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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坚持一千人以下只能算是贸易站,只有贸易的权利,不具备占领的意义。并且一千人可以建立市镇,所有的交易必然会围绕这个市镇进行,拥有市镇即视为拥有此市镇之贸易范围之土地。
其实陈健也不可能轻易弄出上千人的移民地,所以本身目的还是在讨价还价,主要就是制定一个至少英、法、荷、共和国、以及北方之丹麦等国家所能接受的国际法规的雏形。
目的是将西班牙孤立出去,如果他们不参与的话。但是面对这样的围堵和即将破产的事实,他们不得不接受。
陈健希望能接受的这几个国家有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包括自己,都错过了第一波大航海,所以对于“谁发现就归谁且不需要登岛”的规定,一致反对。
但同样,这几个国家又赶上了第二波,所以能够共同接受的条件是理论上控制,而不是实际控制。
实际控制才算占有这些概念,要等到第三波醒过来、赶上最后一批的那些国家提出来,作为对老牌殖民国的挑战。
等第四波醒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旧殖民体系瓦解的时候了。
陈健此时说的这些东西,明显是倾向于实际控制而非理论控制的,所以在提出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接受。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荷兰人从火枪、钢锭、望远镜等等这些东西上来判断的共和国,是个庞大的不亚于西班牙甚至更为强大的、拥有强烈航海欲望的国家。
第一个真正完成环球航行的船长是大海盗德雷克,麦哲伦在菲律宾死了,算不上第一人。第一个完成环球航行的船长才其实才刚刚病死十年。
如今荷兰人也才完成过一次环球航行,而共和国此时的环球航行并不算晚,所以显得在海上有些咄咄逼人。
出口就是一千人以上才算控制,这样的人口数量要求对荷兰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这些问题其实就是荷兰的印度公司最关心的贸易问题,和贸易问题息息相关。
对于陈健的要求荷兰人死死咬住不放,坚决不同意。
与这个问题相关的,还有什么是“无主之地”的问题。
这个很显然还是要靠拳头,但是此时东西方的差距并不是太大,加上航海技术的导航术以及技术革命还未开始,在亚洲一些岛屿区,都只能拉一派打一派,否则站不住脚。
西班牙人运气好,遇到的一群石头时代的人,又赶上他们内乱,所以西班牙的那些方式根本不适合此时的亚洲。
哪怕是印度,都需要公司董事或是总督以极其谦卑的语气称自己为忠实的奴仆才行。
当然,按照这个趋势放到几十年后又截然不同。
美洲地区陈健是根本不准备让这些人涉足,而且有这样一个体量的国家存在,荷兰人也清楚那边不可能如同南美的印第安人一样,加之一个三千万人口的庞大共和国在那,就算有土地也基本都被抢去了。
所以问题的焦点还是在亚洲,尤其是香料群岛一代。
在中国,荷兰人刚被怼回去,三年前又在澳门被怼了一次。所以条约这东西还是有效的,至少还没有签不平等条约的资格。
但是在香料群岛上,想让不平等条约则变得有效,荷兰急需陈健背后的共和国承认那些条约的有效性。
不是为了防备共和国,而是为了防备英国的印度公司。
荷兰人觉得陈健隐隐透出了一股意思,在亚洲贸易问题上,共和国对香料贸易不是很在意。无欲则刚。此处不留爷,爷去英格兰。
英国的印度公司已经在质疑荷兰这些条约的合理性。
最可笑的是,陈健听这些荷兰印度公司的商人说,英国人用了一个陈健都不相信的、居然是英国人用的理由:他们怀疑荷兰人是否是以武力强迫那些国家签订的条约,并认为这种条约是不合理的……
第三十四章 彼此的可能(上)()
新兴的国家总是有学有样,荷兰人几年前靠着反对葡萄牙、支持当地王公与人民作为遮羞布,在一些岛屿上站住了脚。
于是不可避免地英国的印度公司也采用一样的手段,来对付已经站住脚的荷兰人。
双方的矛盾是可以利用的,此时荷兰和英国的印度公司,眼睛盯着的只有香料,这才是占据了进口贸易和盈利额七成以上的东西。
陈健不是没兴趣,而是这东西就像是狗食一样。想让两条狗打架而不是一起来咬自己,最好就不要动那根骨头。
这根骨头在陈健看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不想让国内的大量资本涌入到香料种植园上,而且统治成本太高,长久来看毫无意义。
垄断不了,这东西就是白菜价。想垄断,就得烧杀抢掠,关键是需要支付昂贵的堡垒维护费用和驻军费用。
最多二十年,茶、咖啡、糖、棉布这些东西,就会成为真正有利可图的东西,早做准备才是正途。
之前漫长的谈判,谈的都是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或者说根本不是实际利益的问题。
荷兰人不管信还是不信共和国的实力,都必须和陈健耐着性子谈下去。
对奥兰治派来说,他们需要军火、炸药和新的武器,以及一个至少中立而不是亲密西班牙的新势力。
对印度公司来说,他们需要陈健带来的种种货物。
那最简单的棉布来说,质量上乘、不需要掺麻就很结实、可以与印度土布媲美的棉布,在香料群岛是硬通货。
用棉布作为与岛上人交换香料的媒介,有时候比白银更受欢迎,这源于荷兰人的血腥垄断政策。
加之贵金属从欧洲转运到亚洲多为不便,从利润最大化的程度来看,是拿白银或是欧洲的一些商品、武器去印度换棉布,再把棉布送到香料群岛去换香料。如果运气足够好,再拿着香料去印度换棉布,将棉布作为一种类似于货币的中介。
对于一些荷兰人血腥统治的岛屿上,卡住两点就能垄断香料贸易:棉布和大米。
控制住这两样的进口,如果条件允许派巡逻船稽查走私贩,理论上就能以低廉的价格垄断香料贸易。
但陈健再给这些人展示了自己带来的商品后,还带来了一个假消息:共和国的另一支环球航行的舰队,从太平洋出发,估计此时已经到达的亚洲。
这样的消息让荷兰人极为不安。他们在亚洲根本无法投入太多的兵力,尤其是此时,两三千人的士兵就已是极限,再多的话公司的财力就撑不住了。
他们不怀疑陈健在说谎,因为陈健说的一些东西听起来的确像是真的,对于日本、明朝、泰国这些地方知道的并不比掌握着公司秘密的一些人少——至少大而范之地谈话中没有什么漏洞。
绕好望角本就是个漫长的航程,葡萄牙人还占据着马六甲、西班牙人在美洲群岛地区又卡住了通路。
这种漫长的航程,让荷兰的香料美梦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葡萄牙、英国的印度公司,都在争取好望角的贸易。
然而除了这些,还有穆斯林。从红海走陆路到威尼斯,也是一条不亚于此时荷兰人掌握的香料数量的贸易路线。
如今又多出来这样一个变数。
在荷兰人看来,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无非两点。
共和国不参与香料贸易。共和国的棉布、砍刀等一些在香料群岛地区紧俏的货物可以在荷兰交易。
这两点如果能够达成,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的完美。
香料是什么?如今已经不是秘密,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而且这个谈判对手很明显知道香料的产地在什么位置。
欧洲本土此时的手工业产品,很难在亚洲销售出去。荷兰的印度公司急需陈健带来的许多手工业样品,作为他们香料贸易的转借货物,如果能够在阿姆斯特丹做到以物易物最好。
然而他们摸不清共和国到底缺什么。
其实什么都缺,远还没到物质极大丰富的程度。但是对商人而言必须要有利润才意味着缺,没有利润也就不缺。
更让他们紧张的是似乎此时共和国的国内并没有香料的市场,但一些人送来的报告则说这些“华夏人在阿姆斯特丹的交易市场极为关切香料的交易,并且尝试着分辨香料的种类的品质,他们有专业眼光的商人和娴熟的不亚于威尼斯的会计,很快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没有人想过,干掉这些人,断绝他们环球航行的可能。但问题是西班牙咄咄逼人,这些人背后的共和国甚至不需要出兵,只需要做两件事:给西班牙贷款、售卖武器。
这支船队中有西班牙人,已经不是秘密,荷兰人还知道陈健在来阿姆斯特丹之前先去了西班牙的圣星期五港,并和那里的总督亲切会面。
种种这些情况,陈健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就能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但得到的前提,是必须知道世界的大致情况,以夷制夷也是需要弄清楚局面的。
陈健不着急,谈判的前些日子,不断用文法经常出现错误的话语谈论毫无意义的国际法本身那些玄之又玄的概念。
今天谈谈发现与控制的区别,明天谈谈航运自由与公海领海,学着荷兰诸省议会常用的办法,用冗长的翻来覆去的东西拖延着实际问题的进展。
陈健可以拖,荷兰人拖不起。
海牙属于尼德兰,可海牙却不仅仅有尼德兰人。被迫害的犹太人、法国的清教徒、英国的清教徒,还有各个国家在这里的大使和外交人员、贵族……
共和国船队到来的消息,以及那些新奇或是物美价廉的货物,已经传到了可以传到的地方。这里距离英国不过一条海峡,这里距离法国也不过隔着南部几省,距离西班牙更是近在咫尺。
不需要陈健这样做足了准备、带来了大量货物的人。哪怕是此时大明的一个礼部官员,空着身子坐在这里,只要证明了身份,各国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接近,只求一个特许贸易的权利。
陈健选择的欧洲第一站,位置十分好。旁边是英法外加西属尼德兰,北边是北方唯一有能力组建印度公司的丹麦,待价而沽,消息传播的很快。
在这边耽搁了这么久,估计此时英法西这几个国家都已经知道,荷兰人的紧迫感也就一天天沉重。
这群人根本不信教,和他们谈同一个宗教同一个情感,毫无意义。
这群人什么都不缺,唯一能够感到新奇的香料,这些人看起来想的也是伸手欧洲贸易而非运回国内。
这群人的环球使团,带了一千名士兵,这还不算水手和炮手以及其余的使节工匠等,这样的手笔足以组建一个印度公司。
陈健岿然不动,每天的业余时间不是闲逛就是自己花钱办酒宴,在格劳修斯的帮助下谈谈人道主义、禁止屠杀妇孺这种此时尚算神奇而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东西。
他可以泰然自若,荷兰印度公司的董事们坐不住了。
在亚洲已经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他们不想再多出一个体谅吓人的敌人。而其余的荷兰商人也坐不住了,这么好的一个转口贸易的机会,他们不想分享给任何人。
尼德兰是寡头和富商的尼德兰,是商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