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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光谱仪没法算秋水仙素的浓度?靠人工分成数百份,每份儿的浓度按照千分之一递减,分别浸泡种子或幼苗,多花一年的时间观察哪些是四倍体,哪些长得粗壮变形,选择出合适的浓度。
没有回流管循环加入冷却水?靠人拿着陶罐不断往里面倒冷水,无非就是多出几个人的事,又不需要太多,也不是准备批量生产。至于没法回收酒精之类的就更简单,不要了就是,不计成本。
酿酒发酵的时候不知道发酵物是酸性还是碱性?采朵喇叭花泡一泡,变蓝了就是偏碱性了,里面加点高温蒸煮过的醋就行,酸性条件下比较适合酵母菌将糖分转化为酒精。
所有的问题可以一点点的解决,十四个部族交换了两三千斤的粮食,足够他折腾的了,这些粮食如果吃的话,也不过是族人十天的饭。
土办法有时候是有效的,他习惯性地在树皮上勾勒出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估算了一下解决的可能性,觉得这个计划是可行的。
于是在晚饭后,他和族人请了几天的假。
如今脑力和体力并未完全分工,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不脱产干部”,如今很多活他必须要干,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就像前世的学习一样,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苦看书?为什么不能愉快的玩耍?为什么不学人家国外快乐学习?
因为愉快地玩耍几年,结果可能是不愉快地玩耍一辈子。那些快乐学习的子女都在公立学校蹲着呢,而那些在私立学校苦熬到半夜的跑到了常青藤,继续忽悠着更多的人快乐学习。
现在还是起步阶段,纵然想骄奢淫逸也是没那机会,自己离开了族人毛都不是,饿就饿死了;而族人离开了他,仍旧一样生活,无非进步慢一点而已。
他提出了建议后,族人们很愉快地答应了,男人们声称会把他该锄的地开完的,这是信任。
蒸酒的活,女人可以干;马上要沤好的麻,女人可以纺;几个月后的生孩子,也只能女人做。
陈健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角色定位……将是村妇联主任。
PS:解释下称呼问题。榆钱儿是榆树的种子,在有了钱之后才有了“榆钱儿”这个名字,但榆树的种子不是在人类有了钱之后才出现的。艾丽莎公主那一章我已经说了,“门牙”这个代称是在有了门之后出现的,但不是说有了门之后人类才长门牙。还有舅舅、祖母之类的称呼,我老家管舅母称之为妗子,管婶婶称之为娘娘(三声),一个道理。只要妈妈有兄弟就有舅舅,而不是说有了舅舅这个称呼妈妈才能有兄弟。
嗯,布莱克汉,黑手;史密斯,铁匠;费舍尔,渔夫;泰勒,裁缝。
就是这样啦。多谢支持。
第十二章 出征()
凡事非一朝一夕,朝夕交替间过了桃月、绕过瓜月,终于到了果月。
往常这是一年中族人最忙碌的时节,各种果子已经成熟,如今除了偶尔在旬休之时去采摘一些,人们并不会离开村落。
酒还在发酵冒泡、麻从沤池中捞出来要剥皮晒干,距离纺织成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大人们忙着收获那些没有爆荚掉穗的种子,细心收好等待下一次杏黄之时的那顿麦饭;孩子们也从酿酒的副产品中得到了零食饴糖,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麦子发了芽这么甜,却不知道为什么酿酒非要用发了芽的麦子,更不知道为什么健哥哥对着一堆发了霉而湿麦粒欢欣鼓舞。
果月的第七天,村庄里迎来了第一批前来的部族,一共十三人,都是强壮的小伙子。
他们是靠近草河上游的部落,也是对这件事最积极的部落。
伴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个可怕的消息,又有一个部落被袭击了。
据逃出来的人说冲在最前面的是桦以前的几个族人,他们散开了头发,叫喊着听不懂的语言,为新的部族彰显着自己的强壮。
族人们不敢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景,为什么有着杀亲之仇却能生活在一起。没有经历过,自然难以想象。
几天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村子,带着自己的石斧弓箭或者石矛。
村落里的人早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物,一顿普普通通的餐饭在那些人看来已经是极高的款待。
陈健计算着日子,果月的第十五天,上次盟誓的十四个部族来了十个,有一个部族被袭击了不算,还有三个没来,都是距离威胁较远的部族。
乱哄哄的村落蒙上了一层肃杀的气氛,陈健带着两族的族人在村子前的黑白旗帜下列好的队伍,那些原本乱哄哄的其余部族感觉到一股震慑,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暗暗咂舌于他们的整齐。
松站在队伍的最左边,侧眼看了一下那些歪七扭八的部族,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站的更加笔直,昂起了胸膛。他觉得自己带着这三十个人冲过去,就能把旁边的那几十人都撞倒在地。
陈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发表什么煽情的演说,而是牵着一头角鹿,故意在人们面前晃了一圈。
“那个部落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当然要杀回来。那个部落有角鹿,有羊,有过冬的食物,每个参加这次战斗的部族都将分到一部分。”
自己的族人仍旧安静,因为鼓声没响,这时候说话是要背石头挨藤条的。其余的部族兴奋地叫嚷了起来,他们也想要骑乘在角鹿的身上,这种高大的可骑乘的动物对男人而言有着难以抵抗的魔力。
陈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敲了敲鼓,示意族人们可以散开了。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准备的事情不少,整个村子都在忙碌,他要为明天的出征做最后的准备。
女人们忙碌着制作食物,或是仔细地检查着兄弟的武器和柳条甲。
柳条编织的衣服用鹿皮和绳索串在一起,就像是层叠的树叶,她们细心检查着没有没破损的地方。
异姓部族还未怀孕的女人默默地看着自己中意的几个人,小声地和他们说着什么,或是仔细地在他们的柳条甲上多缀上一块鹿皮,就缀在心脏跃动的地方。
老祖母不断地在灶火旁转悠,时不时地提醒那些熬煮食物的人别忘了在猪油里加盐、别忘了把豌豆炒熟,自己都不记得说了多少遍。女人们也没有厌烦,一句句地回应着,虽然她们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忘。
各式各样的挂坠、兽牙,带着女人们的希冀和祝福,挂在了她们兄弟或是情郎们的脖子上。夕阳下唱起的不是战歌,而是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情歌。
孩子们将自己最喜欢的饴糖拿出来给舅舅哥哥们吃,平时逗弄他们要一块都要先咬掉一半儿才能给,这一次却是成块的。
便是那些平日经常乱吠的小狼崽仿佛也有些不安,躲到角落里看着忙碌的人,强忍住想要叫两声的冲动,将嗷嗷的狂吠压低成呜呜的低吟。因为今天太不寻常了,平日舍不得打它们的主人嫌弃它们乱叫,用绳子抽了它们。
那一记绳子是榆钱儿抽的,她现在心里乱的很,却又不得不让自己静下来。因为陈健让她计算人数,以及十五天用的食物,还要点数羽箭、石矛和藤甲。
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忙碌,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点数着,生怕算错了,甚至都没有时间给哥哥刻一枚兽牙。
每一天都忙得头昏脑涨,有时候睡的晚,半边脑袋就像是有骨针在里面扎一样,但是她一声不吭。隐隐觉得自己如今就在用手编荨麻,而这些食物和武器就是保护哥哥的麻衣。越疼,便证明自己比那个叫门牙的女孩更担忧自己的哥哥。
不同的女人在忙碌着不同的事,男人们却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松和几个人坐在河边,狼皮在一旁弯着腰寻找打水漂儿的石头,并没有什么紧张和害怕。
片石在水中画出一道道涟漪,狼皮盯着那块石头道:“那些柳条能挡住投石索,但是弓箭还是能射透的。”
“离得远就射不透了,只要到了三十步,我们就能让冲垮他们。”
松接了一句,看着远处那些外族,小声道:“那个部族打仗也是乱哄哄的,咱们肯定能赢。”
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相信,重重地自行点头重复道:“肯定能赢。”
狼皮无所谓地又抛了一块石头道:“当然,前几天桦不是也和他的族人试过了吗?四个人和五人小队打了一次,一会儿他们浑身都是泥点儿了。那些五人小队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过我,可能也打不过你,但是聚在一起就很厉害了。”
松无视了最后一句话,随意地笑了笑,折了段茅草咬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石头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枚烧黑的骨头,低声道:“妈妈,保佑我。”
果月第十六天的清晨,河边站满了人,几十条桦皮船上拴着绳索,里面装着食物,几个人一条向前拉动着。
女人们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已经说过几十遍的话语,男人们低着头拉着绳子,回应的却是些生活的琐事。
“那几个葫芦可以摘下来晒干了,别忘了搅拌陶罐里的麦芽,菜畦里记得浇水,把芥菜籽收好……”
琐碎的嘱托声中,一面黑白熊的旗帜迎风扬起,男人们没有再回头,拖着小船儿朝前面大步而行。
女人们看着男人的背影终于被河湾挡住,急匆匆地跑向了村后的山崖。那里更高,看得更远,或许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
陈健尽量让族人们靠近河岸,这样离远处的树丛有百十步的距离,一旦出了什么事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狼皮和狸猫骑着两头角鹿在队伍前面几百步之外,警戒着前面的情况。几个外族的人也在远离河岸的一面来回跑动,侦察着侧翼可能出现的敌人。
每一天行进的距离不多,傍晚就生火,夜里有人守夜,第二天可以在船上睡觉。
一百多名两族的战士,外族的也有八十多人,陈健也不准备用突袭之类的手段,而是一步步地推到敌人的家门口,逼着他们出来和自己打。
一路上尽可能的小心,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将近两百人打仗,还有将近一半根本不知道冲锋和撤退的区别。
慢慢走,打呆仗。
百余里的距离走了四天多,第五天中午的时候,狸猫说照这个速度太阳落山前就可以到那个村落了,算了一下也就是十几里的路程。
如果继续走的话,到村落的时候已是傍晚,所以陈健带着族人又向前走了几里路,找了一片极为开阔的河岸停了下来。算起来距离那个村落也就剩下十里地左右。
“做饭,休息,明天早晨天一亮出发。”
“现在生火他们会看到烟。”
“看到吧,告诉他们咱们来了。”
陈健挥挥手,带着人升起了几十个火堆,除了做饭用的几个,剩下的都覆盖上厚厚的草叶,发出了浓密的黑烟。
浓密的黑烟在如洗的晴空中格外显眼,十里外的村庄里当然看得到,于是那些人惊呼起来,停下了手中的活,愣愣地看着河下游冒起的浓烟。
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村子顿时慌乱了起来,纷纷拿起了武器,用木头挡住了栅栏的出口。
几个被强迫着敲打粮穗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