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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的弓手又射了一轮箭,上面的人有中箭的,推梯子的劲头顿时小了许多。
托比吐出了护身符,将铁斧挂在腰间,举着盾第一个踏上了梯子,嘴里还在念叨着避箭的咒语,他想等马上踏上城墙的时候再摘斧子劈砍。
城上,石山看着十几步之外的梯子,拿出步弓,在对面羽箭射完一轮后立刻起身,从侧面瞄准了已经爬到一半的托比,凸出的城墙角可以很轻松地射中他的侧面。
刚刚起身,身边就落下了三四支羽箭,被身旁的伙伴用盾挡住,他也松开了手指将羽箭送到了那个未曾谋面的人的肋部。
“箭如水,我如石……”
这是托比最后的声音,可惜羽箭不是水,他也不是石,从梯子上滚落下去,再没了声息。
哈默看着被射落了托比,这才发现自己选的位置太不好了,凸出来如同怀孕女人肚子的城角正好射中了他们的侧面,可这时候已经不能改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让族人往上爬。
石山射落了托比,梯子附近的两个人也被飞来的羽箭射中落下了城墙,他带着六个人冲到了梯子附近,两个人举起了一块早已备好的大石头推了下去。
轰!
两百多斤的石块直接将梯子上的人砸了下去,压在了肚子上。
哈默踢开溅在脚上的血,回身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瞎乱射的族人,忍不住骂道:“就不能上前几步吗?老首领坐在后面,怎么能知道怎么攻城?这选的什么破地方?”
骂了两声,后背倚着梯子,从背弓的伙伴手中抢过弓箭,对准了一个正准备往下扔石头的人就是一箭。
距离太紧,弦响人落,石块还是落了下来,又把一个人的腿砸断了。
“背着弓的往上面射啊,别让他们露头!”
“这么近,就算刚忌奶的孩子都能射中,射他们啊,越怕死越容易死。”
大声呼喊着,身边的几个族人这才反应过来,抽出弓箭还射,毕竟第一次面临攻城的情况,完全搞不懂该怎么配合。
“快!再冲一次,这次他们没办法扔石头了!”
哈默举着弓,对着城上梯口的位置,连续拉弓,又射伤了城上一人。
城上的石山蹲在城墙上,耳边是羽箭乱飞的兵乓声,身边是两个被射死的族人,城外的羽箭越发密集。
“下面那个人是个好射手,若在夏城必然会成为新军弓手,射的又准又快。得给他弄死。”
“先别抬头!”
“不行啊,石山,他们爬上来了。”
梯子发出吱呀的声响,从右边又跑过来一伍的人,准备好了戈矛准备肉搏。石山看着那几个要起身的人喊道:“蹲下!往下扔石灰!”
自己从附近早已准备好的柳条筐中抓过一个布袋,越过城墙抛了下去。
布袋上有个系了活结的绳子,有点像是投石索,当绳子伸直的时候石灰会洒出,布袋可以收回。
啪啪几声,六七袋石灰扔到了城外,接着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嚎叫,石灰入眼的感觉石山还没有尝试过,但听这声音就知道效果非凡。
估摸到城下的弓手这时候肯定迷了眼,石山发声大喊,举起步弓对准了下面的人,寻找着之前那个连续射死自己两个族人的好手。
城下的哈默在城上往下撒石灰的时候,正对着西北角射了一箭。
因为天冷了,西北方的寒风吹来,那石灰虽然落了一些到他的头顶,可被风吹了许多,总没有落在眼睛里。
听着四周兵器落地声,看着伙伴捂着眼睛的哭号,他来不及想这是什么东西,多年来草原上厮杀带来的本能让他向后跳了一步,手指勾住羽箭,转身的瞬间对准了城上正在举弓瞄准的人射去。
两支羽箭在空中交汇而过,却都没有射中对方。
跟在哈默攻城的四十多人只剩下六七个人还能打的,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在那疯狂地揉眼睛,惨叫不止。
东边人最密集的地方也和哈默这里差不多,城门口凸出的瓮城上也能攻击到那些人的侧面,因为人多,推下来的木头和石头砸死的人也更多。
这些人都是草原上的勇士,祭祀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好手,射箭、摔跤、角力、骑马……哈默说一对一一点不怕城内的人并不是瞎说,可是这群好手却连肉搏的机会都没有。
哈默看着身边还剩下的几个人,举着盾聚在了一起,喊道:“咱们回去吧,这样不行,这仗不能这么打!”
“达兀还没敲鼓,咱们退回去要挨罚的。”
“你看,东边那些人跑了。”
就在东边那些人疯狂逃走的时候,达兀的鼓声也终于响起,哈默脱下上衣,冲着那些眼睛里进了石灰的伙伴喊道:“抓着我的衣服!”
那几个人磕磕绊绊地向后奔跑,扔下了伙伴的尸体,根本没办法带回去,好在远处的族人在继续往城上射箭压制住了城上的人,打到现在终于有了点样子。
几个没死重伤的人哭喊道:“带我回去!兄弟们,帮帮我……带我回去啊!”
逃走的人根本不管这些哭喊,只求能够远离这片城墙,城上的人不多,很多人甚至距离城墙只有一步远,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始终迈不上去。
这些人本以为能够一举攻下,然而现实却让他们知道了这只是幻想,不少人对老首领心生怨念,这打的什么仗?(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攻守(三)()
哈默等第一批冲击的人退去后,整整一天草原诸部都没有再发动有效的攻击。
一支真正的军队最需要的是韧性,可以拖得起而不是一鼓作气后一哄而散;可以忍受暂时的失败重整旗鼓而不是一蹶不振;可以承受数日的静坐而不是心有惶惶吃睡不安。
纪律、训练种种这些,都是在保证军队有足够的韧性。
奴隶时代初期的战争,大抵都是在一天之内甚至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会战,只有当战争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出现持续月余的会战。
这场仗打成这个样子并不可笑,从不会到会需要一个长久而漫长的过程。
攻城的办法很多,三四米高的城墙只是个笑话,陈健前世的将军有一千种办法破城,可如今的敌人暂时只有一种选择。
草原各族在两个时辰之内,扔在阳关城外一百七十多具尸体,包括八十多名各个部族的勇士,阳关仅仅死了不到二十多人。
对草原各族来说,幸好这是一场围城战,如果是一场平原会战打成这样的交换比,即便有两三千人,只怕此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来不及收拢的尸体堆放在城墙外,天冷了,不容易腐烂,偶尔飞来几只乌鸦,让那些退回去的人胆寒,生怕有一天那些黑色的食腐的鸟儿会叼走自己的眼睛。
阳关的阵亡者有七个人落在了城下,就在草原诸部退回后不久,几个人缀着绳索到了城下,带回了伙伴的尸体,割下了城下敌人的头颅,将头颅堆放在城墙上,似在嘲弄堆放那些人。
城中阵亡者和伤病的事自有人去管,不必陈健过问,逐渐有了些自上而下各司其职的样子。
今天守城墙的人换防下来,每人多发了一些食物,随军的几个说故事的老兵给他们讲讲故事,唱唱战歌。
陈健观察了外面的动静,确定今天不太可能进攻了,让传令兵通知军中所有的两队长来屋子,总结经验,从战争中学习,以便将来他们能独当一面。
战争是最好的学堂。
询问了众人如果他们是攻城一方该怎么办的时候,倒是真有那么几个很有实用性的意见,陈健一一记下,勉励了几句提出办法的人,也将这几个人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几个人建议趁着今天外面失了气势,不妨出城袭击一波,陈健觉得还不是时候,这几天他们晚上防守的必然严密,还不到疲惫不堪的境地。
确信晚上应该不会攻城,按照正常轮值留了些人在城墙,其余人该吃吃该睡睡,好好休息。
围城的第二夜,城邑中一切如常,没有太多的慌乱,城墙上堆放的人头给了城中的人极大的信心。三千人,不过是二十个一百五十人而已,多少会点算数的族人算的很清楚。
围城的第二夜,城外草原部族的营地中如临大敌,号角声从各个营地中传出,那些退回来的人用河水洗了被石灰蒙住的眼睛,然后他们就哭了。
哈默对着那些哭泣的族人说道:“你们都是勇士,不要哭了,孩子和女人才哭。”
“可勇士也要吃饭啊。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以后打仗我能抢到什么?我能分到什么?我的羊和马谁来放?我的儿子长大了谁来看长得像不像我?勇士有什么用呢?”
“达兀说将来抢到的东西会分给部族里伤残的人,别的部族还不管呢。”
伤者在哭,首领们也不闲着,帐篷里已经吵翻了天,今天死的一半都是各个部族里的精锐,以往打仗时真正决定胜负的就是这些人。
老首领是被众人推选出来的,权利神圣不可更改之类的话还没有被人编造出来,也没有深入人心,此时大部分地方还贯彻着长久以来的首领军事民主制,所以帐篷中骂人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就差有人指着老首领痛骂了。
老首领有些压不住场面,不是他不会打仗,而是他不会打这种仗。
以往在草原上打仗,基本就是带着族中的勇士冲一波,人多一些基本都是战无不胜。
如今面对横在眼前的阳关,老首领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本以为能够和以前在草原上打仗一样,派出勇士冲上去,后面人跟着就能破城,很容易就能提升自己在草原诸部中的威望。
可才打了一天,他就有些失落,甚至生出了退意。
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一旦撤走,老首领知道自己的威望会一落千丈,不要说统领草原诸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首领的梦想,就是如今这种只有名义而无绝对权利的首领都当不下去。
好在今天的死伤不是太多,各个部族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虽然有些怨怒的言语,但至少还没有人提出退兵。
老首领信奉战争之灵,虔诚信奉的结果是战争之灵个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因为仇恨而将各个部族暂时聚集在一起成为首领的机会。
然而这机会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却并没有抓住。
帐篷里乱哄了半夜,老首领无计可施,只好让众人守好营地以防被阳关偷袭,明天想出办法再说。
达兀回到自己的帐篷中,部族众人围坐一旁,外面派出了最信任的人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
他的部族今天死伤了十多个人,有几个勇猛的战士再也不能为他征战,可他也收获了这些战士无法带来的东西。
今天虽然攻城不顺,各个部族只是对老首领有意见。大部分人对梯子皮盾极为赞赏,要不是他说出来的办法,今天死的人更多。”
以往部族之间交流不多,除了相互厮杀就是偶尔交换,首领的名气只在于部族是否强大。
如今因为仇恨,这些部族聚在一起,战场犹如舞台,舞台上翩翩的首领们会在众人心中给出评价,达兀很珍视这次机会。
这座城是否攻下来对达兀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在这个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