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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毕竟是大城市,你在那边生存,和那边的人接触,也能上进得快一些。行了,别考虑那么多了,回去了好好工作。”
末了,爸爸又笑笑说:“好好对人家林裳,把这个儿媳妇给我娶回家来!”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摇头。
两天后,我告别了爸妈,免不了听爸爸的一番叮嘱,然后看妈妈抹眼泪只身来到火车站,坐上那开往天府之国的列车,心里却始终沉重地难以辗转。
回到成都,等向梦下班后,约在她家见面,我要把喵妹儿接回家。
向梦给我倒了杯茶水,将桌上的水果盘推给我说:“吃个苹果吧。”
我嬉笑说:“姐,以前不都是削了皮才给我的吗?”
向梦别有意味地扫了我一眼,默默地拿起水果刀,给我削苹果皮,削着削着,忽然小声问道:“这些天,林裳一直和你在兰州?”
“嗯,她帮我照顾我爸爸。”
“哦”
我问她:“姐,公司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向梦淡淡说道:“差不多抽调了七八十个人去新厂吧,咱们客服部走了十一个,你们组里,组长赵志华被抽走了。”
我惊讶道:“啊?怎么把他给抽走了?”
向梦叹气说道:“抽调这事,原本就是捡软柿子捏,但凡有点关系路子的,早早求过领导,自然能幸免。赵志华你又不是不了解,工作一向勤勤恳恳,人倒是温文尔雅的,只是他”
我听明白了,这番抽调员工,简单的人事变动里却酝酿着一场激烈的腥风血雨,在动荡中飘摇的基层员工们,但凡有点关系,无不是将这些关系视作救命稻草。如此,得利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领导,他们的一句话,换来的是巴结着他的员工进贡的各种好处。
“姐,按说最该被抽走的应该是我吧”
向梦将苹果递给我,说:“吃苹果吧。”接着,她拿着水果刀去了厨房清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吃着香甜的苹果,却总觉得向梦有些怪怪的,没以前对我那么亲热了,显得很是冷淡。
向梦回到客厅看看我,似是犹豫了许久,这才对我说:“跟你说件事吧,文惜,她好像是跟王瑜在一起了。”
我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绞痛,半晌开不了口,将还剩下小半的苹果丢进了垃圾桶,从桌上烟盒里取了一支烟出来,默默地抽了起来。浓烈的烟气熏得我挤出了几滴泪,我努力笑笑说:“好事,挺好的事”却不经意间将烟灰抖在了衣服上。
向梦叹口气,将我衣服上的烟灰抖在她的手心,甩进垃圾桶,然后用关心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没事的我祝福他们。”
向梦拍拍我的肩,说:“你爸爸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手术效果很不错。”
“那就好”
我抱着喵妹儿离开了向梦家。走在街上,成都的天气已经暖了起来,街上的男人们穿着薄衬衫,女人们则穿起了短裙,洋溢在空气中的是春的气息。可我的心情却始终热不起来。我只迫切地想回家,好好地睡一觉
我买了一大口袋啤酒回到海青工具厂,在破旧的篮球场侧面堆着的水泥管上坐了下来,然后让喵妹儿自己跑着玩。我打开啤酒,像是要浇灭心中那些似乎仍在燃烧着的名为爱情的点点火星,猛然灌下了两罐啤酒。
看着矗立在黑暗中的篮球架子上早已破烂的木质篮板,我仿佛看见了几十年前,在这里打球的男人们矫捷的身影,仿佛听见了噼噼啪啪的篮球声。那时候的海青工具厂的工人们,晚上下了班,吃过饭喝了酒,换上篮球背心,结伴来这篮球场上打篮球,打完球,带着一身臭汗回家抱着各自的媳妇发泄些未耗尽的精力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单纯的快乐。而如今,那残破的篮板、撕裂而扑满灰尘的篮网,见证着的是时代的变迁,以及在浮躁中渐渐失去了快乐的人心
一道雪亮的车灯照亮了球场旁的通道,一辆珊瑚红色的大切诺基驶了进来。车子在即将驶过球场时,忽然停了下来。喵妹儿咪咪叫着,扑向了那个从驾驶室中走下的女人。
林裳抱起喵妹儿走向了我,笑道:“你回来啦?”
我借着月亮辉耀出的光亮上下看她几眼,这妮子几日不见,似乎又变了个模样。今天的她穿着显得很是高档的职业套裙,踩着尖头鞋,盘着利落的发式,涂了精美的妆,看起来像个商业杂志封面上的成功商业人士。
我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林裳伸手在我眼前扫了几下说:“怎么啦?不认识啦?”
我问:“车修好了?”
“嗯,修好了。”
我问:“你这是刚下班?”
“对啊。”
“看样子你这些日子都住在我家?”
“嘿嘿对啊,你不在嘛,我帮你看家”
“切我那又没啥值钱的玩意”
“有!”
“有什么?”
“有我曾经的美好回忆”
我们痴痴坐了一会,各自想了些心事却彼此沉默。她拿了一罐我的啤酒,点燃了一支她的招牌烟:x玫瑰。
“林裳。”
“嗯?”
“带口琴了吗?”
林裳笑笑,从小包里取出口琴,说:“想听什么?”
“想听你曾经的美好回忆”
林裳微笑,却忽然笑得有点忧伤,将口琴凑近红唇,轻轻吹起了雪绒花。
她的口琴声仿佛总能径直从我的心海海面沉浸到海底,在心海深处掀起一阵阵波澜,然后渐渐卷起一个幽暗的巨大漩涡,将种种纷扰的思绪卷进漩涡,消失不见。我像是随着她的琴声,缓缓坠进深海,从海底,透过透明的心海,看那清凉的月光
我听着口琴,抽一口烟、喝一口酒、淌一滴泪
一曲奏完,林裳忽然说:“为什么海青工具厂的月色总是这么美?”
我说:“因为这里远离复杂的城市”
“那我们给‘海青工具厂’起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名字吧?好不好?”
“好啊,你想一个,我想一个,我们同时说出来,看看有没有默契,好吗?”
林裳点头笑笑,一边想着,一边吹了几段简短的旋律
我看着那难圆难钩的月,想到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心理上的在浮躁喧嚣的都市里久了,像在人潮涌动的春熙路里迷失,没有方向的指引,只好随着人群茫然前行;又像是在海洋中徒劳漂浮一叶小舟,没有挣脱的力量,只好随波逐流
只有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下,只有在海青工具厂里,只有听着林裳的口琴,我似乎才能找回些许平静,一种在宇宙中心悬浮,前后、左右、上下,都是漆黑无限的那种平静。
林裳忽然来了灵感般地停下了口琴,问我:“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你呢?”
“我也想好了。”
我说:“我数123,一起说!123!”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月光之城”这个名字。
林裳陪着我回到家,我环视一周整洁干净的家,忽然觉得哪儿不太一样了。仔细一看,原来林裳给我的每个窗台上,都摆上了些好看的绿植和花卉。
她收拾了她的物品,然后和喵妹儿玩了一会说:“你回来啦,我就不住在这儿了。”
“这么晚了,就凑合住吧,明天再搬”
林裳妩媚地笑笑说:“留我过夜啊?”
我说:“我有吗?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好不好。”
“得了吧,让你睡沙发我于心不忍,让你睡我身边我可不敢,我走啦!这些花花草草,你要照顾好它们,勤浇水哈!”
“哦。”
“那我走啦!”
“哦。”
“我真走了!”
“哦!”
“白痴,”林裳忽又蹙眉嘟唇,“傻瓜!”
林裳走了,我洗洗睡了。关了灯,躺在还留着林裳香气的铺盖里,月光透过老式木格窗,洒在窗台上的那些花朵上,洁白的月光,让它们看起来,像极了一朵朵美丽的雪绒花
第41章惊喜的电话()
次日,我拿出最阳光的形象、最积极的态度、最饱满的热情来到爱羽日化,准备真真正正地重新开始我的工作。也许,我该把这个工作真心地当做事业来对待了。
可进了大办公室,还没坐到椅子上,我便觉得气氛怪怪的,有些捉摸不透的诡异在空气中悬浮。按说以往,我这休假回来,总有一群和我打得火热的同事围拢过来,问我有没有给他们带家乡特产,或是特别的礼物之类。
而我这次也确实提了不少小吃准备分给大家,可今天,所有人都冷漠得有点不寻常。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到我的都把头埋向了办公桌,面向我的都来了个180度的扭转,将黑漆漆的椅背拿来给我看。
我揪着组里一个还算老实的小妹子的小辫,问:“都咋了?吃错药了吗?不认识我了吗?”
小妹子推推鼻梁上架着的大框眼镜看了看我,想要开口,却又左右四周看看,而后拿出手机,指着微信示意发消息给我。
我暗自纳罕,啥事这么神秘?一个个都整的神叨叨的。
不一会收到消息:鸣哥,你不知道,你休假的这段时间里,咱们部里,尤其是咱们组,因为抽调这事,闹了个天翻地覆。
我回消息:这其中跟我有什么关联?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仇人一样地盯着我?
半晌收到回复:其实就是关于抽调的事,其余的,请你别为难我,我不知道那么多的其实你又何必问我。
我把手机扔一边去,无奈地展开了工作。
但工作亦不顺利。由于休了近一个月的假,许多工作上的交接都需要有人配合,但当我找到相关的同事进行交接时,得到的要么是磨洋工的态度,要么是被嫌弃和反感的目光,更有甚者,轻蔑地对我笑笑,说出些冷嘲热讽的酸话。
午休时,我约向梦到“潘记”吃快餐。她推脱半天,实在熬不过我的坚持,这才不情愿地与我同行。但她脸上冷若冰霜,好像我欠她钱似的哦,我是欠了她两万块钱还没还,可我又没说不还,她不爽个什么劲?
向梦自顾自地吃着饭,我却食不知味地玩起了勺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咋的了?说句话行不?”
“行!”
“行那你能告诉我,今天这帮人都啥意思啊?你啥意思啊?”
我的大声说话引来了餐厅众人的纷纷侧目。
“陆鸣!”向梦将筷子砸在桌上,竖眉正色说道,“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没听错吧”我瞪大了眼睛说,“姐,你是我姐,却凶我?长本事了啊你!”
向梦刷地站起,拎了小包回头便走,身后的椅子被她带得翻倒在地,叮咣乱响。留下了饭盒中只扒拉了几口的饭菜,以及不知所以,像个傻逼一样的我。
下午的工作依然难以开展,我也瞧出了点端倪,多半是我休假期间,组里因抽调的事搞得很不愉快,毕竟我是全部门出了名的“劳模”,我没被抽走,显得很是不公平。
没人愿意搭理我,索性我也不再管那些烦人的事,专心打起了客户回访电话,顺便接听些客户来电。
“您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