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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还以为赵翀是说着玩的呢!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真是浓雾弥漫了。
报晓看她着急,宽慰她道:“太阳一出来,雾就会散去的!”
颜十七抬起眼皮瞅她一眼,“你说,你们大人是不是懂的观天象啊?”
报晓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这场雾从昨晚就已经起了。”
颜十七本来还对赵翀充满着崇拜,这会儿瞬间荡然无存了。
蒲嬷嬷从外面进来,“主子,前院传来信儿,说是亲家老爷来了。”
颜十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嬷嬷说谁?”
蒲嬷嬷道:“少夫人的娘家父亲到了,现在国公爷正在会客。前院捎信过来,说是少夫人若是得空,就去一趟。”
颜十七抬脚就往外走。
报晓连忙跟上。
沙暖娶了披风也追了出来。
太阳未出,空气中自有一股湿冷。
这样的鬼天气,颜十七自是也没有拒绝沙暖为其披上披风,“你这么体贴周到,我这都不舍得你嫁出去了。”
沙暖道:“奴婢想伺候主子一辈子,才不想嫁人呢!”
“心是口非!”颜十七扔下四个字,大踏步往前院走去。
沙暖就站在雾中,一颗心凌乱了起来。
前院的会客厅里,老远就能听到卫国公爽朗的大笑。
颜十七抚额,她这公爹这是还不知道她亲爹和离的事情吧?
不然,怎会笑的这般的肆无忌惮?
他当然知道卫国公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不过是性情直爽,有什么就表现什么。
并且,他的真性情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表露。
颜秉正这个亲家,他显然没当做外人。
颜十七进去后,看到的就是卫国公的红光满面,以及颜秉正的假脸赔笑。
上前,分别给二人见礼。
卫国公拍着椅子扶手,道:“你来的正好!你父亲特意来看你,这眼看着要外放了,这是舍不得你呢!”
颜秉正就咳嗽了两声,“后日便启程!”
颜十七有些怔然,“这么急?”
颜秉正道:“其实早就定下来了,只是各种缘由一直拖着。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了了,也是该走了。”
这话说的无比的怅然。
卫国公道:“十七带着你父亲去园子里逛逛,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门呢!我让人准备酒菜,顺便使人把翀儿喊回来。”
“不用麻烦了!”颜秉正起身,稍显局促。
“客气啥?”卫国公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这要外放了,以后咱们亲家做到一起喝酒可就难了。你今儿不来找我,我也是会去找你喝酒的。”
颜十七道:“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安排,那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啊!”
颜秉正这才点了点头。
颜十七真的引领着颜秉正去了后面的园子。
白雾转淡,似是很快就要消散了。
父女俩一时间沉默。
颜十七闹不明白他突然来看自己,究竟所为何事,所以,也就不好冒然开口。
颜秉正看着女儿端庄秀美的小脸,竟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唉!”颜十七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花也谢了,树叶也凋零了,园子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景色了。唯有菊园那里,还有几层菊花盛开,父亲要去看看吗?”
“你母亲是喜欢菊花的!”颜秉正没有正面回答,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颜十七愕然。
颜秉正叹气,“在莒州的时候,你母亲的院子是叫‘隐逸院’的。”
颜十七回神,“我记得!隐逸二字原来是来自菊花啊!”
她倒是差点儿忘了,菊花还有个别名叫隐逸花的。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到了菊园。
或白,或黄,或红的菊花,竞相绽放。
各种形状,各种姿态。
却都给人凛然傲霜之感。
颜秉正道:“你母亲就像是这菊花,不与百花争艳,独自悄然开放。哪怕到了冬天,就算枯萎,也还是傲然枝头,不曾被北风吹落一片花瓣。”
颜十七附和,“是的!菊花的确是这样的!”
颜秉正叹气,“我其实一直想为你母亲种上满园的菊花的,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做到。现在想来,所谓的忙都只是借口。”
“父亲后悔了吗?”声音很轻,语气里也透着淡然。
颜秉正却是觉得仿佛有羽毛划过心上,不是疼,而是痒,痒的特别难受。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反复的问自己。
跟高氏走到这一步,他后悔了吗?
所谓的一脚错了百脚歪!当初,如果他没有接纳范姨娘,他和高氏会是这样的局面吗?
他还记的新婚夜,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那是怎样的惊艳。
那时的京城,高氏并不是最耀眼的明珠,却是最特别的一个。
就是那么一朵特别的花,最终落在了他家。
新婚夜最动人的情话,是他许诺,“夕娘,我必真心待你!”
她亦回应,“只要你真心待我,我必跟你好好过日子。”
可惜,好日子终归是走到了尽头。
婚后不过五个年头,他的真心就已经被拆了。
而她曾经的笑靥如花,再也不会对他绽放。
正如诗中有云: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诗出《画菊》宋代,郑思肖)
第八百六十八章 二十年无长进()
第八百六十八章 二十年无长进
高氏是将菊花的精神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悔吗?当然是悔的!
他以为自己接纳范姨娘只是为了能有个健康的子嗣。
他甚至认为多生几个健康的子女,将来等他和高氏百年之后,才会多些人照顾痴傻的嫡女。
他可以分身,但是不会分心。
可是,他忘了,人生是充满了变数的。
一旦有了儿女的牵绊,自己的心也就不由自主的分了。
从前的时候,他认为自己的分心是有着赌气的成分的。
因为高氏对他拒之门外的态度,是任何一个男人的自尊心都忍受不了的。
可是他忘了,是他先伤了她的心!
颜秉正喟叹一声,“十七,父亲悔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颜十七看向远方,雾是真的变得稀薄了。
“若是范姨娘没有出事,若是颜十八比我还有出息,若是颜如柏不是这样的顽劣,父亲还会悔吗?”
不是她要落井下石,是她总觉得颜秉正的悔意是建立在那一连串的打击之上的。
毕竟,在过去十多年里,他若是真有悔意,又怎会等到现在?
等到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后悔,还有什么意义?
颜秉正怔愣的看着这个女儿,竟是无言以对了。
若是那种假设成真,他还会是这样的心情吗?
不是真实存在的问题,的确是难以回答。
但是,在他的后悔里,是的确有着对妾室,对庶子庶女的失望的。
那更加认证了,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颜十七叹气,“算了!已经这样了!父亲还是收起后悔,往前看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无论你怎么追悔,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上天不会给每个人都来重生的机会的!
颜秉正哆嗦着嘴唇,“十七,到了现在,你还怨恨父亲吗?”
颜十七道:“父亲给了我生命,即便我是个傻的,都没有听从长辈的安排将我溺死,并且在伺候的成长岁月里,多多少少都是给了我关爱的,为此,我永远感激!父亲,也永远都是父亲!”
颜秉正眼睛湿润,“你是个好孩子!父亲四个子女里,最亏欠的也就是你了。”
颜十七冲着他笑笑,“父亲真这样子觉得吗?若是父亲想要补偿十七,那就在今后的日子里把自己照顾好吧!只要您好好的,就算是对十七最大的补偿了。”
“十七------”颜秉正扭头,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女儿越是懂事,他的心里就会越歉疚。
颜十七道:“那日得知父亲进宫,若非夫君拦着,我已经冲进公里去了。”
“啊?”颜秉正诧异的看过来。
颜十七道:“我怕皇上欺负父亲!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无论父亲对我好也罢,坏也罢,无论我心中对父亲是爱还是怨,我都是不希望父亲被人欺负的,就算那个人是皇上,都不行。”
颜秉正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这次没有躲,而是任凭眼泪溢满眼圈。
颜十七却怕他尴尬,转身往菊花从中走去,“所以,父亲以后不在十七身边了,也一定要好好的啊!父母好,才是儿女最大的福气呢!”
“好!”颜秉正胡乱的擦一把眼泪,“为父答应你!”
颜十七抬头看天,太阳没有露头,雾还是散了。
因为起风了。
“还有,我和哥哥都成家了,父亲不用挂念。若是遇到合适的人选,我们不介意多个继母。”
娘亲有了皇上,她总不希望父亲形单影只。
她和颜如松毕竟都不能时时的陪在他身边。
“你说什么呢?”颜秉正却一下子跳脚。
颜十七定定的看着他,“实话!真心话!”
颜秉正靠近的脚步一踉跄,“我不会再娶了!”语气里无比的坚定。
颜十七笑笑,也不去争辩。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决心,总会随着时间淡化的。正如他当初对高氏的誓言,不也烟消云散了吗?
所以,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呢!
颜秉正看女儿面上的神色,明显的不相信自己,就有些恼怒了起来。“我这并不是为你母亲守着,只是不耐烦被女人拖累了。”
颜十七叹口气,“父亲觉得怎么好怎么来吧!”
颜秉正将唇抿成一条线,心道,日久见人心,往后看吧!
视线在院子里游离,“十七,你过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颜十七往四周看看,只有几只麻雀在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叫。
看颜秉正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体己话对自己说,就走了回来,“父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十七?”
颜秉正看了跟着的报晓,“你去路口守着!”
报晓看了颜十七一眼,得了颜十七的眼色后才离去。。
颜十七就更加迷茫了起来。
自己这个父亲,真不像是能牵扯重大事情的人。
颜秉正压低声音道:“皇上的打算,小赵可有跟你说起?”
颜十七蹙眉,“什么打算?朝堂之上的事情,我是不耐烦听的。皇上那日召见父亲,可是说了什么?”
颜秉正道:“皇上跟我下了一盘棋!”
颜十七翘了唇角,“他不是病的很重?”
颜秉正道:“他躺在龙榻上跟我下的!”
“父亲输了!”颜十七下结论。
颜秉正苦笑,“他说我的棋艺二十多年都没有长进!”
颜十七瞪大了眼睛,“你们二十多年前就曾下过棋?”
颜秉正道:“在我和你母亲大婚前,他曾经找我下过棋。”
第八百六十九章 高明的放手()
第八百六十九章高明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