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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想想也对,那小燕子虽说的急,可人之常情啊,偷儿能比得上女儿吗?再急的事恐怕也得压后。
婆子回去也不对小燕子说,自己没去找,怕她又大声嚷着找茬。而是说黄主簿有事,没时间来看她。哪知,这么一讲,如同捅了马蜂窝,小燕子一下子瞪圆了眼,嘴里的话好比倒豆子一样蹦出来。
听了片刻,婆子就明白了。原来,这小燕子无意中得知了黄主簿的私密,而今犯了事,想以此要挟黄主簿放了她。可是,黄主簿没来,她以为对方不认账,一气之下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守着女牢的婆子也是个口没遮拦的,想着隔壁就是男牢,怕是未必没人听见,自己不说也有别人传出去。何况,这等鲜辣之事,只有她一人知道,婆子怎么忍得住?不过半日,牢房上下便传得无人不知,大家都偷笑着,想看黄主簿家的好戏。只是,近日衙门内正为拐卖小姐的案子忙乎,哪里有空听闲言?为此,黄主簿香艳的情事只在牢内流传。
过了两天,被卖的小姐们被找了回来,而牢里的流言也慢慢通过狱卒的家人,传到济南城的各个角落。可惜,拐卖小姐的谣言传出,一时间大家都关注着内情,忽略了黄主簿的那点事。直到,夏霜芝、郑同游街,拐卖案敲下定论之后,黄主簿的艳文才被挖出来翻新。
上天好似要弥补先前对此事的不重视,一夜间,这段火辣辣的艳情,如一阵春风刮过济南城,闹得人尽皆知,想禁也禁不住。黄主簿的情事,为济南城的百姓增添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大家都喜滋滋的谈论着黄主簿的艳福,这可比拐卖小姐的案情来的有遐思多了。自然,无人想到当事人有多苦恼。
黄主簿为人圆滑,官声向来不错。但就这么几天,他的声誉一落千丈,他口口声声辩驳,可他人哪里肯信?眼看着顶头上司为了维护声名,想将他降职外调,或是干脆免职。黄主簿哪肯愿意?他扎根济南城经营了十几年,眼看就要升官,怎么能就这样黯然退场?
黄主簿找到知府老爷跟前,悲痛的哭诉,说自己是被有心人诬陷的,那番声势是字字啼血、句句落泪。末了,还希望知府爷给他一个机会澄清事实。知府也不好做绝了,大方的指派了衙役,让黄主簿仔细察。
黄主簿拉着一班衙差废寝忘食的调查,一来二去,终于找到线索,从大街小巷绕回衙门后的女牢。黄主簿气啊!他好歹也是主簿,谣言竟是出自自家的地盘,黄主簿是火冒三丈却发不出一句声响。黄主簿递了状纸,恳请知府提审小燕子,并邀了几个有名望的官员坐镇,想要一扫蜚语。
其实,这事只要当面讲个明白,哪用得着开堂审问啊?知府无奈,怕不答应此事,明日济南城就传出他妒恨手下的能为,故意诬蔑黄主簿的流言。只能硬着头皮审问小燕子,哪怕被同僚打趣说不务正业,也比嫉妒贤良打压人材的好。
当天开的是公堂,许多好事的闲汉聚集在堂外看审。小燕子被衙役从女牢提出,跪倒堂前。知府大人问:“堂下所跪何人?”
小燕子胆颤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知府,眼神闪烁的回道:“我……我是小燕子。”
“小燕子。本府问你,你说黄主簿与人有奸情可是实话?”
“什么煎的煮的?”小燕子本就心慌,又加上大字不识一个,何如听得懂知府的咬文嚼字?
知府摇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些不雅却通俗的言词,最少让小燕子明白。知府衡量再三,问道:“本府的意思是,你这些天在牢里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实话啊?”
“话?什么话?哪句话啊?”小燕子不解道。
知府见小燕子不着调的样子,忍不住白眼。倒是一旁的师爷见机,为知府解难道:“我们知府老爷是问你,你说黄主簿和别的小娘子偷情,是不是真的?”
小燕子恍然大悟,“噢,原来你是说黄主簿偷人啊?偷人就偷人,说什么煎啊煮的,难怪我听不懂。”小燕子瞧着知府对她不打不骂的,觉得当官的也不是那么可怕,神气又回来了,挺胸道:“当然是真的。我小燕子怎么会说假话?”
堂外的百姓听着小燕子直白的话,笑成一团。一边的黄主簿恨不得抽烂了小燕子的嘴。可惜,这是公堂之上,他不能发难。
砰!醒木一拍,众人肃静。知府也不管小燕子的态度,知道和她扯不清,低头问:“小燕子,这件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什么事?”小燕子不解。
众人刚欲摇头,感叹小燕子的无厘头,不想她拍手道:“喔!你是说黄主簿他偷人的事儿啊?”
众人闻言倾耳细听,以为马上就要清楚事情真相了。哪晓得小燕子话头一转,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我答应过她不说的。我小燕子虽然偷点东西,但也是讲江湖义气的。”
这堂审得可真够累的,都怪黄主簿!知府偷偷瞪了焦急的黄主簿一眼,冲着小燕子疾言厉色呵斥道:“你不说实话,本府就定你诬蔑之罪!来人啊,把小燕子拖下堂去,重大八十大板!”
“啊!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啊!”小燕子瞧衙役要上前对自己动手的样子,跳起来转身就逃,怎奈被脚镣绊倒在地。
众人放声大笑,觉得小燕子离谱的很,见了官上了大堂还敢逃跑,真是闻所未闻。
师爷劝下吹胡子瞪眼的知府,好声好气安抚了小燕子,让她再次跪下,并直说了,小燕子若是想保守秘密,就得挨打。小燕子权衡再三道:“我说了,你们可不准为难她。”
师爷敷衍道:“是,是,我们一定不为难她。你说吧。”师爷在心里道,先忍着气把案子审完,等小燕子回到牢房,有她苦头吃呢!
小燕子看对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不会为难人,也就不再担心黄小姐了,开口坦白道:“是黄主簿的女儿,是她告诉我的。”
“什么!”
众人闻言,骚动不已。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别说黄主簿呆了,就是他人也想不到会问出这个结果。
黄主簿慌慌张张的上堂,跪倒在地申辩,“知府老爷,此女显然在胡说,我女儿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何况,小女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跟个偷儿有所交结?”
知府老爷也不怪黄主簿不请自来,若是他碰到这样的事,只怕比黄主簿还失措。知府摆手示意黄主簿闭嘴稍歇,垂目询问:“小燕子,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黄小姐这么跟你说的?”
“就十几天前,在普渡寺的时候。”小燕子回道。
“有何人证?”
小燕子凝眉问:“什么认真啊?我当然是说真的,认真的不得了最新章节王爷的疼宠。”
师爷在一侧解释:“不是认真。老爷是问你,黄小姐跟你说话的时候,旁边有没有人。”
“没有。”小燕子回想了片刻,又道:“我那时候被关着,她进来的时候和尚肯定看见了。”
师爷看向知府,等着他的指令。
知府稍作沉吟,俯视堂中的黄主簿,随即转向左首的衙役,取了签子发给他道:“替本府传人证。牙班头你去黄府传唤证人黄小姐。赵响,你快马去普渡寺,传来那日守门的和尚。”
衙役领命而去,知府回内室,暂且休堂。门口听审的百姓散去,并奔走相告,说着堂上发生的趣事。过了晌午再次开堂,衙门口来看审案的多了三倍不止。大家都见缝插针的挤着往前,不时有人踩脚发出叫骂,直到知府老爷一板子惊堂木敲下,才静了心神。
“小燕子,你可认识你身旁所跪之人?”知府发问。
“说龟,说乌龟的人?为什么要说乌龟啊?捉来吃吗?”
小燕子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喷笑。只有知府隐隐叫苦,自己问话一直是如此的,今天闹了多少笑话啊?真怕这不伦不类的堂审被参上一本。
师爷为知府解困道:“小燕子,你认识你身边的人吗?”
“她?”小燕子扭过头,上下看了黄凤一眼,点头道:“我知道,她就是黄凤,黄颜色的黄,凤凰的凤。”
为何把他女儿的闺名说的那么清楚?黄主簿不由得暗骂小燕子。他是不愿让女儿过堂的,可黄凤是人证,哪里有不来的道理?黄主簿咬着牙想,谁知道这偷儿会扯出他的女儿呢?
“嗯。”知府点头道:“小燕子,告诉你黄主簿有私情的,就是这黄小姐吗?你听她亲口说的吗?”
“不是。”
“不是?”黄主簿高声怪叫,疾步跨入大堂下跪道:“知府老爷作主,这偷儿一看就知道满口胡话。居然胡编乱造,把小女叫上堂来。老爷是知道的,小女被拐,好不容易才回家,如今又为了诬告上堂,这对女儿家的名声可是……”
“黄亮,本府没有问你话,退到一旁。”知府已经烦透了,瞧着始作俑者还不顾堂审的礼仪,心生怒意敲着惊堂木发作道。
黄主簿被醒木一惊,知道犯了知府老爷的忌,慌忙躬身下堂。黄凤原也想跟着父亲出头,不料父亲即刻退走,赶忙闭紧了嘴巴。
“小燕子。你不是说,黄凤十日前在普渡寺,告诉你黄主簿的事吗?”
“是啊。”小燕子点头。
“那刚才你为什么说不是?”
不仅知府不解,在场众人也弄不明白小燕子的意思。
“你问我是不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说不是啊。”小燕子眨着大眼道:“是她的丫头跟我说的。”
知府气极,喝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说是丫鬟告诉你的,却说是黄小姐说的?”
“本来就是啊!”小燕子耸着肩膀,理所当然道:“我又没说错,那个丫鬟说,是黄小姐让她告诉我的。”
算了,算了!知府偷抚着自己的心口消气,不想和小燕子死缠,追问:“那你说的那个丫鬟是谁?”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黄亮……”
未等知府发话,黄主簿得意的上前躬身禀报,“知府老爷,那天跟着小女去普渡寺的丫头,我都命人带来了,正在堂外等侯大人传唤。”
“好,传。”
不多时,黄家的婢女们都跨入大堂,跪在知府老爷面前。
知府示意小燕子认人。小燕子歪头竖目的看了老半天也没有作声,知府等不及追问,小燕子大眼一转翘着嘴道:“那天我被关在柴房里,太暗了,我没看清。但是,外头守门的和尚总看清了吧?让他们认好了。”
知府已经见怪不怪了,挥手道:“传普渡寺的僧人上堂。”
小和尚一到,马上指出了丫鬟中的紫鹃。黄凤、黄主簿两人脸上俱是一惊。黄凤怕的是紫鹃说出自己命她让小燕子破相的事,而黄主簿则是吃惊于紫鹃真的找过小燕子。
知府哪顾得了黄氏父女的脸色,要求小和尚把那天见到紫鹃的事说一遍。
两个小和尚你一句我一句道:“那日,偷儿被送入柴房的院子。不多时,这位施主就找来了,要我们通融,让她见一下偷儿。我们以为她是失主,被偷儿偷了东西没找到,来询问的。就把她放了进去。”
“后来,过了两炷香时,她就走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进院子,直到捕快来提走了偷儿。我和法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