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清洲眯起细细的眼睛……
夜幕降临,白雪映着一钩残月,分外凄冷……
柳夫人喝了药,似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咳喘得轻了一些。
鸣凰走出母亲的房间,老崔的女人对她说:“主人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鸣凰道:“告诉他,天太晚了,明天吧!”
老崔女人央告道:“小姐,您是善人,可怜可怜下奴吧。您要是不去,我就逃不过一顿鞭子啊!”
“为什么?”鸣凰很疑惑。
“我们主子立下的规矩:奴婢下人,呼一声不应,五十鞭;呼两声不应,一百鞭;三声不应,死罪。”她们哭道,“昨天厨上的阿福,打了八十鞭就没气了……”
鸣凰明白了,王宅的下人低首敛眉、谨小慎微,原来是有这种严苛残酷的主子。
鸣凰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走出去。老崔女人在后边絮叨:“小姐,您别怪我多话,您还是顺着主子吧,女人家活命难啊!”
鸣凰停下脚步:“王清洲找我做什么?”
女人没敢说话。
鸣凰仰脸看看灰蒙蒙的天,摸摸左腕,向中庭走去……
王清流从另一个门里出来,问僮仆:“刚才过去的是谁?”
仆僮道:“是大公子找抚军府小姐叙话。”
王清流皱了皱眉头。
来到书房门口,早有仆人打开房门。屋子里炭笼明亮,温暖宜人……
门被关上了,王清洲笑盈盈迎上来,要替鸣凰解去斗篷。
鸣凰退后一步,施礼道:“不知兄长有何指教,要唤鸣凰夜半到来?”
王清洲尴尬地缩回手:“听人说妹妹学识深厚,兄长读书时遇到难懂之处,要向妹妹请教。”
说着拿出一本书来,递给鸣凰。鸣凰伸手欲接,王清洲突然抓住她的手:“妹妹,你的手好凉,兄长替你暖暖!”
鸣凰羞急,要缩回去,却被王清洲紧紧抓住。王清洲使劲一带,鸣凰跌入他的怀里:“妹妹,好妹妹……”
鸣凰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身子一沉,突然把头往王清洲下巴上使劲一磕,王清洲痛得松了手,把鸣凰推搡开来。
鸣凰倒退好几步,靠在门旁,她使劲拉门,却拉不动……
王清洲揉揉下巴,眯起眼睛:“月儿妹妹,兄长想你不是三两天了。你就依了我,我保你们母女活命!”
鸣凰从腕中抽出匕首,怒道:“我们是同族兄妹!”
王清洲笑道:“妹子真是可爱,难道你没听说过亲兄妹结为夫妻的吗?何况我们都出了五服了……”
“你全忘了我父亲对你的提携之恩了吗?你好无耻,好卑鄙!”
“喔,好烈性的丫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王清洲一步一步逼上来,“月儿妹妹,你家里没男人了,没人保护你了!你的元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哪里顾得了你?”
他拍拍胸脯:“我能保护你,来吧——”
鸣凰道:“你再过来,我跟你同归于尽!”
“哦——是吗?你有那个本事吗?”王清洲满脸的不屑,“你死了,你的母亲呢?”
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王清流的声音传来:“闪开,我要见兄长!”
“啪啪”的拍门声响起来:“兄长,开门,瑞王明天回府,我有事要问问兄长!”
王清洲恨恨地走过去,拉开门。
鸣凰整整衣服,闪出书房,一路奔回下院。
她没敢进屋,站在门楼子里,紧咬衣袖,努力把哭声压进漫漫的黑夜,手指狠狠扣进墙缝里……
第二天,老崔说府里要招待客人,搬走了炭炉……
第三天,老崔搬走了被子,取走了冬衣……
老崔女人送来了饭食,是凉冰冰的难以下咽的黑饼子……
柳夫人隐约感觉出了什么,她再三追问,鸣凰即便万般委屈,还是转了个心思:“娘,我们如今是虎落平阳。我们现在是攥在慕容婵的手心里,她要借王清洲逼死咱们,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画意道:“我们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怎么能离开呢?”
鸣凰看着咳喘不止的母亲,心里如刀剜一般。
外边有人说话,画意走出去看,老崔驮着着一个大包袱扔在院子里,吩咐老婆:“主人说了,咱们家里不养闲吃饭的。从今天起,正屋里那几个要干活儿挣饭吃。”
他斜睨画意:“不好意思,这是主子吩咐的。这一堆衣服洗完,今天才有得饭吃,否则,就饿着吧!”
柳夫人在屋子里骂道:“王清洲,你是白眼狼啊,你们初进京,四门不着,是我们帮你,举荐你……”
鸣凰含泪劝道:“娘,别生气,月儿什么都会干!”
鸣凰走出屋去,掂起一只木盆,揉洗衣服。
画意阻止她:“月儿,水凉,回屋去,我一个人能洗。”
鸣凰道:“姑姑,我什么都能干!”
冰冷的水浸透了皮肉,一直冰到指头缝里,她的手木木地失去了知觉,她把细长的手指放在嘴边哈口热气,继续插进冰水中……
寒风刺骨,嗖嗖地掠过暴露在衣服外边的每一寸肌肤,鸣凰几乎要冻僵了,她冷得想哭。
老崔女人瞅着老崔不在,端出热水,给两个人喝。
她们的手指通红,哆嗦地几乎端不住碗。鸣凰的泪水扑簌簌滴在碗里……
暖阁里,王清洲脱掉皮裘,双手拢在炭火上,问道:“老崔,那丫头求饶了吗?”
“回主子,她和下人把一大堆衣服都洗了,快冻死了。那可是千金小姐,哪受得了这罪啊!”老崔谄谄笑着。
“那就接着折腾她,我看她能支撑到什么时候!”王清洲满脸的笑意,“后天我要宴请尊贵的客人,你要看好她们!“
第55章 王宅惊梦(三)()
一大清早,老崔就在院子里叫道:“别睡了,有这么多东西要洗,赶紧起来!前堂里要请客,别耽误主子的事。”
鸣凰困得睁不动眼睛,老崔的话让她心里一动:机会来了,她要出去看看元韬。
接下来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老崔的大嚷,也没有老崔女人的动静。
鸣凰急急忙忙洗漱,挽好头发,披上短帔,闪身出门去了。
下院的后墙边有一棵大树,她曾经上去观察过地形。后墙外边是一个空落落的院子,从院子里出去,就是通往后门的甬道。
她敏捷地攀上大树,左右看看没有动静,才跳到墙头,跃到墙下的乱石堆上。
脚刚落地,“呜——”,一声怪叫,一只猛犬扑过来!
鸣凰汗毛都炸起来了,她实在不知道这畜生刚才藏身何处!
她随手抓起一块儿石头,转身面对猛犬……
那畜生也收住脚步,口中“呜呜”低吼,眼神阴鸷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像极了它的主子。
鸣凰一手举石头,另一只手拉开短帔的活结……
大概是她的动作惹怒了恶犬,它前爪扒地,呲着尖牙,“呜”一声,蹄间夹带着积雪,腾身而起……
鸣凰手中的石头掷了出去,砸在恶犬的面门上,那东西痛叫一声,一别头,张开大嘴就咬下来。
鸣凰跳开一步,她来不及取出匕首,情急之中,只能把手中的短帔迎上去……
没想到短帔裹上了它的脑袋,它看不见东西,一个劲儿扑腾。
鸣凰来不及犹豫,拔出匕首,在那狗的脑袋上胡乱戳起来……
那庞然大物终于不动了,短帔被戳得稀巴烂,血糊糊的……
“哇,这狗是你杀的?”
一个声音响在耳畔,鸣凰吓得一哆嗦,急忙回头看,不是王清洲,她松一口气。
来人十七八岁,面容周正,衣衫不俗。他俯身看看那只狗:“你终于把这东西给宰了,我讨厌死这畜生了!”
这时,有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鸣凰惶急,扭身要跑。那年轻人拉住她:“跑什么,我就说是我杀的,你的主子也没话说!”
说着话,他伸手在狗头上抹了两把血,在自己华贵的斗篷上胡乱抹了几下,大声喊叫道:“哎呀,疼死了!”
他抽出佩剑从衣服边缘割下一布条,塞给鸣凰:“快,给我包扎!”
老崔带着犬奴跑过来,眼前情景让他们大惊失色:“快,报给主子,子襢公子被大宝给咬伤了!”
原来他就是长孙府的子襢。鸣凰翻眼瞅瞅他。
王清洲很快赶到了,同来的还有子初、步青云和奚氏兄弟等。
子襢怒气冲冲:“清洲兄,不让做客就算了,还放恶狗伤人!要不是他,我非被这畜生给咬死不可!”
王清洲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对犬奴发脾气:“不是让你把它们关起来的吗?怎么跑出来了?你等着领家法吧!”
犬奴跪在地上,把头都磕出血来。
子襢知道王清洲是个狠角色,便道:“这跟下人没关系,都是你,养什么犬?听说你这犬喂的是人肉?你这犬吃了多少人了?”
子初制止道:“好了,子襢,赶紧上药!”
子襢一偏头,下巴对着鸣凰:“让他给我上药!”
子初道:“鸣凰小姐真是好功夫,竟然能斗恶犬!”
鸣凰没好气道:“没办法,狗不死,人要死,终要拼一拼!”
王清洲的脸黑得难看……
子襢和鸣凰被领到一间屋子,子襢悄声问:“你就是大街上挟持老翟的鸣凰小姐?终于认识你了!”
“那你也可以在我身上踩一脚了!”鸣凰赌气道。
下人端来热水,鸣凰把手插进水里,“嘶哈”一声,又抽出来。水热,烫着手上的冻疮,很难受。
她慢慢撩着水把手洗干净。
子襢的眼光盯着她的手,惊讶地倒吸凉气:“你的手怎么会冻成这样?王清洲怎么待你的?”
他拉过她的手,手心手背翻着看看,盯住她的眼睛:“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你为什么要翻墙头?告诉我,我要帮你!”
鸣凰看着他的眼睛,清澈,没有狡诈……
“你能帮我给元韬捎信吗?”鸣凰一边擦手一边观察着门外。
子襢摇摇头:“你不知道吗?安王府被封府了,韬皇孙去为太后守陵。他……怕是自身难保。”
怪不到这么多天没有元韬的消息,原来他跟她一样身不由己,他的脾气那么坏,受得了这种委屈吗?
鸣凰的眼泪簌簌落在手上。
子襢着急了:“别哭别哭,让我想想办法!”
老崔在门口催促:“子襢公子,你们……不方便,鸣凰小姐该回去了!”
鸣凰站起身,对子襢点点头:“谢谢子襢公子!”
子襢怅然地看着她离开。今天他是特意在王宅里转悠的,他听子初说过王鸣凰,于是对这个勇敢的女孩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番巧遇。
他知道姨母慕容婵不喜欢王家,而且王霁又是安王的亲信搭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王家。从这一点上说,他没有能力与慕容婵对抗。
能帮到她,他很高兴。可是,鸣凰处境堪忧!
洗过手回到会客堂,大家都关切问候。
子襢抚抚手上包扎的布条:“好在只是抓伤,没事的!”
子初对王清洲道:“你对你的本家妹妹蛮客气的嘛!今天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