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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看看四方酒楼，再看看郗云舟，“郗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郗云舟搓着手，面露不自然道：“在下自是冲着赵大人来的！”
周怿道：“啊！你也是冲着策论来的啊！那你别在这儿废话了，已经没剩多少了。再不去抢，可就售空了。”
郗云舟一听，连忙抱拳，道声失陪，就急匆匆的奔进了四方酒楼。
颜十七就更加傻眼了，“他居然在赚学子的银子？”
周怿点点头，“对头！不过父王说了，也许来捧场的，不止是学子呢！”
第四百三十七章 愿者上钩（）
第四百三十七章 愿者上钩
颜十七心中惊涛骇浪，“我得去看看！”
沅王妃一把拉住她，“如槿，稍安勿躁！你们俩的亲事还未定，你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算怎么回事？”
颜十七苦了脸，“可我怕他犯错误啊！”
沅王妃劝道：“翀表弟做事，是那种没数的人吗？何况，这事，既然我家王爷知晓，应该就不是什么坏事。否则，王爷那里是不可能不阻止的。”
颜十七便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槿刚才失礼了！”
沅王妃笑笑，“关心则乱嘛！可以理解！”
“我才没有关心他！”嘴硬不承认，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周怿道：“槿姐姐，你脸红什么呀？做错事了吗？”
颜十七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撇嘴道：“风太恼人了，冻的。”
沅王妃也不点破，赶紧催促着进了四方酒楼。
一楼的敞厅里，聚集了好多的人，确切的说是好多的男人。
正中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前排着七八个人的队。
桌后面坐着的，不是赵翀，还能是谁？
赵翀没有抬头，只顾跟面前的人说话。
这边他递出一个纸糊的信封，那边沈铨就张开口袋收银子。
赵翀忙碌着，并没有抬头看向这边。
颜十七碍于礼数，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跟在沅王妃后面上了楼。目不斜视，也就没有对上赵翀后来射过来的灼灼的目光。
到了二楼，直接被掌柜的迎进了雅间。
沅王已经等在里面。
颜十七赶忙行礼，情知沅王此来，应该不是为了贵女评选的。想问问赵翀那边搞什么鬼，碍着沅王妃在，也就缩到了后面。
沅王却是先开了口，“外面还在继续吗？”
沅王妃笑道：“王爷瞒的好严实啊！妾身事先竟是一点儿都没听说呢！”
沅王道：“本王也是一早接到的任务，今日来监督吏部侍郎赵翀的。”视线就落在了颜十七身上。
颜十七咬唇，纤细的眉毛打结，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做的这事，该不会皇上也有参与吧？”
沅王点头道：“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沅王妃却是一脸的错愕，“你们这都是弄的什么玄虚？”
沅王道：“赵翀那小子，绝对是个鬼才。但凡能想到的，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颜十七的心跳就漏了一拍，道：“他这该不是跟皇上联合起来，一起贩卖大考的考题吧？”
沅王哈哈大笑。
周怿道：“皇祖父才没有那么糊涂呢！”
沅王道：“赵翀也没有那么不靠谱！他贩卖的是过去七次大考的一甲三名的策论，以及他亲自书写的三大策论。论西南的局势，论莒州的瘟疫，论吏部的整治。”
沅王妃道：“往年考生的策论，那可是不外传的呢！”
沅王道：“所以，他这一叫卖，才会这般的火啊！”
颜十七吐了口气，“那他一篇售价多少啊？”
周怿抢着道：“一百两银子！”
颜十七扶额，“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周怿道：“翀表叔说了，抢是土匪的行为，要收银子就该光明正大的收。”
沅王妃道：“考生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沅王道：“这个问题问的好！穷考生或许没有银子，但富考生也不在少数。更何况，他此举，要挣得大头，并非考生的，而是官员的。”
沅王妃恍然，“这就对了！考生们之间可以互相借阅和抄录的。但官员要是想看，则必须偷偷摸摸了。”
“为何官员想看？”周怿歪着头问。
颜十七绞着手，抿唇不语。
沅王道：“赵翀接任吏部以来，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显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如今吏部尚书称病在家，整个吏部已经慢慢被他收入了囊中。所以，新年一过，吏部怕是真的要整治了。”
沅王妃道：“吏部动，整个朝野怕是都要地震。所以，能摸着翀表弟的心思，或许能避开一劫。”
沅王道：“赵翀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很少跟人交际应酬。所以，要想摸透他的心思，怕是没那么简单。”
沅王妃道：“而他写的那三篇策论，或者就成了了解其行事的切入点。”
父亲俩一唱一和，意在为儿子解惑。
周怿虽然只有八岁，但在这对父母的心中，却显然没把他当孩子看待。
周怿晃着小脑袋道：“听着好复杂的样子！槿姐姐，你可听明白了？”
颜十七笑笑，“赵大人以自己为饵，愿者上钩！”
周怿道：“我还以为，翀表叔这是撒饵喂鱼，然后将鱼一网打尽呢！”
沅王哈哈大笑，“有点儿意思！”
沅王妃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这俩，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颜十七道：“四方酒楼的糖醋鱼做的很好吃！”
周怿道：“那今天中午就吃糖醋鱼了。”
沅王看向颜十七，“你不想知道赵翀这次能扒拉多少银子吗？”
颜十七撇撇嘴，“民女能说真心话吗？”
沅王点点头，“这里又没有外人！”
颜十七道：“他跟皇上合伙，估计扒拉不了多少银子。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五五分成，离着三十万两的目标还远着呢！”
沅王连眼中都蓄满了笑意，“他这次应该能分到五万，已经很不错了。说到那三十万的目标，应该也很近了。”
颜十七一愕，“王爷何以这般笃定？”
“今早见到他，二话没收，就被塞了一张借条。”沅王递了一张纸给沅王妃。
第四百三十八章 空白借条（）
第四百三十八章 空白借条
“五万两？”沅王妃挑了挑眉毛，“这才是真正的抢劫啊！如槿，你怎么看？”
颜十七尴尬的笑笑，“我觉得，王妃只管保管好欠条，就是不给他送银票。最后反口讹他五万两，看他以后还敢当土匪吧！”
沅王妃和沅王对看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周怿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母妃不是早就准备好五万两银子，要借给翀表叔吗？”
沅王妃道：“我可是把你的媳妇本都掏出来了，你可愿意？”
周怿道：“我娶亲还早着呢！用吧！用吧！江湖救急嘛！”
沅王道：“我下去看看！你们聊吧！怿儿，你是跟着父王还是跟着你母妃？”
周怿道：“我跟着槿姐姐！”
沅王便抬脚往我走。
颜十七施礼相送。
沅王走到门口却又突然转身，“本王不是唯一一个收到赵大人借条的人。据赵翀说太子府，瑞王府，定国公府等，都有送去借条。”
颜十七一怔，“也都是开口就借五万两？”
那厮，还真敢狮子开大口啊！
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她也是隐隐的有些明白的。
各处都送了借条，不过是为了寻求平衡。
他既然不能明着站队，对每个皇子就都得一视同仁。
这样子全都送了借条去，就是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对方手上。
就算哪个皇子对他有偏颇，到了皇上那里，也是挑不出他的错处来的。
沅王道：“借条上没有数额！那个五是本王加上的！”说完，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颜十七呆若木鸡。
认识赵翀两世了，却原来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
这样大胆的想法，试问大顺朝哪个臣子有这样的胆量？
沅王妃的手就压在了颜十七的肩头，“他是有勇有谋之人，做什么事都是心中有数的！你不用替他担心！”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王妃，这五万两银子，王府不能借！”
“嗯？”沅王妃大为惊异，“却是为何？你不想嫁他了吗？还是被他的胆大妄为吓着了？”
颜十七道：“沅王府是我的娘家人，该向着我！”
沅王妃拧眉跟颜十七对视。
颜十七目光坚定，“太子府是肯定拿不出五万两的！别说五万两，就是两万两，恐怕也拿不出。”
沅王妃一怔，“你何以这般笃定？”
颜十七道：“王妃可能还不知道，锦祥坊现在已经易主了。它的旧东家之说以经营不下去，是因为赏梅宴之前被太子府讹了两万两银子去。”
“真的假的？”沅王妃一脸的难以置信。
颜十七道：“是真的！锦祥坊曾经的东家亲自说与我听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赏梅宴能够办起来，怕就是利用了那讹来的银子。如果这个推断正确，那么现在的太子府应该是虚空了的。”
沅王妃道：“这也只是你的推断！”
颜十七道：“就算太子府现在还有家底，王妃觉得他们会为了博取赵大人的好感而掏出五万两银子吗？”
“这样子收买人心的意图太明显！依着太子性情里的谨小慎微，应该不会拿出那么多。”沅王妃若有所思的道。
颜十七道：“这样的情况下，沅王府若是拿出了五万两来，强压过太子府一头，岂不是让太子府太难看？关键的，只怕还会招来皇上的猜忌呢！”
沅王妃道：“关于这一点儿，我也跟王爷考虑到了。只要我们心中做的坦荡，何必去在乎那些个居心叵测？”
颜十七摇摇头，“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沅王府，还不到可以张狂的时候，所以，有些东西能避就避吧！”
沅王妃道：“翀表弟都已经开口了啊！何况，这事就算他不开口，我们原也打算伸出援手的。”
颜十七道：“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我相信赵翀此举，也只是想走个过场，应该也没指望真从沅王府拿银子。”
沅王妃道：“可是－－－－－－”
颜十七打断她，冷不丁的问道：“定国公府很有家底吗？”
沅王妃道：“干吗突然问这个？”
颜十七道：“就算是有家底的，那浥尘公子也面临着成亲，银子应该也不好外借吧！”
沅王妃突然就福至心灵，“你的意思是－－－－－－”
颜十七微笑着点点头，“烦请王妃劝说王爷，真要想帮赵翀，就借定国公府的名义吧！沅王府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周怿道：“母妃就听槿姐姐的！她很聪明的！”
沅王妃失笑，“嗯！母妃会听你槿姐姐的，但不是因为她聪明，是因为她是真心为沅王府考虑。”
就像是今日的选评，不止有十位夫人，更是请了太子妃和瑞王妃以及她们二人的师傅阚雪净前来监督。
这都是颜十七建议的。
其目的，当然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