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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儿意识到了帛逸的注目,忽地有些不太自在,欲将身步入小房,偏生帛逸让出的空道实在不够她挪身进去。妙眸瞥见帛逸眉目似有痴神之状,心头不禁生一好笑。她勾起樱唇,葱白的玉指探入罗袖,旋而取出一枚玲珑小巧的香木牌,复往帛逸眼前慢慢晃了一晃,在他刚好可以清晰的瞧见上边儿刻着的一个“辽”字之后,又极快的收了回来。
帛逸甫地回神微震!
方才他见侍从报说上官家的三小姐要来看自家五妹,他一闻了“上官”、“三小姐”这几个字眼,整个人整个魂儿便都是全全然被勾了去了!虽下意识察觉到一个女子孑然来到辽王府,此行为的决计不是来瞧瞧忻冬这么简单。但他一心只想要见到她,只想见她……旁的什么都不想管顾,通通都可以抛开不提!
现下他证实了自己心下的那个想法,她只身来王府,果然是借着忻冬这个由头含沙射影指向其它……
“方才那令牌,可是专属于辽王府的。”在帛逸微一怔忪的这个空挡,殊儿颦眉往四下里扫了一圈,复目视帛逸,低弱却正式的浅言接口,“其实小女子这一遭过来,不仅是为了看看自家的五妹过得怎么样,更是为了给辽王殿下送件东西……管家,不会不认得那令牌是个什么物什吧?”于此复将目光往被帛逸身子挡住大半的房门处点点,“哝,管家您的意思是,一些话儿,就要在这房门口站着说道么?”
帛逸正一叠不得解处无法梳理明朗,那令牌是他辽王府里特有的不错,当是自己交付给忻冬的,她代他出面摆平一些事务时有所用到。其实不罕见,因着木质的磨损、难免的丢失等因素,每隔一阵子便会有新做的去填补上不可用的旧的。
只是这辽王府的令牌此刻为何会在殊儿手中?她巴巴的来走这一趟,口里言着要把令牌交给辽王,为得又是什么意图?复听她朱唇浅吐出最后那句话,才甫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敛住思量笑容适当,边将身子完全的让了开:“当然不能站在这里累坏了姑娘这金枝玉叶的身体!三小姐,屋里请。”语声明朗,因戏谑而显风流。
这话又把殊儿做弄的多少生出了些不适来,但没多说什么,向帛逸浅还一礼后,便同他一并进了木屋。
屋内器物简单,却干净且齐整。不曾见到王府之中大抵的金玉烂俗,只觉这屋内简单的格局、朴素的物什具是赏心悦目的很。殊儿四下打量一圈,便择了靠窗的位置与帛逸一并落座。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嗅到顺着窗棱缝隙漫溯进来的草木芬芳,湿湿润润沁人心脾。帛逸深嗅一口,顿觉神明气顺,桃花目直视对面的殊儿,带着两分凌厉:“三小姐既然只身一人独来辽王府,便足以见得英气胆魄与不羁风范,想来不是一个扭捏拘泥之人吧!”他素指轻扣几面,状似悠然,辰目光晕烁动,“在下既然是王府的管家,便也是王爷的左右手。”边言语,似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向窗外错落了一圈、复又收回对着殊儿,“王爷既然放心把这么大一个王府交由在下打理,三小姐就也当明白,在下有些时候,亦可代王爷行事。”
他兜兜转转的说了这么多,字里行间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要殊儿把关乎他辽王府令牌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殊儿自然也明白这层意思。
周匝因了地处阴潮的缘故而生出一层斑驳的雾气,浅淡的水汽将衣袂打湿了几分,于这金秋时节倒是更加飒沓。殊儿敛眸一笑:“这令牌看来管家确实是认得的。”扬檀唇淡讪,身子略略前探去一些,忽地压低了语气又进一步道,“家兄上官竞风出府当值时,好生生的便被一疯癫的乞丐给拦截住了,硬是将这令牌塞了过来,并告了辽王爷一大状呢……”微顿口,“他居然状告辽王爷拂逆圣意、忤逆皇权,擅自差人剿灭了他丐帮!而这现场寻到的辽王府令牌,便是他的证据。”
原是这么一遭等闲事儿!帛逸心知。又兀地一忿,他不是个轻易便可以触动肝火的人,此刻心情骤然这般抑郁,多有因了殊儿之故……但殊儿不会明白。
他耳闻殊儿口口声声“丐帮”,大有向着丐帮偏着丐帮的意思,他心里就不经意的闪过一痛!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容易善于感伤,但是他控制不住。
望眼前明眸善睐、眉目凌厉的女子……帛逸心中苦涩之感愈发绵长难扼。殊儿啊殊儿,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剿灭丐帮,你可知道?你可懂得?
这里边儿,一面确实是我自己对于丐帮近年来种种行径看不愤了些,可极大的因素,是为了你啊……谁叫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居然动到了你的头上来,让你吃了这许多的苦楚!
可你忘了,你全部都忘了……包括海中孤岛之上专属于我们二人的那一个月的美丽独处,那些时光。你,再也记不得了!
他闷闷一叹,感伤四起。又在这同时因了素性的机谨头脑而转了思绪,甫地对号入座,想到上官竞风的官职乃是正四品吏部侍郎。告状……怎么都不该是他管顾的事儿,为何那乞丐竟那般巧合的不开眼的找上了他?实在是莫名的很!
但帛逸自己又与上官竞风的交集不多,竞风也没有理由在自己身上做文章、使绊子。
这一通思绪暗暗兜转,最后一念落在心里,帛逸有了一个明断。显然,帛逸与殊儿的想法一致,就是自己莫非被太子给算计了?
眼下桩桩件件掰开了摆明了一眼看过去,似乎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众人委实是冤枉了太子!令牌一事,纯属凑巧!那丐帮长老几经流离颠沛之苦,临死前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上官竞风,他便病急乱投医。这委实是巧合……
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般的凑巧!不过,这一遭事儿齐齐的堆叠着放到眼下来看,又似乎这诸多铺垫为得全部都是同一件事,就是成全殊儿与帛逸这两个缘分并未了断之人的再次相见……只是这些,冥冥无极命盘里游离着的机缘定数,没谁可以知道的明明白白。
殊儿不动声色的暗中睨着帛逸的神情变化,她因失却了与帛逸之间的那一段记忆之故,自然不能对帛逸此时的重重心事领会太多,只当他是在忖量事态。
这时帛逸的思绪刚好又兜转在了殊儿身上,但已无关私事,他抛开错综复杂的感情因素单纯审视这件事,委实不明此番怎么会让上官殊儿这一个女子独来王府?
转念片刻,帛逸又好似明白了几分……他身为亲王,对帝都时局变幻自然是了解的,特别是对于同皇族多有牵连的名门世族也更是了解颇多。他明白上官嫡出三小姐上官殊儿乃是上官这一任的新任族长。虽然她美名远比英名流传更广,但这一番交集下来,凭着感觉也可体察出她是个英毅果敢不输男儿的。想必那素来做了两袖清风、洁身自好之态的上官大人不便亲自来辽王府,他恐被有心之人平白生了是非,于是便叫自己这任着族长一职的亲妹子代他走这一遭。她毕竟是上官一族的族长、是当家人,于情于理也都是说得过去的。
念及此,帛逸便把这层意思心照不宣了下去,菱唇温温勾了一笑:“小姐既已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不妨就再直接一些……不知,令兄上官大人是什么意思?”他心里诚是一点儿都不急的,既然上官殊儿会来辽王府把这“状告”一事同他开诚布公,想必便是大有做个“顺水人情”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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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族长气势显、王孙本多情(2)()
“管家怎么说起这些无由头的东西来了?”殊儿明眸潋滟,扬唇笑颜清浅,“小女子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家的五妹,方才进府时便叫人如是去禀了,不是么?”她单手将耳畔垂下的青丝往后拂了一拂,笑意清澈如水不染一尘,“至于家兄是什么意思,管家如此精明,该不会不明白吧!”复又小声糯糯,在同时将玉指间握着的那枚令牌往帛逸跟前再次递过去,“这东西原是无意间得到的,我这一遭便来把它物归原主。”复停一停,水眸定格在帛逸眉宇间,“完璧归赵不为其它,只因家兄与小女子都明白辽王爷必然不会做出违逆圣意之事,故自然不能叫那乞人公然污蔑了王爷、诟害了王爷。”又扫一眼已被帛逸接过在手的令牌,语气干练稳沉不变,“这令牌,我可是还给王爷了,也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不过,这一次虽家兄与我都知道辽王爷是无辜的,若是再有下一次,这令牌亦或什么可识身份的王府之物无意落到旁人手里,知不知道辽王爷是无辜的,可就不一定了。”于此错目,声息缓下,“还望管家,多提点着辽王殿下一些,要他防备着点儿、仔细着点儿好。”
殊儿这有模有样大显当家人风范的一通举止言行,被帛逸看在眼里便生出了另外一番别样的滋味来。他忽觉这女娇娥时不时闪现而出的飒爽风情更令他欢喜,又或者说无论她是何等的面貌、何等的风情,只要入在他的眼里、落在他的心里便都是欢喜的。
上官竞风是什么意思,帛逸已然明白,一开始就是明白的。但不消挑破:“五小姐这几年来跟在王爷身边,是很得器重的,三小姐大可放心。”他不动声色的把那辽王府小令收入夹袖,并着殊儿起身,踱至门边,隔过草木葱郁的小径,往西厢房的位置示意了一下,“从这里过去,右拐上了长廊,第二间屋室便是五小姐的闺阁了。”他见殊儿既已把话锋接到了忻冬身上,明显是借着看望忻冬这个由头而淡化了这一遭的目的,也就跟着一并如此圆了这个话题。
殊儿亦是会意,在帛逸的引领之下行出木厢房,又对他柔柔的敛一敛襟,丝缕青丝无风自动、笑靥如花:“谢过管家。”复迈小步踱至他身侧,很自然的停住,语气压低,“家兄为官,一向是非分明。此次之所以可‘证明’辽王殿下是无辜的,全因那告状的乞丐几经暴毙而亡,所谓一死百了。你懂?”这是实话。无论丐帮是不是辽王私自差人去剿灭的,既然那递了物证的人证已经死去,这个人情给的也就十分方便。虽然上官竞风不愿与皇族多有牵扯,但身在官场又怎么可能真正独善其身?借此一事若能与辽王府结下些许的交情,不说竞风,对上官家是极其利好的。
殊儿毕竟是上官家的现任族长,时今上官若想重于京都立足,便不得不开拓自己的人脉、打下全新的根基。
帛逸眸色一亮。
这时殊儿言罢,已一转足髁与他离了几离:“我去看看五妹,权且告辞了。”
帛逸回神,抿笑颔首。
借愈发灿然的金秋日光,帛逸见她一袭素净的身形被包裹在成阵绵展的光波里,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橘黄色的暖暖的金。有风吹过,远远儿见她衣袂和风飘然、身影惊鸿翩跹,只一个越行越远的背影,那般清丽又空灵的陶然美态,人世间便尚寻不到一个可以临摹恰当妥帖的辞藻。
“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还是这般伶牙俐齿的铁娘子!”帛逸唇兮微动,不由半敛起辰星朗然的睛目,兀自小声嘀咕,“征服这么一个好胜要强、极负于优越感的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
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她!
他唇畔斜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