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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令我没办理解的,是林裳妈妈对林裳恋爱问题的态度,毕竟林裳不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姑娘,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是女人的青春达到顶峰、触到极限的时间了,时间的推移对她而言,已经开始从“成熟”向着“苍老”转变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痛苦地捱了一整天,我只感到自己的思绪像是老式钟表的发条般,已经拧到最紧,却还在不断地被旋动那可怜的旋柄,我很担心自己会随时崩溃,像一架零碎崩乱的机器。
临下班时已经准备将车子开向酒吧买醉的我,回过神来连抽了自己几耳光!竟然失魂落魄到连父母亲来到成都的事情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爸妈在成都逛了一个整天,而当我怀着愧疚,开着车子在盐市口附近寻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休息。
妈妈正将爸爸递给她的半个没有吃完的面包收进随身的一个塑料袋,而后从挎包里取出水杯,又递给爸爸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我有意识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一阵,因为此刻的我难受得仿佛心也要死了。
清晨离家时我曾将工资卡塞在了妈妈的手中,并且告诉爸妈,让他们买些衣服用品,辛苦了大半生,好容易来一次这座来了就不想走的锦城成都,也该消费一番,享受享受。
可此时的他们,哪里又像是享受的模样?没有更换亮丽的衣装、没有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就连刚刚收进塑料袋的半个面包,也是路边小店里最廉价、最没有营养的那种。
“爸、妈,怎么就在路边休息?地上湿气重,坐久了要伤身体的!”
妈妈笑着说不要紧,人生地不熟的,怕位置不显眼而令我找不到。
而爸爸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看我,又看看我身后刚刚停下来的大切诺基。
爸爸忽然令我无比揪心地猛咳了一阵,指着车子问道:“那个车,是小林姑娘的吧?”
“爸,您怎么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我急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爸爸甩开了我伸向他的手,冷淡地理了理微微褶皱的衣衫,再次问道:“回答我的问题!这个车,大切诺基,是林裳的吧?究竟是不是!”
第195章重重阻隔()
爸爸的情绪很不好,这令我忽然有些后悔早已习惯了招摇过市般地开着林裳的车子,几乎将它当成了我自己的座驾。然而我也只有实话实说,虽然只是肯定了一辆汽车的真实所属,却总觉得像是儿时顽皮的自己做错事后,向爸爸承认错误般,心中充斥的满是畏惧和瑟缩:“嗯,车是林裳的。”
爸爸又咳嗽了一阵,忽而叹口气说道:“这个车,是她自己的,还是她工作单位给她配的?”
“是她自己的。”
爸爸有些青紫的嘴唇显示着他不甚良好的健康状况,此时这两片嘴唇被紧紧地抿着,仿佛锁住的是他很想说出却始终憋着的话语。
而爸爸却最终没再表示什么,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说:“你和小林姑娘约好了没有?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的吗?”
我嘴上搪塞着:“说是说好了,不过她平时很忙,经常临时加班加点”而事实上,林裳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明了她今天下午会和王瑜见面、促膝长谈,此时还未结束。她也怕事情会有什么意外的变化,因此为无法保证能够一起晚餐,而表示歉意。
爸爸微微皱起眉毛,说道:“成都我和你妈都不太熟,那你看看吃什么合适,咱们先去把菜点着,等她忙完了可以直接过去。”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咱们去吃炖大骨吧,清淡又有营养。”
“可以。”
“那,爸妈,上车吧。”我回身为爸妈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妈妈有些新鲜地在车子里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毕竟她从没有坐过这种级别的汽车,而车子好坏与否不需知道它的价格,只要坐上去感受一番,就什么都清楚了。
然而爸爸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使妈妈在感觉到他情绪的低沉后,曾试着和他唠些家常事,他也只是嗯了几声,便再无言语。
爸爸微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脾气,在家里也一向是说一不二,因此当他脸色不好的时候,我和妈妈仿佛本能般地在心头之上笼起了一层阴影。于是笑容有些生涩、言语有些稀疏。
而当林裳迟迟不到,我们三人在饭桌上干等了一个多小时,而被服务员催促多次以后,爸爸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小规模地爆发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餐桌,揪起我的心的同时,引来了周遭一群食客不解的纷纷注目。
妈妈试探地碰了碰爸爸的胳膊肘,说:“老陆,咋了?”
“咋了!”爸爸粗重地喘息了几声,有些大声地对我,像是质问般说道:“陆鸣,你跟我和你妈说句实话,这个林裳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妈妈急道:“老陆,有话好好说,你可别激动。”
“别激动!我能不激动吗!”爸爸又一次拍了桌子。
“爸!您别急,您怎么问我怎么答。”我很担心爸爸的心脏,他真的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时时刻刻。
“好,我不激动,”爸爸紧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几次,说道,“我们问过你,林裳是做什么的,你好像说是一家商业公司的中层管理,是吧?”
“嗯。”
“那我问你,她的公司名称是什么?她的具体职位,又是什么?”
实话将会证实曾经的谎言,而谎言将会引来更多的谎言。在兰州时我并不知道林裳是时光国货的总经理,而当我知道后,并没有专门向爸妈说清林裳的真实身份,因为我是有些顾虑的。
我知道,当她真实的身份说出以后,迎来的必然是爸妈对我和林裳感情的反对。而曾经心思复杂的我,一方面是不想让父母因为地位的巨大差异而持不乐观的态度,另一方面,是我总在盲目自大中,认为在结婚之前,自己的事业也能进步,不说是和林裳平起平坐,但至少,能够尽可能地弥补我们之间的差距。
但现实已经活生生地教育了我,它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幼稚,和这个世界的无情冷酷。莫说是和一个千余家连锁商场的ceo了,即使现在的我和文惜比较起来,差距依然像是自行车和轿跑。
我的迟迟不语引来了爸爸更多的不快,他摇着头,并将左手按向了心脏的位置,一下又一下,仿佛揉捏的是我的灵魂。
除了说出实话,我无法拥有更多的选择。我指着饭店对面,正在营业当中、招牌光鲜的一家时光国货分店说道:“她她是这个‘时光国货’的总经理。”
“总经理!”爸爸还未说话,妈妈先是讶异地张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但又仿佛大惑得解般喃喃说道,“怪不得、怪不得鸣鸣,早晨妈妈给你们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看见林裳放在床边的一只皮包你别怪妈妈多事,我是觉得那个包包精致漂亮,刚好价格签还挂在上面,我就就看了一眼”
爸爸掏出手机,似乎是用搜索软件查询了时光国货的资料,而后将手机重重地倒扣在桌上,打断妈妈的话,皱眉说道:“你掰着手指头算算,今天咱俩只是在街上随便逛逛,就看见过多少家时光国货?”
妈妈倒吸口凉气说道:“十几家了吧?”
爸爸道:“嗯,步行范围内就能遇见十几家,川蜀地区拥有千余家分店,也就并不奇怪了人家开得起大切诺基这样的汽车,还买不起那样的皮包?你可真是少见多怪了!还有,在兰州的时候借给我们20万块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姑娘可能挺有钱的,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钱!”
一大段的沉寂之后,就快僵直的我低声叫来了服务员点菜,而后给林裳发了一条坐标信息,并问她何时能来。
却迟迟等不来她的回复。
直到食物上桌,大骨汤咕嘟嘟地冒着热气、汤水添了一次又一次、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林裳还是没来。我给她打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不得不又扯了一个小谎:“爸,别等了,刚才林裳发消息给我,他们公司临时开会,要我们先吃别等她,另外,她让我给你们带声抱歉”
“吃!还等什么!再等下去,人家饭馆都要打烊了!”爸爸轻轻抽出封套中的筷子,却在一阵失神中,将筷子跌落在了地板上。
一顿食之无味、难以下咽的晚餐终于在冰凉的气氛中结束。期间,我几番露出笑容,试图让爸爸的情绪舒缓一些,但都以失败告终。回到家中,爸爸匆匆洗漱便躺下休息,一个字儿也没跟我多说,只给我留下了一扇紧闭的卧室门。
妈妈服侍爸爸吃了药,唤我来到楼下,坐在了林裳吹奏口琴的花池石台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鸣鸣,唉你爸还是老脾气,遇事就情绪化,可是你和小林姑娘谈恋爱的事情,你也确实欠考虑”
“妈,我知道,”我叹气说道,“是我瞒着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她的真实情况倒是其次,你爸心情不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和林裳对婚姻的态度!在兰州的时候她跟你爸说过要跟你结婚的话,还有你俩早早就同居了我和你爸还真以为你俩早就想好了呢没想到这次过来,你俩一个个的,都没个肯定的主意其实要说小林姑娘这孩子,人是挺不错的,可是,”妈妈在犹豫中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你也知道,你表姑家的二小子,不就是不听劝,为了过上富有的生活,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结果呢?比上门女婿还不如,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了?还有咱们邻居家那个小雯丫头,硬要嫁个官二代,结果呢比人家的小三、小四、小五,活得还下贱!”
“妈,他们是择偶不善,跟我和林裳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你怎么知道你的择偶观就肯定是对的呢?恋爱中的人都是冲动的,做事都欠考量,知道吗?妈妈不是说林裳不好,而是,你们的身份地位差距这么大你俩难道都一点儿也不介意吗?就算你们不介意,我和你爸不介意,人家林裳的家人人家能乐意找我么这样条件的亲家吗?人家能看得起我们、看得起你吗?门不当户不对,以后你俩的矛盾多了,感情肯定不稳定,很容易说散就散了!那样的结果,你俩承担得起吗?”
善解人意的妈妈,平素是唠叨了些,但关键时刻,总是将话点到为止,给我留下单独的时间和空间仔细地思考。可此时此刻,围绕在我身边所有的事情,仿佛像是一艘千疮百孔的小船,我还没来得及堵住一个又一个让水直往船里充盈的漏洞,整艘船却被激湍的水流带到了瀑布的边缘,任凭我竭尽全力拼命划桨,小船还是向着深渊的方向,越靠越近,坠落和破碎,只是时间的问题。
爸妈是对的。我和林裳,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世界里的两个本无任何交集可能的人,可在彼此与孤独作伴的时刻,总想置身于自己世界之外的我们,却仿佛在既磅礴又空灵的宇宙中相遇,从此知道了,这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我们的身份地位,也许并不构成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屏障,可是,我们毕竟不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我们的结合,终无法置彼此家人的感受于不顾。除了这层令人郁结的沟壑之外,还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