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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离开了注视的她轻松自在了许多,一边行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我分享起了飞机上所见所历的一些乐事。尽管将近22岁的她言语当中还存着一些小孩子心性,但这般青涩与成熟过渡当中的女孩性格,倒充满了强烈的张力。就像散发出果香,却又饱满多汁的水果,清脆又馥郁。
回城的出租车上,艾思彤向我谈起了在英国的学业与生活、毕业回国的感想、即将进入爱羽日化参加工作的那种期待而又微微有些惧怕的心情。而我也捡些这两年里不紧要的经历向她谈及,说起了我回家同父母亲一同生活的日子,也说起了自己即将考研、重新踏入校园深造的决定。
我们交谈甚欢,可同时默契地回避了有关于高予仁夫妇入狱服罪的事来。
这件事曾经几乎成为了我和艾思彤之间无法解除的死结。漫长的调查判决过程中,艾思彤曾回国几次,在已然对立的我和其舅父之间的针锋相对中、在情感和道义的交织碰撞当中遭受了猛烈的打击。但如巨浪席卷过的海岸般,事情过了之后,她成熟不少,也平静了许多。
她慨然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坦然地经历了这样的变迁。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她变得坚强的同时,她并没有将我视作仇敌,反而是以公正平和的心态正视了我在整件事情当中的所有决定。她理解了我。
然而随着出租车在机场高速上拥挤的车流当中走走停停,我们的交流迅速减少、干涸着,所有该说的能说的,此刻都几乎要触及到我们都选择了避忌的话题。
又是一阵沉默以后,我选择将视野对准了没什么好看的,却又不得不看的窗外。
然而艾思彤毕竟不再像从前般任性跋扈,她竟变得变得知性、变得聪慧。她轻轻触碰我的胳膊,用灿烂的笑容打破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沉闷,忽然半分俏皮半分玩笑地问道:“喂,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身边,如今有了另一半的陪伴吗?”
第237章我想打篮球()
另一半的陪伴?
另一半的陪伴,想象起来总是那样地美好。就像纸面上落下的字迹,两个“月”字彼此依靠,这才结交成了“朋”;两个“木”字互相伴随,这才生长成了“林”。而那最最美好的两个“喜”字,自然成了每对相亲相爱的情侣,新房里红红的祝福,带着好事成双的美意。
两个“人”也总要结合成个“从”字的。只是于我而言,这件事情变得有些微妙、有些苦涩、有些难言。在海石湾老家的日子里,母亲没少替我操心这件人生大事,以至于有段时间里,结束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回到家中,用钥匙轻轻地开了门,面对着沙发上眼睛已然有些昏花,却在鼻梁上歪歪地挂着眼镜,在台灯微亮的光晕里为我辛苦编织御冬毛衣的妈妈,迎接她越过眼镜边缘向我若即若离投来的注视,听着她那几声隐隐传来的叹息,我几乎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挣扎,只想从写字台上那个装满了介绍对象相片的信封里,有如抽奖般随便抽出一张来,为我、也为我的家庭,交待这件重要的大事。
妈妈的眼光总是不错的,邻里的热情也总是体贴的,那信封里的姑娘们,无不是美貌善良的,无不是贤惠温柔的。
可我又怎能如此草率?我已经草率地划过了自己人生最闪亮的阶段,没照亮别的什么,却将自己的内心映衬地更加灰暗。我这颗灰暗的心和它怎么可能好得起来的心情,又如何草率地给另一个美好的姑娘以不美好的婚姻呢?
所以回到成都选择考研,不尽然是为了深造提高,也有了些想要暂时回避逃脱的隐念。
此刻艾思彤灿烂却有些复杂的目光注视里,我只能挤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脸,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艾思彤也不再问,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说得太明了倒显得无趣了。只是,车子进入成都市区,接近她家附近,她再也难以维持自己的微笑,面色变得凝重,斜望着窗外,仿佛喃喃自语:“你还惦念着她吧?”
我深吸口气,点头说道:“是,我还惦念着她。”
艾思彤沉默,忽然对司机说道:“停车!”
车停在路边。
“怎么啦?”我微笑问道。
“我不想回家!突然就不想回家!”艾思彤翘起嘴唇有些愤愤然地道。
“下不下嘛?这儿停不到车子的嘛,交警要来咯!”司机催促。
“不下!”
“不下?不下就走,往哪儿走嘛?”司机师傅气得乐了。
“爱去哪去哪!”艾思彤像我熟悉的她那样使起了小性子。
“大哥,您先往前开,麻烦了,”我圆场,车子开动后我定了定神,露出会心的微笑,轻轻推推艾思彤的肩膀道:“喂,小丫头,成都的霾可没有伦敦的雾那么迷人,为了咱们这座城市的美丽,咱们要懂得低碳生活,是不?”
艾思彤撇嘴道:“又不是少坐几公里的出租车,雾霾就能消散了呢!”
“消不消散再说,至少我们都应该为之努力,对吧?”我仿佛有感而发,“没有希望,才叫做希望,不是吗?”
艾思彤思索片刻,轻舒口气,道:“好吧,不过,让我听完这支歌再下车好吗?”
车载电台里响起的是动漫灌篮高手里的一支主题曲,为其中角色三井寿而唱的直到世界的尽头。歌曲阳光高亢,充满励志的情绪。小时看这部动画时,早就喜欢上了浪子回头、重燃斗志的三井寿。每每听来,总觉热血沸腾、激情昂扬。
艾思彤跟着曲子轻轻哼唱,很快也被歌曲感染,抛却了种种不快的情绪,再次露出笑容。
她轻轻地一句句说出中文版的歌词:“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就像被人丢弃的空啤酒罐。如果非要探究彼此的一切才叫爱的话,还不如永久长眠。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不愿与你分离。曾在千万个夜晚许下心愿,一去不回的时光为何却如此耀眼。对憔悴不堪的心落井下石,渺茫的思念在这个悲剧的夜。而人们总是追求表面答案,结果错失无可取代的宝物。在这充斥着欲望的街头,就连夜空繁星也难以照亮我们。在世界结束之前,谁愿给我讲一个,与繁花盛开最贴切的不幸。谁都满怀着期望,却又不相信永远,可是也一定梦想着明天”
这支歌在此时响起,令我无限感激。它多么映衬我和艾思彤此时的心情,它多么像我和她在这两年中彼此给予对方面对生活而鼓气的勇气啊!
如果生活并不那么美好,那我们更要通过努力,让它变得好起来,不是吗?
“带我去打篮球!”艾思彤忽然向我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个秒钟的温柔,她的目光闪亮而纯洁。而后镇定地说道,“找一个篮球场好吗?”
“你想打篮球?”
“我想打篮球。”
艾思彤的眼神比动画中说出这句经典台词的三井寿更显渴望。
“你?你会打么?”
“把‘么’去了好吗?”
野球场上,我和艾思彤及另一个球技不错的少年瘫坐在球场旁的塑胶地板上,我们这支三人队伍已经连胜了将近十局,终于只因体力稍显不支而憾败给了另一支队伍而让出了场地。
“怎怎么样?”艾思彤大幅喘息道,“还还质疑我的技术吗?”
我连连摆手,而后翘起拇指说道:“不不质疑啦,不是恭维你、你是真的打得太棒了!”
尽管艾思彤个头在女孩中算作高的,可毕竟纤瘦,在篮球场上面对着虎背熊腰的男对手,身体上根本没有半分的优势。可她的控球、她的摆脱、她的上篮、她的三分球尤其她的传球神鬼莫测,令我想起了nba中那一个个风骚无比的助攻要知道,她可是穿着长靴和短裙发挥出这样的水平的!
艾思彤骄傲地扬扬头道:“这也是我在英国的学习成果!”
“不可能,”我摇头道,“你的球性绝不是两年就能练出来的!这可瞒不过我。”
“那当然咯,小时候,爸爸常常带我学打篮球的,他打得很好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忙,就陪我玩得少了”艾思彤有些忧伤地说道。
“难怪,看来艾总”我正想说艾仲泽篮球水平很高,但蓦地我止住了话语。一不留神,思绪像是从光滑盘碟中滑落的布丁,忽地一下就想起了曾和林裳在大玩家超乐场里玩篮球游戏机的情形那晚,我遇到的是女版的科比、库里、汤普森、斯图亚科维奇。一共七十五轮的比赛,我只胜了可怜的九场。
“看来什么?”艾思彤问。
我蹙眉看着她。我终于明白,篮球,这又是存在于林裳和艾思彤姐妹之间,又一件极其相似的共同点了。她们的球技,源于艾仲泽的教授。跟着,我飘飞般地想起了月光之城里那破败的篮球场,我想年轻时候的艾仲泽,一定很喜欢在那里和朋友们切磋球技吧?只是那时那个顽劣的少年,却又如何会想到自己的今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些紧锁不解的孽缘流淌在林裳和艾思彤身上的,是他的血液;默化林裳和艾思彤灵魂的,是他的驾驭。
突然!突然!我想到,艾思彤此番回到成都,进入爱羽日化工作那么,从今天开始,林裳和她,便全然卷入了那汹涌的复仇旋涡了!艾思彤在明,林裳在暗,可是,在这注定悲剧的过程当中,她们两个女子,都不可能逃脱!她们注定会滑向深邃黑暗的旋涡之心,针锋相对、兵戎相见!
阳光下的艾思彤面上洋溢着自信轻松的微笑,可是,这样的微笑,以后的以后,还会这样纯净无暇、令人动容吗?
某个时刻,我开始强烈地质疑自己毫无防备地卷入了两个家庭之间的恩怨,几乎洞悉了其间每个人的每个动机。想要完全扮演一个路人的角色,我觉得,似乎并不太可能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
我应当灰心地旁观,不带有任何的情绪倾向,仿佛面对一只漆黑的盒子,不去好奇地解开它的盖子,方是上策可是,可是
我又一次看向了身旁这个笑得很开朗的女子,她几乎已经从伴随自己二十余年的缺陷所造成的心理阴影中走了出来,如果将来,她了解了一切,知道了林裳是她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家。像一个从悬崖边上挣扎地爬起来的人,再度遭受一次重重的打击,她难道不会再度跌落悬崖?她的笑容,还能这般灿烂吗?
可是,可是留住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微笑,难道我必须阻止林裳,甚至泄露乃至破坏掉她全部的计划吗?难道我应该为此,背叛自己最爱的女子吗?
我忽生一种无力感,比之适才竭尽全力在球场上的打拼,更加令人心焦力竭。
第238章打架()
艾思彤有些疑惑地瞧了瞧不怎么自在的我,见我不愿开口说话,也没再多问。
此时,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明媚的光线,将整个篮球场照得明晃晃。我抬头看去,刺目的光线里,一个个矫捷的身影在篮板下敏捷地穿梭着,啪啪的排球声和呦呵的要球呼喊声不绝于耳。心间却似凭空半吊着一个长摆索的秋千,晃晃悠悠地摆来荡去,每个着落。
瞧瞧艾思彤,这妮子已不再看我,而是眯缝着眼睛,享受着运动后畅快的感觉。此刻,她不再介意自己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