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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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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切诸如趋利避害、追逐个人利益的自然性,其根本的天地之道是为了自我生存。即自我生存是人类一切自然性的基础,当这个基础受到了自然状态下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混乱威胁时,占有一切的自然权利和欲望不得不让位于人类自然性的根本——即自我生存。”

    “于是基于理性的自然规则在此时出现,这种理性的规则是人工的产物,但其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人的自然性。自然状态下是没有绝对正义的存在的,超越自然状态也就成为了对所有人的自我生存都有利的考量。”

    “在没有暴力、刑法来保证这种这种最大限度保护人的自然性的条件下,又必然会陷入绝对的自然状态的混乱厮杀和战争。”

    从这里开始又是一段论证,证明出下一个问题,即国家产生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不是天然的,而是人趋利避害的自然性的最终选择。

    “……人们生活在国家中,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而受到这种束缚的根本目的,则是为了保全自己——即人自然性的生存权,免使自己受到他人的伤害。”

    “国家是在所有人都同意以下方式所成立的:每个人都向每一个其他的人说:我承认这个人或这个集体,并放弃我管理自己的权利,把这种自我管理的权利授与这个集体,但同样,这个集体中其余人也把自己的权利拿出来。这是一种契约。”

    这本小册子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意犹未尽。

    据说刚刚传出来的时候,是个女人的笔迹,至少看上去是女人的。很纤细,但随后原件就被印刷了,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印刷体。

    这种戛然而止和意犹未尽引发了都城许多中上层年轻人和一些思考这些问题的人的思索。

    从逻辑上来看,以如今的知识水平和思考深度这是可以自洽的,并且很完美地解释了许多问题,用机械的、微粒构成的宇宙本质上亘古不变为基础组成了世界观。

    但这戛然而止之后的问题却是可怕的。

    既然是契约,那么这契约是和谁签订的?这是一个虚拟的人格还是特定的人?

    这又陷入了一个悖论:不论任何人承当国家与人民的人格、或是成为承当人民人格的议事会中的成员时,这个人本身也具有其自然人身份,而自然人的身份又必然让他追求自己的自然权利,也就可能损害了他所承担的人民的自然权利。

    即便他在政治身份方面谋求公共福利和所有人的利益,但他会同样谋求自己的利益,当公私利益冲突的时候,他就会先顾个人的利益。

    这只是一篇引子,许多道理看起来甚至是可笑的,然而却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这种可笑妄想一步走到所有人都幸福的境界,那就如同这个悖论一样:假使有一个完全拥有国家和绝对权利的理性的毫无自然性的人,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并不存在。

    说到底,这不过是这个族群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之后遇到了瓶颈,人的自然性到底是善还是恶的一次争论的开始。

    这不是炸药,不是火炮,甚至很多东西都是可笑而可能被后人嘲弄的,可是不是毫无意义呢?

    讨论这件事的人不会想那么远,陈健不会想到一篇物质微粒说会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更不会想到那篇文章脱离了本身的学科意义。

    由这篇关于人与国家和权利思考的、戛然而止没有下文的篇章,引发了都城太多的震动,很多人抓住机会由此开始,蠢蠢欲动。

    有批判、有不屑、有赞扬、也有理性的反对,善恶、自然、绝对理性、机械唯物、灵魂二元、道德天国种种古怪的想法都随着这一声春雷,开始在都城的角落厅堂中交汇。

    这不是陈健写的,但之后引发的种种后果却要不可避免地和陈健扯上关系,那篇微粒物质不变学说支撑起了这里面的逻辑,于是有人开始攻击这篇猜测,以便彻底在逻辑上解决掉那篇关于人的文章以及引发的种种讨论。

第六十八章 质疑() 
李芸从都城来闽城之前,将都城圈子里各种反对陈健的推测都整理了出来,很大一部分也是他自己想要知道的。

    不过也就仅限于化学博物这一科,李芸不喜欢参与那些关于人、权利、自然、契约之类的争论,他觉得人生有限术业专攻,只是自己的同窗们却多参与里面的争吵。

    在他来闽城之前,那篇关于人与国家的小册子引发的争论出现了两个趋势。

    一个是认同这种世界观,因为本来就和原本的世界观相差不多。由此展开的讨论是人的那些权利是归于自己的,哪些是在与国家的虚拟人格签订契约的时候交了出去。

    此外就是在这种世界观之下的很多逗逼或是幼稚但可能会成熟的提议。

    比如应该推选一个阉割后的人做王,这样会减轻很多的欲望;比如应该全民一人一票选出一个王,这个王拥有无上的权利但在就位之前需要承诺自己在任上能够达成什么。

    由此又开始撕扯哪些人算是国民,按照财产加成投票是否是对的?那些财产不够的是否有投票权?财产不够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道德低下肮脏必然比那些富贵者更容易做出谋求私利的事……

    另一种则是反对这种世界观,反对的理由很多,最占主流的是认可物质、灵魂二元。

    由灵魂超越物质并独立于物质,开始考虑是否有一种可以超越富贵贫贱、职业、性别的普遍可以适用的、人人都可以接受的道德,并将此道德整理出来,成为人的守则甚至成为一种隐性的法律。

    又或者写出一种各个职业、阶层的行为规范,达到约束各个阶层行为的目的。比如种田的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想那些事就是罪恶;女人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应该遵守怎样的道德;做儿子的应该怎么对待父母、做雇工的应该如何对待主人……

    种种这些,在一种封闭的、孤独的、对未来恐慌和担忧的人群中传播着。

    既有倒退也有前进,既有糟粕也有可取,就像是任何一个刚刚步入青春期的族群一样,仍有活力,但却马上就要成熟。若是就这样封闭的发展下去,距离帝制世袭的复辟也相差不远了——没有技术突破和对外战争掠夺的泄压阀和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以及政党政治,很可能会出现一个民选皇帝作为调节巨富大族豪强和底层之间矛盾的缓冲。

    传播中,有心人开始挑选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并试图抢占这一次没有枪炮的战争的制高点,一时间都城的中高层和街头政治开始了大辩论,并在辩论中将归纳、演绎、逻辑之类的问题整理出来发展壮大。

    这种传播也让都城的很多人知道了陈健的名字,但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总觉得或许这应该是一个不问世事一心钻研的人。

    包括那些和李芸一起来到闽城的几个人,在没有踏足到闽城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刚刚踏足这种对人的幻想就被击破了。

    显然那不是一个不问世事一心钻研的人,相反不但问世事而且问的很深,以至于闽城的人不论是因为慈善商社、小额近乎免息的借款、亦或是因为玻璃行会的事件,都免不了要提起来。

    提的多了,这些人便开始有了好奇,继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在都城有些名气的年轻人。

    尤其是听说了一些市井传言:那些玻璃行会的人想要控制灰碱,阻隔人家陈健的玻璃作坊,万没想到人家是学宫老先生的弟子,那是能把盐变成碱的……

    这个消息在不久前玻璃行会吞掉陈健售出的碱后不久就传开了,也是田文亮确定自己控制失败的因素,他不怎么相信这么神奇的事,可却挡不住中底层的人当成一件趣谈。

    到这里李芸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是真的很好奇这种事,尤其是对他所喜爱的学科而言——他能把碱变成盐,但是却想不到办法可以把盐变成碱。

    对他来说,这种事就像是一只猫嗅到了一条咸鱼,心动澎湃,着实忍不住。

    既是来过一次,李芸也算是轻车熟路,直接带人去了陈斯文的家中。

    问清楚了陈健的作坊在哪,又找了个商社的人引着,去了南安。

    到了南安,免不了也对陈健的玻璃作坊目眩神驰,看着那些高耸的烟囱和往来运输的马车和滚滚的黑烟,总有些神秘的虚幻之感。

    陈健正在屋中埋头苦读,身边除了那张破砖楼房的图纸,还堆着一大堆的算术之类的书本,正在那用许久没用过的汉字在那翻译,从一开始的几何逻辑推理开始。

    这边的文字和真正的汉字还是有区别的,似是而非的方块字,他会的繁体字又不多,只好先全都写成简体。

    穿越后越发发现想做的事情太多,会的太少,如今方恨读书少,却又不得不尽力而为。

    少不得还要回忆回忆将来若是走出了迷雾,是否能记起几个此时尚且年轻的精通四书五经国学渊博的历史名人,半抢半抓甚至不惜绑架强迫他出去开眼看世界。

    商社和玻璃作坊的事看起来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规,有些事也要抓紧时间提前谋划,总要定出个大致的方向,帮谁杀谁救谁才能让世界线彻底乱的自己都不认得,实在有些头大。

    等到李芸等人到来,陈健揉了揉脑袋,心里琢磨着正好让李芸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在都城学宫找到一个精通几何测绘的绘图师,至少帮着打听打听以便自己去都城的时候拜会。

    收拾起了所有的不能示人的书本,出门去迎李芸。

    见礼之后,李芸又一一引见了一同前来的几个人,据说都是学宫中的人物,陈健不敢怠慢,急忙叫赵四去镇上准备餐饭。

    进了屋子,不免看到了陈健屋中堆的大量的这个族群的书本,发现都是些算数几何之类,几个人不由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师兄,先生可好?”

    “一切安好,而且正高兴着呢,如今每天都在忙着写东西或是闷在屋子里做些实验。”

    “那就好。”

    李芸笑道:“倒是你啊,师弟,这一次先生让我来,主要是让你去一趟都城。你写的那些东西,引起了很多的质疑,先生是支持你的,我们师兄弟也是支持你的,但是有些东西真的很难解释。所以先生希望你尽快去一趟,一则是先生想要和你聊聊,二则就是希望你自己反击那些质疑。”

    陈健嗯了一声,也知道自己那些就是推测,若是没有质疑反而奇怪。

    “师兄,都质疑了些什么?”

    “先是对你说的气体也有重量表示了怀疑,很多人很难想象看不到摸不着的气体会是有重量的。有人给出了一个难以反驳的问题,先生也是为难的头疼。”

    “什么问题?”

    “有个人家是在海边的,前几年有艘运金矿的船在海中沉了,便组织了一些彩珠人去打捞。因为水有些深,所以几个人的耳朵被水压坏了,据说深入到水深几十步的深处就会压的难受。所以那人就质疑,若是空气有质无形,按说天之苍苍不可知多厚,那么这些空气应该把人压死才对,然而谁都没感觉出来。”

    陈健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最主要的一点,就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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