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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支轻飘飘的羽箭射中了他的咽喉,飘出了一抹血花,因为惯性他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最终在距离矛尖还有半步的时候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轰……
正面散乱的人群撞上了那些石矛,一些人想要从侧面绕过去,可是缝隙的距离正好是大半根矛的长度,纵然旁边的人没法分心,还有举着柳条盾和石斧的人在缝隙中等待着。
河岸边的橡子戳死了正面前的一人,他的小队前面只有一个人,五个人配合很容易就杀死了。
朝着右边看了一眼,越靠近右侧的地方人就越多,自己这边只有一个敌人,可最右边已经开始混乱。
身边的人都在询问他该怎么办,没有陈健的鼓声他们不允许自由战斗,可是现在自己的正面已经没有了敌人。
如果违反了鼓声,是需要背石头挨藤条甚至流放出部族,这是大家都同意的事,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让族人们有些茫然。
那些弓手也已经扔掉了弓箭,拿起腰间的石斧和对方混斗在了一起。最右边的几个小队已经圈成了一个圆弧,可是围着他们的足有两三倍的人。
橡子盯着远处被围在中间的陈健,希望能够听到鼓声,至少让他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是向右挪动?还是保持不动?是慢吞吞地保持队形走过去?还是散开直接冲过去?可是健没说过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啊!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右边的战斗,看着那在队伍后面三十步外的松等人,焦急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柳条甲,皱眉道:“健在等什么?”
第十五章 获胜()
陈健站在人群中挥舞着一柄石斧,砍在了挤进来的一个敌人的头上,看了看自己茫然的左翼,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族人是真听自己的话,站在那不知所措。
如果有个能够洞悉战场的人,带着左翼的几个小队卷过来,这场战斗就算是结束了。可惜并没有,族人们只是死记硬背般执行着自己的命令,他们还不明白这种战斗的方法。
现在右翼这边在死撑,左翼却还在等他的命令,三个月的时间,所能训练的也就是听懂鼓声前进后退,他也没有训练一些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够指挥几十人的人物,更别说左右转弯之类的技术动作了。
自己身边的四个小队已经被压成了一个凸月,面对的方向也不再是正前方,而是逐渐向后倾斜,形成了一个斜面。
右侧不是河,而是一片完全没有遮掩的空地,族人们下意识地向右移动着脚步,尽可能不让对方从右侧包过来,却也挡住了后面那三十名石斧冲击兵的冲击路线。
理论上松如果带着那些人提前向右移动十几步,不是在现在的位置,敌人围到右翼的瞬间就可以击鼓冲锋,从侧面冲垮敌人;理论上左边的橡子如果现在带着左翼的小队卷到敌人的后方,这就是一场完美的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
可理论和现实的差距就是两个人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没有完全理解这种战斗的方式,只是机械地执行着陈健的命令。
獾也发现了那些站立在三十步之外的人,他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到现在还没动,但他眼中现在只有陈健,甚至能够看到陈健脸上滴落的汗珠。
他有足够的信心,即便那三十个人现在冲过来,自己也能够在他们冲来之前杀掉陈健。因为从他挥舞石斧的姿势来看,那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猎手。他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成为这群人的首领。
三柄石矛齐齐地朝着獾的胸膛扎过去,獾吼叫了一声,呼唤着自己的族人,手中的石斧用力一荡,拨开了石矛。双腿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想要从两个小队的中间穿过去。
然而他的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举着柳条盾的人,想要挡住缺口。在他看来这事毫无意义的,双手抡起石斧,直接将那个柳条盾砸开,直接砸到了那个人的头顶,将他的头颅砸的粉碎。
前面就是陈健,他的身边只有四个人,獾冲着陈健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吼,似在挑衅,想让这个兔子一样胆小的人和自己打一场。
獾的族人也已经从这个缺口挤进来三个,最右边的那个小队已经彻底崩溃,没有丝毫的队形,挺着石矛石斧各自为战,两个人已经被自己的族人砍倒在地。
陈健身边的桦看着如同猛虎一般的獾,知道那就是杀死了自己族人的首领,疯了一般举着石斧就冲了过去。自己还有弟弟,还有两个族人,他要和族人们亲手杀了这个人。
扔掉了碍事的柳条盾,举着石斧朝着獾的头顶砍下去,可獾用石斧一架,立刻震得桦双臂发麻,随后石斧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剧痛袭来,肩胛骨碎掉,整条手臂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獾的眼中满是狂热,他距离陈健是如此的近,只有十步的距离!只要杀掉他,自己带着族人就能从后面彻底让这群傻乎乎慢吞吞的蠢货彻底崩溃。
他眼中的陈健扔掉了可以战斗的石斧,却拿起了一柄小小的石锤,连孩子都能拿的起来的小石锤。
陈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回身用那柄小小的石锤敲响了战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强大的敌人就在身旁。
獾踢开了桦的弟弟,又朝前迈了一步,可是自己的腿却被刚才劈碎了肩胛骨的桦死死抱住。
桦只剩一条左臂,却环在胸口,甚至用牙齿撕咬着他的脚踝。
拖动了半步,獾举起石斧朝着桦的头顶劈落。桦听到了石斧的风声,却没有躲,而是最后看了一眼在那敲鼓的陈健,喃喃道:“健活着,仇会报的……”
咚!
石斧劈碎了桦的头颅,可桦僵硬的身体还是死死地抱住了獾的腿,最后活着的两个族人也举着石斧冲了过来,獾毫不惧怕,拖着桦的尸体迎战这两个人,在后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只有八步的距离了!这些古怪的咚咚声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三十步外,已经等的焦急的松终于听到了冲锋的鼓声,正前方还有几个族人,但他还是和身边的人一起,呐喊了一声后,举起了柳条盾全速地向前奔跑着。
和平时训练的一样,不管前面有什么都要撞过去。三十个人齐声呐喊着,三十步的距离一闪而过,在靠近了敌人的时候,将柳条盾斜抵在肩膀上,不管前面是什么,就那样凶狠地冲撞过去。
砰砰……
整齐入墙的一排人直接冲散了混乱的战场,七八个人被撞到在地,可是松没有停留,也没有用石斧劈砍倒地的人,而是如同平时训练一样,撞倒了这些人后不停留,继续朝前冲十步,在十步之外整队,反向投入战斗。
三排人冲过之后,獾的族人已经彻底崩溃,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办法,那一排紧密的人群同时冲击的震撼,就像是一座山忽然平移到了自己身边,每一个试图阻挡的人都被撞倒在地,根本无法阻挡。
十步之外,气喘吁吁的松已经带着人重新整队,然而眼前已经不再有值得冲击的东西,那几个倒在地上的敌人连滚带爬地逃离着,或是被人踩踏,或是被人用矛刺死。
敌人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勇气,最后的一抹希望已经被冲来的这三十人彻底击碎,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屠戮,疯狂地四散奔逃着。
松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没有等待鼓声响起,而是冲着族人叫喊了一声,分散去追击那些逃散的敌人。
獾又打死了一个人,却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声,惊诧中回头一看,自己的族人已经彻底崩溃,除了自己,再没有一个人将胸膛对着敌人,而是露出了可耻的后背。
胜负已然决定了。
“不!”
獾仰起头吼叫了一声,仰头的这一瞬间,一支羽箭从远处飞来,刺中了他的咽喉。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嘴里回荡,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搜寻着是谁杀了自己,终于看清楚了不远处的那个人,就是昨天骑着角鹿差点射到自己的那个……
他挥舞着手臂,想要告诉近在咫尺的陈健:“你不是勇士,你就像兔子一样弱小,只知道敲敲那小石锤……”
强壮的身躯倒在了地上,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弱小的人成为了首领,为什么那个强壮的猎手还要听他的命令?
陈健走到獾的身边,用石斧切下了他的头,挂在了矛尖上,高高举起,让整个战场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于是族人们发出了一声欢呼,最后还在抵抗的那些人彻底失去了勇气。
顾不得查看伤亡,他盯着不远处的村落,那里还有两百多女人和奴隶,于是敲响了战鼓,告诉族人分散开自由行动,占领那个村落,不需要停顿和整队!
然而就在他下达了命令的同时,村落的栅栏忽然打开,一群奴隶被推了出来,乱哄哄的跑成一团,哭喊着寻找着他们熟悉的发髻,身上还缠着绳索和藤条,冲乱了正准备进村的战士。
村落里,红鱼带着仅存的一些族人和几个归附的外族,骑上了角鹿,打开了羊圈的栅栏,扔掉了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打开了村落的后门,准备逃走。
在那三十人冲锋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的族人输了,不可能赢了,就算獾杀了那个健,族人也不可能赢了。
于是她做出了决定,打开村落的正门,将那些奴隶推出去,让他们的哭喊为自己争取时间。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哪怕是这些归附的外族也可以。
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自己的族人不死,在自己老死之前,又会有一群孩子长大,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会记得自己是被妈妈养大的。
这些归附的外族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他们在族人的眼前杀过亲人,即便回去也不可能再被族人接受,只有跟随着自己才有活路。
角鹿还有,秋天还有橡子,自己和残余的族人是可以撑下去的。还有七八个男人,孩子当然也会有的,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这七八个蠢笨的男人,只需要让自己和族人怀孕就够了,等到孩子长大这些人就可以死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跃出栅栏的瞬间,身后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声,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身边那几个归附的男人身体猛然一僵,红鱼的心头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第十六章 俘获()
红鱼听不懂身后的那些人在喊什么,可叫喊的人却明明白白,陈健让他们喊的是:“就那么几个男人活不下去的,会被别的部落杀死。把那些女人和角鹿带回来,健不杀你们。”
狼皮紧跟在陈健的旁边,好奇地问道:“你真不杀他们?他们可是杀过自己亲族的啊。”
“我不杀他们。但是他们以前的族人杀不杀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再说,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可怕。”
狼皮挠挠头,心想怎么可能活着比死了更可怕?。再想问几句的时候,陈健朝他招招手,叫来了九个人,找了几头没有被带走的角鹿。
“你们去追,靠近后就喊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尽可能带回来更多的女人和角鹿。”
“他们不会相信吧?”
“那些人怕死,哪怕知道是假话,他们也会告诉自己这是真的。会不会信,在于你们追上去的时候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