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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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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深处,几个曾经登台演出过的人正在死死记住几段简单的对话,并不复杂,陈健也不求他们完全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去说,而是将几个悲惨结局的故事讲诉出来,让他们知道这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粉碎给人看。

    什么是美好?或许只是平淡的生活、温馨的母子情、夫妻间看着婴孩的相视一笑。

    什么是毁灭?忽然之间这些平淡的东西都化为了灰,便是毁灭。越平淡,越悲惨。

    而这种令人愤怒的悲惨源于谁?于是一如当初夏城舆论动员时将所有坏的都安在戏剧中西戎人那样,一个兵士扮演的城邑的新首领成为了这一幕悲剧的制造者。

    这种亲眼所见的毁灭,可比只看到尸体更容易让人落泪让人愤怒。

    两天后,城上的人发现下面的夏城人在做一件奇怪的事,用木头搭建了一个距离城墙很近的木台子,近到说话都能听的清楚,近到羽箭可以射到他们。

    一木台,一布幕,悲喜就这样上演,简陋的台词,夸张的动作,用力过猛的肢体语言,却恰恰迎合了这个时代的审美,很容易让这个时代的人受到感染。

    木台上温馨平淡的美好持续了很久,而毁灭只有一瞬间,什么都没了。母亲对儿子的关怀、女人对男人的爱恋、父母对孩童的期待都随着一把火烧没了,结束了。

    而一个自称是首领的表演者则被陈健以最恶毒最肮脏的政客思维以直白易懂的语言赤棵裸地展示在众人的面前,这更像是一场思想的颠覆,他们以往所认为的美好的、受人尊重的、有能力的、心系全城的首领,原来全都是欺骗。

    这是人性内心的肮脏第一次走出了胸膛袒露在外,这不是某个首领,而是某些吃人血馒头的政客的化身,第一次让这些“劳力者”知道围绕权利所彰显的肮脏与恶臭。因为是第一次,所以震撼,所以新奇,所以开始疑惑。

    同类人总能知道同类人在想什么,所以陈健以首领同类的身份将自己身上所有肮脏的想法都表现了出来,或许表演的很不好,只是念白和自顾自地说心里话,可效果却让人震惊。

    粟汤忽然有些不解,前两天陈健还在说担心首领不被人尊重,可这出戏不会比这座城发生的事传播的更慢啊。

    他有些颤抖地看完了那一幕,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父亲、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陈健,想知道陈健是不是也在说自己?真的只是再说城内的首领吗?

    心中的骇然持续了很久,粟汤终于坚定了想法:“这座城的事结束后,一定要和姬夏商量,禁止再演出这一幕戏剧,永远不要演,也不准这里的人谈论。”

    越是真相,越会被那些自己知道真相而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真相的人所记恨,他们镇压真相总会不遗余力,因为他们清楚谎言即便再真也会被戳破,那不足为据,真相的传播才是生死大敌。

    远处的陈健正听着笛手吹奏的他在夏城教给他们的催人泪下的曲子,笑吟吟地看着木台上的一切,身后是吃饱喝足弓弦绞上的族人。

    木台上的演出持续了半天,很多人听到了也看到了,当然也有人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城内的首领,首领跑到城墙的时候,听到的正是一段如何利用人血馒头以达目的的念白,他的心骤然一跳。

    再看旁边人看的津津有味,气急败坏地喊道:“这是他们在胡说!放箭!放箭!”

    旁边的人还在犹豫,他的弟弟已经弯好了弓,苍鹰羽做的箭支飞向了木台,哆的一声插进了木头。念白的人没有停顿,身边那些半专业的演员、专业的士兵迅速抓起了木盾挡在了那人的身前,让那人继续念完最后的一段话。

    羽箭飞出的瞬间,陈健的眼睛骤然一亮,身旁一支盯着城墙的人兴奋地喊道:“打了!打了!他们射箭了!他们射的第一箭!”

    一声尖锐的陶哨声吹响,陈健身后的士兵齐声呼喊了一句,按照训练时的模样迅速地排好了队伍,整齐地如同被刀切过。

    这是城上的人第一次看到夏城军队的临阵状态,整齐的包巾随风舞动,横竖间隔井然有序,一时间竟有些慌张,不由地想到了那些传说。

    陈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四个亲卫举起木盾挡住羽箭,陈健拿出一个桦树皮做的喇叭筒,冲着城墙喊道:“我说过!我念你们是亲族,我不想沾染上亲族的血。你们辱我、骂我、说我烧杀了你们的人,我都没有让人对你们射出一支羽箭。我说过,我这三百人可以在夕阳落山下攻下城邑,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大家是同一个祖先,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我不愿流血。你们认为我杀了你们的族人,你们骂我,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被人欺骗了,我作为一个首领,这样的侮辱是能忍受的吗?”

    “我的退让,我的忍耐,换来了什么?”

    他指着木台上的那几支羽箭,喝道:“换来了来自我视为亲族的羽箭!换来了我的兄弟的仇恨!难道被人欺辱了,反击的时候,还要把罪责推给被欺辱的人吗?”

    “谁射的箭?现在就出城认罪!否则两族的血,都是因你而流!我再最后忍让一次,站出来谢罪,别让你的族人流血!”

    战场上瞬间的平静后,回应陈健的是几支来自首领族人的羽箭,这是他的基本盘,陈健知道他不会放手身边最信得过的人,那样他最能依仗的一切都会土崩瓦解。

    所以陈健指着城墙上正在拉弓的人喝道:“这场同族间的流血因你们而起,我攻下城邑,定会用你们的头颅祭奠亲族!”

    抽出腰间的无锋,指向城墙挥落,夏城的战鼓在千里之外的土地上第一次奏响了韵律,呜呜的陶哨和骨笛吹出了脚步的节奏,那些传说中的夏城故事,第一次在粟汤和众人的面前开始上演。

    几十人举着盾牌,推动着装满火药的“盾车”,吱吱呀呀的轮轴声靠近了城墙。

    身后的弓手列好队伍,听着伍长们的口令举高了弓箭开始整齐地抛射,步兵们列好阵势,预防城邑的反击,剑盾兵斜举着盾牌跟在盾车的后面出击。

    看看天空,还是正午,距离夕阳落山还有很久,但距离城邑陷落没有多久了,因为城邑的首领正站在城墙上鼓舞众人的士气不让他们思考刚才听到和看到的一切,甚至自己举着弓箭攒射正在靠近的盾车——满载着他不曾见过的震撼和死亡的盾车。(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武装干涉(十)() 
“夏城军阵齐整,原本那些传言我本不信,如今一看倒也有可能,只不过未必是千人破万,但是千人击破西戎三五千人还是做得到的。我不能比。”

    首领拇指勾住羽箭,边和身边的亲人发着感慨,边试图寻找下面那些人露出破绽的地方,然而直到箭镞已然颤巍也不能找到尾羽的归宿。

    下面的人走的很慢,慢到脚步和远处敲击的鼓声不分彼此,每走二三十步便会暂时停歇,羽箭叮叮当当地落在那些木盾上,木盾下的人视若无物并不惊慌。

    他们身后压制的弓手射的很准,三五十支羽箭竟然有十几支落在了城墙上,这是很让人震惊的准度了。

    首领身边的族人小声道:“夏城军阵虽整,可是人数不多,总不能以一敌十。咱们不怕他们攻城,怕的是那些在木台上的夏城人演的故事,这时候应该调派人手,一旦他们攀登城墙的时候出城冲击,定能获胜。”

    首领摇头道:“我只怕他在四周还有伏兵,一旦将人调派到这面,他却让人从背面登城。你也知道,夏城有风筝,也有夜晚可飞的天灯,相隔千步也能看到,一旦咱们将人都调派到这边,他升起风筝背后掩杀怎么办?出城之后,不用多,便是再有五百这样的夏城人,咱们又怎么能在野地上战胜他们?”

    “你速速将城中轻壮集结,只在城内等待,便于四周支援。下面那些人盯着木盾推着木车前进,定然是想要挖掘城墙,你也叫人准备些木石,等到他们靠近后投掷下去。”

    …………

    城下,第一拨进攻的士兵已经在盾车的掩护下靠近了城墙,缓慢地将盾车推倒了木门附近,路上只有三人受了箭伤,伤势不重。

    他们也没有抬头看看头顶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地听着笛声,斜举着木盾尽量不露空隙,他们相信自己的首领不会让自己白白去死,也相信在后面吹笛敲鼓的同袍同族,只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

    一声尖锐悠长的哨子声传来,两名伍长拿出点燃的火绳,撕开了包裹在木板上的树皮,露出了黑乎乎的用醋和硝石浸泡过的卷了火药的麻绳,确定点燃后没有立刻撤退,而是听着哨声拿出了小锄头,挖掘着城墙,将土扔到了木盾之外。

    黄土不断往外扔着,印证了城墙上首领的判断,几个人呼喊着举起了木头和石块就要朝下砸去。

    陈健在远处盯着城墙上的动作,喝令弓手急速射,以压制城墙,同时鸣笛。

    两个巨石落下城墙的时候,城墙下的兵士听到了缓步退兵的笛声,一如之前那样斜举着盾牌一点点地向后撤退而不是一窝蜂地逃走,这在开战之前陈健已经告诉了伍长们战斗的细节,再由伍长们告知士兵,以求让每个人都知道计划之内的进退。如果一旦发生意外,那就要靠平日严苛的训练和纪律来维持战斗力了。

    弓手们快速射完了五箭之后,力气已然耗尽,但是城墙下的同族也已经撤退到三十步外脱离了石块木头的攻击。

    城上,一人喊道:“首领,夏城人退走了!这时候出城冲击,他们距离城门不过三五十步,他们的弓手和粟城人离他们百三十步,咱们足以在那些人支援之前将下面那些举盾的人击溃!”

    首领大笑道:“他们是退走不是败走,既没有扔下木盾,也没有抱头如鼠逃窜。我看姬夏必是想诱我出城,我跟随老首领征战多年,他这些计俩骗我不得。你们也都学学,若是敌人退走时旌旗不倒、戈矛非拽、万不能追击。”

    那人点头称是,深感折服,这才知道自己毕竟不如首领,牢牢记住了这番话。

    远处的陈健则是捏了一把汗,从来到这座城邑到此时,最危险的时刻也就是现在,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步战精锐,身边只留了些弓手笛手,一旦城上的人抓住那些人远离军阵的时间差冲击自己,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看到前面那些人撤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陈健总算是松了口气,回身告诉粟汤道:“你带着粟城的兵士先向后退却百步,叫兵士们堵住耳朵不要惧怕,准备冲击。”

    粟汤看着远处那盾车,虽然知道夏城有发火之药,却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能不能真的成为扭转局势的东西,将信将疑地领着士兵分成两队,二十步交替向后退走。

    前面的夏城步兵退后到弓箭直射范围后,陈健叫弓手再向后退,接着就听到城墙上传来的欢呼声。

    “姬夏,这就是你所说的夕阳西坠之前便能入城吗?我不曾看到你们这群烧杀过我族人的夏城人走入我们的城邑,反倒是看到了你们在城下遗弃的锄镐。”

    “你以恶人知心度我之心,只怕姬夏才是那幕戏剧中的首领吧?鸟不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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