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氏叹口气,“我的十七已经十八岁了啊!从她双手同时写字,到府衙救兄,再到鞭笞寒门学子,更有甚者在宴会上弹奏《暮阳残雪》,桩桩件件,俱都令我惊讶不已,却也是无比的欣慰。她把每件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样的女儿,就不能拘着她。”
乔嬷嬷笑,“主子疼姑娘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呢!”
高氏道:“我虽然放手让她去做,但是她的安全却是最重要的。让绿蔓留心槿华院的动静,随时来禀告我。这会儿,先把李大李二给我喊来吧!”
“主子是打算让这二人悄悄的跟在姑娘身边?”
高氏道:“不!让他们全都跟在松儿身边。只要松儿是安全的,我相信十七就不会有事。另外,让报晓悄悄的来见我一趟。”
十七要是想带人在身边,便也就只有这个报晓了。
“对了!”高氏一出声,走到门口的乔嬷嬷就又转过身来。“让李三从今后跟在老爷身边。李四就跟着我吧!为了子女,我们这当父母的都必须好好的活着。”
晚些时候,绿蔓回来禀告,说颜十七遣了报晓外出办事。
报晓这一去一回,用了大约半个时辰。
去的时候是空手,回来抱了一个很充实的包袱。
晚饭摆在了隐逸院。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祥和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范姨娘自从一双儿女走了后,就一直病着,高氏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没有妾室掺和的日子,真的是很平静很放松的。
虽然有着颜如松要离开的愁绪,但是颜秉正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像这样的安宁,也是许久没有享受到了吧!
饭后,高氏当着颜秉正的面,拿出了五千两银票给颜如松。
颜如松却不肯接,他平时虽然不管柴米油盐,但家里究竟是怎样的景况,他却是心中有数的。
他们家在莒州仅仅算一般,自然就更不能跟京城颜相比了。
五千两银票,应该够府里一年的开支了。
高氏道:“给你,你就拿着!进京后,肯定会有很多花费。你好歹也是堂堂解元,别抠抠索索的,让人家瞧不上眼。”
颜如松道:“安身立命,未必需要银子堆砌。”
颜秉正开口道:“给你就拿着吧!有备总是无患,别到用时,让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没等颜如松伸手,颜十七已经一把从高氏手中抢了过来,强行塞到颜如松手里。“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高氏笑,“看吧!同是一个娘生的,有的往外推拒,有的是来者不拒。”
颜十七皱皱小鼻子,“所谓的往外推拒的人,无非两种,实心眼的和虚伪的,都是要吃亏的呢!晚上吃多了!哥哥陪十七去园子里转转,消消食吧!”
颜如松看看颜秉正和高氏。
颜秉正没说话,高氏挥挥手,“快去!别太久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颜十七如同受到了大赦般,赶紧拉着颜如松走了。
第二天一早,颜府的人都在大门口送行,却独独少了颜十七。
沙暖急匆匆的跑来,禀告道:“姑娘昨夜睡晚了,今早不想起。说最不耐烦临别送行了,看着亲人远去心里难受的不行,今早就不来送四少爷了。”
颜如松轻笑,“从前的十七可没有这么的伤感,随她吧!”
高氏看向沙暖,“那番话是十七亲自跟你说的?”
沙暖道:“昨夜报晓值夜,一早报晓出来传的话。”
颜如松道:“十七就算现在聪明有余了,却还是小孩心性。娘亲慢慢教,也别太严格了。”又转向沙暖,“回去让你们姑娘睡到自然醒。她从小,只要睡足了,就没有烦心事。”
颜秉正从旁笑的温和,“嗯!从前的十七,只要吃好睡好了,一天到晚都会乐乐呵呵的。”
高氏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千两银票来,全都是一百两面额的,“这个带着路上零用。”
颜如松后退一步,“母亲,儿子心中本就有愧,万万不能再要了。”
高氏不管他,吩咐身后的乔嬷嬷,“把那二百两碎银子以及这一千两银票给折竹拿上。路上怎么花,那个的心中比松儿有数。”
乔嬷嬷就走向了后面盛放行礼的马车,折竹随着行礼走。
折竹笑着将烫手山芋接了。
乔嬷嬷重重的看了马车一眼,返回到了高氏身边。
颜秉正说声,“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路吧!早点儿赶到沂州,省的耽误了赵大人的行程。”
李一李二翻身上马。
颜如松再次冲着颜秉正和高氏行礼,看着高氏泛红的眼圈,心里也是痛的不行。
“松儿!”高氏急急的喊,“母亲对于你的要求就一点儿,你这次带走的人务必要保证平安!”
颜如松道:“母亲放心!儿子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
两辆马车,两匹马,缓缓的前行,然后越行越快。
高氏上前追了几步,却还是不舍的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乔嬷嬷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这一路,必定会顺顺当当的。”
高氏叹口气,眼中却不受控制的涌起水雾,“从小没有离开我一天,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乔嬷嬷道:“主子若是实在舍不得,现在将人追回来还来得及!”
高氏摇摇头,“自从上次发生了马车坠崖事件,我这心就一直悬着。听说那赵翀绝非泛泛之辈,那么他们此行,要比跟在我身边安全的多啊!”
“老奴终于懂了!”乔嬷嬷眼中泛泪,“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夕娘!”颜秉正走过来,“外面风大,赶紧回去吧!松儿已经长大了,该放手的时候,也是得放手的!”
“我去看看十七!”高氏飞快的转身,大步往回走。
高氏这一去槿华院,一天都没出来。
槿华院的人,除了报晓,也都没有人再出来。
而报晓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第二天,高氏就把范姨娘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而自己也加紧了进京的准备。
颜十七坐在装满行礼的马车上,面对着折竹如同见鬼了似的表情,伸了伸胳膊和腿脚。
没想到,这次偷溜竟是出奇的顺利。
她连事情败露,被高氏逮着后,如何痛哭流涕耍无赖的招数都想了不下十遍了,却原来是白演练了。
心里有着小小庆幸的同时,却也有着大大的内疚。
不知道高氏看到她的留书会是怎样的震怒,依着高氏对她的疼爱,接踵而至的就是失望和痛心吧!
她也是不得已啊!
出此下策,完全是为了颜如松着想啊!
就算那赵翀没有什么歪心思,进京后,面对的豺狼虎豹也不少。
别说颜如松秉性耿直,就是他有识人防人之心,过多的精力用在这上面,还能不能好好的备考了?
何况,潜意识里,她总觉得京城是一个神秘的所在。
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朝她招手。
仔细追究起来,内心里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恐惧。
她的字体,为何会跟太子妃的很像?
真的是因为她从前临摹过太子妃的字帖?
那么,琴呢?
真的是她过耳不忘方才弹奏出来的吗?
那首《暮阳残雪》又是怎么回事?
她能弹奏出来,杜锦轩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太子妃三个字,已经没有第一次听到时那般心里揪紧,但每念叨一次,心里还是会有异样划过。
如此特别的太子妃,让她怎能不好奇?
折竹哭丧着脸,“这样的苦,小姐金枝玉叶,怎么经受得住?”
颜十七奉送了个眼白,“你能经受得住,凭什么我就不能?你现在已经构成了窝藏我的罪名,所以,离开莒州之前,最好不要在四少爷跟前露出马脚。否则,别怪我掐死你啊!等着离开了莒州界,我自会出现在他面前。”
折竹伸着脖子上前,“小姐,您还是现在就掐死小的吧!”
颜十七就被硬生生的噎住。
居然有上杆子寻死的!简直比她还无赖。
折竹继续道:“否则,让四少爷知道小的知情不报,怕是会死的更惨。”
颜十七叹气,“哥哥是读书人的楷模,一向宅心仁厚,什么时候见他对下人发狠了?”
折竹道:“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四少爷的逆鳞。当初杨登齐对小姐不敬,少爷一怒之下不就打断了他的骨头吗?”
颜十七抚额,这算不算阎王好糊弄小鬼难缠呢?
“好!你赶紧去跟哥哥告密吧!他要是不让我跟,我就自己去京城。你看着办吧!”
折竹脸上的表情如丧爹娘。
这十七小姐连男装都穿上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放在自己眼前照应着,总比让她一个人出去自生自灭的好。
好容易挨过了莒州界,晚上住店打尖,颜十七总算从窝着的马车里出来了。
伸伸胳膊蹬蹬腿,好不惬意。
马车说白了就是一个移动的大笼子,短时间坐在里面无所谓,一坐就是一整天,还真够个人受的。
再这么颠簸下去,她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散架了。
好在现在身着男装,也不用估计什么女孩家的礼仪规范,什么不雅的动作应该都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她让报晓准备的正是小厮的衣服,而且准备了好几身。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颜如松跟赵翀会合,她就要做颜如松的贴身小厮,密切关注赵翀接近颜如松的一举一动。
想到报晓,也不知道那丫头跟上来了没有。若是被娘亲发觉扣留了,那可就惨了。
过惯了被人服侍的生活,猛然间自己动手,还真是不怎么适应啊!
但愿那丫头是个机灵的!
“这位小哥,你没事吧?”身后突起的男声,悦耳动听。
颜十七缓缓的回头,就看到一张跟杜锦轩平分秋色的脸。
只是这张脸的英俊不同于杜锦轩的阴郁,是截然相反的爽朗。
颜十七不由得泄气,如今的男人都是怎么长的?个顶个的长的比女人好看,长此以往,还有女人的活路吗?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对方也是女扮男装?
但看到对方比自己高出的半个头,颜十七觉得那种猜测的可能有些微乎其微了。
“你该不会是哑巴吧?”说话间,喉结上下浮动,是个再真也不过的男人。
颜十七眼睛滴溜溜的转,唇角翘起。殊不知自己疏忽之间的表情变化,落在对方的眼中,竟也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冬日的风有些大,公子说话小心点儿,仔细闪了舌头!”颜十七压低了声音道。
对方一怔,旋即绽放了一个比牡丹花还要艳丽的笑容。
原是看这半大小子在这儿旁若无人的手舞足蹈,顿生好奇,便多了句嘴。
没想到近前一看,这小子还俏丽的养眼。
更没想到的是,一开口,竟是如同辣椒般呛人。
想到这味道正是某人的最爱,不觉皱了眉头,往客栈的二楼看了一眼。
还好,窗户是闭着的。
刚想开口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