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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裳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丝敏感的紧张。但我还是对她轻轻笑笑,而后随爸爸的脚步来到阳台。
爸爸拉拢了阳台门,用爷俩间少有的目光直视看着我道:“陆鸣,直说吧,我想问问你,你和小林姑娘,关系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爸怎么这么问,我俩挺好的关系呗。”
“挺好的,”爸爸沉沉地叹了口气,忽然语气有些严肃地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说好听点是开放,说不好听的,就是随便!”
“爸”
爸爸皱眉打断了我道:“前一阵子你妈妈清早给你打电话,却是林裳接的。”
“嗯。”我已然明了爸爸想要说的什么了。
“我瞧你们也早就住在一起了吧,”爸爸叹气道,“我是说,睡在一张床上了吧?”
“呃嗯。”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些观念上不同的理解有些无奈。
爸爸又叹气道:“我和你妈妈还以为,你们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肯定都考虑好结婚的事情了,是吧?我还想着这次当面问问你的意思,什么时候安排跟小林姑娘的家人见一面,然后咱们全家商量商量准备彩礼、置办新房的事情”
我试图打岔:“爸,彩礼?新房?这些咱不得从长计议啊”
“我和你妈能省则省,实在不行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我跟你妈睡小商店!但是你们的婚事不能拖!”
我挠挠头,只觉得事情比我预料的更加复杂了许多,此时,莫说是结婚,恐怕我和林裳的恋爱关系都处在岌岌可危的位置上摇摇欲坠,原本迷宫般复杂的局面,此时仿佛又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雾气我陪笑说道:“爸啊,那个这些事,我俩考虑过,不过还没考虑好,你容我们一段时间,成吗?”
爸爸不答,透过玻璃看了看屋里,有些失落地说道:“说什么等我做了手术,康复了以后就结婚”说着话,爸爸的左手又一次不自觉地抚向了胸口,轻轻按压着心脏的部位。
我想了一想,做出轻松的表情打岔道:“爸,您别担心,我俩既然都在一起了,肯定都是为这份感情负责任的,结婚?成啊!要不等会儿在您二老的见证下,我俩去把证领了?”
“胡闹!”爸爸瞪我一眼,叹道,“你是个男孩子未婚同居,说明你不负责任!没有担当!”
我嘟囔一句:“那么保守,该上不上能追到老婆吗?”
“你说什么!”爸爸虎躯一震。
“没没什么,那啥,上班了啊,迟到啦”
逃一样地和林裳离开了家,一路上却少有几句对话,显然重重心事已经将我和林裳层层包裹,使我们分毫动弹不得了。来到时光国货总部大楼楼下,分别前,林裳轻轻吻了吻我的脸,用带着忧伤意味的微笑说:“我们都要勇敢一点!前方总是光明的!”
“嗯!”我又亲了亲她,说,“用平常心,共同面对吧”
“你回化工新厂吗?”
“要回。”
“如果见到了王瑜能躲先躲,等我先和他沟通,好吗?”
“好”
我忽然感到仿佛一种诀别般的意味,向林裳挥手告别的同时,鼻尖泛起了酸楚的味道。
化工新厂像是战役过后,人仰马翻的战场。最大的会议室里,几乎容纳了全部的员工,包括以周虎为首的百余名参与罢工的成员,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我和周吴郑王几人分别交换了眼神,悄无声息地互相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算作圆满。而我用了一段思绪回顾了和周吴郑王从敌对到合作的整个过程,但觉感慨良多,只是经过了这段历练,处事能力的提高,便算是我近来最大的收获。
早九点,于娜、艾仲泽、高予仁、金鑫一众领导莅临会议室,阵容异常庞大,除文惜缺席外几乎全部出席。这其中,包括了现任客服部部长的苏小晴。这女子一袭黑衣,妆容精致郑重,带着职场中人特有的气质。
事实上,她却是个在高予仁和王瑜间翻覆云雨的“双面娇娃”。而也正是她,将高予仁手中我的秘密透露给了王瑜她在我心目中的纯净彻底崩塌,而我忽而苦笑想到:曾经在她面前形象阳光积极的我,恐怕也因那些相片,而成了污淤的化身吧
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关注有关于罢工和斗殴的相关处罚决定,因为这些决定早已在艾仲泽的授意下,像是用痒痒挠代替了鞭子,抽起人来不痛不痒。
有意思的是台上领导的表情,鹰派和鸽派各自阵营中,两种情绪和两种神采,犹如黄河入海口处那泾渭分明的青黄交接,高予仁金鑫脸拉成了鞋拔子,王瑜和黎靖却意气风发,时不时交头接耳,说说笑笑。
游离在两派人物神情之外的,于娜作为董事长,却仿佛两耳不闻身外事,只是看着她身旁和她重归于好的如意夫君。而艾仲泽目光深邃地微笑着,仿佛重新收拢妻子的心、王瑜的重掌大权,外加时光国货提出了扩大合作规模的需求这几件大事,将会令他俯瞰天下、指点江山。
只是,我心中阴冷如冰,此时的艾仲泽,多像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在对手精心设下的包围圈中越走越深然而更加令我悲切的是,艾仲泽的对手,是他生养过却又抛弃过的林裳
当艾仲泽宣布爱羽日化化工新厂全面开工后,他又宣布了一个人事令:认命王瑜为爱羽日化副总经理,兼任生产部部长,全面领导化工新厂的开工工作。
王瑜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讲演台,从左至右,认认真真地环视了一番他的员工、他的部下尽管还没有恢复首席副总的职务,但仿佛因我而起、因我而终的大圈子终于绕回了原点,他回来了。
他像一个演讲者为了渲染情绪般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而他的目光,在越来越饱满的听众的情绪中,突然穿透了人丛,像一道闪电般射中了我!
第193章倦怠()
会场里人声鼎沸,也许只差载歌载舞,便十足十地像是逢年过节的氛围了。王瑜的人气和声望在此刻达到了一个顶峰般的高点,像一个君王,就连在其身后端坐着的艾仲泽和于娜,也仿佛成为了溶在背景中的不易察觉的暗色调。而王瑜不看别人,单单看我,那从高高在上的主席台上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一种审判的意味。仿佛是在质问,和林裳做了相依相伴的情侣,却为何还要和那仇人的女儿,艾思彤,有着说不清的纠葛,为什么!
我在这灼热的注视中感到一种汗流浃背的不适感,仿佛脊背上被潮湿的麻袋束缚,百般挣扎,却无法得脱。但我扪心自问,自己和艾思彤并无半点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何况,为了林裳和王瑜,也为了我自己,我曾一次又一次以朋友之名,利用了艾思彤。
同时,我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我在苦闷中不住掀动着喉结,心想自己曾将王瑜误认为是我和林裳爱情之间的“第三者”,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另一个男人”,然而现实是,王瑜虽是林裳的亲舅舅,不是我的情敌,此时却反而是阻拦在我和林裳之间最大的障碍。
此外,文惜的身份,又让我和王瑜之间,仿佛铺满了一种不可触及的敏感。我不免尬尴地苦笑,如果我和林裳能够结缘,那么从前文惜是我的女人,以后,我是不是该在不得不相对的时刻,向她叫一声充满黑色幽默的“舅妈”呢?
我忽然很想绕开林裳,和王瑜单独谈谈。他并没有阻止林裳去爱一个人、阻止一个人去爱林裳的权力!可鼓起的勇气的背后,似乎深藏着一种我不愿承认,却又真实存在着的情绪似乎,我和林裳之间的爱,让我感到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疲惫!
我茫然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不敢去接受这样的认定,更不敢去相信这是我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告诉自己:假的!这只是你自己的胡思乱想!你怎么会不爱林裳?你怎么会以为自己不愿意去爱林裳了?难道你忘记了生死的相许、难道你忘记了诚挚的承诺?
我有些烦躁。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练功者,由意念带动的内息走入了错误的经脉但手机的震动像是破解了我思绪的混乱,我低头拿出手机看向屏幕,却仿佛立时从一个窘境,跳跃到了另一个窘境当中。
电话是艾思彤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像是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我有些不想接这个电话,可是我还是接了。就如同在站在林裳的角度,艾思彤是她和她妈妈的仇敌,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看,艾思彤,单纯如她,上天欠她一副美丽动人的容貌,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接通这个电话需要的是一种叛逆,可我却不知这叛逆,究竟叛逆的是什么。
“请稍等一下”,我离开了会场,踱着步子来到远处,空旷广场旁的绿茵地里席地而坐,说道,“刚才很吵。”
艾思彤仿佛永远不知这俗世的烦忧般,声音清脆、充满盎然的生机,她说:“陆鸣,你在新厂里开会是吗?”
“对。”
“嗯,我爸妈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新厂就要开工啦”艾思彤说着,忽而怅然叹了声气,道,“和外公在家,觉得好闷外公最近情绪很不好,我瞧他就是对爸爸有意见,可是当着妈妈的面,他又发作不出来,哼哼,有些‘小肚鸡肠’的模样。”
“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外公呢,毕竟是老人家嘛”
我随口搭着话,却仰头看着身旁一株果树上飘落的片片落叶。果盈叶枯、瓜熟蒂落,我终于意识到,秋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人间。穿过果树的枝桠,漏出的是片片蓝色的天空,和那绵如雪地般的云朵,不由得让我有些心驰神往,渐渐地有些痴痴呆呆了。
“闷呗外公在家里黑着脸,不爱理睬我,我才不想自讨没趣呢现在没事做,好无聊,一个人躺在院子的草坪里看天空今天的云好白呀,像是一支又一支的棉花糖哦”
我的嘴角很自然地扬起了弧线,说道:“很巧嘛,我也在看天空”说着,我也干脆仰面躺倒,将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扔进了花草和小虫的包围当中,思绪不用放空,自己就烟消云散了。
“是吗?有这么巧?”艾思彤欣喜说道,“那我这里可以看到一朵,很像‘北极熊带着熊宝宝’的云彩耶,你可以看到吗?”
在这里我撒了一个违心的谎言,却不知自己为何这样“是不是两只像是维尼小熊的云彩?他们躺在天空上,伸着四肢,懒洋洋的,像是刚刚吃饱了饭,在打瞌睡?”
“对哦!对哦!原来你也看得见呀!”艾思彤欢天喜地。
呵呵我忍不住冷冷地嘲讽自己:维尼小熊?躺在天空上?打瞌睡?陆鸣,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虚与委蛇呢?是不是和王瑜这样的人相处得久了,也学会了腹黑阴险?是不是和赵志华这样的人接触多了,也学会了口蜜腹剑?是不是是不是和林裳相爱得久了,也学会了用幽默,掩饰寂寞?
那个曾经简单、快乐的陆鸣,到哪里去了?
“陆鸣,这个周末可不可以陪我出去玩玩呀?”艾思彤却不知我这心里一重又一重难安的碎念,自顾自地说着话,却又忽然有些闷闷不乐,说道,“下周我就要回英国读书了我不想去,可是爸爸不依我”
“出去玩?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