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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的那些人,我与他们接触不深,只是因为犯了相同的错误才走在了一起。在有人试图撺掇大家不认错的时候,如果不是姬夏之前的那番话,可能我会错的更深。”
“踏上榆城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族人在忙碌,自己却在那里挖水渠,心中很是难过。”
“我并不是说挖水渠这种事我做不了,而是我在学堂学了两年,跟随姬松去过很多地方,我可以胜任更多更难的劳作,而不仅仅是挖水渠。”
“姬夏,我今年才十七岁,身体还好,头脑也还清醒,希望姬夏重新考虑一下我能做什么。我觉得我不挖水渠,可以比挖水渠为夏城国人做更多的事。”
曼辕说完,拿出了一堆木简递过去,在陈健翻看的时候说道:“这是这些天我对农庄的一些想法,有了上次姬夏建造酿酒作坊的事,让我想到了很多。这些未必都有用,未必都能用,还是希望姬夏和计划统计司审核一下。”
陈健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自己翻看了一阵,忍不住点头称赞。
这是一份详尽的计划,基本上每一份都是实用的,这绝不是那些被陈健随便抓到农庄的那些人能够想出来。那些人按部就班还行,但是制定这样有实用性的计划还是差了些,自己马上就要全力投入到冶铁作坊的建设中,农庄作为榆城今后的生存基础不可能不找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去负责,自己的确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管过来。
从今年冬天的御寒茅草的采集、到明年春天的春耕计划,以曼辕所在的农庄为样本,按照陈健当初计划的那样,详尽地制定了几个简单的作坊以度过这个冬天。
如今农庄大部分的人还在继续挖掘着毫无意义的水渠,陈健也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细细看过了这份木简后,赞许道:“写的不错,基本上都可以做。尤其是趁着秋末冬初河流退水的时候堵塞河岔捕鱼的办法很好,而且目的也说的清楚。一则是可以吃,二则是明年木工司的鱼鳔胶用量的确会增加,提前储备是没错的。你想的的确比我派去农庄的那些人想的更远更多,这是你的优点。”
陈健放下木简,背着手转了几圈,曼辕偷眼看了陈健几眼,好半天陈健说道:“这样吧,你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这些话整理一下,说清楚你自己认为你自己到底错在哪,在大家面前认个错。”
曼辕刚想说点什么,陈健打断道:“我让你去劳作,不是因为你让我不高兴,所以你向我认错没用,而是向这边的族人认个错。我看就明天吧,我把所有在榆城的八等爵以上的国人叫在一起,你就说说你对这个错的认知,也算是给其余人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步你后尘。”
“不要觉得认错很丢人,夏城规矩,问事不问心,你认错是为了你将来不犯错,不是为了要批判你。”
“我不喜欢夏城的很多事都藏在屋子中就定下来,夏城终究还是夏城族人的夏城,有些事还是在大家面前说清楚比较好。你考虑一下。”
陈健没有给出任何的承诺,甚至没有告诉曼辕认了错就可以让他继续做官员不用去修水渠了,他要告诉曼辕这件事不是意气之争,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是为了让族人和曼辕明白,这是规矩之争,是明确分出对错的,是两种思考方式和对待劳作和官员这个概念的态度的争端,这是有对错之分的。
两个人的意气之争没有对错,只有弱者向强者认输却没有认错,这并不是。
在众人面前认错,就是承认自己认同陈健对待劳作对待官员这个概念的态度,盟誓永远不会把错的变成对的。
如果不认同,那就不要认错,继续坚持下去,为了心中的对错在田间挖掘三年的水渠又算什么?
曼辕思索良久,终于点头道:“我同意。”
“那你准备一下,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明天上午,我把八等爵以上的国人都叫到一起,你除了要说说自己的错,还要说说你木简上的这些东西。说真的,你写的相当不错,这一点值得大家学学。一方面错了,不代表你什么事都错了,这一点也要弄清楚,不能说一件事错了就说你一无是处。”
“去吧,去准备准备,我这边还有些事。”
曼辕放下木简,满怀心事地退到了门外,出门的时候与红鱼碰到一起,互相笑了笑。
红鱼走进屋子,给陈健捏了捏肩膀,随口问道:“曼辕来认错的?”
“嗯。”
“你的办法或许是好的,但是和我说的办法有什么不一样?你将来可以看管过来所有的人吗?你去管,和姬松去管,有什么区别呢?到头来不还是需要一个睿智的勤奋的可以看清楚人犯错的首领。”
陈健向后一躺,长呼一口气道:“你错了。将来评定他们对与错的不是我,而是所有的百姓之上的国人。官为民,而不是官牧民。人不是羊,夏城是国人的夏城。”
“我只是暂时代管国人的权利,将来还是要还给他们的。”
红鱼摇头道:“可是如今农庄并没有多少国人。”
“将来会有的。”
“你并不喜欢推举制。”
“所以不是推举,只是监管。”
“就算你说的都对,最普通的国人百姓能分得清对错吗?”
“我相信可以。国人并不愚蠢,不是吗?”
“呵,但愿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圈子()
整个十月,对于榆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月份,只不过不同的人记住的东西不一样。
八等爵以上的夏城国人听了曼辕的认错,讨论了两天,暂时达成了共识,陈健是对的。
因为八等爵以上的夏城国人并非都是官员,还有很多还是在劳作一线的人,他们精通自己的劳作技巧,但却并不会管理很多的人,所以对于官员这个诡异概念的态度更认同陈健的想法。
曼辕在认错后说了说自己对于农庄的规划设想,陈健提议让曼辕继续管理农庄,众人也一致同意。
最终曼辕继续在农庄劳动改造三个月,但这三个月中他还以管理者的身份负责农庄的建设,三个月后再做决定以确定他最后做什么。
这种事对于夏城老国人而言并没有那么多不可思议,在夏城不脱产的管理者很多,做官就脱离农田作坊这种事还没有那么天经地义,没有距离感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容易高人一等。
对夏城的老国人而言,曼辕终究是另一个人,曼辕的去留对自己影响并不大。可是这件事引出的规矩却对他们影响很大,将来有官员犯了错,一并要和曼辕一样下放劳动。
陈健直说监管众官员是否犯错的权利暂时由自己代管,将来会还给真正的主人,却没有明说是谁。
不同的人,不同的圈子,讨论在乎的事自然也就不同。夏城十二等爵以上的国人在十月份也经历了很多,不过并没有八等爵以上的国人那样的震惊,他们感受到的都是好事。
原本以为榆城是蛮荒之地,来到这里还有些不情愿,但是生活条件在十月末有了改善,可以实打实地感受到生活在向前走,充满了希望。
先是劣质酒放开了供销管制,夏城国人可以用极低的价格购买大量的劣质酒。
接着一批肥美的大鱼从农庄运来,很是改善了一下生活。
随后一座砖瓦房的汤池被建立起来,陶制水管每天都会注入大量的被煤烧热的水,下工之后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甚至这是一种强制要求。因为陈健告诉他们,这座岛上住的人太多了,一旦身上不干净出现了疫病就会传播开,所以要求每个人尽可能五六天洗一次澡,对于这个规矩他们并不反对,下工后舒舒服服地泡一阵,喝上一碗,聊聊白日劳作时候的事,总是很惬意。
在十月的最后一个旬休,大量的简单的羊毛毡靴子被发了下来,代替了夏城人的草鞋,暖烘烘的很舒服,而且很柔软。
伴随那些羊毛毡靴子一同而来的,还有另一个好消息,不久后每个夏城国人都会发一件皮子做的衣裳,里面也有羊毛毡保暖。
晚上在汤池沐浴的时候,染纺司的人总会说说如今的进展,听起来还不错,不过据说并不好看,但是至少保暖而且不需要花自己的钱贝,这是国人的福利。
除了讨论不久后要发下来的皮子衣裳有多难看外,国人们也会讨论一下别的消息,比如他们很喜欢的石荠要从别的城邑回来了,据那些送信的黑衣卫骑手说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瘦了许多,难免引来众人的怜惜。
然而他们在讨论这些的时候,榆城中的另一批人则根本没有资格讨论皮子难看与否,因为他们别说皮子,就算是最简单的麻布冬衣都没有。
原本在大野泽岛上的时候,冬天闷在地窨子中很少出来,已经有些羞耻之心就不可能光着身子,很多时候上衣下裳都要换着人穿:比如嗟去外面弄盐、强壮的男人去捕鱼的时候。
如今每个人都要做工,那些运气好被染纺司挑中的女人还好,晚上下工后睡前闲聊的时候知道他们劳作的地方很暖和,而且很亮堂,纵然每天劳作的时间也很多,可至少不会太冷。
然而除了染纺司的人外,其余人大部分还是在外面劳作,中午还好,热的浑身冒汗,然而大清早就要劳作,那时候还冷得很。
如今还没下雪,但是雪总会下,这些作坊工在考虑冬天最冷的时候该怎么办?
染纺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一批冬衣正在做,每天都可以缝制很多套,可是缝好后就被运走,谁也不知道运到了哪里,并没有消息说要留下来发给他们。
冬衣不穿会冷,冷的就可能生病,生病了就会被扔到隔离开的一座小岛上,很多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于是那座小岛成了这些作坊工心中最可怕的地方。
十月最后一天,一场冻雨落下,天气更加的冷,嗟前一天晚上在夜里的学堂中学到很晚,回去的时候淋了些雨。
然而他身子强健,淋了雨却也没有生病,早晨早饭哨子响起的时候,同住在一个屋内的作坊工却懒懒的不想离开树叶堆积的木床。
几个冶炼司的工友叫了几声,摸了一把,惊道:“你头很热啊。”
那人嗓子有些疼,脑袋嗡嗡的响就像是站在砸羊毛毡的木槌旁一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强撑着坐起来,喝了两大碗水,下床的时候一脚崴到地上,天旋地转。
嗟将他拉起来道:“撑着点,可别倒下去,倒下去就要被扔到小岛上。千万别被人看出来,那些夏城人眼睛可是尖的很。”
那人喘着粗气道:“你淋了雨都没事,我应该也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是浑身软的就像是那些夏城人吃的很好吃的面条一样,双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推开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更是有些恶心。
嗟摇摇头道:“这样不行,一会干活的时候,你们几个夹着他,千万别让他跌倒,跌倒可就要被送到小岛上了,去了十个才回来几个?今天要做什么?”
“好像是抬木头,说是要在小河上游建个堤坝,让水位高一点将来还要安一个水车。”
“抬木头?”
嗟骂了一声,冲着旁边的人道:“你去把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