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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主义分子不仅仅热衷对外扩张、投资和垄断,在国内也是一样,谁挡住了他们扩张的步伐,他们就会想办法把对方干掉,并且努力成为真正的统治阶级的主流,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闽郡的很多人,已经亲身感受过了对欧贸易和对西班牙殖民地贸易所获得的超额利润,这种感觉就像是掺了麻叶的烟草,让他们欲罢不能,而且资本本身的逐利性也逼得他们停不下来。
一些在都城的、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家族也逐渐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一些家族已经与南洋公司接触并且达成了关于扩股的一系列协议,力图促成一个资本、权利的联合怪兽。南洋公司的资本对他们提供支持、他们依靠南洋公司的资本和力量渴求更大的权力,并暗中承诺在掌权后给予南洋公司更大的支持。
这些幕后的交易,与已经展示出来的共和国权力斗争和高层的内部矛盾,在陈健故意张扬的与荷兰、瑞典、英国等国的使者宴会或是接触后,变为更为尖锐。
一方面,是那些守旧势力对于外部的一切并不关心,因为那不涉及到他们已有的利益,尤其是土地利益,所以整个共和国的官方内部意见不合,反应迟钝。
另一方面,是陈健、南洋公司、矿产冶金投资筹备委员会等各种新兴势力的主动接触、主动反应、主动争取,甚至绕开了官方层面,第一次正式以资本的力量涉足政治——虽然不是国内的。
两种对比之下,一些人终于心生不满。
他们不满的原因,并非是共和国官方禁止他们进行这样的投资和接触,事实上官方也没有禁止而是默许。
但仅仅默许是不够的,他们不满的原因是共和国竟然没有主动去维护他们的利益、主动以国家的力量去帮助他们的资本盈利,或是以国家层面的士兵和战争来支持他们,甚至竟然没有在国人议事大会上讨论加特别税扩建海军。
就在陈健与瑞典使者完成接触、开始第四次与荷兰人进行从亚洲到美洲各种利益纠葛的讨价还价时,一个当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政治团体在都城低调地成立。
这些潜在的殖民主义分子、帝国主义分子、海外投资集团和工商业资本家们,用很低调很低调的方式成立了一个名为“新秩序讨论协会”的组织。
组织很松散,不是党派,人数不多,而且参与的门槛极高,需要内部成员互相推荐引荐才行。
这个看起来类似与客厅酒会样的组织,明明和陈健有很密切的关系,尤其是这个时间段。
但这个组织却没有吸纳陈健,因为他们有钱有人有力量,唯独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名,而墨党的很多理念与他们格格不入,所以他们需要雇佣更符合他们名正言顺的一批笔杆子和喉舌。
他们暂时离不开陈健,但已经开始为脱离陈健做准备了。他们暂时还在老旧的古典共和国的框架之内,但已经开始为一个新的共和国的立国基础和意识形态做新时代的定义了。
第五十九章 帝国主义行径(七)()
这个潜在帝国主义者、殖民主义者、对外扩张利益集团的小规模的客厅聚会团体并没有吸引陈健的加入,但他们却绕不过去,不得不邀请陈健。、
如今资本力量刚刚起步,与之同时出生的孪生子的力量还很弱小,甚至不得不应对反动的行会、租佃等旧势力的反扑。除了在南安矿区和闽城等地,很难算是一支可以影响格局的政治力量。
但终究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有陈健这样一个反资本主义的资本家的支持和前期的不惜成本和不以短期利润为目的的布局,这个小集团在低调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请陈健去商谈一些事。
陈健对这个低调成立的组织暂时没有太大的戒心,庞大的国内市场可以容纳一部分守旧保守阶层的利益,海外扩张在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不太可能出现保守旧阶层成为一个整体的对外扩张集团。
邀请陈健的聚会上,并没有太多的应酬之语。
新组建的、权力垄断寻租的印度公司,希望和陈健达成最终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件。
他们想要在印度收地租获利,就必须要经过望北城,这一点墨党内部是默许的。
但是双方的矛盾依旧存在。
对墨党而言,望北城那里是在亚洲尝试建立新秩序和新世界观的基地,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需要保持和国内权力资本联合集团的表现默许。
但是,吕宋马尼拉问题成为了这种默许之下的一个钉子。
不管是闽城还是都城,出海口面对的都是太平洋。
马尼拉对望北城而言,是一个团结明帝国商人集团的中转站。马尼拉存在,吕宋还在西班牙手中,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西班牙从波托西运去的大量贵金属白银。
对商人集团来说,白银是永恒的诱惑。而望北城这个楔入亚洲的楔子,需要马尼拉、日本、望北城、明帝国的小三角贸易积蓄力量,而且马尼拉必须在西班牙手中且西班牙人不至于做出舍痛放弃的决心才行。
对一心想要获得香料贸易、印度地租的华夏印度公司而言,马尼拉则是一根刺。
南洋公司用各种合法或是“不合法”的走私,将生丝、棉布、水银、铁器之类的产品输入到西班牙的南美殖民地,马尼拉对西班牙的地位已经开始下降。
华夏的印度公司想要的是一条更为安全的航线,可以利用洋流、信风和地球自转带来的风向优势,又想要和荷兰人争夺香料贸易,马尼拉的地位对印度公司而言极为重要。
印度公司不是做转口贸易的,而且想要赚西班牙的白银也比不过南洋公司,他们想要的是香料产品和地租,以及更为安全的航线、更为便捷的前进基地,而不是一个望北城团结的那些福建海商眼中的西班牙白银取款机。
教皇子午线主导的旧欧洲航海秩序已经开始在欧洲瓦解、共和国的这些资本集团眼中教皇就是个屁根本不认,而欧洲航海旧秩序的残余却影响到了太平洋的格局。
马尼拉是西班牙在亚洲的支撑点,也是唯一的支撑点。华夏的印度公司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马尼拉必须拔掉。
马尼拉是西班牙在亚洲的支撑点,也是唯一的支撑点。望北城想要获得大量的贵金属,马尼拉必须在西班牙手中。
双方的矛盾看上去是墨党和华夏印度公司的矛盾,但本质上是隔着太平洋的、还未谋面的明帝国手工业者和海商与数万里之外的华夏共和国资本集团的矛盾。
只不过一方已经组织起来并且有了自己的利益诉求且知道自己要什么、另一方还需要在墨党的启蒙下开始积蓄力量争夺亚洲地区的主导权。
马尼拉不是个单独的问题,是个涉及到南洋公司、国内的垄断冶炼采矿集团的家族、沿海工业手工业、华夏印度公司、荷兰印度公司、明帝国海商与沿海手工业和改稻种桑的地主集团等等势力之间的问题。
一旦马尼拉被攻占,荷兰印度公司立刻会提高警觉。一旦有对马尼拉动手的意思,南洋公司的走私业务以及背后的工厂主资本家也会大受影响。
马尼拉是个中转站,是西班牙王室垄断贸易的中转站,将明帝国和亚洲商品送到殖民地强制贸易获得王室利益的中转站。
但对华夏印度公司而言,中转贸易毫无收益,他们只会选择收取地租和建设基地。往国内能运什么赚钱呢?往西班牙殖民地运亚洲货物,没有王室垄断权又怎么争的过南洋公司?即便有了垄断权,南洋公司的大部分货物价格低廉,闽郡已经正在发生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革命,又怎么会有销路?
华夏的印度公司这些资本与权力的结合体,对马尼拉的定义很简单,只要能偶达到收支平衡,收取维持稳定的地租,那么这一处前进基地就是合格的、有价值的。甚至于每年往里面贴一部分钱,只要在印度可以顺利,这都不是问题,大不了拿印度的地租去补足。
这种矛盾之下,这场没有开场白和寒暄的、只是内部利益集团和陈健以及一些墨党成员的聚会,就在这个涉及到众多矛盾的问题上开场。
“陈先生,我们很高兴之前你们墨党可以给我们借用望北城停泊补给和积累士兵的条件。你也知道公司的名称和目的,话就不多说。马六甲海峡在西葡共主国手中,我们还需要借用信风和洋流,需要一条稳定的航线,所以马尼拉吕宋再加上马六甲,决定了我们和西班牙之间将来肯定要有一场争夺。”
“我们看了陈先生所写的《环球见闻录》,也深信陈先生的分析,欧洲二十年之内必有一场大战。”
“可以说,南洋公司、闽郡资本、我们公司还有沿海的种棉种桑的地主、手工业者都希望和西班牙打一仗,打到西班牙让我们在殖民地缴纳关税、我们自由但其余国家不得参与的贸易。”
“但是,今天我们不想谈西班牙的问题,我们想谈谈荷兰人。陈先生,你这些天接触最多的外国使节就是瑞典和尼德兰。瑞典我们不管,但尼德兰的规格太高,我们很不满意。”
陈健怔了片刻,以为对方会谈马尼拉马六甲,或者是与墨党的望北城合作的问题,却没想到从西班牙说到了尼德兰。
第六十章 帝国主义行径(八)()
看了看在场的这些大资本家的代表,可以说囊括了国内最有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思想的一群人,笑问道:“这是你们这个团体的集体看法?我和尼德兰之间谈的东西都是公开的,我想没什么能让你们愤怒的东西吧?”
一人道:“这个我们相信,只不过我们希望陈先生能够多考虑现实的东西。我们是共和国,当然我们认为共和是传统是正确。我不知道陈先生和尼德兰的接触单纯是为了利益,还是说因为尼德兰是共和国,所以你就要为了这个正确和传统对尼德兰高看一眼?”
陈健摇头道:“你向来知道我们党派的宣传,那种共和国我们并不觉得那就是正确的。”
“那就最好。有些话我便直说,既然陈先生不是因为对方是所谓的共和国就有所钟爱,那我们便只谈利益。”
陈健点头道:“当然可以,你们聚在一起难道不也是为了利益吗?我们和你们谈我们的理念,也是对牛弹琴。但至少有一点,我们都是相信利益分析的,只不过我们用来争取一些东西,你们用的牟利就是。”
这种针锋相对的话并没有嘲讽,对方也坦然接受,一人想了一下,用很直白的话说道:“我们内部的意见已经定下来了。不管是南洋公司还是我们印度公司,都不希望陈先生和尼德兰保持亲近的关系。可以说,尼德兰妨碍了我们两个公司的利益,而我们两个公司不仅仅是本公司,还有背后的经营地主和工厂主。”
“如果欧洲就要乱起来,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建立新秩序的机会。即便我们现在不想承认,或者说在感情上、情绪上亦或是荣耀上都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此时世界的贸易秩序是欧洲人主导的,所以我们必须破旧立新。”
“他们已经环球航行了一百多年,他们在亚洲、非洲、南扶桑等地都建立了据点,主导着贸易,但又矛盾重重。”
“所以,欧洲如果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