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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间,颜十七突然抓住了什么。
她可以扮丑,狡猾如狐的赵翀,是不是也用了这一招呢?不然,他怎么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装扮呢?
她这是遇到了行家啊!
这一认知,让颜十七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只是,即便她有了这样的推断,总不能强行去扯赵翀的胡子来验证吧?
但好奇的种子一旦发芽,难免会心痒难耐。
为此,颜十七尽量不往赵翀的身边靠,能躲就躲。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的会做出什么不雅之举来。
行程就在颜十七各种微妙的情绪中,过去了三日。
这三日,无论是打尖住店,还是匆忙赶路,都非常的太平。
足见,这赵翀是有着震慑豺狼虎豹的能力的!
及至第四日,天空飘起了雪花。
起初,颜十七还很兴奋。
掀开窗帘,伸手到外面去接,看雪花瞬间消融在掌心,那种微凉的触感,总是让她大笑不已。
颜如松无奈的叹气,“你要是再这么调皮,就去赵大人的马车上伺候吧!也不怕把手冻掉了!”
颜十七放了帘子,将风雪挡在外面,一边搓手,一边哈气。“反正这一辈子,孬好都有哥哥养着。即便没了手,哥哥还会短了伺候我的下人吗?”
颜如松丢了个白眼过来,“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
颜十七笑笑,“谁知道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为了我长久的将来打算。嫂子的人选还是交给我吧!我要为哥哥选一个对我好的嫂子。”
颜如松抚额,“不考虑!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先立业后成家。”
颜十七道:“没事!你去立你的业,我替你操心成家的事儿。你只要到时候,别忘了进洞房才行。所以,你看,一点儿都不冲突。”
颜如松大囧,他家妹妹这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说起洞房,都脸不红气不喘,哪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还觉得脸热呢!
过去的十七年,母亲对她一直是纵着宠着,怕是忽略了很多别的东西呢!
不知道现在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十七,在外人面前,千万别把亲事啊洞房啊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会惹人笑话的。”
颜十七看着颜如松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哥哥当我还是从前的傻十七吗?”
颜如松就一副没看出他多聪明的样子。
马车突然停住。
沈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颜解元,大人请你去前面的马车。”
“好!这就来!”颜如松应着,边披大氅边看向颜十七,“你还要跟来?”
颜十七抿唇,“我不在哥哥身边的时候,哥哥就不担心我会生出别的事来?”
颜如松叹气,“你在我身边,我也担心你会生事。一会儿上了大人的马车,能不说话就嘴巴闭紧,知道吗?”
颜十七接过报晓递上的手炉,“算了,我不去了!”
反正那边的马车上还有沈铨呢,两人也不算单独相处,应该生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你确定?”颜如松推开车门,冷风从外面灌入。
颜十七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铨道:“颜解元快去吧!”
颜如松道:“先生不相陪了吗?”
沈铨道:“我在你这马车上眯一会儿!”
话音刚落,就见颜十七也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笑着对沈铨道:“我去大人那里伺候!”
这沈铨就是太忠于那赵翀了,他跑到这边的马车上,摆明了是要给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绝对不允许!
本着搅浑一池春水的心态,颜十七如同跟屁虫似的,跟着颜如松上了赵翀那辆宽敞的马车。
颜十七垂着眉眼,不去看赵翀的大胡子。双手同时握拳,得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不去揪胡子的冲动啊?
赵翀扫了颜十七一眼,小丫头在躲他,他当然能感觉的出来。
这让他莫名的烦躁,以至于拿着半天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认真反省了一下,这几天应该没做什么事惹着她吧?
除了在沂州城的那天,因为她的口不择言,他一时间没忍住吼了她。
可是,他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呢!
难道女人天生就喜欢记仇,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却还要反复拿出来使性子?
颜如松搓着手,“大人交给我的策论还没看完。”
然后幽怨的看了颜十七一眼,这丫头性子太欢脱了点儿,以至于跟她同车的时候,根本不能定下心来看书。
赵翀道:“无妨!今日这场雪怕是有下头,所以,咱们得在路上形成积雪前,赶到下一个落脚地。”
“会有积雪啊!”颜十七脱口而出,赶忙捂嘴。
抬头见两人同时看过来,连忙装成无害的样子嘻嘻笑。
她只是太兴奋了,才会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积雪啊!要是能下一尺厚就更好了,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记忆中好像有过那样的画面,又显得很模糊。
不知道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还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莒州应该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那就是京城了?她幼年好像也在京城住过,莫非是那时的记忆?
“路上积了雪,马车就走不动了!”颜如松好心的提醒她,“行程怕是要耽误几天了。”
颜十七道:“别那么沮丧嘛!既是走不了,那便是天意了。驻足看一下眼前的雪景,也是极好的。对吧,大人?”
赵翀的视线也正落在她身上,看着很是漫不经心,但她就是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的凌厉。
长着胡须的人,不都习惯用手时不时的捋一下胡须的吗?
他从来没有过这个动作!
是不是担心,一捋,胡须会不小心掉下来呢?
“大人回京是有要事的,忙的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颜如松满脸的无奈。
赵翀轻启薄唇,“既是人力改变不了,也就只能顺从天意了。”
审时度势,心态豁达,颜十七几乎要拍手叫好了。
但看到颜如松正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再出什么惊人之举,说什么惊人之语,她不得不收敛起心绪,做一个安静的乖宝宝。
“解元郎可愿意对弈一局?”赵翀掀了掀眉毛。
颜如松收回瞪着颜十七的视线,“松棋艺不佳,还望大人多多赐教。”
颜十七不禁瞪大了眼睛。
对于马车的颠簸,她身处其中,深有感受。
由最初的不舒服,到慢慢的适应,是坐多了马车练出来的。
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但棋子毕竟是死物,让那小小的东西在马车的颠簸中保持不动,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莫非这对弈,是口谈棋局?
赵翀却不慌不忙的将棋盘摆在了矮几上。
黑色的棋盘,看着很是厚重。
“这可是防滑的?”颜如松问,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好奇。
要知道,棋子稍微滑动一点儿位置,就有可能改变整个棋局。
赵翀不说话,眼含笑意的看向颜十七,“虽不防滑,但棋子落在上面,却会纹丝不动。棋子和棋盘互相吸引。阿七可知道这是什么做成的?”
“啊!”颜十七惊讶的大叫,然后赶忙捂了嘴巴,看向颜如松。
赵翀眼中的笑意倏忽间散去,“阿七很怕解元郎吗?”
颜十七低了头,“颜解元怕阿七说错了话,惹恼了大人。大人一不高兴,会把阿七扔到深山里去喂狼。”
赵翀往后面一倚,“提议不错!你若答不出来刚才的问题,本官就送你去深山老林里。”
颜十七瘪瘪嘴,这是当她三岁小孩呢!这样的恐吓一点儿威力都没有。但为了不抹了某人的面子,还是决定不拆穿他。
“阿七适应能力很强的!纵使到了深山里,被吃的也未必是阿七,没准儿是狼呢!”
颜如松打着哈哈,“阿七真会说笑!”
赵翀却无比认真的来了一句,“我相信她能!”
此言一出,颜如松呆了,颜十七也是有些错愕。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夸她呢?还是准备捧她一下,然后把她捧到深山老林去?
赵翀扯动唇角,“狼再凶残,却也会输给人心的狡诈。”
颜十七的面皮抽了抽,“大人这是骂我呢!”
赵翀叹了口气,“有一种人,能对付得了凶残的狼,却敌不过人心的险恶。真正的狼,知道它是什么样子,防着它,寻找它的弱点对付它也就是了。最可怕的要数有着狼心的人了,表面是一副好好的样子,让人在没有心防的情况下,卸下所有的戒备。到那个时候,就恐怕要任人宰割了。”
颜十七打了个冷战,说不上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阴寒,或者他陈述的事实的确可怕,或者他在暗示着什么,在那未知里,隐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颜如松却一本正经的抱拳,“多谢大人提点,松记下了!在与人相交之时,一定要想方设法先了解了这个人的本质。”
赵翀干咳了两声。
颜十七忍不住莞尔,没想到颜如松的一本正经,也会有缓解气氛的用处。
“哥哥好聪明!”颜十七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鼓励。
赵翀的唇角就抽了抽。
颜十七转向赵翀道:“如果阿七没有猜错的话,这棋盘应该是用传说中的磁石造的吧?”
赵翀微微颔首,眼中浮起激赏,“不错!”
颜十七继续道:“磁石又名吸铁石,那么这棋子就应该是铁质的了。”
颜如松捏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果然是呢!”
赵翀道:“解元郎先请吧!”
颜如松这一试棋,便在无意中选择了黑子。
黑白交错,棋局正式开始。
颜如松的棋是颜秉正亲自教的,想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路数。
下棋如用兵,棋局如官场。
颜如松的棋,下起来中规中矩,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
但赵狐狸的棋,却明显的诡诈多变。
所以,对弈的结果,用头发梢想想也能知道。
颜十七本来是不怎么关心他们的棋局的,趁着他们专心下棋的时候,更是时不时的撩起帘子,透过露出的缝隙往外张望。
雪飘飘洒洒,弥漫了视野,也涤荡了心灵。
似是比刚才又大了许多,照这样下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没马蹄了。
而车厢内,颜如松已经连输了三局。
这种情况下,输的人,往往越输越泄气,因为看不到赢的可能便只有绝望。
而赢的人也会很快失了兴味。毕竟,旗鼓相当的对决,那才是酣畅淋漓。
高手一般都懒的陪着低手耍花枪的,正如让一个大人陪着幼童玩过家家的游戏,多半会被憋屈死。
所以,问题就来了,这赵翀得有多无聊,才会逮着颜如松这个臭棋篓子不放?
反观臭棋篓子,这么冷的天,却能感到他在呼呼的往外冒汗了。
颜十七实在看不下去,当颜如松再次举棋不定的时候,直接抄起一颗黑子,摁在了棋盘上。
颜如松手中的棋子就吧唧落在了棋盘上,同时嘴巴张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