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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事。”叶树盛下意识矢口否认,孙老夫人笑看着他没说话,叶树盛为难轻咳了一声,心虚瞄了孙老夫人一眼,将秋棠棣和小丫头被捉被送被审事简单说了:“……这事有几处不对,头一条,说是秋棠棣是被当地里正拿到,照常理,拿到逃奴都是送还本主,哪有送到衙门?第二是京府衙门,”叶树盛顿了顿,看了眼听专注孙老夫人接着道:“京府衙门跟咱们、跟定国公府没什么交情,不主动送还逃奴倒没什么,可竟当众审上了,这也让人费解。”
“审出东西来了?”孙老夫人神情很是淡然,叶树盛点了点头:“秋棠棣说他和妻子是脱籍而出,府衙当场查实了,照理说到此就该放秋棠棣和那丫头回去,这案子也就结了,谁知道秋棠棣当堂反诉,说里正是受定国公支使诬陷他,说定国公恨他与小妾姚氏私通,要下黑手置他于死地。”叶树盛一脸恼怒:“老祖宗,这后头必有推手,他秋棠棣一个下贱戏子,哪有胆子当众揭出堂堂国公府这样阴私丑事?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孙老夫人缓声道:“这后头有推手,唉!”孙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一声长叹:“幼闵也是闹太过,这些年生出多少事来!也难怪人家先拿他开了头一刀!这事四哥儿怎么说?”一句话问叶树盛浑身不自,犹豫了下含糊道:“四爷忙得很,再说,几个贱奴小妾这样小不能再小事,四爷哪会多管?”孙老夫人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道:“四哥儿是个细心。”四哥儿这会儿心里眼里只有李恬那妮子,他不管定国公府这事,必定是怕管多了恬恬那妮子心生不闹性子,这会儿四哥儿只怕正后悔不该纳了孙氏,万一迁怒到定国公府……孙老夫人叹了口气,四哥儿脾气硬,宜软不宜硬,不管是孙家也好,东阳郡王府也好,这会儿都好都退一退,再退一退,退了才是进,现实不是逞强时候。
“这些年,定国公府上是闹太过了,领点教训也没什么坏处。”孙老夫人声音沉沉,叶树盛愕然看着孙老夫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祖宗竟是这样态度:“老祖宗!这事……”
“就这样了!”孙老夫人心里一阵厌烦涌起,抬手止住叶树盛话道:“官家远离宫病养,四哥儿监国,这一国大事压他身上,你不想着分君之忧,哪还有功夫操心这样闲事?你放心,这逃奴也罢,私通也好,不过是些丢脸小事,闹不成大事,让定国公府吃些教训没坏处!去吧!”叶树盛看着满身疲倦厌烦老祖宗,不敢再多说,只好退出来,一路怔怔走到二门里,呆站了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叫了个小厮过来吩咐留心定国公府这场官司,随时禀报,四爷和老祖宗如此态度,他哪还敢再出头多管?
孙庆被客栈门口两个帮闲架下马,又一路架进客栈,两个小厮抬了热水进来,褪下衣服,只见孙庆两条大腿内侧早已血肉模糊,忙叫了跌打大夫进来,孙庆嘶嘶哈哈痛叫连天中,大夫给上了厚厚一层药,边上药边唠叨,弄不懂赶成这样是为哪般!什么事能比自己命还要紧。
夜半,孙庆躺床上,却圆睁双眼,支着两耳细听着外面动静。走廊上传来一阵踏实脚步声,孙庆听到脚步声,脸上一喜,神情明显放松,急忙龇牙咧嘴挣扎起来开了门,孙六拧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抬脚进屋。
“出什么事了?怎么用上了甲字线?”孙六一进屋就厉声训斥道,孙庆一瘸一拐跳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才关了门,推着孙六坐到床上,看着孙六一脸紧张道:“六哥,出大事了!王妃失踪了!被人劫了!”
“什么?”孙六直窜起来一声怪叫,孙庆急忙扑过去按住孙六,手指按嘴上示意他噤声,孙六一巴掌拍开他吼道:“说!到底怎么回事?”孙庆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吸了口气挪了挪腿接着道:“胡三哥说,管爷交待咱们看紧四爷和东阳郡王府上,胡三哥说,肯定是四爷劫了咱们王妃,胡三哥就让我赶紧跑一趟问问六哥,咱们怎么办?”孙庆说完,眼巴巴看着孙六,孙六站起来,背着手飞屋里踱象只陀螺。
“胡三什么意思?”孙六猛停住,目光狠狠盯着孙庆,厉声问道,孙庆吓一哆嗦,连眨了几下眼睛道:“倒没有,不过,”孙庆咧了咧嘴,又挪了挪脚,他这腿实疼受不住:“胡三哥愁很,他说这事一出,有几个人就有几条心,五爷指定有五爷打算,胡三哥说,咱们王妃嫁妆太多了,胡三哥还念叨说,就是老管,谁知道什么心思呢?毕竟他跟是五爷,又不是王妃,胡三哥说他实做不了主,这才让我跑这一趟。”孙六轻轻舒了口气,抬手重重拍着孙庆,直拍孙庆嘴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这一拍一震,腿上太疼了!
“好好好!我果然没错看了胡三!”孙六声音听起来欣慰非常:“咱们老孙家,到咱们这一辈,就剩你跟我了,还饿差点活不下去,就是从遇到王妃起,咱们才活象个人样,如今你儿女成群,我儿女成群,咱们老孙家现多兴旺多发达!咱不能忘本,也没想忘!谁想什么咱们不管,咱们只要一样,无论如何,王妃得平平安安回来!”
孙庆连连点头:“六哥,我也是这意思,那您说咱们怎么办?”
“你听着,要真是四爷劫走了王妃,我告诉你,王妃就没什么事,指定好好儿,就是……”孙六咽了口口水,后面话连口水一起咽了回去:“胡三是个精明人,确实,这一趟上头,五爷和咱们许就是各是各,你腿没事吧?就是有事也忍忍,这就赶回去,跟胡三说,咱们就一个主子,那就是王妃,王妃只要还活着,咱们就得让她活着回来,不管是谁,咱们都得防着!”
“唉!”孙庆低头看了眼自己大腿,赶紧答应了一句,孙六接着道:“还有,你告诉胡三,让他去寻一趟熊嬷嬷,熊嬷嬷是咱们自己人。唉,”孙六一声长叹:“要是悦娘就好了,要是她,王妃哪会这么轻易被人劫了?再跟胡三说一声,让他跟熊嬷嬷,赶紧把悦娘叫回来。”
“哎!”孙六一边说,孙庆一边答应,孙六站起来又交待了一句道:“我把这边事理一理,赶回去,多不出十天,我必定启程赶回去!”孙庆听孙六这么说,声音一下子透出喜意,答应声也脆了很多。
孙六从客栈出来,沿着阴影连转了几条街,一个漆黑角落里站住,隔了一条巷子,远远看着徐思海驻住驿馆,他得赶回京城,得结掉宁乾府差事,越越好,要结掉,好办法就是去寻徐思海。孙六仰头看了眼阴云密布乌沉沉天空,五爷说不能露了行藏,可事急从权,再说,五爷毕竟不是王妃!孙六轻轻呼了口气,大步出了漆黑角落,穿过巷子往驿馆过去。
徐思海急匆匆套上衣服出来,惊讶看着从屋角阴影中闪出来孙六,孙六面带微笑,不亢不卑拱手道:“小孙六,请七爷安。”
“你是?”徐思海警惕而困惑看着孙六,孙六拱了拱手笑道:“小孙六,奉了我们五爷吩咐,比七爷早几天启程赶到这宁乾府来助七爷一臂之力。”
“你们五爷?晋宁郡王?”徐思海反应极,孙六含笑点了点头,徐思海脸上笑容绽放,眼底戒备却浓了,抬手示意道:“原来是五爷门下,请坐!看六爷气度不凡,必定是五爷门下得力之人,这趟竟是烦劳六爷一趟,得五爷如此抬爱,仆真是荣幸之至。”
“不敢当不敢当,七爷还是叫小名字吧,小是我们王妃陪房,一个奴仆哪当得起个‘爷’字。”孙六躬了躬身子带笑解释了一句:“我们五爷门下都是雅人,小一个粗人,我们爷手里也就能领些出力跑腿差使。”徐思海听他说是李恬陪房,惊讶中带着明显喜色,眉梢连抬了几抬笑道:“原来是王妃陪房!那孙六爷这趟来是五爷意思?还是王妃意思?”
“我们王妃不管外事,是我们五爷意思,说句不怕七爷笑话话,我们这些跑腿粗人,打听个消息什么,倒还有点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徐思海一反刚才虚假客套,说话直接丝毫没有见外之意,转变之,倒让孙六有几分不适应,这是什么意思?听说是王妃陪房就不见外客气了?“我这里正有件极棘手难为事,孙六爷听听有没有什么好法子。”.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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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动手2()
“七爷请讲。”孙六态度谦恭,徐思海却荡开了一句:“你来前你们五爷是怎么吩咐你?”
“五爷说宁乾府刚遭了大水,只怕有些乱,让小悄悄跟过来,一来帮七爷打点些鸡零狗碎事,免这些小事打扰了七爷,二来,小们市井跑惯了,闲言碎语听多,许能听到些对七爷有用话。”孙六话说极客气,徐思海眉梢高高挑起惊讶道:“那前天……”
“是,有只小臭虫,小已经替七爷捏走了,审了审,说是姚相公遣来。”孙六认干脆,徐思海眉头一紧又松开问道:“现人呢?”
“已经处置了。”孙六委婉答道,徐思海垂了垂眼皮,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道:“你也知道,我已经见过冷大郎,水淹永静县这事,不是天灾是,可怜永静县百姓……”徐思海重重捶了下高几:“实是可恶之极!为公为私,我绝不能放过如此恶徒,可如今这样局势,”徐思海扫了孙六一眼,话里有话含而不吐:“揭开容易,可要惩恶,就不得不好好打算打算。”
“七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孙六爽非常拱手道,徐思海这才开口道:“冷大郎流落外,身份未明,若要揭举丁金经不够名正言顺,若是能将他送入丁府,再将他正大光明从丁府搜出来,这前前后后就极顺当了。”
“七爷是要小想办法将冷爷送进丁府?”孙六理解而准,徐思海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可有什么办法?”
“不是难事,”孙六满脸笑意:“当初京城时,小荐过几个人跟姓丁赴任,都是极好交情,什么时候送冷爷进丁府?安置哪一处?七爷有打算没有?”徐思海听大喜过望,略一思忖,挑眉笑道:“你们王妃真是心细如发,令人佩服!”孙六谦虚笑了笑,眼底掠过层黯然,王妃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提王妃他这心里就急如一团烧过。
“越越好,至于安置哪一处,”徐思海舒眉笑道:“你看着安置,安置好了给我个信儿就行。”
“那好,”孙六心事重重,直切正题道:“冷爷那头小没敢跟上去,还得烦七爷跟冷爷打个招呼,既是越越好,那明天晚上小就安排冷爷进丁府,至于信儿,小有个兄弟,叫吴青,为人机灵,明天一早我让他过来七爷身边侍候,七爷若有什么吩咐,就让他传个信给小。”
“这样好不过!”徐思海心里畅非常,困他夜不能寐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孙六又和徐思海商量了几句细节,站起来告辞道:“小这就赶回去安排,扰了七爷歇息了。”
“nǎ里nǎ里!”徐思海一边客气,一边显极是漫不经心不过随口一问道:“你们王妃可好?”
“劳七爷问候,我们王妃安好。”孙六后背僵了僵,垂下眼皮,躬身平静答道,徐思海早就知道必是这样回答,却仍听心里安而喜,轻轻舒了口气,将孙六送到门口,背着手站着孙六绕了个弯看不见了,怔怔出了半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