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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阁是全院最高的地方,又建在前后宅之间,相当于养心别苑的哨楼,所以巡夜的家卫必定要到这个地方查看全院的情况。
她耐心等待。
有脚步声传来,很轻很实在,每一步都很从容,的确是夜沉。
她屏息凝神,等待脚步声一步步走近,再走近……
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她眼前走过去了,她一跃而起,袭击夜沉的后背……
风声骤至,对方急侧身,来不及抽出长剑,用鞘抵挡鸣凰。
几招之后,鸣凰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不像是夜沉!
虽然身形相似,但对方披风下穿的是素色衣服,这不是家卫们的青衣。
打斗闪身之间,那熟悉的香气飘入鸣凰鼻中,她顿时傻了……
这是她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今晚是自己主动招惹对方的,现在可如何抽身啊?
她不知道是该继续斗下去还是该抽身走人,犹豫间路数就凌乱了。
可是子衿的招式却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结果她被一步步逼到了河沿上。一步没踩稳,脚下一滑,身子向水中倒去,她不由惊叫一声……
子衿听出是女孩子的声音,顾不上多想,急忙伸手拽住了她飞扬的衣裙,只听到一声布帛的锐响,鸣凰仰面掉进河里……
河水呛进嘴巴和鼻子,她难受得要死,四肢拼命地扑腾……
第68章 夜见车迟()
一只手从背后抓住她,把她托上岸。
她趴在大石头上一口一口呕水,剧烈咳嗽。
冰冷的衣服湿巴巴地抓在身上,她冷得浑身发抖……
咳够了,肚子里的水也吐光了,好受一些,她撑起身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一件衣服丢在她身上:“赶紧披上!”
她随手甩给他,气恼道:“怎么会是你?”
他就站在旁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听得清话里的嘲弄:“你杀的不就是我吗?”
鸣凰气道:“今晚不是夜沉值夜吗?”
子衿奇怪道:“你要杀夜沉?”
“谁要杀夜沉?”
“那就是要杀我!”
越来越纠结了,鸣凰急得噌地站起来:“杀你?你有资格吗?”
子衿奇怪:“我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
更加解释不清楚了,干脆就不理他罢了!
她转身跑向后宅,湿衣困住双腿,怎么也走不快,她能感觉出背后那双嘲弄的眼睛……
真丢人,好狼狈,怎么偏偏在他跟前出丑!
小草一见她这个样子,赶紧给她换衣,烧水沐浴,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好奇:“您怎么这样子了?抓住夜沉了?”
“哼,碰见了一个倒霉蛋!”她气呼呼地说,“结果,我掉河里了!”
小草忍住笑:“那倒霉蛋是谁啊?”
鸣凰翻翻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长气,却不愿说出那人的名字。
聪明的小草笑问:“哦,是他啊!他可坏了,您就该一剑下去,‘咔擦’宰了他!”
鸣凰不语,她说不清楚她为什么就恨不起来他,是不是因为她已经知道那个报信的小厮不是养心别苑的人?
是不是因为夜暗告诉她公子夺下她刺向木昆的刀是为了救她?
是不是因为她已经知道在她最难的时候帮助她的人其实是他?
“唉——”她不由得叹口气。
小草道:“您一定是喜欢他了!”
“哎呀,小草,求求你!”鸣凰可怜地说,“我要想事情,没功夫爱上一个根本不想看见的人!”
的确,她不想看到那双高傲而冷漠的眼睛!她不会去爱一个看不起她的男人,无论他有多优秀,她都不会俯拜在这个男人的脚下!
第二天一大早,夜雾就守候在鸣凰院子的门口。
冰魄看见了很奇怪:“夜雾,站这里干嘛?”
夜雾道:“姑姑,公子让问问小姐,昨晚冻着没有?”
“冻着没有?”冰魄更奇怪了,“天都暖和了,怎么还会冻着?”
夜雾摇摇头:“不知道,公子就是让这么问的。”
清明节快到了!
这段时间大家似乎都很忙:男主人好多天不见人影;秋先生和夜沉出远门了。
他们不在,夜字辈的孩子便大都不在,后院里就冷清了很多。
家卫们说:公子忙着清明大祭的布防,这些天都不会在家。
鸣凰长长地松了口气:自那天晚上的尴尬相遇之后她特别害怕看见他,好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既然他不在家,自己也可以自由些。
吉青来了。
听到传报,小草飞一样过了小桥,去看望多日不见的兄长。
看着小鸟一样欢快的小草,鸣凰好羡慕:有亲人,真好!
吉青见到鸣凰,也很高兴:“小姐比年里时红润了,也更美了!回去告诉主子,主子一定高兴。”
鸣凰问:“元韬好吗?”
吉青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词句:“除了游走的地方有限,还是很好的。”
鸣凰明白了:元韬被监视软禁了,已不是自由之身了!
可自己呢?自由吗?自从进入养心别苑,她还没有出去过。
留下兄妹二人说话,她便在前院随便走走,她是第一次进入养心别苑男主人的地盘。
不是好奇,只是因为主人不在家,她想透透气。
前院很静,大门二门都开着,看不见来往如织的仆从侍女,这是养心别苑不同于其它大宅子的地方。
正好,她可以完全敞开心扉,静观养心别苑的景致。
养心别苑的风景的确异于京城的其它大宅风景。流水树荫,鲜花繁茂;白墙灰瓦,翠竹婆娑……
如果自己不是寄人篱下的处境,她真的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绕过一丛翠竹,她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正待转身离开,“冀城关”“将军”等字眼吸引了她。
她在竹子的掩护下又循声走了几步,听得出是夜雾和冰魄的声音。
夜雾的声音:“车迟将军说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见咱家公子。”
冰魄道:“行,今晚上请车迟将军来这里吧!”
鸣凰悄悄离开了。
天黑下不久,杜若夫人和冰魄出了后院,鸣凰悄无声息地跟在后边,来到中院。
中院小会客厅里烛火高照,客厅门口有夜静守着。
鸣凰没敢过去,只是矮了身形蹲在窗下听他们的谈话。
隔着窗子,听得不大真切,不过能分辨得出确实是车迟的声音。
交谈声音不是很大,很难完整听清楚一句话。但“安王殿下”“重伤”“王辀”“杜伦”“逃难”“截杀”这些字眼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鸣凰的心砰砰直跳:兄长真的还活着,杜若夫人没有骗她。那么是谁重伤了?谁在截杀他们?
屋子里的人出来了,鸣凰无声地消失在黑暗里。
一夜难眠,她实在搞不清楚这里边的关系:车迟将军是安王的亲信,他与养心别苑是什么关系?养心别苑是站在安王这边的吗?那长孙子衿为什么与慕容婵走得那样近?
想得头疼,也没理出条线索,她决定明天一大早去见见车迟将军。
第二天,鸣凰对杜若夫人说想出去走走,杜若夫人很高兴:“早该出去看看了,散散心吧!”
冰魄望着鸣凰主仆的背影,问道:“夫人,您怎么不问问她出去干嘛啊?要不要派家卫保护啊?”
杜若夫人道:“没事,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冰魄道:“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昨晚车将军来,她就出去,哪有这样的巧合?您还真沉得住气!”
杜若夫人叹口气:“她不说,是不信任养心别苑。”
冰魄道:“那您就直接告诉她啊,这孩子又不是扛不住事的人。”
杜若夫人道:“正是因为她扛得住,才瞒她的。她性子刚烈,如果知道唯一的亲人还活着,而且被人追杀,她会怎么做?她会奋不顾身去营救。以她一人之力,无疑飞蛾扑火。”
“那可以告诉她我们正在想办法啊?”
“她信吗?一个刚刚从突如其来的家族灾难中醒来的孩子,对周围每个人充满戒备。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害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你让她怎么相信我们?”
杜若夫人的目光投向窗外,天碧蓝碧蓝的,阳光分外明亮,花树的枝干上芽叶渐渐丰满……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不也这样彷徨过吗?
会过去的!
第69章 巧遇子襢()
鸣凰主仆二人催马离开养心别苑,拐了两个街口,向后看没人跟来,她们调转马头去京驿馆方向。
很多天没有在京城街道上行走了。朱雀大街人群熙攘,店铺摊位整齐有序,人马车轿络绎不绝。
走了这么短一段落,就遇上三四支巡逻分队。
鸣凰觉得,长孙子衿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就是心机太深了,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她很想见见元韬,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也顺便打听车迟带来的消息。车迟既是安王府的亲信,那他回来必定要见元韬。
可是元韬在瑞王的视线里,元韬能见到车迟吗?不如直接去找车迟!
她们来到京驿馆,守门人说不认识车迟将军。两个人将他的形容外貌描述一遍,守门人说这个人今天天不亮就走了。
鸣凰沮丧至极,熙熙攘攘的大街,人走人来,她感到分外孤独和落寞。
她曾经在心中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兄妹重逢的画面,也设想过兄长悲惨的结局,她偷偷哭了多少次,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终于有了消息,却像隔着重重帘幕一样,终是不能确切地知道。
小草说:“要不咱们就问问夫人吧?”
鸣凰摇摇头:这母子二人有太多的秘密,她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贸然询问说不定会惹麻烦。
小草忽然想起还有另一个知情人夜静,鸣凰不抱希望,养心别苑的人一个个嘴巴极严实,不仅问不出什么,反而会招来麻烦。
鸣凰颇沮丧:“走吧,城外转一圈再回吧,太早了让人起疑心。”
在城门口,她们意外遇见子襢,子襢带领着卫尉营的士兵在盘查进出的行人。
子襢惊喜地迎上来,上下打量:“你好了?气色真好,也更漂亮了!”
鸣凰对子襢印象极好,多天不见,也很是亲切:“子襢,一直想当面给你道个谢,却总病着,今天,我得好好谢谢你!”
子襢呵呵一笑:“拿什么谢我?”
“唉,可惜!”鸣凰长叹一声,“若不是有梅生小姐在先,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子襢的眼角带着戏谑的笑意,盯着鸣凰,一直到鸣凰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他也笑了,但脸上掠过淡淡的失落。
鸣凰发觉玩笑开过了:“子襢,真的,你是好人,难得的好人!如果不是你,我们……我可能也活不过去了,谢谢你!”
子襢摇摇头:“我没这个能力,当时是——”
“是什么我都不管。”鸣凰抢过话头,“我从心里感激你,这一辈子我都记得你的好!”
子襢仰起脸,假装在看蓝天白云……
鸣凰转了话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子襢道:“我现在在卫尉营当差,这些天配合城门令,严查一股四处流窜的匪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