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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城的部族还在解体成家庭的过渡阶段,凭借族人的惯性思维,还是很容易集中权利,也很容易收回了各个部族的农具。族人也相信陈健说的一个月后会换新的的说法,他们知道城邑有这个能力。
两天后,四艘桦皮船将收来的青铜农具沿着河运输下去,其实数量也不是很多,也就两百多件,而且很多都是先期实验的残次品。
除了这些已有的农具,还有两三件新做的直辕犁,但是用人拉的,很小,力学结构也明显不对,无法深耕而且很费力。
曲辕犁相比直辕犁是一种巨大的技术进步,但其实很大的原因只是改变了一下受力方向,这是留给自己部族的技术,当然不会直接拿出去换。而且这种直辕犁会让娥城的技术学习走错方向,即便他们学会了用牛耕一时间也想不通其中的区别。
榆钱儿收到这些货物的时候,娥钺还没有返回,只是派回了第二波信使,趁着数九在考虑那些奴隶的安排时,酒肆传出了一个消息,明天会在城邑外的土地上卖一些农具。
娥城中的人知道夏城总会有些新奇的好东西,而且酒肆里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加上夏城亩产百斤以上的传闻,让这些消息变得更为沉重。
富裕的家庭想着可以多购买一些,这样可以多开垦一些土地;而那些贫穷的家庭则扼腕长叹,知道这种不公平会越来越大,工具的革新自己跟不上,而将来随着平均亩产的提高,将来要缴纳的粮食也会越来越多,自己很可能因为破产而沦为奴隶。
第二天一早,城邑外的一片沙壤土上已经挤满了人,这一片也是跟着那些农具来的人按照陈健说的选的地方。
这种人拉的直辕犁可以耕种沙壤土和黄壤土,而这种土地只有在河岸河谷地带才比较多,那些靠近山林烧荒后的土地并不太适合,既然是演示总要选择个天时地利的环境。
榆钱儿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让族人用各种工具展示一下开垦土地的速度,甚至连一句宣扬的话都没有。
这些跟着农具来的男人都是陈健选出的去年开垦土地的能手,其实即便给他们石器也比正常人快,但这种快在不熟悉他们的人眼中,全都变成了青铜农具的加成。
两三个去年开垦土地最多、名字在城邑中的公示版上挂了好久的人拿着青铜锄头,用最快的速度用力刨着松软的沙壤土,选中的这片土地没有赖茅草、小蓟草之类盘根错节的植物。
其中还有一个在去年秋天的运动会中拿到了垦地最快的奖励,脖子上还挂着象征着这个荣誉的猪牙挂坠。
榆钱儿画出了一条线,指着大约二百步之外的一棵柳树道:“谁先开垦到那再返回来做好一根垄,中午有酒有炒菜;最后到的,可是没有酒的。”
她和族人开着玩笑,娥城中的人却没有听出玩笑的味道,看着四百步远的地方吓了一跳,心说这么远的距离,只怕要到天黑了。
那些站在线前面的族人参与过两次部族的运动会,知道什么是公平,所以在安静地等待着,摩梭着手中那根已经被汗水浸润的发黑的锄头把。
戴着猪牙挂坠的刨地冠军小声和身边的族人道:“弟弟,咱们两个配合一下。我算了一下,要是咱们两个分开来的话,每人需要刨四百步。可是咱们两个一起的话,只需要刨三个垄沟,六百步,每个人可以少刨一百步。”
他弟弟也小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公平啊?”
“当然不会,和打仗一样,五个人配合总能胜过十个乱哄哄的人。司货又没说这样不对,姬夏更是鼓动咱们多想,说不定还有奖励呢。如今城邑里想要让女人注意,不能只靠身体了,还得多靠靠脑子。”
弟弟犹豫了片刻后同意了,两个人等待着榆钱儿说开始,当榆钱儿喊完后,兄弟俩没有立刻开始挥舞锄头,而是找了两根小木棍插在地上,对准了远处的柳树,哥哥在后面查着直线,弟弟拿着小木棍往前跑,每隔一段距离就插一根保证垄沟的笔直。
榆钱儿笑道:“哥哥讲了个故事,说一群人画蛇,谁先画完就可以喝一壶酒,有人画的最快,可是在等别人的时候又添上了四条腿。”
那个人眯着一只眼睛笑道:“姬夏的这个故事我听过,但是我就算多画八条腿也比他们快。”
众人都笑,手下却毫不留情,用最好的技巧挥舞着锄头,但却不断地抬头看看自己是不是锄歪了。以往在部族锄地的时候,都有一根绳索作为参照,如今却没有。
等到别人都已经挖出来十几步后,弟弟才返回来,兄弟齐心开始了刨地,哥哥在前面顺着木棍的方向挖出了垄沟,而弟弟则紧贴着那根外两尺的地方开挖。
其余人还没看明白两人这是干什么的时候,榆钱儿已经微笑起来,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往那边挖的二百步,两个人和别人并没有拉开多少差距,只是将将追赶上别人的速度,虽然超越,但是优势并不大。
可在娥城人的眼中,这些人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因为他们不是熟练工,所以速度很慢,可他们却把这种熟练度看成了青铜农具的帮助。
当两个人到达柳树开始返回的时候,那些人终于看出了问题。兄弟两人没有一人挖一根,而是按照小木棍分开,每人负责一段。
明明少挖了一根,可是两个完整的垄沟已经成型,而且完全符合部族的规定,是笔直的,垄沟间相距两尺,三根垄正好可以让车轮卡在里面通行。
“明明每个人要挖一个来回四百步才行,可这两个人只挖了三百步……少的那一百步去哪了?”
人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一些反应过来的人终于明白了学堂里孩子学的一个问题:一百颗树排成一排,有多少个空?
一些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锄头和已经必然失败的终点,忽然明白原来工具不仅仅是手中的锄头,那些孩子在学堂里学的古怪的数与形的问题,似乎也是一种工具……(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金有六齐()
比赛的结果不言自明,两个人合力拔了头筹,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在两个人马上要胜利的时候,两台人拉的小木犁用让人更为惊讶的速度在平整的大地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只是小木犁开垦出的垄沟并不合格,很窄,根本不能符合夏城规定的两尺间距,三垄为轮距的要求,但是速度却要比用人开垦快了数倍。
那些挥汗如雨的人去酒肆享用食物的时候,榆钱儿则开始了这些农具的交换。
“这是农具,我哥哥原本是不准用铜换的,因为这可以打造成兵器。”
旁边那些心痒难耐的人喊道:“不会的,夏城与娥城是兄弟之族,绝不会戈矛相向的,姬夏和娥钺都已经盟誓过的。”
榆钱儿笑道:“以往我们部族没有弓箭的时候,看到鹿群只能寻找那些里面最为瘦弱的鹿。那时候我们即便不盟誓说不杀里面跑的最快的鹿,那也没法杀。可是等有了弓箭后,我们即便盟誓,但我们仍然可以杀里面跑的最快的鹿,而跑的最快的鹿会不会成为我们的食物,只取决于我们是否遵守盟誓。”
旁边的人无法反驳,有些不太习惯夏城这些人的说话方式,有些尴尬。
“不过呢,我哥哥很信任和娥钺的盟誓,他说既然是兄弟之盟,也希望你们能够种更多的粟米,不会挨饿,因为我们部族知道以往挨饿的滋味。你们种植的很早,可能都忘记那种从木头里抓蛆虫吃蚂蚱的滋味了吧?”
“哪能呢,我们迁徙的时候也挨过灾祸,粟米多的还好,那些少的家也要吃这些东西呢,有一天半座山的榆树皮都被我们扒光了……”
一些人心有余悸地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事,不由地有些恶心,榆树皮那种带着腥味的黏液似乎在时隔这么多年后又从胃里涌了出来。
“既是这样,咱们可说好了啊,这些只能是农具。若是将来沾上了兄弟的血,那就……”
周围的人纷纷喊道:“我们对天地盟誓,要是那样的话,让我们重新过那种整天吃榆树皮的日子!”
这在娥城的人心中是很重的誓言了,榆钱儿和对方盟誓之后,这才将这些农具换了出去。
她只拿出了一半,因为她管坊市那么久发现个很有意思的事,东西越少就会换来更多的东西。剩下的那一半则准备以后再换,反正距离春天种粟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哥哥也说了要到冬天才能运回去。
因为刚刚收获,加上娥钺新掠来的奴隶还没有返回、以及酒肆中榆钱儿“无意中”说起的去年部族靠吃橡子就让城邑饿不死,让这些人在对待奴隶上有多出了个办法:可以让那些奴隶吃橡子,而且据说用石灰水泡过后就不太容易涨死了。
两支木犁因为稀缺,换来了六百斤粟米,能够有足够奴隶拉木犁的,也有足够的粟米交换。而那些其余的青铜农具,每件大约换了五六十斤粟米,全都是新收获的。
榆钱儿以前不太懂换东西的标准是什么,但陈健告诉她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算平均劳作时间。
一百多件青铜农具,需要二三十个人挖矿,十个人烧炭、鼓风、熔炼十天的时间。而铜矿埋在地下,在没有人挖掘出来的时候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既然决定交换,那就暂时不考虑铜矿的问题,只考虑人的劳作。
估算之后,这一百多件青铜农具平均需要一个人劳作六十天,正好是一个收种周期,而一个人最多也就耕种十几亩的土地,算起来能够收获两千斤粮食。
两千斤和换来的一万斤,怎么算都是赚到的,整整翻了五倍。
榆钱儿知道这么换是合算的,只是她有时也在想,哥哥说的似乎不完全对,因为没算脑子里的东西啊,如果没有哥哥想出怎么熔炼,那么也就换不到……只是,哥哥想到的那些东西,该合算成多少粮食呢?
只是略微苦恼了一瞬,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她想大约哥哥也说不明白吧,脑袋里的东西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用粟米作为衡量并不适合。
“这是哥哥想的,他当然可以不去考虑这些东西,只是以后要是别人想出的,给他们奖励的时候,又该按多少去算呢?脑袋里想出的东西到底该不该算进哥哥说的平均劳动时间里呢?哎呀,真是很难想啊……”
她有些烦躁地揪着辫子,最终还是看到那些运来堆放在一起的粟米这才让她开心,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看着树皮上统计出的数量,心里有了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无尽的盘算了……
三百里之外的夏城中,陈健并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给妹妹带来的苦恼,他还有自己的苦恼。
秋种已经结束,看天气似乎要下雨了,很快麦子就会发芽。
可是城邑中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春种秋收是头等大事,再除去打仗的时间,空闲的人口和时间并不多。
他一年前计划的那些事还有一大半没完成,最主要的就是修那条从矿山到草河的路。
现在那些矿石全都靠奴隶去背,自己收种有牛有马有车,可却不能将这些转化为效率。
一条三四十里的路修起来太麻烦,可能要动用整个城邑的人才行,这也是他考虑出口青铜农具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