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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色,与雪玉白兔相映一处,这格局着实微妙而贴切的很!犹如……犹如一双兔眸!
但只是一瞬,殊儿一双流转善睐的眼珠便又恢复至了如常光景,这使得竞风头脑一沌,整个人复木木讷讷的比方才更胜一筹,不得不怀疑自己当真是精神错乱了、居然眼花缭乱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到了头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这么想着,竞风也就安了心。毕竟殊儿是他的亲妹妹,便是出了再大再莫名的事儿,竞风也不会好好儿就怀疑是殊儿自身哪里有了不对……又或许是心念使然,他忽觉眼睛有些酸胀,委实是疲劳了。便抬手重重揉了两下。待他止了动作,却见殊儿已经抱起那白兔回身折步往寝屋里走。
晚风习习,吹掠的立身风中的人儿衣袂飘飘、身形茕孤。竞风心里一颤,几丝不祥莫名氲心。旋即又极快便不见。
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嘛……既然三妹喜欢,养起来做个逗乐的玩儿物也无不可的。
竞风定定神,亦觉有露水沁的身子微生薄凉。便亦不多滞留此处,素指弹去袍角些微细碎的早槐花,亦于夜色中阔步行离,即而很快隐去了这一道挺拔英朗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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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梦中相遇不解缘()
这一人一兔也当真是有缘分!殊儿不是一个喜欢小动物喜欢到发狂的人,但她面对着这么一只出现的颇为诡异的白兔,却是完全都没有了抵抗的能力。甚至她无法抑制住心底里莫名荡涤起来的欣喜情绪,就这么把这玉雪可人的白兔一路抱着回了闺房里。
她取了水盆与干净柔软的布条,持极轻柔的手法小心翼翼的为那白兔清洗左腿的伤口,复又上了清凉的药膏,给它做了个简单却用心的包扎。
殊儿平素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眼下也委实是难得的把这小小兔儿照顾的这般周全!那兔子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半眯不眯着,倒是安静,由头至尾不动不乱,似乎极享受殊儿这般温存的照顾。
她一通忙碌之后也诚然是累了,薄薄倦意袭上周身,便又匆忙寻了一空置的木盒子,在里边儿铺垫了一层柔软的衣服料子,方抱着白兔把它在这里边儿安置好。
“哝,好好休息吧!”殊儿抬手爱怜的摸摸小兔子的脊背,绵软的触觉令她心里很是惬意,“乖啦,好梦。”
……
殊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这梦境被一重重流转不歇的云岚遮掩、包裹着,仿佛是在彩云之巅、仿佛是在仙山之顶……殊儿蹙眉,细碎的莲步不点地般不由自主的冶冶前行,一足三聘、袅袅曳曳,涉水腾云一般的。
她知道这是梦,但她一时半会子又委实是走不出这重梦境,只好暗地里匆促而着恼的顺着前路胡走乱逛,不知不觉穿过时厚时薄的那些云墙,眼前视野昙然开阔!
一时忽见有虹玉带一般光华烁动、高悬天边,云霾渐散、彩雾斑驳,万顷不知是从更高的那一重天上、还是天之外的不可到也不可及的地方洒下的金阳招摇铺陈,把这突现于前的亭台楼阁烘托照耀的愈发高伟华丽又不失美秀!
殊儿蹙眉,纤心陡地一颤,暗中震撼于这仙府神居的无匹的盛美!重重楼阁高耸云端仿有千尺之长,八十四根雕凤盘腾蛇的梁柱是用最纯净的碧玉锻造而成,飞檐之上片片屋瓦是以深海贝壳铺陈、又在一瓣瓣鳞次栉比的贝壳之间以鸿鸟并孔雀羽毛填充的满当……
又兀地不知于何处起了一阵曲乐清奇的笛声,那笛音铮铮如泣诉人间万种道不尽的绵绵意难平事、又继而陡地一个转音便幻化成了月下花前的缠绵刻骨温香玉润;一时犹如溪泉自最高耸的天山雪顶之巅冲奔直流而下,一时则坦缓平顺宛若普通常见的柴米油盐间一份淡淡的温暖……
初闻此曲,殊儿只觉惊赞的很!又兀觉耳熟的很……听得久了,便似有着荡涤人心的大智慧顺着头骨天灵一息灌溉滋养而下!
一瞬仿似心魂合一,殊儿眯了眸子神绪惝恍,清明视野亦跟着起伏音波而变得渐次迷离……却这时,忽地瞧见自个入睡前自古槐后抱回屋里的那只白兔,正蜷卧于一道水榭小阑之前!
触目瞬间,殊儿滕然一震,甫地回神睁目……光怪陆离似乎极快变幻了另一处有着相同场景的空间,这时则又瞧不见了半点儿白兔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位一袭玉衣琉璃白的翩翩陌上美少年!
少年安安静静,周身散发一种出尘飘逸的空灵气场,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水榭之旁的,又或许是这气场所滋生的存在感太轻微,故殊儿现下才发现也未可知。
这少年生得极好,剑眉狭长、凤目高挑,五官精致的有如自然造化最精细的鬼斧神工于一整块儿玉璞之上雕刻成型。他美好的姿影远远儿一瞥便吸引了全部的光与影,正颔首敛目、全神抚弄吹奏指间一支翠玉剔透的泛漾粼粼波光的长笛。彼时那清澈美好、内涵渊深、救苦得乐、拔俗出世的曲乐,便是自他指间这支玉笛中缪缪的传出来的。只一瞬息,刺穿了茫茫无涯、隔绝了青冥苦海无边永劫!
殊儿只觉自个周身气血在彼一刻一晌倒流!十分十分熟稔及依恋的美好感觉潮袭而至……
她陡地一睁目!
有几米晨曦阳光耀出金灿势头透窗而入,神智重又落回清澈灵台,她方恍然间知道,方才一切一切原来竟是一场夜梦。
不知为何而惹引起的乱纷纷的心绪一时难平,殊儿突觉心头异样,一脉心念做弄撩拨,把她整个人浸染进一怀十分无端却又清晰的噬骨的悲伤里,很想哭,很感动……头脑偏生委实空荡寂寂,故这情态起的很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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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火石电光起决绝()
帛逸踱步行至窗前,抬手欲将两扇被风吹刮的有些开合的窗子重新关好,顺势抬目扫了眼渐趋浓稠下来的夜色。
却还不及他做好这一切,忽地便听得庭院拐角接着窗根的地方,似有一阵嘁嘁喳喳的响动。他下意识皱眉,不由屏了呼吸且听且思量……这声音当是一个人踱行微微的足音,不太像王府里的下人,因为实在听不出半点光明磊落来。但又好似并没有恶意,这倒有些奇怪了。更何况,堂堂辽王府里怎能好生生就进来什么陌生人?当真不知那些个侍从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可以如此不查!
帛逸素来敏感的很,又因了皇室贵胄这么层身份而将他造就出了善疑的心性。心念被做弄起来,不再多迟疑,帛逸提一口气,“啪”地一声把窗子关好,尔后状似极随意的扑灭了燃着的烛盏。
他轻着脚步慢慢将门扇推开,极小心的一闪身子跨出门槛,复一路干练行至连窗根的回廊转角……却铮地一定!只是瞬息而已,很快便重新舒缓了提在心头的那一口长气:“冬儿,是你?”不是问句的问句,帛逸一看这孑孑然立着身上于月色回廊下的人是忻冬,这才明白原是自己虚惊一场。
四月末临着五月初的时节,虽入夜之后还会有那么一两丝时不时的薄凉,但大多时候这长夜里的气候还是舒适宜人的。忻冬苍白着一张面孔,这般依稀泛着斑驳病态的面孔、配着这样一种无奈并纠葛漫溯一处的面孔,看不出丁点儿对这春夏夜晚气候与景致的陶然情思来。
她没有言语,一双杏眼泛漾一层稀薄水汽,就着一缕揉碎了扑入其中的月华的晶耀,她凝眸定格在帛逸噙几分殷切的眉宇之间,一时竟被这夜这情景衬托的十分含悲饮恨。
似乎忻冬近来这一段时间,总也在用这般的神情对着帛逸。帛逸心里有些抵触她如此,有意微微颔首做了些许冷锐模样:“事情都办利落了?”自然是嘱咐过忻冬的,领人剿灭丐帮一事。
月华如洗,忻冬一头半散开在肩膀的长发被吹掠的犹如缭乱的海草,她淡淡点头,面色不知是因了月华与夜光的渲染、还是身体深重的疲惫,显得比方才苍白愈盛,原本瑰丽的唇瓣依稀有些浅泛苍白,一身精气神眼下似乎很是不足。
忻冬的话平素没有这般少的,她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安静。帛逸终于察觉出她有些不太对劲儿,匆匆凝目盯着忻冬看了许久:“你受伤了!”眉峰聚拢,心尖跟着起了颤抖,他边不觉抬步抵着忻冬走了过去,意欲查看、问询她究竟伤在了哪里,是如何伤到的。
忻冬没有回避帛逸落在自己身上的热切目光,这般昭著着迫切与焦虑的目光令她周身由里至外都温暖了起来,料峭的夜风也涣散不得这般渐趋弥深的暖。
月华浮动、花树摇曳,稀薄辗转在眸中的光影包裹着帛逸挺拔如玉的身形,在这一刻有如宝玉珠石,就这么一齐嵌入到忻冬有些斑驳惝恍、有些莫名犹豫与隐痛的眸里。她心里酸涩愧疚与完满各半,眼见帛逸已然走到近前,她心念一定,兀地双目下沉、周身昏昏然倒了下去。
“冬儿……冬儿!”帛逸长臂一伸,刚好不失时的将忻冬圈揽着扶进了怀抱。
忻冬执行他的命令、他委派的任务也不是一两次,因她素性的灵活机变、及他麾下人手的高强武艺,她每一次都能将那些他不便出头的事务处理的利落干净、完美漂亮,还从不似今时这般狼狈过……他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一叠声不断的唤她,但忻冬就是不曾给他半点反应。
帛逸甫地急从心声,又一收臂弯猛运力道,将忻冬打横抱起,一路就近抱回了自己的东厢房里,把她小心的放在床榻上。
她美丽纤长的睫毛将她闭合的眸子衬托的如此灵动,丝毫不输她的三姐殊儿。穿堂风不动声色潜入室内,将她发丝与长睫吹撩的涟漪微起,好似无风自动。
帛逸深深凝望着她,时间不多便错开了双目,又转身背身相对。
忻冬是美丽的,虽然她的美丽与才情及不上殊儿,但这种美丽却有着她自身不可临摹的特色,犹如一把锋利的青锋剑、又如挣脱缰绳恣意奔驰在碧草蓝天间的烈性枣红马……她热情活泼,笑起来杏眸盈盈、气韵生鲜,似乎把整个春天的华光都吞没贮存。但她却走不进帛逸的心里,因为帛逸的心很大也很小,他的心里只有上官殊儿,只有这个不知跟他有着如何一段不解之缘的不能忽视、深刻入骨的倩影;是真也好,是幻也好,是遐想也好,是影也好,都是如此。
“唉……”一声长叹氲开唇齿缓缓吐纳出来,帛逸皱眉摇首,又按下旁的念头,意欲起身出屋唤个下人去为忻冬请太医号脉。不想忽觉后脑一个钝痛!
不知是谁对准他后脑薄弱处卡着力道给了他一击,虽不至于伤及身体,但这一下出手诚不算轻。帛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双目一黑,即而幽幽昏厥过去。
随着帛逸突兀倒下的这一瞬息,显出他身后不知何时提着一口气、悄然爬起来的忻冬。
忻冬双目波光流转,边缓缓的放下抬起的右手,好看的眉心聚拢成结,丹唇紧抿、复而终究缓缓松弛……她俯下身去,柔荑重新抬起来,探指顺着帛逸眉心眼角小心翼翼的一通抚摸,颤巍巍、不轻也不敢重,好似是在抚摸一件至为精细的瓷器。
最终,她紧咬的唇齿也随着心念的驱驰而渐次放松,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