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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工和修帆匠人也要在战斗开始后递送火药,木匠带着学徒,全都跑到了吃水线上下的地方。手里拿着木板、锤子、铁钉之类的工具,随时做好修补船只的准备。
虽然经过几年的训练,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战争。年轻人或许会兴奋,可是更多的人则是害怕或是慌张,好在之前的严苛训练已经让他们熟悉了这种乱哄哄的局面,所差的就是一次实战。
近战水手和护卫队爬上了甲板,装填着燧发枪,或是准备钩锁,以备一会可能出现的接弦战。
炮手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没有命令他们不能开火。大炮的装填速度太慢了,如果不能抓住靠近的机会一次齐射,很难对敌人的舰船造成太大的损伤。
离得远了,打不中、打中了也不能有太大的伤害。离得太近,万一被敌人抢到了第一轮炮击,自己这边的损失太大。
一名负责指挥战斗的科班出身的实习生紧张不安,虽然对面只有一艘船,这边虽然没有带走全部的舰船,可是主力尚在,只不过第一次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战斗总是有些害怕的。
舰队中,四艘小船敞开风帆,借助速度的优势先绕到下风向,万一真要打起来也好将对方堵截住。
作为主力的几艘大船逐渐排成了一个凹月的阵型,操帆手小心地控制着帆船的方向和帆面,尽可能保持着船队的阵型。
与那艘船的距离逐渐接近,陈健发现对面是一艘盖伦,看起来也就一百到两百吨左右,船不大,估计就算有大炮最多二十门。
自己这边拥有绝对的优势,在大海上语言不通、旗帜不明,尤其是这片海盗的理想国,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看起来似乎是桅杆受损,那艘船的速度很慢。
陈健没打算当海盗,就算当也不是现在。如今几张海图之类的东西比起一整艘船的金币都要有价值,这片海域这个时间除了西班牙人的船之外,不是海盗就是走私船,哪个身上都不干净。
和这种人讲道理之前,是需要先亮亮肌肉的。
…………
另一端,那艘可怜的船也早早注意到了这支奇怪的船队。
船员们躁动不安,那些船的样式极为奇怪,他们都没有见过。
在这片海域,以及他们的工作性质,可以说他们见多识广。然而这样的船队和船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他们绞尽脑汁想不出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支船队。
船上的旗帜完全没有印象,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船上有活人,而且看起来对自己这边极为警觉。
他们的桅杆损坏,本想着找一座小岛暂时停靠,修补好之后再出发,但没想到会遇到一支奇怪的船队。
船长看着对面的船队表现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无奈地下了降帆的命令。
降帆,意味着投降,或是意味着不准备抵抗,也往往作为语言不通时候的一种友好的表示。
水手们执行着这个命令,毫无怨言。
他们知道,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如果对方怀有敌意,自己这艘船根本不可能获胜,除了被击沉没有第二种可能。
已经损坏的船帆被降了下来,水手们除了念叨着上帝保佑,再没有任何可行的手段,只能期待对方是一群好客而又热情的绅士。
如果是同行,那也不差,至少可以表示臣服加入其中。尤其是这样一支拥有十余条船的大海盗船队,那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兰芳号上,陈健注意到对面的船只降下了帆,也让自己的船队减速。
炮手们以防有诈,仍旧在待命。甲板上的水手和护卫队准备着挠钩,一旦对面有什么动作,要做好钩住对方船只的准备。
两艘小艇被放了下去,朝着那艘盖伦船划过去。小艇上是水手,只会几句从杨森那里学来的简单的荷兰语,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
他们倒是带了一张图,上面画着的意思是船上的船长到这艘船上来。
小艇划过去后,兰芳号的水手们用着蹩脚的荷兰语说了句:“和平,船长。”
没想到船上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这艘船上的人听得懂荷兰语,因为他们就是荷兰人。
一个简单的和平,简直就像是女神最甜蜜的吻,只是对面这些人表示和平的方式是如此的奇特,以至于让他们震惊不已。
事到如今,也不用质疑有诈之类,力量对比太过悬殊,船长留下了大副,自己带着几个水手坐上了小艇。
看着这些黄种人,船长虽然奇怪为什么黄种人的船队会出现在这里,但也没有多问,准备到船上再问。
当终于划到兰芳号后,船长熟练地从绳索软梯爬上去,看到一个年轻的黄种人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古怪的蓝白条文衬衣,用荷兰语说了声欢迎。
紧接着,这个年轻人身后的枪手齐齐像空中鸣枪。
烟雾中,这些枪手用这位船长所没有见过的速度装填着火枪,他没看到火绳,只在烟雾中看到了这群人用他所见过的最好的枪手两倍的速度再一次开枪……
乒乓乓乓的枪声,或许是语言不通的条件下最好的欢迎方式,以让对方明白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自己交流。
第十一章 中介()
船长强自保持着镇定,可旁边的水手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手上的火枪。
单单从这些火石枪来看,这支船队是一支强大的船队。虽然船只古怪,虽然不知道炮手的水平如何,但至少不会太差。
这种欢迎仪式是他们所从未见过的,可是出奇地好用。
本想着争论这样不合理之类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船长明白,这群人是表明了态度,在这艘船上,只能按照这支船队里的规矩来。
他们或是懒散,或是根本不愿意也或许是根本不懂船长所知道的规矩。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规矩。
谁主导世界,谁的规矩就是世界的规矩。
短暂的交流后,陈健终于知道这艘船是一艘荷兰人的船,是不是合法的那就不知道了,他的语言水平仅限于简单的交流。
合不合法那是对荷兰人而言的,在西班牙的势力范围出现的荷兰船,不用想就知道对西班牙来说是不合法的。
这片海域就不可能出现对西班牙来说合法的外国贸易船只。
西班牙的皇室严禁殖民地之间互相贸易,作为皇家垄断,也严禁其余国家的船队涉足新西班牙和西印度群岛的殖民地。
连同属于西班牙的各个殖民地之间的贸易都严格禁止,对于其余国家更是可想而知。
哪怕是西班牙本土的贸易,也必须获得皇室许可,只能从塞维利亚出发到特定的港口进行交易。
名义上,任何非西班牙垄断贸易的货物出现在殖民地,所有接触这些货物的西班牙人都要被处死。
船队也需要严格的限制,不能随意通航。
要登记、注册、统计,然后再组成船队一起航行,想要从根源上杜绝任何可能的自由贸易,从而将财富垄断到王室手中。
然而这需要极高的组织力,需要不怕死不贪财的公务员系统,或是一个肃清走私、海盗及贪腐怠工委员会。
显然并没有,于是这片海域成为了走私和海盗的天堂。
这也是为什么陈健早早地在闽城嚷嚷着自由贸易之类的意识形态的原因。这是个很好的战争借口,他已经帮那些代表海商、大作坊主、大商人利益的国人议事会成员们找到了,就看他们愿不愿意用了。作为手工业发达的一方,自由贸易之下,商业资本和工业资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但在这些东西酝酿发酵之前,他还需要和这里的走私贩子、海盗们建立起联系。
那些走私的事还得靠这些人来完成。这些人全都是掉进钱眼里的人,如果一个新的就在这片殖民地北边的国家从迷雾中现身,而这个国家的手工业又恰好可以满足这片殖民地的需要,这群人很快就会和华夏的商人们联合在一起。
既然没有一个肃反委员会,而且又是以帆船时代统治这样一片广阔的殖民地,西班牙王室的种种贸易限制,只会在贪婪的总督和管理署面前沦为摆设。
走私贸易需要极高的人脉,需要和殖民地的官员之间联系密切,每年还需要一大笔的钱贿赂,才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会那边也必须得打点打点,殖民地的教会势力强大,这边不打点很多事就不好办。
一些秘密的港口也只有一些大的关系非常硬的走私贩子知道,有时候这些官员也会将本国的船队消息告诉海盗,分一杯羹或是帮着销赃。
就是这样一个比烂的时代,同样的一幕放到此时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违和感。
陈健此时并不关系这艘船到底是干什么的,也对他们船上有多少金银或是货物不太关心。
海盗不都是那样浪漫,整个海盗团混成农民去岛上种地卖粮食给其余海盗的有;集体金盆洗手去种甘蔗的也有;甚至还有跑到殖民地的庄园农村偷牛晒牛肉干回国摆摊卖的……浪漫自由的光芒,只笼罩在那几位运气极好名声极大的海盗身上,遮住了其余穷酸的光芒而已。
陈健对这艘船的人脉极有兴趣,他的船上有银币,有各种殖民地紧俏的货物。他要的,只是一些西班牙的金银币,一些蔗糖一些胭脂红毛皮香料之类的对华夏故土来说极为稀罕的货物,以引诱开启大航海时代。
贸然进入西班牙的港口,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的面孔:
西班牙人不久前刚刚在马尼拉进行了大屠杀,如今正担心明朝的报复行动。一些富户也从马尼拉吓得迁到了美洲和西印度,消息想必也传到这边了。
自己这支到处透着中国味道的船队忽然出现,很可能就是一场战争,他还没准备好。
为了和这位船长好好谈谈,陈健叫见习生把杨森关进了船舱,严格看守。
他不希望自己语言不通的时候被人摆一道,万一这位船上还是个急公好义的,拿出了足够的钱赎买了杨森的船票,那对自己很是不利。
宁可用半吊子的荷兰语加手势沟通,也不需要另一个不信任的同样是半吊子的翻译。
一番交流后,一个小型的酒宴在船长室举行,无风无浪,正是好天气。
荷兰船长先是感谢了陈健的帮忙,也表示自己也是为和平而来,不会与陈健发生任何的冲突。
陈健拿出了一瓶极好的高度酒,与这位船长干了一杯,随后就叫人拿出了金块和银币。
闪亮的金银在煤油灯的照耀下发出了诱人的光芒,船长捏起一枚银币看了看,并不认得上面的古怪符号和花纹,但却相信这是一枚含银量不低的真正的银币。
用不流畅的语言表达了自己想要海图,并且每一张不同的海图都可以换取大量的银币和黄金。
同时表达了自己希望能够与西班牙人进行贸易,西班牙这个词他已经说的很熟练了。
荷兰船长顿时明白过来,这群人是自己的同行,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同行而已。
这群人不是西班牙人,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显然不可能拥有特许贸易的权利。
对面的这个面孔古怪的人,虽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