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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知道?那说说啊!”
“是啊,说说吧,我也想听。”
徐某在众人的催促下叙述道:“先前大家称詹莫问为孟尝君,是赞扬他的风骨。而这逍遥客,是因此人的名字而起。”
“名字?”众人奇道。
“对。逍遥客姓赏,名云鹤。”
“赏云鹤?”
“姓赏的人可不多啊。”
“云鹤,莫不是闲云野鹤的意思?”
徐某品着茶笑道:“对,正是此意。说到赏云鹤,我还要叫他一声恩公。去年五月头上,我去漠北行商。不想,在戈壁遇上了马贼。也该是我们运气太差,这些马贼还是杀人不眨眼之辈,不仅抢我们的货物,还要我们的性命。我当时鞭着骆驼拼命的跑,可是哪里躲得过马贼的包抄?我心里一千一万次的骂自己不该出门,但此刻后悔有什么用?”
徐某唤小二续茶,喝了口道:“我正想着命该如此,闭眼待死。谁知,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青影,他来去如风,真的好比影子一样在马贼里穿梭。只要他所到之处,马贼尽皆从坐骑上跌倒毙命。就算我当时有度日如年之感,这百来个马贼也不过片刻就死尽了。我们这些得以活命的,都感激的拿出东西谢他,只是他分毫未取。我们苦求,才留下了姓名。”
有人问:“此人就是赏云鹤?”
“不错。”徐某回道。
“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人能赛过马匹吗?”有人不敢置信,提出异议。
徐某拍着桌角,气愤道:“若我徐某胡言,甘遭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有人劝解道:“我信你说的是实话。我有个远亲,是个镖师跑江湖混饭吃的。听他说,这赏云鹤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怎么个有名法?”
“这赏云鹤一直挑战高手,从未尝过败绩。而且,他生性豪爽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事常行侠仗义,被他救过的人多不胜数。我那做镖师的远亲,就受过他的恩惠。”此人歇了口气道:“他当日跟着镖头去山西,有人劫镖,镖局之人尽数被洒了麻药。众人以为坐以待毙之时,赏云鹤从山上跳下来,几百丈高的山啊,不论是打劫的还是保镖的,都看傻了眼楞在当场。”
“几百丈?说笑的吧?”
“我这个亲戚是做镖师的,为人谨慎从不说差一个字。我相信他说得是实话。”
赵万见众人各执己见,不慌不忙打趣道:“终于轮到我说了。你们别不信,徐小弟和汪公子说得是真话。去年隆冬时分,我人在甘宁,要去淮南出一批绸缎。路径黄河,却没有渡船。足足等了三天,船夫未请到,黄河却结冰了。”
“我们见黄河结了冰,一个个想徒步过河去。小二劝我们等几日,待冰冻结实了再走。可我哪里等得了那么多时日,这缎子可要在节前出手的?我们走上结冰的江面,开始倒没什么,踩啊跑啊都没事。直到走入江心,只听咔嚓一声,脚下的冰块猛地裂开一道大口子,哗啦哗啦的江水往上冒,四周的冰块纷纷碎裂,我们就是想退也无处可退。”
赵万停下喝茶,众人紧催道:“快说啊,你当时可怎么办呐?”
赵万放下茶杯,笑道:“大家看看我这身子,再加上当时的衣物,可有二百来斤重?何况,我已经陷入江水,衣衫里都吸饱了泥浆。浪是一层接一层往我头上浇灌,我是会游水的,可穿了那么多衣物,冰水又那么冷,冻得手脚发僵,哪里能施展开来?只能仰着头,呼救。”
“那时候叫出声,还得喝口泥水。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当儿,突然感觉身子往上一提,鼻子被江水堵住了,可嘴里总算能吸到气了。我睁眼看着救我性命的人,牢牢记住了他的脸,可惜,我被冻住了,无法开口答谢。倒是清楚的记得,他能在滔滔的江水之上行走,如踏平地。掉入江水中的人都被他救了起来,我被冻得昏死过去,之后听别人说,才知道他叫赏云鹤,是个大侠客。”
众人听得跌宕起伏,好半晌出言道:“他们都这么说,看来此事不假。”
“假什么呀?我们都是生意人,所以知道的不多。这赏云鹤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不是嘛!听说几个武林名宿都与他切磋过。”
“你们怎么知道的?”
“只要你往客栈多走动,就明白了。客栈里多是南来北往的江湖豪客,他们说赏云鹤的江湖事迹,可比我们说得强多了。”
有人又想起初衷,询问:“这赏云鹤跟詹莫问有什么关系?一个江湖大侠,一个扬州的商贾,为何连在一处说?”
赵万答道:“并非两人有关联,而是都一样的被人称道,说的人多了,自然连成一句了。”
“哦,原来如此。”
众人不住的感慨,紫薇身后的鹦哥、黄鹂也竖起耳朵倾听着,一脸的向往。楼下茶客正谈说纷纷,掌柜来到厢房门前禀报道:“小主子,有人求见。”
“谁?”紫薇放下朱笔,推开帐册,侧过脸斜视掌柜问。
“赏云鹤。”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讨回帖剧场:
贾宝玉眨着星星眼道:“妹妹,难道你想让我叫你,黛玉妹妹吗?果然如此,称林妹妹是太过疏远了……”
“你给我闭嘴!”九九气极,推开八八跨步而出道:“早想问你了,你一直缠着我干什么啊?”
宝玉躬身作揖,笑看九九道:“自然是想娶妹妹为妻。”
“就凭你一直混在胭脂堆里,还想娶我?”九九抖了抖身子,扫下无数鸡皮疙瘩,朝贾宝玉翻了个白眼。
贾宝玉急道:“妹妹,我只是和她们闹着玩的。我只对你一人真心。”
“哦,是吗?”九九咽下呕吐的**,上下打量着贾宝玉,微微一笑道:“想娶我也很容易,只要你做到以下两点。”
众人竖起耳朵倾听。
38探囊取物()
“赏云鹤?”未待紫薇示意;黄鹂惊叫出声无敌升级王。
站立一旁伺候的鹦哥儿也脸带诧异之色。方才还听闻茶客谈论赏云鹤,此刻竟有同名同姓之人前来拜访,怎会有这般的巧合?不过,或许掌柜的说差了,来者可能姓尚、姓商;但这云鹤两字总不会差了吧?鹦哥想了想;还是觉得意外;凑巧得很。
紫薇颔首道:“带他来见我吧。”
掌柜领命而去;黄鹂、鹦哥儿互觑了一眼;把小脸转朝门口;双眼瞪得大大的,眸子底下含着希翼。
“这边请。”掌柜把人邀至厢房,自个儿站于门外请来客入内。
鹦哥、黄鹂两人忽略了福态的掌柜;眼中只看到一抹苍劲挺拔的身影。她们之前听楼下客商的谈论,因赏云鹤的仗义生出崇敬之情,暗自都在心中刻画着赏云鹤的模样。在两个丫头看来,赏云鹤一定如胡一刀那般,脸庞粗犷身材高大,虽是武功卓越,但绝对是不修边幅的人物。
豪侠嘛,走南闯北的,救人于水火之中。可他自己呢?没听说哪个侠客会过日子,都是毛毛躁躁的,尽会惹祸的主儿。为此,黄鹂鹦哥虽然心底敬佩,却没有向往之意。哪料到,踏入厢房的赏云鹤,竟让她们看傻了眼。
“云鹤见过小姐。”赏云鹤身手利落的单膝跪地,冲紫薇行礼。
紫薇微一点头,抬手笑道:“起吧。坐下说话。”
赏云鹤也不推辞,起身入座。
紫薇见平日机灵的婢女,并没有因自己的话端茶倒水,反而满面浮上含羞带怯的娇态,双手不自禁的扯着帕子,眼光闪烁的瞅着赏云鹤,心下轻叹着一笑。紫薇细观赏云鹤,对方一双幽深的眸子陷在刀削似的脸颊上,果真英俊不凡。而那伟岸的身姿,实在不像个未满弱冠的少年,仿佛可以给人安定的依靠。赏云鹤的风姿中,已经隐隐含着侠客的风骨,与浪子的不羁了,难怪怀春少女会情不自禁。
紫薇苦笑着摇头,仰视着两个丫鬟道:“鹦哥、黄鹂,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沏茶。”
“不用烦劳小姐。”
紫薇对上赏云鹤有神的目光,微一沉吟,挥手让鹦哥黄鹂退下。丫头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却不敢违背紫薇的意思,只得满含深意的瞥了赏云鹤一眼离去,带上房门。
紫薇瞧着黄鹂、鹦哥儿不甘心的神色,打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全赖小姐栽培。”
紫薇打量着漠然静坐的赏云鹤,感觉他比三年前沉稳了不少,心下不免欢喜默默点首道:“你没有让我失望。这几年,你的侠名传闻江湖,想必吃了不少苦。”
“这是我选的路,就算吃苦,也甘之如饴。”赏云鹤注视着紫薇,正色道:“小姐与我三年之约,云鹤从未敢忘。如今回来了,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对赏云鹤的直爽,紫薇稍有讶然,之后遍从善如流道:“我想你替我取一件东西。”
“是何物?”
“一个匣子。”
赏云鹤微拧眉峰道:“匣子?”
“不错。”紫薇双指敲着椅把扶手,思索片刻,翻手从衣袖中取出小刀,划破腰间佩戴的钱袋,从夹层中取出绢布递与赏云鹤。
赏云鹤接过卷成一团的白绢,慢慢转动着解开。展开的白绢上,画着巍峨的楼宇、九曲百转的回廊、还有那一棵棵参天的梧桐树,整个画面如同仙境,令人心生向往。可最让云鹤吃惊的,还是图穷处那严谨的题字——圆明园碧桐书院。
紫薇细观着赏云鹤的神情,补充道:“圆明园是康熙赐给雍正的园子,如今已传到乾隆手里。碧桐书院是雍正题字,而当今始称的,前朝此处叫梧桐院。在这碧桐书院的西南角岩石上,有个云岑亭。亭子顶端的梁木上,放着一个小木匣。”
紫薇的视线与赏云鹤的眼神交会,紫薇看着对方沉寂又疑惑的目光,吩咐道:“我要你把那个木匣取来。”
小姐对清朝皇帝的称呼并不恭敬,难道她对清廷有什么怨恨?据说小姐从未出过山东境界,她怎么会知道皇帝园林中的事?何况,小姐才几岁?如何知晓碧桐书院里有个云岑亭,而那亭子的横木上还放着一个木匣子?赏云鹤心中有千百种的疑问,但最终仍没有问出口。云鹤拱手道:“小姐放心,云鹤定然不负所托。”
“好。”紫薇点首道:“你仔细听我说。圆明园外围建有三丈高的城墙,墙外挖了护城河。其内的守卫与紫禁城也有不同,分为……”
赏云鹤心底一凛,敢情小姐把绢布递给他的时候,还未全然信任。直到他答应取木盒,而神色丝毫没有变化,才开口描述圆明园中的防卫。云鹤隐下苦笑,静听着圆明园中守卫的防线,与侍卫换岗的时间,还有那巡视的路线……
听完紫薇的叙述,赏云鹤心头一阵翻腾。他不知紫薇为什么知道这些,也明白她不是胡诌的。自从他被卖入夏府,他就深知紫薇不是常人,但从未有今日这般让他觉得神秘,又可怕。而今,他已经是人人称颂的大侠,可他依旧看不透,眼前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
但赏云鹤最让紫薇看重的,就是他熟知进退,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果然,赏云鹤直到离开,也没有追问一句。紫薇免不了高看了赏云鹤几分,不是因为他从一个小人物成为大侠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