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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襢望着血淋淋的女人们,怒吼王清洲:“她们是女人,你下得去手吗?你下得了手吗?”
他奔到鸣凰身边,画意的惨状让他倒吸凉气。
庆王怒斥道:“王清洲,王家封号和官爵还在,柳夫人贵为朝廷命妇,怎可以由你随意作践!”
王清洲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无权又随性的王爷,他辩解道:“她们被朝廷安置在我家里,却为所欲为,大耍夫人小姐脾气,还……”
“行了,王清洲,你好好地在南州做官,怎么被遣回家的?你帮抚军府打理丧事,人家的礼金都进了谁的腰包?”庆王压低声音对王清洲道,“为建黑松坞,你活埋了多少无辜平民?就别让我再说出更不堪的话了吧?”
他吩咐子襢和素书:“愣着干什么,伺候夫人小姐上车!”
王清洲道:“庆王……庆王,上边问起来,下官怎么回话?”
庆王黑黝黝的眼眸盯着他问:“上边是谁?是谁指使你要杀害朝廷命妇?”
王清洲顿时语塞。
庆王警告道:“王清洲,为了钱,你从饥饿的灾民嘴里掏粮食,引起民变。子衿怎么就没宰了你?如今,为了官位,恩将仇报,同族相残的事都做得出来,就不怕你们王氏一族把你活剐了?”
车马粼粼而去,王清洲气得七窍生烟,骂了王清流骂下人,众家奴大气不敢出……
他突然挥剑刺进犬奴的胸膛:“连狗都养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子襢带着他们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
屋子很干净,床帐桌椅茶具炭笼,连丫头老妈子都一应俱全。
画意被恶犬撕破了脸和脖子,伤口的血不断地流。她说不出话,只是呻吟,口角不断有血沫子涌出来,痛苦万状……
鸣凰含着泪喊:“姑姑,忍者点儿,月儿给你包扎”
医者把着脉,冲元清和子襢摇摇头。
不到一个时辰,画意停止了痛苦的抽搐……
柳夫人喃喃道:“画意,你怎么也走了呢?咱们说好的,一起长大,还要一起作伴到死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鸣凰捶胸大哭:“都怪我,姑姑,我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啊!”
望着痛断肝肠的母女,元清叹口气,看来,今天他的心事不能再说给这母女了,那将是雪上加霜啊。
他交代子襢理好后事,出了院门。才酉时,四周却像黑下来了一样。抬头望望,天空铅灰色,阴沉得厉害……
“下雪了!”素书摸一把脸,对心事重重的主子说。
“是啊,老天爷的脸都乌秃了好长时间了,该下雪了!”元清顺着素书的话音,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什么意义,“下吧,下吧,下完了,好迎来晴天!”
他脑海中浮现出长兄元嗣的笑脸……
他拍拍胀满的脑袋,心中问道:兄长,兄长,我不该逼韬儿,可要保住韬儿,这是唯一的办法!
第58章 皇陵相会()
子襢一大早,漱洗打扮得停停当当,仔细照照镜子,很满意地走出院子。
院里落了一层薄雪,佣人们还没来得及扫。
“打扮这么周正去哪儿啊?”子初从他身后走来,围着他上下打量,“我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去见那个王鸣凰!”
“是不是王清洲告的状?那个混人,什么东西!”
子襢拔步要走,子初抓着他的肩拽回来:“你整个就是一个花花傻公子,就知道和元清那傻王爷逛花楼,找女伎!朝廷里的事也动脑子想想!”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子襢嘟哝道,“费那么脑子干嘛,累死人了!”
子初气得要敲他脑袋,子襢赶紧抱住头:“兄长,我都是大人了,不许再打了!”
子初恨恨道:“你就不想想,瑞王为什么非要去冀城关督战?那么多皇子皇孙,为什么偏偏是元韬去守皇陵?”
子襢头有点大:“不知道,这跟王鸣凰有什么关系?”
子初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行了,既然是庆王出面保她母女,也不会驳了庆王的面子,暂时让她们享两天福吧。”
子襢问:“兄长,你可不能对鸣凰小姐动杀心啊!”
“那丫头真是个绝色,连我都动了春心呢。”子初嘴角扯出一点儿玩弄的意味,迅即又正色道,“她是朵带刺的花,那刺可尖着呢,小心扎伤你!我警告你,你不准喜欢她,娘娘留着她有用。”
子襢很不平:“娘娘干嘛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子初阴阴一笑:“安王和王辀还没有消息,元韬和王鸣凰就暂时不能死。”
子襢扭身就走:“你们这些人,太劳神了!”
他来到那处小院,看门的老程说,庆王和那位千金一起出门去了。子襢颇失落。
雪片越来越大……
墨香道:“公子,听说子衿公子要回来了,咱们去养心别苑吧,您不得给杜若夫人请个安嘛!”
“知道你那小心思,想找夜雾夜游玩,直说好了。小爷正想去看望阿娘,走吧!”勒转马头,进入雪幕中。
大雪,纷纷扬扬,如棉如絮,铺天盖地。远远近近的山峰树木草地河流都盖在这雪白之中,盖住了美丽和生机,也遮掩了丑陋和罪恶。
一群着甲侍卫簇拥着一辆锦车,车里坐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庆王和鸣凰。
刚刚发送了画意,母女们还未能完全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元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鸣凰摊明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原谅我帮不了你们,因为……因为……”他似乎难以启齿,“因为瑞王向皇帝奏报:冀城关失守的原因是你父亲指挥失当,安王和你兄长又弃城逃亡……”
鸣凰分辩道:“可事实绝对不是这样的,这里边一定有隐情!”
“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关键是皇帝不这样想,而且……”元清痛苦地摇摇头,“而且皇帝病了,是瑞王代理朝政——你明白吗?”
鸣凰近乎绝望:“没有一点办法吗?”
“目前没有!”元清语气沉重,“胡族三部派使节和谈,请求和亲。皇帝也答应了,全权委托慕容娘娘和瑞王。首先要把库索莫公主嫁与韬儿,其次……”
元清的表述有些艰难。
“其次是什么?”鸣凰预感这第二个可能与自己有关。
元清的话在喉咙转了好几个翻身,决定还是咽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刀架脖子再说吧!
“后来的还在商议之中,且不管罢。韬儿拒绝和亲,娘娘罚他去守陵。鸣凰姑娘,你知道……和亲,能为国立功,兴许是韬儿的一线生机,如果他一直执拗下去,瑞王他……”
鸣凰明白了:“您是要我去劝元韬答应和亲,是吗?”
元清避开鸣凰的眼睛,点点头。
鸣凰道:“好,我去见他。”
车轱辘轧过积雪,咯吱咯吱响,已经进入皇陵了。
鸣凰看着远处的一个雪包,那里边躺着她的祖母。想着祖母的慈爱面容,泪水无声地在她的脸上流淌。
元清轻叹口气,这是个聪慧美丽,率真开朗的孩子。边城长大的孩子没有京城世家小姐的矫揉造作搔首弄姿,像一阵清新的风带着生命的气息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污浊的生活里注入了清新的空气。
元清真心觉得,他们俩是特别适合走在一起的孩子。但元韬和亲已经是铁定的事实,由不得他不答应。
冷酷的现实要生生摧残这对孩子的未来,
皇陵到了,深冬,大雪,这里分外寂静。
素书高喊:“吉青,庆王来了——”
吉青从陵园配殿里跑出来,激动地喊:“爷,庆王来了,鸣凰小姐也来了!”
元韬几乎是箭一般射了出来,他看着鸣凰,脸上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然后突然将鸣凰紧紧抱在怀中……
雪花飘落,白色漫天,如同周围白茫茫的魂幡素旗……
元清长叹一声,带着吉青素书进了配殿。
冰凉的雪在他们脸上融化,元韬放开鸣凰,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好凉,冷吧?快进屋烤烤火!”
屋子里生着炭火,鸣凰暖和了许多。
元韬忙着加炭,洗茶杯,倒水,忙得似乎坐不下来。
鸣凰道:“元韬,别忙了,我都知道了,庆王告诉我了。”
元韬正背对着鸣凰,听得这话定住了一般,许久没动也没说话。
“别犟了,答应和亲吧!”
元韬不吭声,也不回头。
鸣凰知道他心中正翻江倒海,继续劝道:“如果你娶了库索莫公主,起码瑞王会因为忌惮库索莫,不敢对你和安王怎样,这也是万不得已之策。”
元韬愤怒地打断鸣凰:“可是我爱你,我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元韬!你是皇孙,比我更明白自己的婚姻不能自主。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你想想安王!”鸣凰耐心劝道,转而低声说,“何况我不配你的爱。”
元韬抓住她的肩,恶狠狠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爱你,我不允许他们把你嫁给柔然王!”
如同当头一棒,鸣凰顿时懵了:嫁给柔然王?这就是庆王所说的“其次”吗?
计划好周密!
第59章 各怀心事()
元韬为自己的言语冲动懊悔,他激动地对鸣凰道:“月儿,跟我走!咱们走,找到我父亲你兄长!”
鸣凰无力地低吟:“咱们能走到哪里?哪里能找到他们?”
她觉得自己像寒冬的一片黄叶,随风漂泊,任风欺凌,却无自主之力。哪里是这片叶子的避风之处,能让她停下来喘口气,歇歇脚?
元韬和她一样,被一双看不见的巨爪摆布,深陷阴谋和诡计之中,她宁愿他能过得比自己好!
她轻轻推开元韬,凝视着那双黝黑的眼眸:“元韬,天无绝人之路,你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听我的话,答应和亲,说不定还能峰回路转!”
元韬定定地看着鸣凰,有些不认识似的。
这还是那个裙裾飞扬笑声朗朗的女孩子吗?这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女子吗?
她如此淡定沉稳,是努力装出的坚强,还是被生活折磨成了老气横秋的模样呢?
雪更大了,路面很快就厚厚一层了。他们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赶回去。
鸣凰向庆王要来一匹马,她说要去祖母陵前看看。元清要陪着,鸣凰不让,催马加鞭消失在雪幕中……
鸣凰扑倒在覆满厚雪的陵壁上,放声大哭。她要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大哭一场!
“月儿活不下去!不是月儿不想活,是别人不让月儿活啊!可怕的不是让月儿死,而是用一把钝刀子慢慢地拉你,让你痛苦地死……”
“月儿是一只小兔,那人是一头恶虎,虎逮住了兔,便要满怀惬意地欣赏兔子的死亡!杀夫杀子之痛发酵了二十多年,竟然让一个原本美丽的女人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雪下得更大了,轻盈地飞舞,温柔地覆盖,遮去了世间多少的丑陋,粉饰出一个冰雕玉琢的美丽人间……
鸣凰回来的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热,呓语不止。柳夫人本就多病,又愁又急,母女又陷入困境。
老程一大早赶到长孙府见子襢,子襢丝毫没有耽搁,请医问药,忙活了一大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