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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手工业或是水力作坊,农业上也是一样,严格规定着这种雇工和学徒制度。
法律规定的细节很多,每一处郡县的规定也都必须要符合法律的规定,同时为了减少对抗,也有一些适当的、看起来对学徒和雇工有利的法律法规,至于是否执行那还是要看各地的情况。
有严格的雇工和学徒法,所以自然会有严苛的济贫法和懒惰惩罚法。
凡没有被合法(包括完成了五年学徒生涯否则视为非法)被雇佣;没有在军中获得最低级奖章;没有从事造船、陶瓷、玻璃、粮食、捕鱼、商社、采矿、冶金、农业……等等巨细劳作的人;非太学或是其余中级以上学校学员资格;不拥有足够的地产、商产、作坊;凡其父母或是遗嘱规定的财产继承土地或是收入不超过二十银币亦或是拥有商社货物及钱财不超过一百五十个银币;除从事以上行业之外、不违反法律所得年收入少于两个银币;非为官吏者……以上这些将被送入济贫院、官营矿产土地、垦荒军。且如爆发战争,这些人将优先被强制征召送入军队。
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贼配军”,不过枪炮一旦出现,贼配军的战斗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军棍砸下去,砸的这些士兵恐惧军官的棍子胜于恐惧子弹和流血,严格的纪律和科班出身的军官团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武力保证。
马上就要到来的排枪时代,不再是勇武的时代,也只有这个时代的忍受的极多苦难的、近乎麻木的底层才能撑起临阵对射的凶残和伤亡率。
种种类似的法律冰冷无情又毫无扭捏,单纯地从个人屁股上讲陈健如今是属于那种钱财商品房产超过了一百五十个银币的人物,绝对的法律的受益者。
这都是两年之间看书看到的,也算是这个时代准备作坊和简单工业的基础,可以说这些法律听起来是“可喜”的,也是正常的。
这是手工业已经开始蓬勃发展的明证,直白而又赤果的雇佣关系,最适合这种血腥积累的时代。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撑到矛盾激化到一拍两散,能不能在矛盾不可调和之前靠掠夺、殖民、战争或是技术革命缓和矛盾。
所以说陈健或是和陈健身份差不多的人,都可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只要别投错胎就好。
沿路所见之物之人之事,基本也就是那些法律的表象,生机勃勃的同时也带着那么一丝的悲苦。
相对于繁华的闽城来说,逐渐靠近南安县,那种商业的繁华逐渐褪去,但仍旧可以看到往来的船只运送煤铁或是各种货物。
五万多人的县城也算是大县了,附近有各种矿,源源不断地支撑着闽城的需求。
劳动力、原材料、交通、钱、法律都很完美,陈健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第四十七章 作坊(一)()
在县城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陈健便要去拜会这里的各方官员。
虽是陈斯文与南安县的县令有过两面之缘,但是陈健并没有直接去拜会,自己如今刚刚起步,有些东西还入不得别人的眼。
那又不是自己的爹,断不能信任自己胡诌,再一个自己也不敢胡诌,只能等日后发展起来了举足轻重了才能说得上话。
人生地不熟,那就只能按照规矩来办。先是要去治安官那里,出示自己的各种证明,以证明自己不是应该那种“懒惰者”,而是有资格在这里建作坊的,也是有资格雇佣别人的。
这就是钱的问题了,自己的老爹也算是个官面人物,略微一说便通过了。
走个形式,先是宣誓一番在这里不会搞什么阴谋,确定是否加入了注册的、被认同的党派,便算是通过,取得了在这里居住、建造作坊和经营的资格。
之后便去了商务官那里,以准备作坊的各种适宜,先是写了个申请递交过去,声明自己有资格在这里雇佣建造作坊,并且可能会建一个招收雇工和学徒大约在二三百人的作坊。
申请连带着治安官开出的允许居住经营的证明递交上去后,商务官看了看申请,先笑了出来。
书面上是没有什么问题,计划中是建造两个作坊,只是这两个作坊的名字有些古怪。
一个叫“南安县民营玻璃厂”,另一个叫“南安县民营化工厂”。
商务官见多了各种作坊、矿场,今天算是开了眼。
别人家的都叫什么张记、李记,要么就是这个坊、那个堂,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把县的名字放在前面的。
至于第二个,笑过之后便觉得有些古怪了。
商务官绞尽脑汁,想了想这个化工到底是什么玩意,是杯子轮子铁器织物还是什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不由摇摇头。
等看到后面说大体规划第一批雇佣人数在二百多人的时候,商务官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先是这玻璃厂,县里根本没有。要是开个煤矿铁矿之类的,难免要考虑一下,毕竟不少人家在这里根深蒂固,这种过江龙要是根基不硬还是少掺和这里比较好,也给自己少些事端。
不过既然是玻璃厂和不知名的什么化工厂,那就简单多了,这种作坊越多越好。
作坊越多,县里收的税就越多,尤其是一下子雇佣二三百个雇工和学徒,这对县里绝对是件好事。
一下子雇佣这么多人,想来至少也得投入个三五千银币,如此大的手笔可都算是扔到县里了。需要采购、吃用、建房等等,若是能干的长久了还真是件大好事。
再一个县里忽然多出来这么一个雇工二三百人的大作坊,那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功绩。
等再看到最后的签名时,商务官便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最近闽郡中风头正盛的那个同名的年轻人。
这里距离闽城又不算太远,又有陆路水路相连,年节之时也常去闽城玩乐,闽城这两年又没有海盗或是造反之类的事,有些事便会叫人印象深刻。
等见面之后,略问了一句,陈健便说自己就是他想的那个人,顿时让商务官惊叹不已,连连夸赞陈健的那幕戏如何如何自己也曾看过之类。
寒暄中,陈健悄无声息地递过去了一张钱庄汇票,商务官在执手的时候觉得手里多了点东西,心中更喜。暗道这年轻人年少成名,竟然还会做人并无骄狂之气,的确难得。
递上钱,有些事还是要公事公办的。
“雇工和学徒县里倒是不少,都是读过开蒙的人。雇工的事好说,雇工的契约你自去司法官那里办理。按照规矩,我这边是要收你雇佣人三个月的薪资作为抵押,一旦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办理。”
“这是自然。”
“玻璃雇工和学徒,法规上是有规定最低薪资的,这些抵押就按照最低的来,这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个化工厂,是个什么东西?我做商务官也算是不短了,法规条例也翻看过不少,倒还是真没见过这东西。”
陈健支吾了一声,想想这化工厂虽然初始极为简陋,但要说到底生产什么还真不好说。
往小了说就是生产草木灰碱、绿矾油之类的;往大了说,形成规模不怕死人,一个月之内转型弄成炸药厂问题也不算大。
“呃……你也听说了,我写了篇不成型的文章,竟然得到了都城学宫里木老先生的指点,这东西其实就是和学宫的木老先生有关的。”
陈健索性扯虎皮拉大旗,说了一半的真话,听得商务官一愣一愣的。
他上学学的是统计商务法规之类,木老先生的名字没听过,但是都城学宫的名号那是听过的。
再加上前些日子听说过的、被陈健刻意添油加醋宣扬过的一些传闻,心中不免顿时觉得化工这东西高大上了。
如今管控的很松,只要不是干些资敌、叛乱之类的事,只要钱够多、军方的关系够硬,就算是大炮火枪也一样可以生产。这一点商务官是大为放心,不管怎么说陈健的父亲那也是个海军的校官,又有可能成为学宫弟子这样的名头,这种事断然不可能。
想了一下,商务官觉得这东西可能也就是海草灰碱之类的作坊,便按照这些作坊的规定算了最低的薪资。
说到最后,便说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土地。
“您也知道,玻璃这东西易碎,又需要煤炭烧炼,所以我想要买一块方便些的地建这作坊。这东西运输不易,最好离县城不要太远,而且距离河也不要太远,毕竟还要煤炭、硅石、海草灰或是戈壁碱之类的材料。其间又要打磨、碾料,这又需要一条小河安装水力磨之类。”
商务官当然明白,如今很多产业离不开水,靠近水不仅意味着动力,更意味着运输。
就拿这里常见的煤炭来说,煤矿所在的地方距离闽河还有二三十里,把煤挖出来倒是便宜,可要是再用骡马运输到闽河中装船,那可能比挖出来的花费还要贵。
如今的道路也是车辙遍地,一旦遇到雨天,除了一条主路可以通行,其余的地方实在难走。
这样一想,有些事便解释的通了。他本想着陈健在闽城既有名气,闽城商铺遍地钱财又多,为何跑到这里?如今再一想,觉得大概闽城附近的好地方都被占了,退而求其次倒还真是个好想法。
虽不知道刚才收到的钱有多少,但是于公于私这事也得帮着解决。对方又不是那种手里就二三百个银币的小作坊,出手就要雇工二三百,父辈又算是个人物也不好去招惹。
翻出县附近的草图,找了几处地方一一指给陈健,这些地方既不是良田也没有别人的作坊,距离县城不算远。
“你明日可以去这几处看看,若是有中意定下来就是。我去找县令批示,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也没什么阻挠。”
“如此多谢了。还有一事,我这作坊要用煤炭、生熟铁、木料,还要盖屋、建水车之类。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很熟悉……这样吧,今晚我便做东,宴请您随意用些酒菜,也请您说说这县中的事物人情。”
商务官自是答应也不推辞,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夜在县城中最好的酒肆摆了一席,商务官也是常客,席间便挑拣些能说的说了,又让陈健千恩万谢。
期间砖石最好用谁家的、煤铁谁家最大之类,陈健一一记在心里。这不仅仅是建议,也算是一种忠告,用与不用取之于陈健。
此时烧玻璃的其实不少,但对陈健而言并不影响自己赚钱。
这种轻工来钱快,可以初始积累,为耗钱的硫酸碱做准备,而且在这里竞争不大,又不需要太多的利益纠葛,不像是纺织业一样很容易被人排挤。
既然很多人开始购买玻璃制品,那么玻璃已经拥有了一个成型的市场,一些人家也开始用昂贵的玻璃窗。
但是如今的玻璃不能做太大的块,是靠着熟练工匠吹成圆筒切开做出的大块玻璃,成本不低,而且也不能做的太大。
这一点陈健可以用一些前世的经验完成技术革新,这不像是纺织一样动辄会让数万人失业,在钱和势力不够之前不敢搞以免出大事。
一旦新型的压制法弄出的大玻璃出现,很快就可以排挤掉闽城附近靠吹制法弄出的玻璃作坊,就算是比着扔钱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