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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在座的三个人都是耶律淳的绝对亲信。耶律余睹和萧挞不也之所以请耶律陈图奴来进言,正是因为陈图奴的劝说比他们的劝说更有作用。
三个人听了耶律淳的话,知道他终于下定决心控制宫帐了,无不大喜。此事早就应该干了,但耶律淳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直到今天他自己陷入绝境,自身难保了,才不得不奋力反击。
很简单,现在耶律淳就算把叛军消灭了,也不可能再有第三次东征了,因为耶律马哥和萧干的大败,给辽军再度致命一击。皇帝和主和派本来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主战派争口气,用武力打几场胜仗,这样即使议和,辽人也有底气讨价还价,但如今他们连叛军都打不过了,被一伙反贼打得全军覆没,这样的统帅和军队还能发动东征,击败女真人,收复国土?那不是笑话嘛。
既然决心以土地换和平,那么主战派就是绊脚石,而主战派的首领耶律淳首当其冲,不把他拿掉,议和之举必定波澜层生。
耶律淳当然不会束手就缚,他更不愿意看到大辽国祚被一帮奸佞活活葬送,所以他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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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反击?这是三个人最关心的问题。
是发动兵变,你自己做皇帝,还是先确立皇统,然后逼迫皇帝退位?
耶律淳选择了后者,他至死不愿意背上篡僭之名。
当今皇帝有四子,长子赵王,次晋王,次秦王,次许王,谁来做皇储?
耶律淳沉默,不愿意说。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有算,这位皇储必须主战,否则让他做皇帝干什么?只是这件事耶律淳回到宫帐后,还要与一些主和派大臣私下商量,尽可能联手,以期顺利解决皇统之争。此时此刻千万不能爆发内乱,那可是国灭祚绝之祸,所以,利用围剿叛军之际,牢牢控制军队,确保国祚安全,乃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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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清楚了,知道耶律淳发动成州之战的真正目的了。
想起来,还是萧干做了一件好事,不但让耶律淳吐了一口血,清醒了,还断然决定出手力挽狂澜,否则,这件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萧干又活了,神采飞扬,他等这一天,等得头发都白了。
萧德恭和耶律陈图奴互相看看,不禁对萧干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位奚王在蒺藜山全军覆没,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没有蒺藜山大败,耶律淳万万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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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回复?”陈图奴问道。
“皇统的事不解决,叛军就不能灭,这样我们才能牢牢控制军队,并且把军队都放在中京道,正面防御金军。”耶律淳的声音有些嘶哑,非常疲惫,显然拟制这个计策也耗尽了他的心血,“你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余睹和挞不也,但皇统的事不要说,暗示一下就行了。”
“今天这一仗的目的就是攻克同昌城,收复成州,无论如何不能让金军进入中京道,更不能让金军从成州方向直接威胁东南路州县。”
耶律淳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假若我们丢失成州,金军可以威胁西南方向的兴中府,东南方向的锦州,这会给南下义军以强有力的支援,所以我们必须牢牢控制东南路。我们控制了东南路,等于控制了叛军。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可以招抚。这些叛军大都是辽东的汉人,他们渴望回到故土,过上安宁的日子,只要满足他们的心愿,招抚绝对不成问题,如此我们可以得到一支东征的军队。”
陈图奴连连点头。
“还有一点,你必须告诉他们。”耶律淳说道,“成州丢失,大灵河一线随即成为辽军、金军和叛军混战的战场,兴中府、川州、黔州、宜州……直至锦州,所有这些地方的百姓都将饱受战火的荼毒,百姓们会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人竞相食,叛乱会蜂拥而至,到时我们不但控制不了叛军,连整个中京道都岌岌可危了。”
陈图奴听懂了,躬身领命,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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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一剑封喉 副元帅()
酉时正,辽军把步军主力全部拉了上去,六万大军对同昌城展开了猛烈攻击。
完颜宗望为了减少损失,把宗辅军中的步卒也全部拉了上去,守城兵力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以上,同时间,金军的武器辎重也陆续送达城池,防守力量因此得到了加强,激战更加血腥。
耶律余睹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正迟疑的时候,萧挞不也找来了,一语惊人,“我怀疑城内不是叛军。”
萧挞不也是契丹行宫都部署兼副元帅,这个人久经战阵,曾率军和阻卜人磨古斯打了好几年,后来又参加了平定汉人李弘的叛乱,在东北路战场上和女真人也打过不少仗,相比起来,余睹的战绩就善乏可陈了。
挞不也说不是叛军,那就是金军了。余睹寒毛倒竖,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城内是金军,叛军又在西河陈兵以待,那这个战场就是陷阱,而辽军现在正处在陷阱的中心。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萧干说蒺藜山大战当日,金军曾和叛军誓死血战,时隔三天,两支军队竟然又握手言和,联手攻辽,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但这世上的事只讲利益,利益所致,仇人也能变为兄弟。
“有何凭据?”
“我确信城内是金军。”萧挞不也又说了一句。这位老人快六十岁了,发须灰白,但保养得比较好,脸上还没有太多的皱纹,两眼炯炯有神,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沉稳威严之气,“你看,下午和我们打的是汉人,现在又出现了渤海人。叛军即使有蕃兵,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渤海人吧?叛军从哪招募的渤海人?我们拿来攻城的主力是中京的侍卫亲军,他们曾和金军打过仗,也和叛军打过仗,中途撤下休整的时候,我去看望他们,他们说,守城的不是叛军,是金军,因为他们听到很多人用女真话在叫喊,在传达命令。”
余睹一直在后面指挥,没有亲自接触攻城将士,但挞不也素来爱兵如子,平易近人,他喜欢和士卒们交流,他听到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余睹开始相信挞不也的判断了。
挞不也继续说,“西河浮桥是我的人打下来的,激战过程中,奚兵被叛军当作盾牌顶在最前面,我们俘虏了一些,发现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条紫色罗巾。我觉得好奇,随意问了一下,奚兵说,是战前才下令系戴的,所有人都有,至于什么作用,他们也不知道。”
余睹霍然变色。因为守城的军队虽然举着叛军的旗子,但脖子上没有紫色罗巾,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余睹不敢再打了,要即刻变阵,即使错了也没关系,只要不中计,不至于全军覆没就行了。
发动攻击到现在,已经打了两三个时辰了,如果城内是叛军,还有一条可供撤退的通道,那么当蒺藜山方向的叛军撤回来后,反贼们随即会弃城而走,哪会如此不计代价地疯狂守城?此刻死守城池,对叛军而言有什么意义?但如果城内是金军,那死守城池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而义军一直陈兵西河东岸也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两军显然正准备在辽军精疲力尽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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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余睹的肯定后,挞不也稍加沉吟,然后抬头看看四周湮没在黑暗中的山峦,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看,敌人的致命一击从何处开始?”
既然确定城内是金军,辽军又掉进了陷阱,那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敌人的要害,给他致命一击。
余睹想了一下,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叛军打下同昌城后,需要撤退的时间。辽军到达同昌城的时候,撤退的百姓和辎重距离城池不过二三十里,也就是说,金军大概在中午的时候进入同昌城,除了守城的步军,他应该还有马军,如果要发动致命一击,那应该由金人的马军发动。按照习惯,马军突袭,一般直杀敌中军,捣毁敌指挥中枢。从中午到现在,三四个时辰了,这支马军应该到达了突袭位置。
余睹也抬头看看四周,目光停在了西山。如果有支马军从西山方向扑来,直杀辽军侧翼,而西河方向的叛军马步军从另外一侧发动攻击,那么正在攻城的辽军措手不及之下,必定遭到重创,然后溃败,即使不会全军覆没,也折损过半,那结果太可怕了。
余睹举起马鞭,指向了西山。
挞不也微微一笑,“我们变阵吧。后军萧和尚奴还有四万人,燕王行帐还有炮手军和宫帐军。我们以后军为主力,设飞龙阵,阵中藏炮手军,围杀金人马军。”
“再传耶律阿八,指挥阻卜、敌烈和乌古马军,即刻攻击西河东岸,缠住反贼马军,不给他们夹击的机会。”
“命令耶律陈图奴,指挥燕云民兵,从西河浮桥方向发动攻击,沿着西河一直向南打,不惜代价,全力进攻,逼着叛军后撤,把他们压到十里之外,让他们远离同昌城战场。”
余睹犹豫了半天,低声问道:“这件事,要不要先告诉燕王?”
挞不也摇摇头,“燕王是统帅,他要求我们攻克同昌城,逼走叛军,这就够了,至于怎么打,那是我们的事。”
余睹委决不下。挞不也显然不想告诉燕王,他是大军副元帅,前线指挥,他有怎么打的权力。打赢了,功劳是燕王的,打输了,罪责也是燕王的,如此大事,不告诉燕王,未免太不恰当了,但告诉了燕王,以耶律淳的性格,极有可能撤军。
这种形势下,无论如何不能再打败仗了,即使是耶律淳,他也承担不了一败再败的罪责,所以,挞不也不想告诉燕王,因为大军一旦撤退,在金军和叛军的左右夹击下,必定溃败。此时此刻,只有打,而且辽军有很大的胜算。
余睹知道挞不也为什么亲自找到自己了,他肯定已经和后军统帅和尚奴说过了,只要三人齐心协力,这一仗稳操胜券。
余睹没有选择,他稍稍想了一下,说道,“燕王说,要逼走叛军。”接着他指指西河方向,“我们在西河战场投入的兵力是不是太多了?”
“燕王的意思是留着那只大虫,但我们不能养虎为患,趁此良机,予以重创。”挞不也笑道,“李虎实力大损,再加上几十万人口的拖累,他能坚持多久?他撑不下去了,自然就会投降。”
余睹点了点头,再不犹豫,“我保持攻势,暗中把主力撤下来,配合你围杀金军。”
挞不也捋须而笑,拨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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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突然向西河东岸发动了攻击。
马军率先攻击,直杀义军战阵的中段,其意思很明显,要拦腰砍断义军战阵,分而围之。高宝龙立刻指挥虎烈第一军迎了上去,并且把辽军挡在了西河西岸,双方在方圆一里范围内的河谷展开了厮杀。
辽人马军逐渐增兵,一队队骑士从同昌城和紫都台方向疾驰而来。
虎烈军主帅毛军大喜,他正在发愁,如何把辽人马军吸引过来,以配合金人马军发动突袭,这下正好,辽人自己送上门了。
毛军当即下令,再调第二军增援,命令木桃李带着第一、第四两将马军从战场的两个侧翼迎上去,竭尽全力缠住辽人马军。
毛军担心辽人马