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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另一个孩子一句:“咱们追着这影子跑啊!说不定会落下来呢”,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引起了孩子的兴趣,才不管那到底是鸟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呢,纷纷跟着那个快速移动的影子奔跑。
偶尔有人追上了影子,便站在影子上跺脚,后面的孩子轰轰笑着跟着追逐。
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其中,逐渐有了大人也跟着抬头去看看这古怪的飞行的东西,并且越来越多。
大人们大多不会如同孩子一样无事看天,因为看的多了看的腻了也就少了新奇,除了偶尔暴雨之前会仰望一番并不会如同孩子一样对那苍穹还有新奇。
可当新奇的事物打乱了天空看似不断变幻的一成不变时,大人们也停下了脚步。
弯起手掌挡住太阳,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古怪事物,啧啧惊奇。
“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但是看起来像是有人味儿的东西。”
“风筝吗?”
“哪里有这么大的风筝呢?”
人们好奇却不惧怕,带着种种的猜测。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手中的事,用手遮挡住阳光,观看着这个从东边飞来的怪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这个怪物扔下来很多的东西,飘飘洒洒地如同雪片一样在头顶飞舞着,间或飞出一些像是蒲公英一样的、白色的小古怪。
人们并没有因为头顶忽然出现了什么,或是因为那个怪物扔下了什么而惊慌失措到处逃窜。相反,这个扔下来的古怪东西还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就凭空给这些人添了许多谈资。
于是那些出来闲逛的人飞奔着,想要告诉那些还在屋中的家人或是朋友,告诉他们和自己一样抬头去看看这样的怪事。
…………
东区的一条宽阔街道上,兰琪侧骑在马上,兴致高昂地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祖先狩猎归来的歌谣。
她和这条街上的大多数女人并不一样。
脖颈上挂着一枚用来围猎的角笛,特殊的用以女人骑乘的马鞍旁挂着一柄细长的轻剑,足下是一双高腰的马靴,但是用银线绣着好看的、女性化的花纹,镀银的马刺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泽。
如果是在别处,或许会有人在她背后小声嘀咕这样古怪的打扮,甚至担心她会从马鞍子上大头朝下跌落下来。
然而在这条街上,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丝毫不会对这一身特殊的打扮品头论足。
事实上她侧坐在马鞍子上,一样可以控制身体跟随马背的晃动和颠簸,骑得并不比一些男人慢,尤其是胯下的骏马价值不菲,更是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除了这些不同的地方外,她和出入这条大街上的那些女人差不多,至少衣服的材料差不多。
背后的大氅的面料是昂贵的天鹅绒,经线用的最上等的丝绸纬线用的是细纺的棉线,靠着手艺极为精巧的匠人刮开上面的绒料,腻而不破。
发饰也是很正常的女人发饰,身上穿的也是裙子,很合身也很自然地将柔美而又凹凸的曲线展示的淋漓尽致。她不和圈子中一些标榜自己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一样,总会穿着男人的衣衫或是束起胸脯,相反她的年轻而又结实的胸部总会随着马匹的走动而微微颤动,并不掩饰。她觉得,女人就是女人,如果为了证明自己自强自立或是与众不同或是叛逆而穿上男人的衣衫,那说明心中其实还是认可了男人高出女人一等。那样做,不过是恨不为男儿。
那些不被衣衫或是裤裙遮挡的地方,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并非是那种刻意的白里透红的粉嫩,但却透出一股野性的美,优雅的如同一头雌豹。
牵着缰绳的手指纤长,皮肤很细腻,但在手背上却有一处不完美的、很明显的疤痕。
那是前几年和圈子内的一些男孩子赛马的时候摔下来被尖锐的石头擦破的,几年过去仍旧难以复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牙印儿。
听着她开心地如同春日里的杜鹃一样哼唱着歌谣,便知道她这一次去自家乡下的庄园狩猎很愉快。
身后的马车上载着她的战利品,驮着马车的马儿显然不喜欢后面的东西,有些烦躁,嘶鸣了一声。
兰琪漂亮地勒住缰绳,微微用力,骏马在原地转了个圈,与后面的驮马交错在一起。
熟练地控着缰绳,挡住了射在驮马眼中的、让驮马更为不安的烈日,轻抚了一下马背,让急躁的驮马安稳下来。
马车上让驮马不安的战利品其实很小,只是两头刚刚出生不久的狼崽儿,一公一母。
可即便刚刚出生,身上难免还是沾染了一些野兽的气息,让这两匹驮马很是不安。
一天前在乡下的庄园,兰琪在几十条上好的猎狗的帮助下围住了一头母狼,如今狼皮已被剥下。
让她惊喜的不是那张漂亮的、铅弹从眼中穿过的完美的狼皮,而是偶然发现的一窝小狼崽。
那一窝小狼崽就是她最为惊喜的收获,但如今在后面马车里的只有两只。
其实即便一整窝她的家里也养得起。家中祖辈是立国之时就有封国的子爵,统一战争的时候又是为数不多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时候就认同共和之国而放弃了自身各种权利的——即便后来有人认为那不过是看的久远早已看透了胜负,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家族也是一面可以彰显宣扬的旗帜,家中又不参与各种纷争,靠着田产和商业经营富贵久长直到她这一辈。
找到那一窝小狼崽的时候,训练有素的猎狗们并没有出口咬死,但她只挑选了一公一母两只,将剩余的都用枪打死了——活着浪费肉食,放着不管又要饿死,索性就由她来结束这些小东西的痛苦。
留下的两只,她是想要带回家,和自家的名贵的猎狗幼崽养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生出小崽。
顺带着看看狼和狗生活在一起会不会改变性情,以确定人的道德与自身生活的坏境是不是有关系,以作为证据去斥责那些认为人的罪恶和不道德是可以遗传的。
她做的这一切,这条街上或是熟悉她的人都不会惊讶,司空见惯。
只是她身上其实还藏着很多秘密,比如上一次在一些小圈子疯传的关于人、国家、契约、权利的文章就是她写的;又比如这一次去狩猎顺带着也是应上次收到的湖霖的关于闽城调查的信件后去自家庄园去看看那些雇工的生活。
从上一次收到湖霖的信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作为很久前就认识的老友,前几天的重逢很愉快。
不过对于湖霖说的一些东西,她给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评价,心里很想和湖霖说起的也在信中提起的陈健聊聊,却被告知还要些天。
既见不到,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与人无关又有关,她只是很想知道那个人对于自己写的那篇文章的看法,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讲她觉得一个被自己熟悉的湖霖都称赞的人说的话或许更能印证自己的想法。
她的那篇引起争论的文章的思路其实早就有了,但是陈健的那个假说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于是借此展开。
本想着留在城中等待,但是她的生活很规律,春秋总会外出狩猎或是远行。她想,既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既然对方在忙那么自己当然也要忙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比生活更为美好的东西。
因为这样想,所以这样做,因而才有了这次很惊喜的收获。
收获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她还在为这份收获安抚驮马,因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加重了驮马不安的烈日。
于是她也和此时都城的大多数人一样,用手遮挡在眼前,抬头看着上空飞过的那个怪物。
第九十章 遮住眼睛看天空(下)()
纷纷雪花状的纸片在空中飞舞,兰琪确信那个怪物上面一定有人,心中不禁有些羡慕上面的人。
“飞的那样高,一定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她喜欢爬山,爬过很多的高山,每每登上峰顶俯瞰世界的时候总有一种天下尽在眼中的感觉。
然而有名山高耸的地方,必然是远离城市的地方;也同样,城市繁华的地方,一定是在河边的平原上。
憾事无过于此,名山则人稀,可若论世界,没有人的世界终究死气沉沉。
所以当兰琪看到天空中那个明显有人的怪物时,想到的不是惊讶,而是羡慕上面那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她很想看看那些纸片上写的是什么,但是那些纸片飞到的别处,只有一朵白色的花朵在自己的头顶慢慢地坠落。
轻提了一下缰绳,眼睛盯着那朵白色的花朵将要坠落的地方,就像是第一次狩猎时追逐自己生平的第一只猎物一样的新奇与期待。第一只猎物是一只小兔子,后来她猎捕过很多的野兽,但却始终忘不掉那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花朵飘摇着,终有落下的时候。
靠近了,兰琪才看清楚那是一块白布,用绳索缝成伞的模样,下面缀着一个小匣子。
这更让她确信上面一定有人,而且是个想法很古怪但很大胆也有趣的人,她小时候尝试过用几柄伞从屋顶上往下跳,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有些忘记了,可是这一次却勾起了她小时的回忆。
因为这份回忆,嘴角荡起了淡淡的微笑。
终于,那朵白伞落在了一棵并不是很高大的梧桐树上,挂在上面。下面缀着的木匣子来回摇晃。
看了看树枝的高度,兰琪勒住马,柔软的双腿微微弯曲,手臂一用力站在了马鞍子上。
骏马听到了主人的命令,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马背上伸手试了一下,还是差了半尺,于是伸出脚尖,靠着马靴后面的靴刺勾起了鞍袋旁的轻剑。
剑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曲线,被纤长的手指稳稳地抓住剑柄,手腕轻抖微微一挑,将那片白伞与木匣子全都收入手中,敏捷而又轻巧地重新坐在了马背上,轻踢了一下马腹,骏马顺从地踱步到树荫下。
“很难看的木匣子,做工粗糙,用的也是常见的树木。”
很随意地评价了一番这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算不错的木匣,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木匣,中间填充着一些棉花大约是担心被摔坏。
打开里面的木匣,里面有一张纸,还有一面镶嵌在木匣里的她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小镜子。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面镜子比起自己见过的镜子要好,明亮的多而且又将面容照的清清楚楚,就连脸上的汗珠正在闪烁那些树叶空隙处的阳光都能感觉到。
“这样好的镜子,却和这样粗陋的木匣为伍。大概人也是这样的吧,谁又知道一个看似落魄穷困的人没有这样明亮的心灵呢?”
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好奇地展开木匣中的纸张,粗粗读了一遍上面写满了闽城南安之类又或是玻璃镜子以及在都城某地会有一个展销之类的之眼,神情有些恍然大悟。
当展开纸看到里面有几个自己在信中或是朋友那里常听到的词汇后,她反倒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对于刚才的惊奇都不再惊奇。仔细想想,似乎在看到那个飞天的怪物、确定那个怪物上面有人的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又是那个只听过很多次名字的人弄出的新花样,而这个念头这么快就被证实,竟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