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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赵翀就听的唇角忍不住的抽来抽去。
报晓拿着那枚玉佩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伸到哪边去好了。
周胤辰眯了眼睛,“没准儿,颜解元会用到。”
他在抛诱惑!而且还是个很大的诱惑!
这帮人,是不是都了解了颜如松才是他致命的弱点啊?
颜如松初到京城,若是传出跟瑞王交好,那么是不是会很有面子?尤其在京城颜那里,也会腰板儿挺直吧!
可是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玉佩一旦接了,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颜如松还能不能跟赵翀似的做个纯臣了?
颜十七想着,偷眼瞄向那个颜如松崇拜的神明一样的人。那人却扭头看地上的麻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颜十七暗咬后槽牙,“王爷送给颜解元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是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吗?”
周胤辰黑面,“颜解元什么时候成了赵大人的人?”
颜十七眨巴眼睛,“昨天夜里啊!你们所有人不都在瞧好戏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饿了!两位爷继续赏雪,小的先去祭五脏庙了。”
报晓急道:“那这玉佩怎么办?”
颜十七摆摆手,“让大人看着办吧!收下也是他的人情。”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报晓就尴尬的站在那里。
周胤辰看着那个小背影一溜烟的跑走,“你就是这般纵容你家小厮的?”
赵翀道:“我答应了她,今天放她一天的假。你这玉佩,真打算送给我?”
“想得倒美!”周胤辰一把从报晓手上抢过玉佩,悬挂回腰上。
赵翀抬脚就往回走。
“喂!我话还没说呢!”周胤辰跟了两步。
赵翀回头,“你是想跟我们一起走?”
周胤辰道:“我打算去沂江上吃完鱼头再走!”
赵翀道:“那你的送行,我收到了!”
周胤辰一噎,“我是想跟你说,昨夜的事情还没完------”
话说到半截,就见到杜锦轩带着人匆匆而来。
杜锦轩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赵翀,自然就不能当人不存在。“赵大人!本世子有事情要询问朱算子,还望行个方便。”
赵翀冷声道:“本官现在不方便!”
抬脚,走进门楼。
杜锦轩铁青着一张脸,“赵大人真的要与太子为敌吗?”
“本官不与任何人主动为敌,但是有人若是想找本官的事,不管不介意与其为敌。”说话声已经消失在院子中。
杜锦轩往大门口踏进一步,面前突然多了两条人影。
周胤辰走过去,拍了拍杜锦轩的肩膀,“他脾气不好!你还是少惹他为妙。”
杜锦轩挑眉,“他连皇叔您的账都不买吗?”
周胤辰哈哈大笑,“我就算是个闲散王爷,银子也不愁花,何须别人来买账?赵大人是权臣!他跟皇上是一个心眼的!别说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本王了,就是太子亲自站在这儿,耽误了他吃饭,他照样会不给面子的。”
杜锦轩咬牙切齿,“这种人,王爷就该好好参他一本!”
周胤辰笑容收敛,“杜世子久居京城,难道不知道参他的人很多吗?可结果如何了?他的官运受影响了吗?聪明人就该意识到,皇上待他,终归是不一样的!走了,疾风!还得赶去沂江吃鱼头呢!”
杜锦轩看着瑞王爷闲适的离去的步伐,火气更盛了,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本来美艳的容貌都有些扭曲了。
再看看眼前的两个门神,就更加的烦躁。
总不能打进去吧?
瑞王的警告还在耳中回响,打过打不过还在其次,关键这一动手,就把赵翀给得罪狠了。
赵翀的狠辣他当然早有耳闻,就连父亲都对他耳提面命过,见了那厮定要远着走,千万别惹他。
幼年时就是京城一霸,谁见了谁头疼。
就算后来突然改了性,甚至还高中探花,一路官运畅通,但是骨子里的邪性却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总之,那就是招惹赵翀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若在这沂王庄跟赵翀干上了,等到回到京城,这善后之事,是镇海侯府能给他扛着,还是太子府能给他兜着?
太子府毕竟不是太子妃说了算的。
何况,太子妃还出了那样的事------
所以,现在,他必须得忍!
本以为今日要启程回京的人,吃个早饭应该会很麻溜迅捷的,哪想到半个时辰都过了,里面竟是毫无动静。
那两个门将更是闲的没事,跑到旁边去堆雪人去了。
杜锦轩别说双脚都有些冻僵了,心中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吩咐几个手下继续守着,自己则跑回去搬救兵去了。
东厢内的颜十七吃饱喝足后倒在榻上,打着瞌睡,却也不敢真闭眼。心里也是莫名其妙,说好的启程呢?
那个赵狐狸不是一向都雷厉风行的吗?这次怎么磨蹭起来了?
然后一琢磨,路上有积雪啊!太阳升高后,雪很快会化掉。这是等雪化了再走呢!
又不对!雪化了的话,路上岂不更泥泞了?
颜十七强撑着眼皮,对报晓道:“你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几个意思。若是启程还早,我就先睡下了。”
报晓一开门,却又缩了回来,“姑娘,六皇子和杜锦轩进来了!”
颜十七一个激灵就从榻上弹跳了起来。
那俩妖孽一起来了,看来是昨夜的事情还没完呢!
颜十七急吼吼的出了东厢,颜如松也闻到了动静,冲出来后,愣是没拉住她,只得跟着她跑出来。
六皇子和杜锦轩正好走到了院子中间,齐齐驻足看过来。
颜十七便跟着颜如松后面行礼。
六皇子一双桃花目,眼角泛着粉色,水润润的看过来,“颜解元无恙了吧?”
连声音都如笛子般悦耳。
颜如松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六殿下挂心!已然无恙!昨夜之事,各位都跟着费心了。”
了解颜如松的人,必然知道,他这话绝对没有别的深意,只是真心大实话。
但若落在有心人耳中,却极有可能曲解出新意来。
毕竟,有些人昨夜只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压根儿就没费半点儿心思。
所以,杜锦轩就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想当然的认为颜如松的话里是带着讽刺的,所以,完全不屑一顾。
别说一个小小的解元郎,就是整个京城颜府,都入不了他们镇海侯府的眼。
六皇子笑的风光霁月,“我们没怎么费心,真正用心思的是你身后的小阿七。差点儿为你了解元郎你,跟人家拼命呢!”
颜十七置若罔闻的抬头看天,雪后的天空真的跟水洗过一样,湛蓝湛蓝的。
颜如松瞅了不在状态的颜十七一眼,“她的确很难得!”
“呀!算子先生!”颜十七突然大叫一声,整个小身体也如同箭一样射到了西厢的门口。“不是说好要下棋吗?怎么现在才出来?害的我等了你半天!”
六皇子戏谑道:“太阳这才三尺高,哪里有半天了?”
明知道这妖孽是在故意拆台,颜十七哪里肯示弱,扬声道:“若是从昨夜的某个时辰开始算呢?算子先生,这做生意,是否要离着那较真之人远着点儿呢?”
朱算子打着哈哈,“那倒是!做生意自然都喜欢豪爽大气之人。这胖子嘛,总是吃得多,睡得多,算子失约了。”
赵翀从主屋出来,“六殿下请!杜世子请!”
迎接来迟,这对待权贵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怠慢啊!
颜十七拉着朱算子的衣袖,“既然大人那边有客,咱们赶紧去杀一盘吧!”
“慢着!”杜锦轩一个箭步到了朱算子面前。
朱算子没动。
颜十七松了手,歪着脑袋看过去,脚步也未动。
颜如松却动了,身形很快的移动过来,“杜世子!这里还是赵大人的院子!杜世子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十七想趟这趟浑水,他既然阻止不了,那也不能躲在后面,什么都不干。
这种事,他一个解元出头,总好过十七一个小厮出头的好。
“让开!”杜锦轩不客气的吼,“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他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倒是让颜十七身上的刺根根都竖了起来。原本还想着这事,看看热闹就好,逮着机会还可以煽风点火。
但杜锦轩这种把别人不当人的行为,直接就挑起了她心中的小小火气。
颜十七往朱算子身前一站,“你谁啊?会不会说人话?别拿些兽语来糊弄人。我们是人,听不懂的。”
“我就------”六皇子刚说了两句。
颜十七抢白道:“除非天天跟畜生在一起的人,近墨者黑,才能听得懂。”
六皇子未出口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杜锦轩却直接跳脚,右手高高的抬起,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扇了过来。
颜如松这次的反应倒很快,居然敏捷的一把就抓住了杜锦轩的手腕。
与此同时,朱算子也出手,将颜十七扯到了身后。
“你们谁都别拦着!”赵翀冷冷的开了口,“阿七,你上前,让他打!”
颜十七怔愣,却没做反抗的上前一步。
“大人!”颜如松和朱算子异口同声的喊。
赵翀道:“颜解元尽管放手!今天,他只要敢动阿七一根手指头,我赵翀就敢在此对着沂王的亡魂发誓,一年之内,定会让镇海侯府消失在京城。”
声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激荡着人的耳膜。
颜如松的手倏然松开。
在这样自信满满的话语面前,没有人不被震慑。
杜锦轩脸上红白交替,“你------你口出狂言!”
赵翀道:“镇海侯这个称谓是如何来的?当年,镇海侯在东南沿海荡平倭寇的时候,还做过了些别的。对此,你就一点儿都没有耳闻吗,杜锦轩?不服,咱就试试!”
杜锦轩眼若铜铃的瞪着,鼻翼煽动,嘴唇哆嗦,哪还有半点儿美少年的样子?
原来,长相再好的人,只要发怒生气起来,都能瞬间变罗刹啊!
偏还有嫌火势不够猛,往里加柴助焰的。
颜十七勾唇一笑,又往前移动一步,不去看那张扭曲的罗刹面,而是看向了可爱的大胡子。“大人,那他要是动我两根手指头,是不是可以把时间缩短为半年啊?”
此问题一出,除了赵翀还凛然的站着,六皇子如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般的干咳,以及杜锦轩面黑如锅底外,其他人都在刹那间低了头,肩膀还不住的抖动。
赵翀道:“三个月!不能再短了!”
这样的回答,差点儿让在场的人全部倒仰。
气的哆嗦的,目露惊恐的,努力憋笑快憋晕了的,几乎都有些站立不稳。
他们不是不相信赵翀的实力,只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就能顺着一个小厮的话往下说?
这样子宠惯一个小厮,就真的不怕惯坏了,没事上房揭瓦吗?
某个小厮正仰着得意洋洋的小脸,送到了杜锦轩面前,“世子爷打算动几个手指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