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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看了一眼远处的渊,冲着身边的卫姓亲族道:“如果要谢,你们应该去谢谢渊,是他说服了我。他说的很对,同言同祖,本身就是一种不需要说出来的盟誓。”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连姓都没有的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几个曾经辱骂过他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向渊道谢之后,跟在渊的后面,竟然不敢超越渊走到前面。
陈健很有些欣赏这个牧牛出生的平民,回身问道夏城的族人道:“如果渊是夏城人,大家说会怎么样?”
“当然是举荐为官。姬夏你不是说过吗?以后夏城为官的,要么是大家选出口碑最好的贤人,要么是学堂里学的好的孩子。至于姓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
陈健笑问道:“那为什么姬姓多有为官的?”
“咱们夏城姬姓为官的多,不是因为他们姓姬,而是因为他们跟随姬夏较早,学到的东西也多。贤与不贤,与姓何干?”
这番话让卫姓亲族听了很不舒服,渊则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健,俯首道:“多谢姬夏。”
“渊,夏城既然与卫城是兄弟之城,你可愿意来我夏城居住?”
谁都看得出,这是在招揽,那几个卫姓亲族内心想,渊本来就是一个牧牛人,遇到这样的好事,答案不言自明。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渊却摇头道:“多谢姬夏,但我还是喜欢在卫城。夏与卫,兄弟之城,互通有无,来此居住也没什么。”
“但如今既是我请动了姬夏出兵,回到卫城后,那些认识我的、喜爱我的,必然会赞赏我;那些曾经辱骂我、低看我的,也必然会敬佩我。夏城虽好,但并没有喜爱我与辱骂我的。”
“一个人做了大事,如果不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不去听那些熟悉的人谈论,那么和穿着华美的衣服给瞎子看有什么区别呢?”
渊再三拜谢,最终用自己的理由拒绝了,说出的都是自己内心的话,并没有太多的遮拦。
陈健也没有再强留什么,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
篝火逐渐熄灭,场地内的人也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离开,陈健连夜派人去了娥城,给娥钺送去口信,将誓词和出征的原由以及获胜的可能说了出去,让对方准备出征。
这次出征是劳师远征,不能如上次一样将部族绝大多数的轻壮人口都带走,需要留下很多的人守在家中,越发多的奴隶需要管理,陈健不想后院失火。
按照誓词中说的那边,他从那些隶农中选出了五十人,这些人作为第一批冲击敌营的人,也就是炮灰,必要的时候也是作为拖延敌人的诱饵。
即便知道打仗很危险,可那些隶农还是踊跃报名,不为别的,只为那野民的身份。
杀死一个人砍下一个人的头颅就能得到野民的身份,砍下十一颗脑袋就能成为国人。
十一颗脑袋有些遥远,可能会死,但至少是个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的希望,最大的苦难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完全断绝了希望的阶层固化。
陈健给他们配发的武器很简陋,没有衣甲,没有皮盾,只有短剑。
被选出的这些人除了配备了武器,还自己用蒲苇搓了一根草绳挂在自己的腰间,他们幻想着自己能够将敌人的脑袋缀满这根绳子,这样自己就能和那些城中的人一样了。
城外的野民村落,也在为出征做准备,他们是作为辎重兵出征,但陈健也从每个村落选出了十个最强壮的人,准许他们和那些隶农一起冲击敌营,用人头换取自己国人的身份。
身份不只是文化认同,更重要的是现实的利益:十五税一的轻税、不需要常年的徭役、年节时候城邑发的福利,以及土地。
作为野民和隶农,他们杀人立功只是个开始,只有成为国人之后,才有资格按照功劳分配土地。
其实陈健并不缺这百十人,无论是野民还是隶农,陈健给他们带去的希望只是短时间内快速增加城邑基本盘人口的办法。
孩子可以生,但养成年太慢。这些奴隶和野民原本也都是相近的族群,夏城的强大文化和现实的利益,以及强大的威力威慑,都能消磨掉他们的仇恨和不认同。
计划中每年从奴隶和野民中用各种借口遴选出百余人成为城邑的国人,每年逐渐增加,到十年左右人口危机爆发的时候,尽可能保证未成年和青壮年的比例不会严重失衡。
隶农和选出的野民战兵一共百人,他们都是最有希望在一年之内成为国人的那部分,陈健选的也都是强壮的听话的。
除了这些,野民村落出四百人作为辎重兵,路途遥远沿途也没有村落可供补给,必须要准备好路上的吃的。
城邑内选了二百五十人的战兵,加上二百人的新军,征调了城邑所有的驴子、牛车和一部分驽马,一共将近千人,这就是夏城这次出征的全部兵力。
草河南岸的河阴城作为后勤补给站,大量的炒面和干饼每天都从夏城运到那里堆积在仓库中。
非脱产的士兵每天还要继续劳作,拿到征召令的还要趁着晚上的时候打磨武器,用陶贝交换一些更好的衣甲,或是将出征前发下的陶贝换了酒喝。
脱产的新军仍旧每天训练,和平时并无二样,不过原本机械而又单调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些调剂。
那晚上演出结束后,陈健找到了石荠,问她愿不愿意成为新军的一员。
石荠很诧异,城邑可从不用女人打仗的。
“不是让你去上阵厮杀的,是让你再选三两个和你一样既好看,又聪慧,还能唱一手好歌的女人。”
石荠奇道:“还是演戏?演戏也能当新军了?这可奇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演的多好啊,你们想让大家生气的时候就能让大家生气;想让大家高兴的时候大家就会高兴。生气了可以比平时的力气大,高兴了可以忘了吃饭,怎么就和打仗无关呢?”
石荠笑道:“那我们是不是和新军一样的待遇啊?平时不用干活,就演戏就行?”
“当然,就演戏、唱歌就行。不分土地,不分奴隶,但是每个月都有陶贝拿,吃饭也是在军营吃不需要回部族。”
石荠欢喜道:“那当然好了,你要是说出去,怕是女人们听到后,你这屋子都装不下哩。”
“所以让你去挑选几个,鱼找鱼,虾找虾,你总能找到和你相似的人,换了别人就很难了。可有一点,你们也得能跟上新军的脚步,不能走一段路就累了,那可不行。”
“哎呦,你可放心吧,好像就你们男人干活一样,前几天收麦我们不也一样干?我和她们说,谁要是走不了路,就不准来。”
“那就这么定了。能唱能演,长得好看,走路能跟上众人行军就算合格。每个月吃喝用度由公产出,每个月还有一个大贝可拿。但不计战功,不分土地奴隶。”
就这样,夏城的第一个半正式的文工团就算是成立了,多出来六七个脱产人口,对于城邑如今的生产力来说完全养得起。
既可以调剂新军单调乏味的生活,又可以按照陈健所希望的那样,进行舆论宣传,传播私货,加速历史的进程。(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分蛋糕()
五月廿三,夏城的使者将陈健要兴兵救卫的消息传到了娥城,娥钺在听完信使的转述后,告诉信使自己将会领八百人跟随陈健一同出兵,日子就定在六月初八。
信使离开后,娥城中有些颇为不解。
“卫城远在西南,即便西戎人攻破了卫城,尚有夏城阻挡。我们出兵救卫,并不值得。”
娥钺皱眉道:“这次姬夏出兵救卫,一旦成功,卫城将和夏城走的更近。如果我们不出兵,夏城自己前去解围,那便是我们违背了盟誓,并且激怒了卫城。一个夏城咱们已然打不过,若是再加上卫城,两城以违背盟誓的理由攻打我们,我们又能怎么办?”
“昔日与夏城盟誓同仇,我不出兵,城中人会觉得是我违背了盟誓。真要是夏城与卫城合力攻打,城中人也未必愿意拼死一战。”
“如果我们和夏城一同出兵解救卫城,卫河总要拿出一些粟米奴隶感激,甚至于那些西南靠近西戎人的村落也会割给我们几个,以求将来西戎人再来侵犯的时候会伤及到我们的利益,这样将来我们就会和西戎人征战。这一战之后,卫城也只能跟在夏城与我们的身后。”
那几个人摇头道:“娥钺,你只想到了打胜,万一败了,卫城城破,我们也会折损人手。卫城破了,就算卫河感激,又拿什么表示谢意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数九摇头笑道:“战败?你们想想上一次姬夏派使者来借我们的奴隶时,可曾说过一点要出征的话语?”
“没有。”
“这才短短二十余天,难不成姬夏会忽然改变主意?自然不是,他肯定是早就想要出兵了,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既然上次没有说让我们一同出兵的事,那就证明他有办法靠夏城就打败那些西戎人。如今忽然告诉我们六月初十之前必须出征,若是我们准备不足或是难以出征,那曲在我们违背盟誓,将来夏城便有了许多借口,真要是获胜之后联合卫城来娥城问罪,我们又打得过那些人吗?”
那几人虽然向来信服数九祭司的判断,此时却也有些不信,嘟哝道:“夏城一共才多少人?相隔三四百里,长途劳顿,难道他姬夏真的能够靠那几百人解卫城之围?”
数九无奈道:“上一次草原诸部来袭,我们以为夏城就算要胜,也最多是惨胜,那些草原人有马,总可以逃回去。结果呢?夏城不但大胜,还俘获了众多奴隶。夏城的事,难道是可以用常理去推测的吗?”
她接着说道:“这一次出兵只给我们二十天的时间,走到夏城还需要几天,短时间内我们又能集结多少人?一旦获胜,我们去的人少,夏城去的人多,卫河便要感谢,也要感谢姬夏,然后才是我们。打仗,要么是为了奴隶,要么是为了土地,打完仗后怎么分?还不是看谁出的力气大?”
一番话下来,娥钺也深以为然,叹息道:“我本以为姬夏不会出兵,没想到他竟然忽然决定出征,没有早作准备,这次出征八百人已是极限。数九说的很对,当我知道姬夏要出兵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仗必然获胜,卫城必然会给两城众多奴隶粮食。你们随我出征,一定要勇猛果敢,若是能够在功绩上压过夏城最好,若是压不过,也不能差太多。”
周围人已然明白过来,齐声回应。
或许是夏城古怪的地方太多,也或许是上次阳关之战六百破三千的震撼,竟然娥城的众人也有了些莫名的信任,总觉得陈健既要出兵,那肯定又会是一场大胜。
阳关之战和夏城崛起的事不只是娥城知晓,被围困万千的卫城当然也知道,所以当初城邑被围的时候,才抱着希望让人冲出城去求助。
只是已经过去了月余,一点消息都没有,西戎人继续在城外驻扎,并没有毁掉田地中的庄稼,也不急于攻城,似乎是想要将卫城彻底困死,等待秋天的收获。
两个月前卫城内乱的风波已经平息,那些叛乱者的谎言引起了一些波澜:杀死卫河换一位首领,与西戎人盟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