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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钟晴刚想道谢,就听见她笑着说,“小回从小到大,对别的事情都没耐性,却特别喜欢画画。”顿了下,“简小姐的画画得不错啊。”
简钟晴接过盘子的动作僵了僵。
她注意到宁素素刚才说的是,简小姐的画画的不错,而不是,简小姐喜不喜欢画画啊?或者,简小姐会不会画画啊?
殷回揪着眉头,很不高兴地大声叫嚷道:“妈咪,我和姐姐打过勾勾,这件事情不跟别人说的!”
谁知宁素素一点都不见外,“我们又不是别人!”
很好,小家伙不单止泄了秘密,还当场把她卖了!简钟晴默然。
席御南意味不明的侧眸望过来。
简钟晴迅速恢复镇定自若,即不解释,也不顺着母子俩的话说下去,“素素,培养兴趣很很重要,小回画画很有天赋。”
她聪明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出这么个可是可不是的答话。
父母说起孩子,大多数都是喋喋不休的。
宁素素不例外,简钟晴一句小回很有天赋,引发她滔滔不绝的言论,她无先感概地,从怀着殷回时候,为了胎教,经常去看画展开始追溯起,殷离手里多了瓶冒着寒气的啤酒跑回来。
宁素素口若悬河地说,殷离满眼星星的捧场,夫妻俩一唱一和,具体说的什么,简钟晴没有太用心听。
身边男人的目光叫她越来越不敢回看。
席御南距离她越来越近。
简钟晴侧过脸,就见咫尺内的他。
他的视线紧锁在她身上,眸底有寒气划过,薄唇勾出个毫无笑意的弧度,那点讽刺的笑,压迫力极重,迫得简钟晴忽然觉得呼吸难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俊脸一点一点靠近她,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他旁若无人地宣告着他俩的亲昵,还若有若无地摩挲了下她的鼻尖,鼻尖那点凉意直落到简钟晴心尖。
他以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量,在她耳边悄声呢喃道:
“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现在好好回忆下,待会给我个满意答复。”
……
一家三口,吃饱玩好,便入住到另一家别墅里。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保姆,还有简钟晴。
烧烤的垃圾,是保姆负责的,而那个自从一家三口离开之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反而怒气腾腾进了屋子的席御南,则留给了她。
简钟晴帮着保姆收拾了一会,想必是保姆都感觉得到男主人的滔天怒火,一向不多言的她最后都忍不住劝简钟晴。
“简小姐,情侣吵架其实很小事,男人会生气,证明他在乎,做女人的放柔点姿态,说两句好话就能和好了。”
保姆这话,倒跟李医生观点相似。
第223章 他很生气()
只是,她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是一点小事这么简单吗?
席御南不容许别人骗他,虽然她不算是骗,顶多是瞒。
只是,她瞒着的这件事,跟他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有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又磨磨蹭蹭了一阵,直到楼上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保姆神色惊慌,简钟晴心中叹气,只后悔当初不应该看见那幅画,就乱了心神,心血来潮给殷回画了一幅。
她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么?
保姆看着她欲言又止,她想了想,一个人承受,总比拉着个无辜的人担惊受怕好,一咬牙,便进了屋子。
席御南在二楼的大厅里。
简钟晴爬上楼梯口,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他。
厅子的大灯关了,四个角的壁灯开着,灯光晦暗,骤眼看上去,他修长瘦削的身影,似要跟昏暗融为一体。
他听闻脚步声响,抬起眸,眉心有一处想不通的困扰,光线不明的空间里,那双狭长的黑眸更见清亮,隐约可见,里头有凛冽的寒光在眸底幽幽流转。
茶几上一杯酒,角落的地上一瓶破了的酒瓶,空气中泛着甘醇的酒香。
简钟晴忍不住嗟叹,不就是生她的气?犯得着跟钱过不去,这些酒,她今早研究过,都是外面有钱难买的珍品。
他与其摔了,倒不如送给她好了。
他的声音森冷而僵硬,“你舍得上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简钟晴听出来席御南很生气。
以往,席御南再生气,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最近,好像越来越不能自律了他。
简钟晴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走神。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玻璃渣子,坐到席御南身边去,
他微眯起危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因为薄怒,胸腔还在上下起伏,此刻浑身散发着狩猎的光芒,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裂开。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简钟晴提醒自己,同时英勇无畏地迎视上他,“席少是否记得,你以前有个客户很喜欢艺术?”
席御南眉峰跳了下,“我不想听废话,刚才的事情,你给我解释。”
她现在就是在解释他知道呀!
简钟晴摆出很无奈的样子,叹出一口气,“我就是为了迎合这个客户的口味,专门去学了画画,不单止画画,我还学了茶道,插花,对了,钢琴也会一点,不过,能流畅弹出来的,只有三首!”
他觉得好笑,唇边的弧度阴恻恻的,叫人脊背发冷,“就这是你在下面想了这么久,要跟我说的?”
简钟晴明知故问,“席少不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这些事而生气吗?”
这女人的话,根本不足信。
可是,她很狡猾,圆出来的谎言总是天衣无缝的,他从她的话里,找不到一丝可疑。
席御南眼梢微抬。
先前知道她瞒着自己,她会画画时的恼怒,逐渐平歇下来。
现在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顿挫感的,是他善变的情绪。
这女人想要影响他,实在太容易。
第224章 三个月赌约()
席御南猛然想起殷离信誓旦旦跟他打的三个月的赌约。
原本他对这个赌约很有信心,此刻,却不得不有些犹豫。
他会成为殷离那样对个女人唯命是从的妻管严?
简直放、屁!(席少,你一直不说粗|口的,为了小晴晴,你都爆|粗了,还嘴硬不承认……)
他是对简钟晴这女人确实感兴趣,很浓厚的兴趣,这点他不否认,但是,迄今为此,他未曾想过要娶谁。
跟个女人过一辈子,那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更加冷静了。
脑袋恢复澄明,他又变得深沉睿智,仿佛刚才因为久久等不到简钟晴上楼说实话,而失控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简钟晴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刻意瞒着,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席少挣面子呀!”
“这么说,我要感激你了?”席御南冷哼。
“这倒不用,毕竟学了东西,对我自身发展,是好事。”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席少要感激我,就把我报名学习的费用都补给我吧。
这话,自然不敢说。
一来,这事不全部是真的,二来,这个时候,她不敢惹他。
对她自身发展,她还想要怎样的发展?席御南愤愤地瞪她一眼。
自发现这个女人表里不一之后,二人多次交手,表面是她示弱了,可他的胸口总是堵堵的,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气郁,总积压着一把无名火,无处宣泄。
所以,他喜欢用另一种方式驯服她。
看她在身下臣服妖娆的样子,他隐隐萌生起得到了这个女人的感觉。
然而,通过这样的方式,即使赢了,他赢得不光彩。
并且,赢得太短暂。
这个女人能够前一刻在他身下泪眼婆娑我见犹怜地跟他求饶,脱离他之后……他不怀疑,倘若有别的男的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她会采取跟对待他一样的态度,去对待那个人。
一想到这个贪生怕死,没有原则的女人,会对除他之外的男人百般讨好谄媚逢迎,他就有种将这女人关起来,再将那个男人吊起来一刀一刀凌迟的痛恨感。
简钟晴见他盯着自己不发一言,误以为他又想要了,这男人以往没有这般纵,欲,最近搞什么呀?她被他看得发毛,强撑着笑意主动凑上去。
“席少,别生气了嘛!不就是学了点东西,又不是专业人员,雕虫小技搬不上台面,人家没说,不就是怕你觉得人家爱炫耀嘛!”幽寂的光线,越发衬得她脸容娴妩,她刻意压低放柔的声线,像是热巧克力融化时候,拉开的那一缕缕香甜软滑的丝,又媚又绵。
这女人,清楚身上的优势,并且发挥利用得很好。
若是在得知她又瞒着他事情之前,他会觉得,她让他欢愉。
而现在,他只剩一个感觉。
“虚伪!”他嗤笑,如墨的眸光流动着她读不懂的光芒,“简钟晴,你打算一辈子都用这种虚伪的面孔来对面人么?”
第225章 薄唇浅扬()
骂她虚伪?
难道他想看她凶悍的一面?
简钟晴咬着唇,左右为难。
这男人快要她逼疯了。
果然这年头,什么都贵了,只有人没涨价!
这不,她好声好气哄着他,说尽了好话去给他又道歉又解释的,人家不爱听,还指责她虚伪!如削葱般的莹莹十指微微收缩又放开,放开又收缩,她真的好想、好想直接揪着他的衣领,逼问,“姓席的!要做不做,不做拉倒!”
可是,她敢吗?
借她一万个胆,她都不敢,所以,她还是强颜欢笑的,爬到他身上。
最起码他没推开她,她安慰自己。
“席少,笑一个嘛!”千年冰山,笑比不笑更吓人,席御南你还是别笑的好,简钟晴边赔笑,边腹诽。
“席少,别跟人家一般见识嗳……”谁不知道你锱铢必较,你就算说了不计较,我都不信。
“席少,你说句话呀!”我哄得口水都干了,你一个字都不表态,这事是揭过去了,还是没完,至少吭一声呀!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别人,好玩?
简钟晴越说,越放开胆,双手本来撑在沙发上,带着耍无赖的意思,以区区娇躯去围困住堂堂男儿,哄到后来,手臂没力了,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倾斜,她干脆蹭掉了鞋子,半跪着,大半个身子攀到他的身上。
沙发很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席御南丝毫没有软化的预兆,简钟晴想坐得舒服些,换了个姿势。
可她太大意了,只顾着嘴里好声好气地哄着,眼睛不曾离开过眼前男人冷峻的侧脸,一只纤细的手臂,手肘弯曲,随意又轻佻地搭上席御南宽阔的肩上,另一只小手压到边上柔软的毯子,用以承托她的重量。
只是,这一搭,毯子是被她抓在掌心下了,沙发呢?
重心倾斜时候,简钟晴表情滞了一滞。
她“啊”的一声惊呼,表情是慌慌张张的,但脑袋一个激灵,她急中生智,连忙勾住了席御南的脖子,可还是止不住身体往一旁坠落的惯性。
直到狠狠摔倒到地上,简钟晴还有些呆目。
倒下去的那瞬间,她明明看见了,他分明伸出了手,他可以拉她一把,令她不用摔得这么狠的!可不知为何,他手伸到中途停顿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