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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健想出的办法,当然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不用,但提出办法的就要让这两座城邑信服,又要如同夏城一样提供两城万余人的粮食、农具、牛羊。他们可不是奴隶,而是亲族。
之前的一番演说既然大家都称赞,现在亲族有难了,你们总不能不帮吧?你们不帮夏城人给出了解决的办法,你们如果还不同意,那是要结怨的。
道德制高点和现实的双重压迫之下,所有人都不得不同意这个提议,他们心中也清楚,即便不同意夏城人已经将这些人带回来了,自己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只是同意之后就是名正言顺要祭告祖先的,顺带着还要承认陈健不仅仅是夏城的首领,还是苇城的假首领。
只要苇城的正式首领一天没被放出来,这在部族同盟议事、推举首领的时候陈健是有两次发言权的。
这本该是在氏族首领小圈子内讨论的事情再一次拿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时间地点和气氛又都不允许拒绝,这对那些习惯了小圈子政治的人来说是最讨厌的。
嘴上虽然说着认同的话,心中却难免会有些疙瘩,陈健又好像看不明白一样,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夏在东夷征战两月,士兵疲惫,虽然救出了亲族但也难以脱身,不得以之下只好与东夷穹夕签订盟约,三年之内不再互相攻伐,否则我也无法将这万余亲族带回来。”
“这是我以祖先的名义起誓的,所以我不能违背,况且还有风、苇两城的首领亲贵为质。”
“但我也为大河诸部争取到了数百里的土地,这是归属祖先的荣耀之土。三年后若是与东夷交战,攻,粟岳首领可带数城大军自风城向东,夏可领夏军自新华城直入穹夕腹地;守,粟岳首领可居粟城调度亲族,穹夕一日不破新华城便不敢深入大河诸部腹地,不误农时。”
这番话让那几个首领频频点头,很简单的战略往往很有用,就这一年的征战来看,这个地方位置的确十分显要,可以说那座城邑伫立一天,诸部就不用担心穹夕的大军出现在城邑附近。
趁着众人点头的时间,陈健道:“因此我希望诸部每城各出五十男女,屯驻于新华城,凑数千之数,以为守备。夏城另出五百士兵,数千族人奴隶,这数千人只听从诸部盟首之令征战,只要在那座城邑一天,咱们内部的纷争便不可参与,除非东夷垮掉大河诸部的城邑建在东海之滨。”
“以五十人,断绝东夷入境劫掠的可能,这是值得的。否则穹夕入境,掠夺人口、耽误农时、抢夺牛羊,又怎么是五十个人可以弥补的呢?”
“诸位的子女亲族在新华城俱有封地,这五十人也算是奖赏孩子们的功勋,让他们自食一封邑,若是将来做得好了斩获更多,甚至单独建城、自成一姓也未尝不可。”
几个城邑的首领还未表态,一些氏族的亲贵已经欣然,如果他们的孩子真能在那边自成一邑、另成姓氏,这也是极好的。况且一个城邑出五十对男女,分担到每个氏族身上也不过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用这点人为子女赢得一个可能、为城邑减少一分风险,的确值得。
粟岳想了一下也没有反对,少五十个人不过是皮毛,只要东夷那边不干西征,自己拥有盟首的地位,三年之内还是可以征服不少当初退盟的城邑充实自己的力量。
攻打已经内乱平息的东夷得不偿失,有一支名义上不参与诸部内战的力量在外开拓,他作为大河诸部的盟首有时候也要考虑一下整个大河诸部的利益。
再者在粟岳看来,陈健有个极大的缺点就是做事的时候跳的太高,往好了看这可以笼络人心,但往坏了看很多名义上不能做的事他就不能做,别人做了可以最多有人指责两句,但他做了就是抽自己的嘴巴威望必然大跌。既然说出那边的士兵不会参与内战,就绝不会参与,一下子牵扯住夏城的五百精锐那也是件好事。
这一次粟岳也学乖了,笑道:“这件事是对亲族大有益处的事,我当然会同意。不知道姬夏还有什么提议,不妨都说出来。我时间倒是很多,就怕诸位亲族疲惫一路累了饿了,城邑还有热饭牛羊等待,总不好奔波半年吃些凉饭残羹。”
陈健也笑道:“只剩最后一件,还请诸位务必答允。诸位也知道五月时候夏城内乱,城邑两分。可夏的祖母尚在夏城,夏城中更有数千亲族被其蛊惑。”
“他们将城邑双分的时候,正是东夷攻入大河诸部围住风城的时候。这是违背了大河诸部的利益的,也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在他们逃走了,我没有带兵北上,而是强忍族人被欺骗欺凌的悲痛带兵前往东夷营救亲族。”
“大河为上,城邑次之,氏族为下,这是我一直践行的。如今亲族已经救回,没有让祖先的荣耀蒙羞,所以我才能够回到夏城处理这一场叛乱。”
“夏城既然曾经会盟,现在便是大河诸部的一部分,因此希望各位亲族能够派人一同随我回夏城,将这群违背了大河诸部至高利益的人抓捕审问,一如当年风城之事。”
“他们蛊惑族人,信众不多,兵力少寡,以夏军之盛必可一战而破。诸族也不必出兵太多,只需有亲贵贤者德高望重者跟随平叛,还请诸位一定不要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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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妥协与背叛()
这是三件事中唯一一件为自己或是为夏城请求的事。
其实陈健一点都不担心回夏城夺权的事,在绝对的暴力机器优势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毫无意义。
他也不担心那些人失败后逃走到其余城邑,即便他们知晓夏城的很多事。
跑到大河诸部的内部城邑,也不会让别的城邑变得强大。变革是要有物质基础的,没有物质条件的变革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如果其余城邑在金属农具和牛马不足的情况下强行把公田代税制度摧毁变为私田赋税制,那对城邑就是一场灾难。
跑到草原,陈健更不担心。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完全不同,渔猎农耕的部落可以学习农耕民族的很多办法制度快速从氏族进化为国家雏形,但游牧就不行,就算夏城的很多技术也难以让游牧民族在短期内发展起来,他们的积累速度太慢了,在不能劫掠的情况下完成积累可能需要数百年。
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请求,既是为了遵守当初的盟誓部族内乱或是内战尽可能在族群内协调解决;也是为了和其余城邑互相妥协,给他们一个谈判的价码,顺便表明自己的态度。
遵守规矩制度将矛盾内部解决,是否能够实施很大程度取决于是否有一个可以维护这个规矩的强盛城邑,甘愿做这个制度内的规矩监督者和执法者,现在就是让各个氏族城邑逐渐习惯的时候。
而妥协,则是陈健既定的计划。
之前的斗争和咄咄逼人是为现在的妥协提高夏城的谈判价码,逼着其余城邑主动来找夏城谈判条件。看似陈健是在解放奴隶,实际上并不是出于善良或是人道主义精神,而仅仅是为了让其余城邑惧怕把夏城逼到绝境和他们同归于尽。用意识形态输出的手段逼着其余城邑烽火处处,他们就没有心思和力量来琢磨夏城本身。
武力征服现在并不现实,想要形成一个不需要老旧贵族的统一的革新的大河诸部,至少需要三五千管理人才,否则这个统一的大河诸部就是一个妥协而成的国家,到时候必须要依靠老旧氏族亲贵管理这个偌大的将近两省之地的国家。
权利分散、城邑独立性强、守旧势力强大这将是过度妥协后不可避免出现的情况。统一是为了族群更好的发展,而统一本身只是这个目的的一种最有效的手段,这是陈健必须搞清楚的,不能为了统一而去不切实际地统一,留下一个仅仅是名义的共同体,所以尚需要夏城的教育体系在十年后发力以填补权利空缺。
因此现在仍需妥协,也因此第三个请求就是在抛出橄榄枝,一些其余城邑想要夏城做却难以启齿的事情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这是前些天密使与陈健秘密达成的协议。
果不其然,粟岳和几个首领心下暗喜,长松一口气,纷纷道:“姬夏说的没错,叛乱者是该受到惩罚,让亲族中的德高望重者跟随理所当然。只是如果他们逃亡到别的城邑,处罚他们是依照夏城的规矩呢?还是依照其余城邑的规矩呢?”
“当然是依照夏城的规矩。他们是夏城的人。”
粟岳急忙道:“原来如此,姬夏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城邑也有许多奴隶逃亡榆城。榆城的规矩和我们并不一样,奴隶是我们城邑的财产,逃到榆城却成了人,那么他们到底是财产还是人呢?”
“正如那些在夏城叛乱的人,应该遵照夏城的规矩对他们进行处罚,却不能因为他们逃往别的城邑就要用别的城邑的规矩去对待他们。难道不是这样的道理吗?”
陈健慨然道:“正是这样的道理啊,是我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如毫末的事情,这是我的过错。”
很多氏族的亲贵心想,这哪里是微如毫末的事情啊,这简直是要动摇各个城邑根基的大事。
他们中不少人并不知道粟岳和陈健达成的秘密协议,听到陈健的口气已松,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再担心那些在奴隶底层中听到逃亡榆城的蛊惑之言了。
陈健看着一干氏族亲贵和首领,缓缓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个过错既然已经发现,自然是要改正的。或许自今而后,各个城邑也该派人前往榆城附近,如有逃走的奴隶即可捕获回去,按照各自城邑的法度处置。”
“只是到底如何还需各个城邑的首领一同定夺,这毕竟不是夏城自己的事。”
“再者,既然诸部都遵守盟约,有些事情就需要说的清楚点。城邑间是可以有不同之处的,但哪些不同算是违背了亲族一体的盟誓?哪些不算呢?”
“譬如夏人喜吃麦馍,粟人喜食粟米,这种不同是可以的。但如果夏城束发祭祀祖先,某座城邑却披发而祭苍穹,这种不同就是不可以的。”
“这些事情又不是我这样愚钝的人自己可以想出的,这就需要各个氏族共同商量。违背那些不能违背的,夏粟与诸位亲族一同征讨;违背那些可以违背的,并不能逼迫他们改掉,也不能以此为名征伐他们。”
“所以夏恳求粟岳盟首考虑,于明年夏季再次召集亲族会盟,共同商讨完善大河诸部的规矩,以约束各个城邑不使他们在不经意间违背了大河诸部的利益,以让他们知道什么可以做而什么不能做。”
附近的一些首领也都点头称是,之前的会盟规矩太过宽泛,而且那时候他们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城邑去做那些规矩的监督者和执行者,没有暴力作为支撑的法律便不能称之为法律。
陈健已经做出了让步,这让很多城邑心满意足。仅仅是在榆城驻扎士兵抓捕新盟约签订后的逃奴可以让他们安心,明确了规矩之后大城就无法随意攻伐小城,除非那座城邑有和粟夏两座城邑叫板的能力。原先这规矩如同虚设,但随着华历三十五年夏城与东夷的战争已然不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