚礼就写作昏礼的,理由虽然和陈健的借口八竿子打不着,但至少又多出来一个他熟悉的字眼。
婚姻,其实不只是为了睡在一起。从先祖崇拜的角度来讲,婚姻是两人的结合,是新生命诞生的起点,可以算得上一件和祭祀一样重要的事。没有子孙,哪有人来祭祀祖先呢?
人总是会死的。
族中的男人们在想,如果自己死了,谁会来祭祀自己呢?谁会记住自己呢?
他们觉得狸猫已经和自己不同了,就算狸猫死了,兰草的孩子也会知道是狸猫的血脉,会记得这个人。可自己死了,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孩子们只会记得妈妈。
不用陈健多说什么,族人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血脉的延续是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大证明。
但仅仅重视是不够的,陈健想通过这个机会改变一些事。
他看着挤进来的一群人,用半开玩笑半试探的态度说道:“恭喜你们部族,多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
他的话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不但冷场了,而且静的可怕。
兰草不安地看着陈健道:“你们……你们不要我了?”
不止是她,一干人都在看着陈健,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健急忙解释道:“不是啊,当然要你啊,你还是我姐姐啊。只不过你肯定不单单想和他睡在一起吧?难道不想吃也在一起?平时也在一起?”
兰草这才安心,奇道:“可是咱们两个部族本来就在一起啊。”
“以后别人呢?等那几个部族来了,如果别人喜欢的是别的部族的怎么办呢?”
“那为什么要我去他们部族?怎么不让狸猫来咱们部族?”
这话刚出口,石头等人立刻说道:“那可不行。”
这只是下意识地反应,和血缘亲近无关,只是和利益有关。
男人可不能离开部族,以后耕地还要指望男人呢,女人可干不了这活。可不能平白让一个男人去别的部族。
除了耕地外,还牵扯到打仗的战利品呢,上次俘获的奴隶不仅仅耕地、挖壕沟,便是那些女人也纺了不少的麻线。将来的奴隶可是按照出兵打仗的男人数量分的,哪个部族都不愿意放手这样的利益。
这已经不是那个靠女人采集来维持部族生存的时代了,如果是那个时代,当然会愿意让男人离开,而让女人来到自己部族。不但能多出个人手采集,还能多生孩子。
陈健的族人想的与石头等人一样,但屁股坐的位置不同,自然觉得多出一个男人的确是好的,纷纷喊道:“怎么就不行了?我看就让狸猫来我们部族吧。”
狸猫和兰草没想到两个人只是想睡在一起,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双双有些不安。
陈健轻咳一声,回身和族人说道:“静一下。现在是兰草去别的部族,那将来别的部族的女人找了咱们部族的男人,那可怎么办?总要立个惯例,以后免得争吵才是。咱们要想想以后啊,难道你们以后不找女人?不想让自己的血脉留下来?要是让狸猫来到咱们部族,到时候别的部族是不是会把这个当惯例,让男人去他们部族?”
族人们这才冷静下来,想了半天,觉得的确是这样。
“另外,咱们四个部族之间不需要考虑什么,大家都在一起的,其实去不去都一样。可将来要是和别的部族成昏,就要考虑很多事了。咱们制陶、炼金、烧窑这些可都是能换来东西的,都是男人在做。咱们的男人去了别的部族,说出去这些事怎么办?咱们还能换到东西吗?”
说完,他又安慰兰草道:“姐,你还是我的姐姐啊,想要在哪就在哪,难道你在部族吃饭我们还能不让你吃吗?再说你的兄弟姊妹都在这个部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要考虑以后别的部族。”
“女人想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男人也一样啊,也希望将来死后有人会记得自己,那个人只能是自己的血脉。就像我一样,我知道妈妈,可我不知道是谁和妈妈生了我。如果不这样,将来我的孩子也一样不会知道他体内的另一半血是我的。”
男人们点点头,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是从没想过该怎么办。
半天,兰草回身看了眼满眼期待的狸猫,终于点头道:“好吧。”
陈健回身道:“这是我的建议,大家说说吧,同意吗?同意的话,以后和别的部族也是这个惯例,女人来男人的部族。”
族人们沉默了一阵,一起看向老祖母。
老祖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她作为部族的首领,要考虑的只有两件事。
血脉的延续和族人的利益。
现在看来,族人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自己多活一天,就能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生活已经不需要她去考虑了。
从利益的角度,她能觉察到如今和以往采集时代的不同,男人越发的重要,她也明白部族如今的利益就是尽可能地留住男人,而不是把男人送到外面。
血脉的延续这一点,她看的要比别人深远一些。
以后部族血脉的延续,靠的就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了。
外族的女人会不断来到自己部族,自己部族的女人会不断离开前往别的部族,最终维系血脉的,只能是男人。
当自己老去后,整个部族永远不会再有一个女首领了……如果她还年轻,或许她不会同意。而现在,只要血脉延续下去,那就可以了。
她忽然觉得,昏礼……真的便如黄昏。
黄昏,可不就是太阳落山夜幕初现的时候吗?当昏礼出现后,女首领的时代将会落幕,男人会如星辰一般开始闪耀。
不过,不论是男还是女,只要血脉还在延续,总会有人记得自己。因为男人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女儿的儿子。
而自己,已经老了,快到需要被人记起的时候了。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好,就这样办吧。”
第四十五章 备战()
两个半月后,第三场春雨落下。
草河北边群山中的某个洞穴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女人们正在哺乳,首领笑呵呵地看着逐渐壮大的部族,遥望着外面已经开始分蘖的麦,心中充满了喜悦。
春天很好,羊生了三只羊羔,角鹿也产崽了,甚至部族竟然有四对双胞胎。
一个月前女人们要生之前,健的部族派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手中拿着一种古怪的东西,并不是石头,隐隐发出青黄色的光泽,约有半条手臂长,张开后正好可以卡在婴儿的脑袋上。
借助这种工具的帮助,部族三个难产的女人只死了一个,这实在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埋葬了死掉的族人后,那两个人就回去了,说是村落现在正在碾碎鸟粪石往麦豆田里加,要着急回去做事。这一晃已经一个月了。
首领站在洞口看着洞外的春雨,心说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能收获了,自己和族人就能搬到城邑里,在下雪前他们已经盖好了屋子,再也不用住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草色的群山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陶哨的声音,隔着湿蒙蒙的空气有些沉闷。
族中的男人立刻站到了洞口,张望着远方。
一头角鹿,一名骑手,披着茅草的蓑衣。
靠近到洞穴附近后,从怀里摸出一面黑白色的旗帜一扬喊道:“二十五个男人,自备十五天的食物,拿好弓箭石矛,七天内前往城邑。违期不到者,部族贬为野民,不得居住城邑内。”
骑手喊了三声,首领仰头道:“这是要打仗了?”
“对,健说在收麦之前打,抓回来奴隶好收麦。现在他们也在生孩子,吃的也不多了,就是要现在打。”
骑手说完,扔下一块陶片,陶片像是一个虎头的造型,但只有一半,上面刻着今天的日期——草月初三。
这陶片早已烧好,今天按照历法正是草月初三。
“拿好陶片,七日之内赶到。”
“下着雨,你不进来暖和一下?”
“不行,陶片上面的日子不能错,我要是送晚了,回去要背石头挨鞭子的。好了,我去下一个部族了。”
“鞭子?”
骑手没有回答,双腿夹了一下角鹿,将旗帜放在怀里,在湿滑的草地上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首领看着手中的那枚陶片,明知道马上要打仗了,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有些兴奋。
他觉得自己的部族无论如何是对付不了这样的族人的,跟着健的部族,倒是可以抓回些奴隶来收割麦豆,马上就要种植下一季了。
男人们欢呼一声,上次打仗他们得到的东西帮了整个部族,这一次打仗不知道又能获得什么。上一次要不是这些部族不会打仗乱哄哄的冲,可能只死不到十个人,这一次听话些,自己应该不会死。
整个部族都开始忙碌起来,将橡子块烤干备好、拿出来早已晒好的鱼干,以及学习健部族编织的藤条盾。
“下着雨呢,弓箭被雨淋了怕是不好用?”
“你们先走,弓箭等雨停了用草爬犁给你们送过去,可不能晚了日子,否则是要赶出城邑的。其余部族的人巴不得咱们部族成为野民呢,那可又多了些人缴粮服徭役了。”
二十五个男人收拾好随身的物品,披上茅草,和妈妈姐妹们告别后,匆匆踏上了征途。
几天后的城邑里,天已放晴,陈健站在壕沟上的木桥上,身边跟着几个人,手里拿捏着半块虎头样的陶片。
两人多宽的壕沟里流淌着河水,这是第一场春雨后征发七个部族的野民从小河引来的水。
城墙只有一人高,仍旧是那些土堆的形状,但是前面已经有了不少削尖的木棒。青铜斧和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