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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女儿条理分明分析,裴诸城欣慰地点点头。
这样一说,场众人也暗暗点头,大家小姐所会技艺,那都是从小教导,小家碧玉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很难冒充!
见风向转了,李大勇顿时急了,忙道:“草民是说,小女懂得一些这方面东西。虽然草民家境寻常,但只有这一个女儿,因此当做儿子来样,也教了她不少东西。草民刚才说不,是说不要认为草民家境普通,女儿就疏忽了,草民女儿也懂得这些。”
这样生硬改口,众人哪能听不出来?
裴元歌倒也不计较,依旧缓缓地道:“照这样说,你家女儿所懂技艺,和我相同,是吗?”
“是!”李大勇很肯定地道。
“很好,不说别,单说刺绣好了,只那副梅寿图,就用到了分绣、杂绣、挑绣、立绣、缠丝绣等共九种绣法,还牵扯到双线绣。也不说别,单说双线绣好了。据说所知,南方,懂得双线绣绣娘,每个月束脩至少五十两银子。李大勇,凭着你们家几亩薄田,能供得起一个双线绣绣娘吗?”裴元歌淡淡问道。
一堆“不说”“单说”,将众人绕得几乎晕了,但有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
以李家家产,连一个双线绣绣娘束脩都供不起,别说四小姐会其他技艺了,这样说起来,李大勇说他女儿懂得那些技艺就很可疑了。再想到他前后反复,生硬改口,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疑窦。这李大勇所说话,到底有几分能信?
李大勇和赵氏都是寻常人,哪里知道这束脩昂贵,一时间都傻眼了。
“你们说你们是甘州人士,但我听你们口音,倒像是地道京城口音。当然,你们可以说你们学得,不过,为了证明你们确是甘州人士,李大勇,赵氏,你们敢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裴元歌从容自若地问道,“甘州有种特有植物,叫做云竹鸢,但凡甘州人士,无不知晓。你们既然自称是甘州人士,能不能告诉我,云竹鸢开花,是红色,还是白色?”
李大勇犹豫着道:“白色。”既然有个“云”字,应该是白色。
“是吗?”裴元歌淡淡一笑,眸露讥讽。
赵氏立刻碰了他手臂,道:“你长年外面做工,哪里晓得?云竹鸢是红色!”
裴元歌目光淡淡,瞧着他们,好一会儿才轻笑道:“抱歉,甘州根本没有云竹鸢这种植物,我说甘州人都是知道,是诈你们。如果你们真是甘州人,就应该知道,我说是假话,而你们却回答了,这就证明你们根本不是甘州人!”转头向裴诸城道,“父亲,女儿认为这两人身份来历有问题,又莫名指摘母亲和女儿,恐有蹊跷,请父亲下令,派人到甘州去查这两人户籍,将此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听着歌儿问话,裴诸城也早察觉到不对,不过之前关心则乱,这才有些错乱。冷笑道:“到我裴府来撒野,真好胆量!来人,将这二人拿下,交由京兆府处置,严惩不贷!”京兆府比较大案子,经常要移交刑部,裴诸城身为刑部尚,他说严惩不贷,那就必定是严惩。
李大勇和赵氏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慌了手脚,不住地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姐饶命!”
挥挥手,拦住要上前家丁,裴元歌目光幽深,盯着他们道:“想要饶了你们也可以,只要你们说出,裴府是谁跟你们勾结,我就饶了你们这次。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说,不过,我父亲是刑部尚,只要让他彻查你们来历,查探这段时间什么人跟你们接触过,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你们想清楚了!”说着,挑衅地瞥了眼旁边章芸。
“裴府?歌儿,你意思是,府内有人跟他们勾结?”裴诸城有些惊讶地问道。
裴元歌沉声答道:“父亲,现这事,显然是这对夫妇到裴府来生事,其他倒也罢了,如果不是与裴府人勾结,又怎么知道女儿耳后有颗红痣?那人必定跟女儿十分相熟,否则不可能知道这样事情。”
跟歌儿相熟,裴府里人……裴诸城有些怀疑地看了章芸。
门房有章芸心腹,这点并不是秘密,刚才章芸表现和言辞又那样怪异,先是失声透漏出歌儿所,有不停地劝说他让歌儿验身……浓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头有些恼怒,章芸这是搞什么?之前不是反省,近有对歌儿百般体贴,突然弄这么一出,到底打什么主意?
被他这一看,章芸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老爷已经疑心到她身上了。9797
这两个人,是章显派人去接触,虽然隐秘,但有人进出他们住宅,还是会被注意到,而且是因为和裴元歌眉眼有几分相像,所以选了赵氏夫妻。这种泼皮无赖,口风不会太严,说不定几棍子打下去,就会把章府供出来。这种后果,她事先也曾经想过,但因为笃定裴元歌是假,只要证明了这一点,事后她大可以主动向老爷交代,因为有事实证明,届时相信老爷不会太难为她。
但现问题是,事情还没爆发,就被裴元歌拆穿了。
她本来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但现形势有变,与其放弃这样机会,等到那两个无赖交代,或者查到章府,再怀疑到她身上,还不如她现主动说了,拼个鱼死网破。只要证明了裴元歌确是假,到时候,她这一切举动,就是为真正裴元歌伸冤,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想到这里,章芸沉声道:“老爷,婢妾有事要禀奏,请老爷命管事和管事娘子们退下,也带这个两个人下去!”
裴诸城目光有些冷,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挥挥手命众人退下。
这样一来,厅内只剩裴诸城、舒雪玉、章芸和裴元歌,以及他们贴身丫鬟婆子,都是心腹可信之人。章芸这才跪倒地,坦然道:“启禀老爷,不必查了,这件事是婢妾所为,这两个人是婢妾找来。”
“姨娘,怎么是你?”裴元歌惊呼,惊讶得天衣无缝。
虽然有所猜想,但真正听到她这样说,裴诸城还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道:“为什么?”
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冷意,指使人冒认歌儿父母,指摘她不是裴府女儿,这太放肆了!因为镇国候府事情,歌儿清誉已经有损,这事如果再传出去,让人对歌儿身份起了疑心,往后歌儿京城还有立足之地吗?这个章芸,怎么行事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成章法?
“因为婢妾怀疑,这个人根本不是四小姐!”章芸指着裴元歌,表情凝重气愤,声音尖锐,“真正四小姐,早就被这个冒牌货和她背后主使害死了!婢妾不愿意害死四小姐凶手占据四小姐位置,占据老爷宠爱,占据本该属于四小姐一切,所以安排了这两个人,想要借机验身,证明这个人不是四小姐!婢妾有罪,但婢妾只是不想看到四小姐死不瞑目,不想看到明锦姐姐死不瞑目,所以,无论老爷怎样猜想婢妾,婢妾都要拼死力指,老爷,这个人真不是四小姐!”
太过石破天惊一番话,顿时让众人都皱起眉头来,难以相信,尤其是裴诸城和舒雪玉。
“她不是歌儿?”裴诸城几乎气得要笑了,“章芸,你昏头了吧?她不是歌儿,谁是歌儿?我看你真是病了!”言辞锋锐中,带了些许怒气,却已经是克制了。
舒雪玉则道:“章芸,你所谓背后主使,是指我吗?”
“是!”事到如今,章芸也就豁出去了,她手里握着裴元歌是假证据,也不怕与舒雪玉对质,“因为自从这个假裴元歌出现以后,大受益人就是夫人!蒹葭院被封十年,这个假裴元歌一出现,夫人就从蒹葭院解封,然后逐渐受宠,还因为四小姐原因,得到了理事之权。因此婢妾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有蹊跷。老爷,您一直以为,四小姐不知道明锦姐姐过世原因,其实她知道。所以,真正四小姐,根本不可能跟夫人亲近,加不可能视夫人如生母。”
裴元歌茫然抬头,“父亲,我娘不是因病过世了吗?”
“够了,章芸你胡说些什么?”裴诸城怒声喝道,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歌儿明锦过世事情,不想歌儿小小年纪,就背负太多仇恨伤心,反而失了女孩家该有娇憨活泼。现又有让舒雪玉抚养歌儿心思,就不希望两人之间生出嫌隙,这时候听到章芸这样说,哪能不怒?
“你不要再装了!你以为,把静姝斋人都赶走,就能够掩盖真相吗?”章芸却没注意到裴诸城怒气,挥挥手,冷声喝道,“桂嬷嬷进来。”为了今日事情,她做了完全准备,要指证裴元歌,从小照顾她桂嬷嬷是好证人。
随着她声音,被带到了外面桂嬷嬷立刻进来,跪倒地:“老奴见过老爷!”
“桂嬷嬷你说,四小姐知不知道明锦姐姐遇害真相!”
桂嬷嬷不住磕头,道:“回姨娘话,四小姐知道。那几年,静姝斋内有些丫鬟不服管教,私底下常常议论明锦夫人遇害事情,不小心被四小姐听到。四小姐当时恼怒得很,一口气冲到了蒹葭院,跟夫人争执起来,还差点动了手。这件事,静姝斋伺候久了丫鬟都知道,夫人也应该知道才对。”
裴诸城朝舒雪玉看去,舒雪玉轻轻地点点头:“是有此事。”
当初明锦过世前,曾经将元歌交托给她。她虽然被禁足,却也还挂念着外面元歌,悄悄派人去探视过她。也许是因为失母关系,元歌脾气变得很坏,对她是常常口出恶言,那次还冲到蒹葭院来对她动手。久而久之,她也就彻底心灰,干脆不管不问。
不过,她章芸手上吃亏极多,坚信这人处处心怀鬼胎,因此并不因为这件事就怀疑元歌。
“是,我是听过一些谣言,说我娘是被夫人害死。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现渐渐大了,知道事情多了,才有了分辨能力。”裴元歌神色中带着悲哀,“如果说真像谣言所传,夫人和娘亲水火不容,那么,娘亲托梦要我照顾紫苑,为什么却是被夫人庇护着呢?所以,女儿才想起到要去探视夫人,请父亲明鉴!”
她静静地跪倒地,不哭也不闹,安静乖巧,却加让人生怜。9797
“不要再提那个托梦了,那根本就是你想要包庇紫苑借口,却故意打着明锦姐姐旗号来欺骗老爷。镇国候府退婚之后,四小姐病倒,有一晚桂嬷嬷曾经看到有个丫鬟身影半夜潜入静姝斋。后来四小姐再醒过来,就全变样了。”章芸言辞铿锵,朝着裴诸城磕了一个头,沉声道,“老爷,您常年征战,不府中,对四小姐情形不了解,但是婢妾不同,婢妾掌管裴府后院,对小姐们情况很了解,现这个四小姐根本就换了一个人!”
裴诸城看看裴元歌,再看看章芸,眉头几乎要打结:“什么意思?”
“从前四小姐,安静守拙,偶尔会写诗词,但是,并不精擅法、绘画和刺绣,这一点,老爷问问府里教习先生就很清楚,那副梅寿图,从小四小姐根本不可能绣得出来。当时四小姐解释说,是自己私下学,可是,桂嬷嬷一直服侍四小姐,老爷可以问她,四小姐私底下可曾练习法、绘画,以及刺绣。而刚才这个女子也说,她所会刺绣手艺,绝非一朝一夕能成,所以也不可能是桂嬷嬷被赶出静姝斋后才学习!”
既然已经撕破脸,章芸索性将所有疑惑都兜了出来。
桂嬷嬷连连磕头:“姨娘说一点都不错!四小姐从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