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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我辜负了爹娘的期望”梦砚苦笑,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朱祁镇是否会迁怒她的家人。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对于钱家来说,不止是羞辱那么简单,自己若是再惹到皇上,恐怕钱家就要有大难了。
为了钱家的功名,她不能让自己死,她必须逼着自己接受这一切的苦难。她不能吭声,不能对自己的命运哀叹。只是心中的痛,早已超越了身体。
那个前一刻还温柔多情的男子,如何就变得如同一头野兽,狠狠撕碎了她的身心
“娘娘这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地上凉。”云轩不住地哭泣着,让梦砚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在这深宫之中,还是有人心疼自己的不是吗?虽然这个小丫头,一直遵照着母亲的意思要自己好好侍奉皇上,但是,她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五的小女子,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心思完全掩藏呢?
“我没事”梦砚强忍疼痛,挤出一丝微笑给云轩,“云轩,是我没有能力,从今往后,我们可能就要过那种冷宫娘娘的生活了。”
“娘娘,你不可以这么说,再苦再累,云轩都是不怕的,只是怕娘娘你受苦啊”云轩看着梦砚身上的伤痕,心疼不已。
“云轩,往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梦砚覆上云轩的脸。此刻的她,内心不甚凄凉。
今晨,她还在百官朝拜下,被册封为皇后,受万人敬仰,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已是满身伤痕,还被灌了那代表着屈辱的红花汤
忽而,梦砚感觉到了小腹的一阵灼热继而,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一直往上蔓延,疼得她脸色惨白,浑身冒虚汗。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云轩啊!娘娘!”云轩抱住梦砚的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我没事”梦砚还在硬撑,但是身下,猛地涌出一股热流,却让她再也撑不住了,只觉浑身痉挛般的疼痛之后,身子一软,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啊血好多血”云轩看着梦砚身下渗出的血液,惊声惨叫,“来人啊,快宣太医!来人啊!皇后娘娘昏过去了!快来人啊”
可是,哪里还会有人来应答。皇宫之中,攀附权贵,踩踏对手,没有人会去帮一看已经没有价值的人。
梦砚躺在云轩的怀里,鲜血,在上好的青石砖上缓缓淌开,温暖了那深宫的冰冷,却也失掉了人性的温度。那红色,带着血腥的气息,将整个坤宁宫吞没在无尽的悲凉里
第9章 冷宫皇后(4)()
醒来的时候,梦砚感觉浑身无力,尤其是小腹以下,酸疼无比。
坤宁宫里,此刻亦安静地可怕,原先大婚时的热闹,全然不在。只有一床锦被证明着昨夜的一切,证明着现在,她还拥有皇后的虚名。
梦砚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四下看着,偏室传来浓浓的药味,梦砚知道,那是云轩正在为自己煎药。
梦砚心中一阵凄凉。淡淡地叹息道:这就是深宫,没有人情,只有权力与欲望
梦砚轻抿嘴唇,心中竟也生出一丝坚定。
“皇后娘娘,您醒了?”不多时,云轩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怎么样,还疼不疼?”
梦砚微笑,现下,她也就只有云轩这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了。
梦砚默契地接过云轩手中的药放在床边,继而抓住云轩的双手。
“娘娘,快喝药吧,药凉了就没效果了。”云轩作势就要去拿药。
梦砚手微微用力,将云轩按在自己床边,幽幽道:“我不愿喝,我已无用了,还喝那药做什么。”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好歹也是皇后啊!”云轩眼里闪出泪光,其实她家小姐不知道,昨夜,当皇上拂袖而去之后,其他的奴才就不再对她有好眼色了,坤宁宫的粗活重活,也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她一人。
“云轩,从今往后,忘记我是皇后这件事吧,我现在等同于一个废后了。”
“可是”云轩的眉头纠结着,露出不甘的神色。
“他说了,他会让我成为一个名义上的皇后,那么我想,我们至少还能够保住皇后的名位。”梦砚低下头,握着云轩的手更紧了。
“好。那奴婢一定会陪着小姐的,不管今后的路有多长,多苦”
就在这一个清晨,一对情深的主仆相拥在坤宁宫,发誓要平平淡淡但却有尊严地过完余生。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艰辛。而梦砚亦不知,她传奇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日的清晨似乎来的格外早,前一日大婚,第二日必是要早早地上朝的。一来,表示自己已经成人,开始正式掌管朝政。二来,早起以示君王不眷恋温柔乡,是对群臣的一个表态。
不过朱祁镇并不在意这些。前一夜在梦砚处已是累到极点,后又招寝了前一夜的宫女,更是精疲力竭了,他才不在乎群臣如何想。
只是有人早已带着冲天的怒火不请自来。
孙若兰贵为太妃,亦是朱祁镇的生母,在这后宫中,位份虽不及张太后,但却无人敢不敬畏她。
三十岁时,先帝驾崩,是她联合朝中的巩固大臣,力排众议,将朱祁镇推上皇位。最为令人不解的是,曾经因孙若兰受宠而受先帝冷落的张太后,亦站在了孙若兰这边。唯有孙若兰自己知道,她是牺牲了什么,才能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扶上万人敬仰的位置。
昨夜,她听朱祁镇身边的奴才来报,说是皇上竟然赏了皇后红花,而后又招幸宫女。这违背伦常的行为,令她彻夜未眠,天未亮便来到了乾清宫。
第10章 冷宫皇后(5)()
乾清宫的内殿里,弥漫着一股淫靡的味道,令孙若兰依旧风华不减的脸上布满了乌云。用帕子掩住口鼻,孙若兰疾步至朱祁镇的床前,扯开了帷帐。
床上的不堪,更甚想象。
孙若兰怒目而言:“来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床上的两个宫女立刻坐了起来,发现眼前的是怒气盛天的孙太妃后,都惊讶地从床上滚下,跪在地上。
而朱祁镇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作任何回应。
“把这两个贱人拖下去,斩了!”孙太妃的第二句话一出口,便令两个宫女吓得大声哭喊起来。
这份威严,令所有乾清宫的宫人都胆战心惊。
此时的朱祁镇方才惺忪地起了身,他并不着急遮掩裸露的身体,瞟了一眼那两个宫女,缓缓道:“母妃,你这是在打儿臣的脸么?”
“是。”孙太妃回答地斩钉截铁,“皇上若是自觉无错,那哀家唯有让皇上醒醒了。把这两个贱人凌迟处死。哀家要让宫闱之内的女人们都看看,非分只想不可有,非分之为必是死。”
哭喊求饶之声再起,朱祁镇的眼神却不曾离开孙若兰的脸。
“若是儿臣的难堪能令母妃高兴,母妃大可自便。”
语毕,朱祁镇慵懒地起了身,用玄色的衫子裹住饱满的身体,拖着龙靴伸了个懒腰,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方才的情势影响。
“母妃若是无事,儿臣要更衣早朝了,还请母妃回避。”
“皇上还知道要早朝,这真是大明之幸啊。”孙若兰的口中满是戏谑,“若皇上心中真有大明,昨夜便不会对皇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不提钱梦砚还好,一提到他,朱祁镇就如鲠在喉般不爽快。
好看的眉头紧了紧,朱祁镇的不悦写在脸上:“这女人不识好歹,竟然违背儿臣。”
“再不识好歹也是工部尚书钱贵之女,怎能容你如此放肆?你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能侮辱她。若是她母家有了二心,这朝廷岂不要生乱?”
朱祁镇淡然地在暖榻上坐定:“二心?那是定是因为没有给足他们荣华富贵。若是加官进爵,母妃以为,皇后的母家还会在乎女儿所受的耻辱么?”
孙若兰不可思议地看着朱祁镇:“自家儿女,怎会善罢甘休?”
“哈哈哈哈”朱祁镇的笑声诡异地占满乾清宫偌大的宫殿,“若果真如此,母妃当年为何硬要将儿臣推上皇位?将儿臣困在这皇位之上,母妃得到了这绝世的荣华,却可曾想过儿臣是否愿意?”
“你”孙太妃被激得语塞许久,“这不一样,哀家给你的是人人羡慕的皇位,怎可与皇后之事同日而语。”
“有何不同?儿臣坐拥皇位却受制于外戚,还要任凭张太后摆布,儿臣的千百个不愿意,母妃难道看不出?”朱祁镇立了起来,眼中的红色,显示着他隐忍多年的怒气。
“哀家哀家那时是没有办法,若不答应张太后的条件,你便不能登上皇位。”孙太妃有些局促,朱祁镇的话令她回忆起了那时的种种,实在痛不可当。
第11章 六年之后(1)()
“儿臣倒宁愿不做这个皇帝。”朱祁镇冷冷地笑着,带着些许不屑,慢慢踱步至孙太妃面前。
低头,用只有母子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母妃出卖尊严和身体换来的这皇位,太脏,朕至今不屑。”
孙太妃的身体,随着朱祁镇的一字一句战栗颤抖,瘦弱的身子几乎要倒下去。
“我这个母亲,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么?”
“情势所迫,儿臣早已不怪母妃了。只求母妃不要干涉儿臣。至于那个不识趣的皇后,儿臣自会给足她家人功名利禄,他们送女儿进宫的目的,不过于此。”扔下这一句,朱祁镇便径自而去,留下孙太妃在内殿黯然神伤
做一个帝王,必是不易的。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帝王更是不易。朱祁镇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金灿灿的龙袍,眼中却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当年,为了登上皇位,母亲为他付出了太多,他并不是不领情。只是如今在内受制于张太后,在外受制于外戚,实在令他恼火。想颁布的政令不能颁布,想惩罚的罪臣却被包庇,想体察民情却被困在宫中现如今,竟然连喜欢的女子,都无法真心相对
处处被掣肘,倒不如索性做个昏君,就如张太后和她的外戚们所愿。
想到此处,朱祁镇便一把扯下了龙袍:“来人,拟旨。”
这一日,朝堂之上并没有出现大婚之后的君王,只有一名太监,阴阳怪气地宣读了皇上的旨意,赐工部尚书钱贵新宅一座,黄金万两。晋钱贵之子钱允明正五品大理寺左寺丞,钱允青从五品兵部员外郎。
众臣狐疑地跪呼万岁,却没有人能够猜透这位皇帝心中所想。
朱祁镇隐在帷幔之后,满意地看着众臣的表情。从今往后,他要狠狠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人左右。
时间就如流水般划过明宫高傲的城墙,日日夜夜,流转不息。
岁月在许多人的生命里画上浓重的笔墨,却没有将这深宫,改变丝毫。
钱梦砚一身素服立于坤宁宫的后院,静静地看着院子里长得郁郁葱葱的花草,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情。
六年了,这个明宫一点也没变,红墙金瓦依然高耸,宫殿楼阁依然华丽,皇亲与宫人们依然忙碌。只是,时间轻轻在梦砚周身转了一圈,没有改变她的容貌,也没有改变她的气质,却让她长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此刻她身上依旧散发着少女般干净的味道,如果说十五岁的她是一朵小小的茉莉,那么现在的她就犹如一朵玉兰,穿着青灰色的素服,没有任何头饰,清心寡欲,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