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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不丰富,自然不可能出现自然经济,只能是城邑统购统销,用剪刀差来剥削城邑族人,积累粮食货物来进行城邑的建设。
城邑的和部族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今隶属于城邑的土地有六千亩,奴隶八百人,一座矿山,一座盐场,以及名义上属于城邑的山川河流和各种司货统一管辖的货物。
秋天收上的税一场阳关之战基本消耗没了,榆钱儿在娥城费尽苦心换的那些粮食对个人来说不少,可放在城邑看就是杯水车薪。
强制劳动和徭役虽然不花费什么,但不能长久用,用多了族人会反对,得不偿失。
在经历了初期为家园建设的高潮之后,夏城的这种团结一致的精气神还能延续几年,但几年后就会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了。
走进坊市,让榆钱儿到屋子里,陈健翻看着账本,估算着城邑的家底。
“榆钱儿,以前每个月族人从坊市能换多少东西?”
“不多,算起来一两万斤的粮食吧。有的是用粮食换别的,也有用别的换粮食的。主要还是靠城邑公产的土地和奴隶劳作。这八十万斤粮食分出了三十万斤,留下四十万斤分给各个部族吃到收麦,加上我在娥城赚到的,公产最多还有十七八万斤的粮食。”
“橡子烧的陶大家换的不多,确实比不上娥城的黑陶,再加上各个部族之间都住在大屋子里,除了吃饭喝水,难得有像狸猫一样换几个放在屋里好看的。木工和青铜农具换的也不算太多,奴隶们用石头就行,各个部族也不太舍得用粮食去换。”
陈健翻看了一下,这就是城邑公产的全部家底,一场仗打完城邑的家底已经比不过富庶的姬姓氏族的家底,他作为城邑的首领,却不能公私不分拿取部族的东西,如果挪用了,部族在城邑的权利分配中就会有更多要求。
十七八万斤粮食,未必能够陈健冬天的计划,再加上遇到特殊的日子还要分配一些粮食给伤残士兵和老人,已然是捉襟见肘。
陈健起身关上门,屋子里只有榆钱儿和红鱼的时候,陈健道:“这样吧,红鱼,你去陶窑,让橡子再烧制一批陶贝和铜币,照四十万斤来。榆钱儿,以后坊市的交换,尽量用陶贝和铜币进行,想办法让他们把捕获的猎物之类先换成陶贝。”
红鱼急忙摇头道:“不行,咱们就有十七八万斤粮食,那里有四十万斤?万一他们都来换,咱们换不出这么多怎么办?你这首领可是要被人骂的。”
陈健笑道:“不会,你就去做就是了,但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就好。虽然咱们没有四十万斤粮食,可那些族人的粮食还存在咱们这里,各个部族的粮食可以撑到麦收,他们不太可能全都换粮食。”
“但有一点,烧制陶贝和铜币的地方,你要每天看着点,做了多少就是多少,决不能多烧制。”
红鱼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问道:“那你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呢?”
“一个是想让族人尽可能接受陶贝和铜币,除了那些士兵外,其余人也要熟悉这种东西;另一个……要趁着冬天做些事。”
冬天对于农耕的夏城来说不是个干活的日子,每天都有风雪,不算太冷,但土地里无事可干,只能蹲在屋子中,甚至于奴隶们的日常工作也转移到屋子中,以搓麻线和纺织为主。
除了新军还在坚持训练,夏城中只剩下组织起来的巡逻队在麦田里晃悠,赶走那些越冬的动物。
那次谈话的几天后,议事会的大厅里集中了夏城各个掌管奴隶的人,每天晚上都在进行管理奴隶的教学,陈健尽可能用浅显易懂的方法说清楚松弛有度的原则。
对于大规模使用奴隶的田地、矿山,为奴隶们串联暴动提供了良好的机会,这就需要这些刚刚成为奴隶主的族人们好好学习镇压的手段。
晚上的议事会是学习的地方,白天议事会大厅则大门紧闭,陈健和一群木工在里面制作一些东西,为明年的变革奠定基础。
现在夏城的生产力水平比刀耕火种高出一些,已经基本上接受了垄植技术,便于通风和施肥浇水,算得上灌溉农业的雏形。
但是这些雏形还不足以支撑氏族在短时间内解体,也不足能化解解体几年内的各种矛盾,压制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生产力的发展,而如今能够接受也比较容易学习的就是畜力农业。
前世的良渚文化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使用石犁之类的农具,牛耕技术没有什么难点,犁铧可以不用铁的,石头和青铜也能代替。
之前卖到娥城的一批农具中就有简单的人拉木犁,这一次陈健要直接弄出牛马拉动的犁。
有时候技术的进步并非是线性的,前世唐朝已经出现了曲辕犁,汉代已经有了耧车,但到解放前,一些西南山区仍然还在用两牛抬杠的方式耕种,用人播撒种植的方式种植。
前人已经将弯路走过了,这就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
直辕犁和曲辕犁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在省力和效率上千差万别,曲辕犁因为牛拉的位置更靠地表,所以从力学角度上可以犁的更深,同样深度会更省力。
陈健算了一下,如今以族人的开垦能力,平均一人一天不到一亩地,而有了曲辕犁和城邑牛马的支持,效率可以翻六倍。而面对开垦过的土地,十倍二十倍的效率是可以达成的。
当畜力农业开始普及,氏族的存在也就几乎没有意义了,陈健已经将坑挖好,到时候氏族的首领们也只能用道德和亲缘关系来阻止氏族分裂。无论是道德还是亲缘关系,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议事会大厅中的木工已经掌握了卯榫技术和胶合技术,去年制作车轮也让他们掌握了輮烤技术,虽然不是很精细,但也可以让直木头烤成弯曲的形状。
弯曲的犁身做好后,在木头上刻出孔洞,再将固定犁铧的竖直木头插进去,用木楔子固定和调节犁铧的高度。
第一批试验品陈健用的青铜犁铧,铸造的数量不多,只有两三片,因为青铜犁铧的实用性不高。
青铜太脆,不能锻造,只能熔铸,一旦用钝了,铁器可以让铁匠砸吧砸吧弄出刃口,青铜的就只能打磨或是回炉,这一点也制约了农业的发展。
所以陈健只是用青铜作为试验品,等到大规模生产的时候,要用石头的而不是青铜的,这样成本可以更低一些,石犁铧碎掉也可以直接扔掉。
挽具可以直接用拉车的那一套就行,这种曲辕犁是单牛的,而且夏城附近的土地不是红黏土,而是黄壤土,牛耕或是马耕都很适合。
除了这种单牛的曲辕犁,陈健还做了一些双马的大型犁,可以深耕深翻,便于大规模开垦。
两种犁的定型制作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族人们只是知道陈健在议事厅中在做什么东西,但却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那些木工也都三缄其口。
这些木工每天可以领取一个小陶贝,但每天只能领取一半。
如果在春天之前城邑中的人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会将剩余的一半一次性发出去。
陈健用的简单的连坐法,一旦城邑内的人知道了,那么不管是谁泄露出去的,所有人那一半的陶贝将被扣除。
随着坊市逐渐采用陶贝作为交换的媒介,陶贝的使用已经被夏城人所熟悉,只要拿着陶贝便可以在坊市换到任何你想换的东西,木工们知道陶贝的好处,连睡觉的时候都尽量不说梦话。(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春风(二)()
临近年末的时候,各个部族在准备祭祀,因为之前没有历法,这是夏城的第一个新年,所以不需要经历冬至为年再到除夕之夜的变迁,陈健直接规定一年的年末就是十二月末。
夏城的国人得到了各自的福利,陈健从公产中拿出一些货物,再加上野民的进贡,每个部族发了五十枚大陶贝,可以去坊市购买货物。
除了这些,伤残的族人还领到了一些熏肉鱼干,所有人不论大小,都发了三斤面粉。
城外的野民村落也领取到一些陶器、渔网、麻布之类的东西,比起他们每年要上缴的东西不值一提,但还是欢欣鼓舞。
议事会大厅的门口,立起了两块桃符,桃木刻成的木板,上面画着一些在夏城流传关于先祖的神话。
这个时代没有逢蒙以桃木击杀后羿的故事,所以桃木也就没有驱邪除鬼的名声,但部族之前的历法中桃是月份的名字,夏天的桃子让部族的很多人不至于饿死,因此桃木有了另一番意味,象征着明年不会饿肚子。
其余部族也都学着议事会门口的习惯,立起了桃符,孩子们拿着坊市发给的糖葫芦在嘴里咬着,屠宰房在忙着杀一批公羊,外面的大陶盆里煮着浓汤,孩子们围着杀猪宰羊的地方看眼。
一年的末尾,便是新一年的开始,麦子还有几个月就能收获,新抓来的奴隶又能做更多的活,加上不久前的大胜,让夏城沉浸在一种盎然的气氛中。
除了没有鞭炮的闪光和轰鸣,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年的意思。
孩子们听说到年末最后一天会分到糖果和糕点,而且榆钱儿姐姐还说那天会发新衣服,一个个都盼着新年的到来。
大人们没有孩子们那么容易满足,却因为一年前饥寒交迫的对比让他们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温暖的火炕上,人们砸着核桃榛子,吃着松子,随意地闲聊着。
木氏族的木麻正和几个相熟的人谈论着明年一起盖屋子的事,分出去单过木麻算了一下,总觉得担负不起,可是挤在小屋子里确实有些不便。
整个城邑就十几间屋子是空着的,供想办些男女之事的人进去,如今吃的饱了,想这些事的人也就多了,春夏秋还好说,野地里就行,此时寒风凛冽,谁也不能在雪地里弄那些事。
上次他和首领说出去单过,被陈健用四百斤粮食吓了回来,这时候细细盘算了一下,便决定先和这几个相熟的人在春天把房子盖起来。
陈健也同意了私自盖屋子的事,分出来夏城西边的一片土地,盖屋子的人只需要去议事会申请就可以批复一块土地,有人专门回去测量画出位置,只需要一枚陶贝就行。
木麻咬着一颗松子说道:“要我说咱们几个的屋子盖砖的吧,我去问过了,姬夏说只要出得起陶贝,砖窑就可以为咱们烧。”
“不好吧?除了祭堂和学堂是砖的,连议事会大厅都不是砖的,咱们要是盖个砖房……总归不好。”
“哎呀,姬夏都同意了,你怕什么?咱们也不用做饭,还是在部族吃,就是有个屋子和女人……是不是?你说同样的人,一个人只能领着女人去草地,我有屋子,你说女人选谁?”
“那你算过要多少块砖了吗?”
“我哪会算?找红鱼帮我算的,要是盖得小些,算上找城邑的泥水匠,一间屋子也就三个大贝。”
“那可是咱们上次打仗的所有战利品啊。”
“嘿,有了屋子可是一辈子的事,三个大贝很值啊。我前天和我哥出去打猎,弄回来一头狍子,换了两个大贝,你们不知道啊,现在坊市什么都收。你们想想,有个屋子多好?我都两个月没碰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