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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但是不再有苦涩的味道!
学会了方法,族人们纷纷忙起来,陈健说要将这些雪花一样的盐带回去,给族人们,这样就不用舔那些苦涩的石头了。
抓了一把干燥的盐,溶解在另一个罐子里,煮沸之后,加上一些柳枝水。
擦掉受伤族人伤口上的蜂蜜,找了一个棍子让族人咬在嘴里,否则一会清洗伤口的时候可能会咬断舌头。
松在一旁看着,陈健试了试温度,等到降到五六十度。这个温度对人没有太大的伤害,但是对于发炎化脓的细菌有杀灭效果。
至于说疼,肯定难以忍受,可也比死了强。
将水倒在伤口上,那名族人的身子立刻弓了起身,脸上陡然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嘴里呜呜地叫着,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暴起,瞪大了眼睛。
蛮牛般的力量不受控制,几个人都压不住,那种抽搐的剧痛绝非常人能够忍受,嘴里的木棍被咬得咯咯直响。
松冷不防被对方抓住了手,出奇大的力气将他的手攥成一团,疼的他咬紧牙,却宽慰着族人,很快就会好起来。
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持续了大约三分钟,族人几乎疼晕过去的时候,总算停止了。
煮沸过的清水洗净伤口,野菊花和艾草的汁液涂抹上,凉丝丝麻酥酥的感觉替代了剧痛,上面敷上了一层蜂蜜。
这样一套下来,活下来的几率又大了许多。这也是在这个时代,陈健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更多的,是靠族人求生的渴望。
在夜晚来临的时候,那名伤者已经稳定下来,不再发烧,伤口也没有继续恶化,甚至也有了些胃口。
忙了一下午,收集了四陶罐的食盐,效率低的发指,不过陈健已经颇为满足。
上天待自己不薄,这一带很不错,将来族人迁到平原上,一定要控制住这里。
等到原始农业开始后,盐的作用会越来越大,如今可以靠血和肉食补充盐分,以后以谷类为主食后就撑不住了。
盐有了、未驯化的粮食作物也发现了,陈健的心总算是定下来了。
他正沉思的时候,松走了过来问道:“这就是先祖的庇护吗?”
“是。先祖不会直接告诉我们,但却通过野兽告诉我们。野兽们生病的时候,会吃不同的草,会舔自己的伤口,这就是先祖的指引。”
松回头看了看那名活下来的族人,心头难以平静。
“健,别人的伤口也可以这样清理,对不对?”
“是的。”
“如果我学会了这些,是不是可以让更多的族人活下来?”
“是的。我知道的很少,但却可以慢慢尝试。总有一天,我们会让这些病痛无法带走族人的性命。”
松回身看看受伤的族人,那个白天发烧的族人活下来了,眼睛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能感觉到里面的喜悦,能感觉到其中的渴望。
他想到了以前死去的族人,因为伤或病,死前绝望的目光,瘦削无力的身体,流出的血和脓水……那种亲眼看着亲人死掉却无能为力的痛楚浮让他的心刺了一下。
迁徙的几天内,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
于是他握紧了拳头,郑重地说道:“健,我想要让族人和亲人不会因为病和伤离开我们。”
“可先祖的指引并不明确,有些草可能会有毒,可能会让尝试的人死掉,你不怕吗?”
“我不怕。我会记下每一种用的草,去尝试新的草,用眼睛看,用舌头尝。我不想再让亲人离开。你的亲人,我的亲人,我们的族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先祖的指引下,让病和伤再也不能将族人从我们身边夺走!”
他再一次回头,看了眼那个本来应该离他而去的、为数不多的亲人,心坚定的如同河边的卵石。
第十八章 吊命套()
“松,如果你这样做,你的名字一定会被族人永远记住。”
“永远记住?就算我死了?”松的眼神中露出了光彩。
“会的。就像太阳一样,没有太阳我们活不下去。而很久以后,那些生病的人也会想到,如果没有找到草治病的人,他们也同样活不下去。”
陈健拍了拍松的肩膀,拿起一个陶罐,冲着所有的族人喊道:“每一个让族人更好地活下的人,我们会捏出他的陶像,画上他所做的一切!只要我们的血脉还在延续,每一个这样的人,都会永远被我们的子孙记住。木头可以腐朽,石头可成齑粉,但名字却会和太阳一样,永远流传。”
“吼……”
族人们大声地欢叫着,幻想着自己的名字也会被子孙们记住。
狼皮坐在火堆旁,笑的露出了牙齿。按照健的说法,将来每一个看到羽箭箭头的人都会想起他,就像是寒冷的人会想到太阳一样……那箭头可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啊。
“或许,我可以让弓箭射的更远更准。”
狼皮抚摸着自己喜爱的弓身,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拿着一柄弓箭站在族人前,只要坐在家里就可以射到极远处的猎物……
陈健看着族人们期待的神情,心中打定了主意,原始的造神运动就这样进行吧。
前世华夏供奉的圣人,从不是因为对宗教的虔诚而得以绱飨祭祀。
无论是创衣冠规矩的轩辕、尝百草的神农、治大河水患的禹、养桑蚕缫丝的嫘祖、乃至都江堰成二郎成圣的种种故事,都是人定胜天的信念。
日若毒辣,则弯弓射日;水若漫卷,则筑堤垒坝;蝗若泛滥,则手扑脚踩;敌若娇蛮,则血肉成城……自古以来,从不是跪求天恕神饶。
他要让后世记住祖先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记住祖先们在蛮荒中用手和脑成为万物之灵,记住祖先们不会向灾祸低头向伤病臣服。
既有今生,何求来世?既有手脑,何惧灾祸?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火堆,幻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健,你在想什么?”
狼皮靠过来,问了一声。
陈健摇摇头道:“没什么,明天我们就回家吧。”
“不往下走了吗?”
“不了,我们现在只需要两天能走到的地方就足够大了。再大的地方,那也不是我们的。”
陈健对于现在所探知的一切很满足,纵横百里,这就是族人在三年之内所能达到的极限。
狼皮有些悻悻,嘟囔道:“我们应该去远处看看,看看那个来自星星的部落。”
“不要急。我会给新族人们一个交代的。”
其余的族人们听到明天要回家的消息,也是充满了期待,想看看健口中的那个可以每天吃饱肚子的地方,看看那些不用担心饿肚子的族人怎样生活。
第二天一早,陈健就被狼皮叫醒了,接着就听到了一阵哼哼的声音。
族人们严阵以待,看着远处。
一头大公猪带着两头母猪和一群小崽,正在啃食着地上的盐碱土。距离族人很远,却发出了示威的声音,仿佛如一位帝王宣示着自己的领地。
半尺多长的獠牙锋利无比,估摸着四五百斤的体重,浑身蹭满了松脂和泥土的厚皮,更是它放肆的资本。
族人很少招惹这种大型的动物,除非饿到极限的时候,因为稍有不慎就有有人受伤。
被大公猪顶到,那可不是小事。
双方相距大约两百多米,很显然这个猪家族是从峡谷南边来到这里的。
只要不去招惹,双方会平安无事。大公猪哼哼了几声,将粪便堆放在地上,粗壮的后腿踢踏着粪便,示意别靠近它。
然而陈健却看好了跟在后面的十几头小猪仔,心里琢磨着想办法弄走。
人类能驯化的动物不多,驯化除了能听话外,还要保证它们的繁殖能力。
一些动物可以驯养,比如大象,但大象在人面前不会交配,很是害羞,所以无法驯化。还有一些鸟和鸡差不多,可惜求偶仪式太复杂,又是展羽又是做窝又是唱歌的,远不如公鸡二话不说就趴上去来的痛快,所以也不行。
猪则完全没有这些缺点,一窝少于八只的母猪都不好意思和同族打招呼,而且公猪向来是直接上,不需要约。
看着那十几只小猪崽,陈健嘿嘿直笑。狼皮看看那头大公猪的獠牙,说道:“还能捕到别的野兽,不要招惹它。”
陈健指着后面的猪崽道:“看到没?那就是以后我们的食物。”
“你想养它们?”
“对。不要惊动它们,咱们收拾一下,这就走。”
将各种陶罐收好,姨妈们小心翼翼地捧着装满了盐的罐子,这可是她们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熬煮出来的,家人们一定会喜欢。
她们甚至能够想到,那鲜美的羊汤鱼汤中加上盐的味道。
抬上伤者,陈健带着族人慢慢退出了野猪的视线。大公猪见人走远了,耀武扬威地将脚下的粪便弄得满地都是,彰显自己的力量。
出了一线天,陈健拿出背着的绳子,又用石壁上的藤蔓编织了一些。找了六七个人一起拉,试了一下坚韧的程度。
将几根绳子挽成一个活结,用骨耜在地上挖了几个十公分深的小坑,上面覆盖上一层草叶和小树枝,将活结放在坑内。
这里是峡谷出口的地方,旁边就有很多树,找了几株胳膊粗细的,将上面的枝丫砍掉。
十几个男人一起用力,拉着树弯成一个弓形,卡在石壁的岩缝上。
树木发出吓人的咯咯声,但是并没有折断,人们小心地绕到旁边,陈健也万分小心。
一旦这棵树回弹,别说是人,就是石头都能打碎。
将活结绳的一端绑在弯腰的树上,一个简易的吊命套就算是做好了。
野猪的力气很大,在铁丝出现之前,一般的捕兽套很难撑住大公猪的拉扯。
吊命套略有不同。一旦野猪踏进小坑中,蹄子就会被活结拴住。出于本能它会拼命地向前跑,拉动绳子。
绳子会将卡在石缝中的树枝拉出卡缝,巨大的回弹力会直接将野猪拽到半空中。
无论拴住的是前腿还是后腿,只要离开地面野猪也只能依靠自身的体重了,无法发挥出力量。
而且一旦被吊起,巨大的惯性和弹力可能直接拗断野猪的蹄子。
蹄子断了,纵然尖牙如刀身猛如虎,那也不用担心了。
为了防止逃走,陈健一连布下了四个吊命套,叮嘱族人一定要小心。
万一自己踩上了,轻则脱臼,重则韧带撕裂,甚至直接把小腿上的皮撸下来。
布置好这一切,让狼皮带了几个人去峡谷的对面入口处埋伏着。叮嘱狼皮,是抓不是射。
狼皮急忙点头,一副大可不必废话的神色。然而陈健明白,要是不说,狼皮肯定会用箭将小猪射死,他最近玩弓箭玩的后遗症很大,很喜欢射活物。
女人们都被安排在远处,让她们爬到树上,以防失败公猪发疯。对常年摘野果橡子松子的女人来说,爬树和生孩子一样,是基本技能。
自己和松等剩余的男人则握着石矛,等待对方回来。
路上有大大的蹄子印,野猪也有自己的领地,在补充完盐分后,肯定会回来。
族人们蹲在草丛里,从没有这样狩猎过。虽然陈健这一天已经给松等人展现出了他们难以想象的东西,可还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