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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吧?”我轻声问道。
林裳点点头,在我的身前站定。也许是从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凋零,她面向我理了理没有梳理过的发丝,却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显得憔悴。
“回杭州,是因为我们的事吗?”
林裳点点头,低落地看着我的领角,却将两只手伸向我,拉着我的手,并且越来越紧地攥着我的手指说道:“妈妈很不高兴她怕我感情用事坏了计划,所以,她命令我跟她见面,她要亲眼看看我看看我究竟还想不想复仇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倒像个送别参军丈夫的小媳妇了。
“我不确定,但应该很快爱羽日化的化工新厂就快开工了,”林裳叹气说道,“我也要尽快拓展销售渠道才行。”
“那你”我终于打破犹豫,用夹缠着情绪的声音问道,“很多次我都想问问你你的心里有没有某些时刻,是不想复仇的?”
林裳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会选择放弃复仇吗?”
林裳的脸色猛地一变,顿时离开我的身体向后退了几尺,严肃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我不应该复仇吗!”
“不!你应该复仇!”我向林裳走近,可她却恐惧般地步步后退。于是我向前,她向后,总比我多出一个步子的执拗。我终于放弃了对她的强迫,站定,忧伤地说道,“只是只是,到了什么时候,才算是达到了复仇的目的?肢解了艾仲泽现在的家庭、破坏掉于娜家族的爱羽日化、或是重新夺回你的父亲、你妈妈的丈夫吗?”
“我不知道”林裳喃喃说道,“但最后一条,让妈妈和他重归于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让我重认这个父亲我也宁死不愿!”
我摇头苦笑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复仇到达终点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快乐、一定会释然吗?至少现在,我看不到,也完全想象不出,复仇的结局会有一丝一毫的美好。”
“当然!当然不会美好!”林裳突然疯狂地摇头,疯狂地呼喊,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羚羊,“可是十六年这十六年里,我又拥有过什么美好?”
这一瞬间我终于发现,眼前这个我深爱的人,早在十六年前那个跟随破碎的半个家庭被迫离开的小女孩,心底深处已经深深地根种了仇恨的种子。她的天真和她的美好,都只是曾经属于她,却又抛弃她的,终究会逝去的回忆纸船载着的意念。
“好既然这样,”我仰面叹声说道,“有些事情可以遗忘,有些事情却被铭刻;有些事情可以枫随风逝,有些事情却只能无力回天我还是爱你,林裳,我爱你,包括你的劫难。”
林裳忧伤地看着我,却终于不再抵触,而是温顺地向前一步,重新任由我环抱了她的腰肢。她凄然地说道:“如果我跟妈妈说,我不想复仇了她会找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继续着我的使命。然后也许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到成都了”
我皱眉心想,林裳这话的意思,除了表达着对我的眷恋不舍之外,莫非,她也有些想要放手的意思?
“抱紧我,抱紧点儿给我安全感好吗,”林裳像是在我的怀抱中安心入睡的婴儿,梦呓般又说:“我多希望今天的航班会延误”
我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忍不住吻向她柔软的脸庞,说道:“我也希望那样我们就能多出好多时间相处”
林裳忽然微笑地仰起头,手心捧起了我的脸说:“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的,很快就回来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和你再一次沉浸在月光的包裹当中,只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件白白的连衣裙,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极了!”
“如果我能在月光下穿着这件连衣裙,给你跳支舞就好了”
最终的离别终于到来,没有时间容许我们说更多的情话了。我俯下脸亲吻林裳脸庞上凝固了的泪痕,嘴唇上却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在一个火花闪过的瞬间,林裳回应我的是一个炽烈的吻。这个仿佛瞬间燃起漫天大火般的吻是那样的柔情、那样的猛烈!我的口中,尝到了一丝丝潮湿的恋意,和一股股甜蜜的相思
这个吻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唇分以后,我感到自己的嘴唇伴随着心跳,胀裂般的疼痛。
林裳终于带着潮红的面庞走了,三步一回头地走了。通过安检口后,她匆匆回眸看了我一眼,便将自己无暇的背影融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向她挥动着的手臂僵直在空中许久没有放下,一颗心被活生生地劈成十个小份,其中是一分的忧伤,两分的离愁,三分的难舍,四分的等候
告别了林裳的这个夜,我没有回到“月光之城”的勇气。一天之间,爸妈乘火车回了海石湾,林裳乘飞机去往了杭州。短短相聚的两天里,虽然只吃了情绪紧张、氛围微妙的几顿家常便饭,但那些彼此作伴的记忆,在这个寂寞空虚的夜晚,也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而此时的我窝在高予仁小区的租房里,没有吃饭、没有盖被,枕着自己的心殇和衣而眠。空荡阴暗的房间里,就连呼吸声也仿佛带着回音,一遍又一遍地把我那道不尽的孤独,响彻在偌大的空间里
第200章秘密潜入()
昏昏沉沉将要入梦的时候,在黑暗中我紧闭的双眼却仿佛看到了白日里经历过的真实的情景。洁白的连衣裙和粉红色的小发卡林裳挥手与我告别,嘴角却强忍着哭泣。
当我意识到这个夜终究难熬的时候,我已经反复地从梦境中惊醒了六七次。恍惚中,我隐约记得这六七段没头没尾、互不相连的梦,总在其中的某些场景中,出现一个身影从高处坠落的境象。那洁白的连衣裙、那光洁纤细的双腿,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不断加快下降的速度,最终跌落在傲然耸立的林立高楼之间,然而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掩盖了海岸边的一枚翻落着的贝壳,瞬间将其支离破碎的身子彻底淹没于是坠落、醒来、坠落、醒来肮脏的床单之上,我脖颈枕着的位置潮湿阴冷,汗水早将薄薄的棉絮和不甚结实的床板浸得湿透。林裳早已平安抵达杭州,她的飞行之旅平常而安全。但我无法理解这数个坠落之梦指向的含义。因而这个无比折磨的夜,只能够一秒一秒地消耗下去
凌晨时分,我终于将自己的身子从无尽的梦魇中生拉硬拽了出来,很渴,房间里却没有饮用水。站在卫生间洗脸池前,冰凉的自来水冲洗着脑袋的同时,我大口大口饮下脸上划过的流水,仿佛是用这沉重的凉意,疯狂压制着我躁动不安的心火。
我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是有些诡秘阴险的事情,正在暗中疯狂地发展酝酿着。像一口插满了尖刺的陷阱,只等走在黑夜中的我,渐渐接近
再次醒来时已是上午八时,我换好了颜色暗沉的迷彩紧身衣,连抽了两支烟。透过摄像机影像,高予仁胖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驾驶着他的保时捷ma,很快离开了别墅。
十分钟后,我背着背包出门,沿着小区里的路径小小地绕个弯,便进入我早已计划好的能避过小区监控录像的路径,低着头再几个转弯,回到高予仁别墅围栏外,将一坨裹着安眠药粉的鲜肉越过围墙甩进了院里狗窝附近。高予仁的那条黑色大狗立时发出一阵呼哧呼哧的低吠,而后是一阵咔哧咔哧的撕咬咀嚼声。
徘徊了一阵,绕到院子另一侧,瞅个没人路过的时机,戴上手套,利索地翻墙而入。而当我的双脚落入院子一瞬,适才还能够保持平静的心脏突然暴跳起来,一股股的血流像擂鼓般地锤击着我的太阳穴,我感到一阵阵昏黑的眼晕。
那凶猛的黑色大狗并没有发出任何警醒的声音,安眠药已经起了作用。我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气息,半蹲着身子一步步蹭进院中,极小心地按照规划的间距和位置,在草地间布置了一串连着小礼炮的火药引线。伴随着道具的布置,我的心也一下下地收紧,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用力的挤压。
尽管高予仁的院子植物丰盛,我又穿的是紧身的迷彩衣,按说不会被外人察觉。但总还是觉得,身前身后、左边右边、近处远处,仿佛有一双双警觉而威慑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头顶上高高地飞过一架直升机,在我看来其中运载的仿佛也是抓捕盗窃犯的警察。
这件事未免做得太过心惊肉跳了。
而当我躲进几棵枝叶繁茂的绿植当中不久,甚至还未来得及喘匀气息,别墅大门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大门洞开!此刻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尽管脖子里汗水粘腻、膝下一块尖利的小石刺痛着皮肤,但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只是越来越低地压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估摸着时机,我点燃了手中的火药引线,顿时,嗤嗤的引线燃烧声撕破了空气,燃烧点以很快的速度离我而去。高予仁的胖老婆却浑然不觉,她走出房门、掏出钥匙,瞅了一眼耷拉着眼皮兀自睡着的大狗,暗骂了一声,而后扭捏着身子,仿佛今天穿的紧身衣裙有些太不合体。我甚至听见她自言自语道:“唉又长肉了。”
她将钥匙插进锁眼,正待反锁
啪!一声脆响出现在正门前方不远的位置,第一枚礼炮炸响。高予仁的胖老婆呀地一声喊,吓得浑身肥肉一抖,手上反锁房门的动作就此停止,就连肩上的小挎包都险些掉在地上。这滑稽的情形让我忘记了自己凶险的处境,竟然差点笑出了声。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礼炮爆炸响起!惊吓中的胖女人和沉睡中的大狗很快都有了些反应。高予仁老婆四周望望,喊了一声:“谁啊!谁家小孩胡闹!”那大狗踉踉跄跄地支起身子,左嗅嗅右看看,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未吃尽的碎肉。
啪!啪!啪!礼炮声以更快的频率炸响,响声的位置绕在了别墅小楼侧面与狗窝之间的小通道里。大狗病歪歪地朝着那个方向汪汪吠了几声,高予仁老婆随手拿起墙边的一把扫帚,泼妇般地绕了过去,身影消失在别墅转角。等待她的,是一串连爆鸣带呲花的鞭炮,而小通道里,堆放的尽是些木质材料的绿植架子之类。高予仁老婆哇哇地骂着脏话,啪啪的扫帚拍打焰火的声音接踵而至。
大门上突兀地挂着一把钥匙,而我就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抖落鞋上的泥土,拧动钥匙钻进了别墅。
高予仁老婆远去以后,我轻手轻脚走上二楼,来到书架前,抽动书架上那枚神奇的螺丝钉,于是更神奇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不知埋藏在哪里的小型电机嗡嗡作响,书架从中裂开!
一间极小的储藏室。尽管内部随着门开而亮起的小灯散发着极其黯淡的光线,但里面物品架上的物品却灿灿地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仿佛我进入的不是某个人家,而是博物馆的保险箱,或是珠宝店的精品区。玲琅满目的珠宝和珍玩向我散发着无尽的吸引力,但我终究克制了自己想要一扫而空的冲动。我这本事拙劣的“外行”真想当个大盗,毕竟不敢。
物品架的一角,一个厚厚的塑封文件袋!打开匆匆浏览一番,内里尽是些不动产证明、汇款账单、各大国外银行在香港设立分行的记账单等等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里,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记着的是进账出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